好不容易安頓了十一,蘇白桐這纔過來幫凌宵天清理手臂上的咬傷。
十一咬的這一口極狠,幸好隔着衣裳,不然那塊肉幾乎要被他生生咬下來。
蘇白桐取出只瓷瓶,從裡面倒出些清亮的液體,澆在傷口上。
凌宵天面無表情,胳膊卻是縮了縮。
蘇白桐立即俯身輕輕向他傷口上吹着氣。
“沒事,不疼。”凌宵天脣角緊抿,在蘇白桐擡頭看向她時,向上挑起,彷彿在笑。
蘇白桐只覺眼前一花,好像被晃了眼。
“難得十一弟相信你,這幾天就要麻煩你了。”凌宵天道。
“長嫂如母,十一在這裡,你儘管放心。”蘇白桐低頭爲他的胳膊紮上繃帶。
雖然只有淡淡的一句,但這話瞬時讓凌宵天心裡一片透亮。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在擔心什麼了。
蘇白桐就算對十一再溫柔也不過是對他的胞弟,他這是怎麼了,居然因爲這事吃起醋來了。
蘇白桐剛幫他包紮完畢,慧香便過來道:“鬼面大人有事回稟,不知王爺是否方便?”
這屋裡除了慧香跟海棠外,其他人是不能進來的,所以凌宵天起身出去了。
鬼面看到凌宵天衣袖上的血跡時不由得一愣。
“王爺……這是……”
“無事,先說正事。”凌宵天道。
“是。”鬼面壓低聲音,“宮裡出事了。”
凌宵天目光閃爍,看向鬼面。
鬼面繼續道:“太子與賢王在皇后宮中發生爭執,太子失手將賢王傷了。”
聞言,凌宵天冷笑了一聲,“傷的如何?”
“據說太子用切水果的刀子刺中了賢王,就連皇帝都驚動了,太醫院一連過去了三名太醫。”
看這陣勢,應該是傷到要害了。
不過凌宵天知道,賢王來向狡詐,也許這只是他故意放出的風聲,小提大作,讓他的敵人們放鬆警惕。
“皇上如何說?”
“皇上責了皇后。”鬼面道,“聽說起因是由於太子向皇后指認,是賢王害的他到了這般地步,賢王不肯相信太子是真的恢復了神志,稱其是被人控
制,所以雙方纔鬧了起來。”
賢王何其精明,沒有麒麟角,太子根本就不可能恢復正常。
太子不過是因爲身體裡有了菱花的蟲子,所以纔將他的瘋癲控制住了,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那蟲子會在他的體內越聚越多,到最後就會破體而出……
不過要到那一步,要經過數月的時間,只要沒有被蟲破體,就能被蘇白桐救回來,但救與不救,還要看日後的形式要如何發展。
只要有太子在,就能牽制賢王。
蘇白桐晚上又要留在焚香閣,她正在交代慧香,準備還讓她僞裝成自己,跟隨凌宵天回去。
就在這時,外面又有侍衛來報:“王爺,宮裡來人了,說是要請王妃進宮去給太子殿下斷症。”
蘇白桐看向凌宵天。
凌宵天這纔將剛纔鬼面告訴他的事情說了一遍。
“看來賢王是對太子的身體產生了懷疑。”凌宵天沉聲道,“他們會不會使用驅蟲香?”
蘇白桐製作的驅蟲香可以剋制齊人蟲孃的蟲子,他不知道太子身體裡中的這種蟲子是什麼樣的,是否也怕這種香。
“我制的驅蟲香只對沒有進入體內的蟲子有效,它們現在已經進了太子的大腦,所以就算在太子身上掛上一百袋驅蟲香也是無用的。”
凌宵天稍稍鬆了口氣,“你去收拾下,我陪你一起進宮。”
蘇白桐看了眼他沾了血跡的衣袖,叮囑道,“你也去換件衣裳。”
兩人剛剛收拾停當,宮裡的內侍就到了焚香閣。
蘇白桐讓慧香將店內的客廳收拾出來,直接讓鬼面帶着宮裡的人到這裡來。
“見過緋王爺,緋王妃。”賈公公進了門。
賈公公親自出面,看來皇帝非常重視此事。
“煩勞緋王妃跟咱家走一趟吧。”賈公公道,“皇上那邊催得緊呢,您可快着些。”
蘇白桐起身,讓慧香取來她的香盒。
凌宵天先陪着賈公公出去了。
一行進到宮裡時,天色已近二更。
賈公公遞了牌子,宮門打開放行。
他們跟着賈公公一同到了皇后宮中。
皇上跟皇后坐在殿
內,所有宮女內侍全都屏息凝視,就連個大氣也不敢出。
賢王胸口的衣裳透出血跡,有內侍攙扶着他坐在椅子上,太子坐在另一邊,目光有些呆滯的盯着地面。
凌宵天帶着蘇白桐上前叩首。
“起來吧。”皇帝道,他一手揉着額角,眼底帶着深深的陰影,顯得疲憊不堪。
“聽說緋王妃製得一手好香,能醫得很多奇症怪病。”皇后開口道,“你幫本宮皇兒瞧瞧,他這個樣子本宮擔心的很。”說着她指向太子。
蘇白桐將手中香盒交到凌宵天手上,然後靠近太子。
太子一動不動的坐着。
蘇白桐先是道了聲:“失禮了。”然後伸手去切太子腕間的脈門。
太子仍是不動。
蘇白桐轉身問皇后,“可有請太醫看過?”
皇后點頭,叫來一邊的三名太醫。
蘇白桐問他們道,“你們給太子殿下檢查過,可有發現什麼?”
三名太醫齊齊搖頭,“太子殿下脈象正常,不過因爲之前中了地獄香的關係,殿下的身子有些虛弱,除此之外,並無異樣。”
蘇白桐微微頷首,轉向皇后道,“皇后娘娘不必擔心,太子殿下很健康……”
她的話音未落,賢王忽地冷笑一聲。
“好個很健康,緋王妃,你可知當着皇帝的面扯謊,這是欺君之罪,要殺頭的!”
蘇白桐微垂着頭,“臣女不敢。”
“不敢?那你可有仔細幫太子殿下檢查過?本王見你連香都沒有使用,憑什麼敢一口咬定太子殿下健康?”
“那依賢王殿下之意,臣女要如何說你才能滿意?”這句話蘇白桐說的不輕不重,只把賢王一下子噎了回去。
就連皇帝也不禁向他投去深諳的一瞥。
“賢王殿下莫要嚇唬臣弟的王妃。”凌宵天冷冷道,“她年紀尚小,經不得嚇的,你張口閉口欺君殺頭,要是真嚇壞了她,她信口隨你的意思說了,豈不是要讓太子殿下受了委屈。”
宮燈幽光下,賢王的面孔透出幾分狠厲,死死的瞪向凌宵天。
凌宵天垂手而立,脣角始終帶着清淺的微笑,桃花美眸放蕩不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