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邪舉目四望,此處距離妖獸營地應該便是五十里左右,如此正好!稍稍收拾心情,道:“此地距離妖獸營地尚遠,我等且莫心急,料想西門宗師所率領的部隊此刻亦在緩緩前行,我等照做便是!”
刑邪說完,指令紛紛往後邊隊伍傳去。此番他們所帶來的人馬足有三萬之衆,隊伍雖不算浩大,卻也是前後綿延數裡之多。爲了方便傳訊,他還特意挑選人衆作爲傳令兵,以方便指令正確傳達。
如此,正道一班人馬加之政界的萬數人馬就此前行。當中,六大派修士並不算許多,除了百數僧人以及百數道修者,以及靈一師太帶來的幾名女弟子之外,其它便是修真界散修和政界人馬組成,可謂魚龍混雜。
這南荒深處之地,除了氣息詭異之外,平日裡窮山惡水,環境及其惡劣。走在沙地之上不免發出嚓嚓的聲響,且十分浪費腳力。而此番尚要步行五十里,除了刻意消除妖獸一方的戒心之外,還要和邪道一方的人馬達成默契,爭取在同一時刻進入妖獸領地。
而邪道一方的人馬根據估算,乃是距離妖獸營地足有百里之遠,所以他們的行進速度不需太快,只要做到平日裡趕路的一半速度便足矣。
天空血月深沉,戾氣繚繞,隱隱之中,這南荒深處之地竟還有幾分鬼氣森然,且夜晚的南荒十分寒冷,一陣冷風襲來,使得衆人都不禁打了個寒顫,更添了幾分恐懼之感。
一路走來,除了偶爾幾聲寒風呼嘯以及衆人踩在沙地上的嚓嚓聲外,卻是什麼怪異聲音也未聽得。這也不足爲奇了,妖獸一方施放強大的靈識召喚,那些南荒本土妖獸早就被喚了過去,除了死在草原之上的以外,其它的恐怕就恪守在妖獸營帳的外圍,充當大魔國的炮灰了。
走了幾個時辰,刑邪擡眼望向天際,月色已經好了些許,不再似先前一般血色深沉,給人的詭譎之感也淡薄了不少。算算時刻,此時的邪道一方人士應該已經和外圍妖獸.交上火了吧!
突然,前方出現幾隻行動緩慢的普通妖獸,正是南荒的本土一類。刑邪猛的擺了下手勢,示意衆人暫時停下。算算路程,此地距離妖獸大本營已經不足十里了。
這一路走來十分安靜,本以爲妖獸會這般傻愣,不在路上設立兵哨。最終,還是在十里以外遇上了!凝聚目光仔細觀察了片刻,那妖獸行動懶散,光在原地打轉,且看那精神十分萎靡,端的是詭異非常。
此地乃是妖獸後方,守衛相對薄弱,倘若邪道一方真的已經和妖獸.交起了火,那他們恐怕應該加緊行進速度了。雖然邪道一方所安排的力量要強厚許多,堪稱正道一方的一倍。但妖獸的力量只有他們自己才清楚,若是遭到妖獸的全體圍攻,恐怕邪道一方不會堅持一個時辰。
數數那幾只漫步在原地的妖獸,距離有百步之遠,於是刑邪做了幾番臆想,然後向身後衆人打了個手勢。接着,刑邪開始緩緩移動過去。
在衆人異樣的目光中,只見刑邪身子半付在地上,一點點向着那幾只妖獸行去。其身上的衣甲呈褐紅色,幾與南荒沙地凝爲一體,且此刻天際烏黑。乍一眼望去,還真有幾分不大看得出來。
時間一刻一刻過去,衆人的心也爲之繃緊了。而那邊的刑邪還在一步步前行,動作十分輕緩。雖然這幾隻妖獸對他來說絕對算不上什麼問題,但若是遭到他們的報信,那後果將不堪設想,恐怕就意味着他們會被提前發現,然後影響大體上的計劃。
行刑邪小心翼翼的目光之中,百步距離越來越短。由開始的一百步逐漸簡短,五十步,三十步,此刻,那妖獸仍是先前那般懶洋洋的動作,甚至還有幾隻已經俯身睡過去了。
刑邪瞧準機會,首先便要向那站着的妖獸下手,以防它們喝叫報信,如此便不妙了。盯着前方那十來只妖獸,只見刑邪目光如炬,雙手緊握成拳,逐漸運轉周身真力。
隨着真元的提升,左臂上逐漸浮現神雷印,玄火倒尚未催動。畢竟玄火一旦燃起,便意味着照亮周圍,那他將被提前發現。此刻,他正是在凝蓄力量,只是在等在時機而已。
片刻之後,十來只妖獸之中,大半已經趴在了地上,發出繼續咕嚕咕嚕的聲音,料想是睡着了。還剩餘兩三隻在那裡半坐着,偶爾四下裡張望一下,卻是什麼東西也沒有發現。
再過片刻,妖獸基本睡下,還剩一隻半坐着,偶爾擺動頭顱,其睡意綿綿,險些便要沉睡過去。但擡首望了下身後,其餘的同伴都已經睡下,便只剩下一個獨自一個了。
也就在擡首望向身後的那一刻,刑邪動了,身子好似陡然化爲一道流光。他有意屏蔽自己,儘量收起自身與空氣摩擦所帶來的破空聲。
猶如一道驚鴻,刑邪陡然飛至,緊握雙拳,玄火燃滿整條左臂。就在那妖獸轉過頭來的時刻,尚未及防,便已被一道通天巨力擊中,頭腦破碎,變得血肉模糊。
刑邪沒有停頓,因爲時間緊湊,機會只在片刻間。順手右拳轟了下去,正對着身旁另一隻妖獸。藉着微微月光,刑邪幾乎可以清晰的看見那妖獸身上的硬毛。
一聲悶響傳出,隨之而來的,還有一抹猩紅的血光曇花一現,接着便不見了蹤影。好似地獄走出的修羅惡鬼一般,刑邪快速的在妖獸羣體中摞動身軀,接着快速的發動拳風,以霸王錐心之力不斷收割着一隻只妖獸的生命。
這種力量已經被他所熟悉的掌握,恰到好處的打爛妖獸的頭顱而爭取不發出巨大的悶響,更不引起地動。如果他還是以前初次使用霸王錐心,恐怕現在,那妖獸大本營的妖王子都被他給驚動了。
此番的攻擊力度與路線早已被他計算過,不僅要巧到,更要陰柔,爭取不讓這幾隻妖獸報信。眨眼間,五六隻妖獸已經死在夢境中,殺戮在持續,悶響在持續。
擡眼一望,前方陸續擺着好幾只妖獸沉睡的身體,只要下一個眨眼,他敢保證自己一定能夠全殲它們。雙手舞作虛影,身軀快速移動,好似深夜的幽靈一般。
果然,有一個眨眼之後,現場的妖獸基本被他所擊殺,剩下滿地屍體且鮮血橫流。這些妖獸無不是被打爛頭顱或者直接轟掉妖獸的腦袋,死相十分慘烈,甚至有幾分噁心。
突然,就在刑邪轉身的那一刻,一直妖獸正半坐在那裡,兩隻發亮的眼睛直直的望着他。刑邪頓時一驚,怎的被自己漏算了一隻麼?此刻那半坐的妖獸距離自己十步之遠,要在它鳴叫之前一舉將之擊殺,這無疑是不可能的。
眼神震驚,呼吸頓時一窒,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好似在此刻,他已經感覺到妖獸已經全面想他們衝殺而來。陡然,那妖獸悶哼一聲,接着便直直到了下去。
刑邪一驚,趕忙擡頭一看,只見冥冥黑暗裡,一個俊朗輕逸的身子跨步而出。滿身白衣,手握長劍,此時那長劍之上正鮮血橫流,恐怕就是它將那妖獸殺死了。
來者竟是聶驚鴻,刑邪一陣驚喜,急忙道:“驚鴻師兄,怎的是你!”此刻,刑邪已是說不出的激動。聶驚鴻笑笑,而後走過來拍了拍刑邪的肩膀,道:
“怎的?只許師弟你一舉擊殺十數妖獸,就不許師兄我一劍貫穿那妖獸的身體麼?”刑邪聞言,頓時清醒過來,雙手連連擺動,顫聲道:
“不是,不是!我,我感謝師兄你還來不及!唉......。”刑邪長談一聲,繼續道:“看我這人,竟是把這隻妖獸給漏算掉,真是太感謝師兄你了。”
兩人正說着笑,後面的其他人相繼趕了上來,聶驚鴻神色一窒,慎重的道:“師弟莫要高興太早,此處距離妖獸大本營不足十里,但越是深入他們的守衛也就越加森嚴,所以希望你能小心行事!”
“恩......,”刑邪點了點頭,又道:“好了,現在開始發佈攻擊計劃,此番事情越來越緊張,我等必須提前發動攻擊。”說着,刑邪轉過身來,對着衆人道:
“現在由我和諸位修爲高深的掌門以及一些精英弟子提前利用御空訣深入妖獸陣營。後面的人緩慢行進,一旦聽到裡面廝殺聲起便立刻發動全面進攻。”爲了避免被妖獸發現,刑邪刻意壓低聲音,然後由傳訊兵代爲傳誦下去。
這時,幾個掌門首座走了出來,爲首的乃是梵音寺空寂大師,接着是青衣觀戌陽子道長,九玄門靈一師太,幾人首當其衝,站在了衆人的前方。跟在他們身後的人,正是悟塵,壬姮,以及幾個修爲稍好的弟子。靈一師太獨自一人,但氣勢不輸他人,依舊意氣風發,氣勢凌人。
另外便是刑邪和早已持劍在手的聶驚鴻,另外,還有政界一方,分別是火山,烈矢,炎姬,以及暴龍,死人滿身黑衣,動作極爲鏗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