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那御使鬼劍術之人,不過交手片刻即被荊褘玦解決,那矮個老者也懼怕起來。更何況在兩尊神像的追擊下,他早已狼狽不堪。一個轉身,迅速的朝着遠處逃去。
“哼!想跑?”
穆扶天冷哼一聲,收起那枯樹枝,手印轉換。猛然間一隻龍爪,撕裂了空間,忽然降臨狠狠的抓住那矮個老者。
穆扶天伸出去的右手,往裡一握。
啪嗒!
龍爪之中爆炸出一滴滴血漿。
翻手之間,兩個鳳鳥強者便被剿滅,那些原本追上來,還想阻止穆扶天等人進入傲夏大陸的黑甲武者們,紛紛止住了腳步。
也不理會那些一臉糾結,不知道是退是戰的黑甲武者,幾人化作一片流光,朝着傲夏椏枝大陸降落而去。
再一次的回到傲夏椏枝大陸,穆扶天感覺這裡的氛圍改變了很多。原本脆弱的空間,變的稍微堅實了些,空氣中的靈氣也顯得越發的充實,所有的花草樹木,也都像是打了激素似的,蹭蹭蹭的往上竄長。
“這裡果然是有要抽出龍樹嫩芽的痕跡,否則不會發生這麼大的變化!”穆扶天說道。
“只是不知道,龍樹嫩芽會從什麼地方抽出來!”喬天恩說着,從自己的納物戒子中,取出一塊傳音石。對着傳音石發出了幾聲奇怪的口令,卻一直沒有得到回答。
喬天恩面色頗爲沉重道:“看來這裡的事情變化的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嚴重,我剛纔聯繫了一下我留在傲夏大陸的人,可惜沒有任何的迴應!”
“想要儘快的找到龍樹嫩芽,必須要有本土勢力幫助才行!小師弟,你是這裡的人,有什麼建議嗎?”荊褘玦看着穆扶天道。
穆扶天雖然不想將穆家捲入是非爭鬥之中,但是此時整個傲夏大陸都成爲了爭鬥的漩渦中心,穆家此時多少也算是一方大勢力,想來也是躲不過的。
“跟我來!”
四人跟着穆扶天迅速的朝着穆家城的方向飛去。
半日之後,穆扶天在億萬山河圖時,所看到的穆家城之處,卻沒有找到任何城池存在過的痕跡,有的只是一片荒蕪。
“莫非是穆家還沒有來得及建立穆家城嗎?”穆扶天皺着眉,帶着衆人又下潛到峽谷。
峽谷之中,早已空空如也,看一間間木屋裡的積灰,顯然這裡空置已久。
這越發的讓穆扶天疑惑和擔心起來。原本在他離開傲夏之前,便已經說好,將這片峽谷作爲穆扶天崛起的根基。如今峽谷空置已久,顯然是這其中出了什麼大的變故。
唯一能夠讓穆扶天稍微安心一些的,就是無論是刀爺還是韓言法,傳來的口訊都說穆家在傲夏大陸發展的很好。
幾人馬不停蹄的趕往綠葉城。
出乎穆扶天意料之外的竟然是,整個綠葉城已經變成了一座空城。城裡可以帶走的東西都被搬走的乾乾淨淨,顯然這裡的人離開的都很從容,並不慌亂。
整個城市唯一還守在那裡的,便只有那棵古槐樹。
“怎麼了?”荊褘玦問道。
穆扶天沉默的搖搖頭,看着空蕩蕩的綠葉城,心裡的擔憂變得越發洶涌。
“有人嗎?還有人沒有?”穆扶天放聲大喊。儘管憑他的精神力,掃視整個城市,若是還有人遺留下來,他必然會知道。但是人總是會爲一些事情,抱有莫名其妙的期待。
自然沒有人回答穆扶天的話。
沒有穆家城,峽谷裡也是人去樓空,就連綠葉城也是空蕩蕩的一片。穆扶天實在是想不到,還有什麼地方,可以找到穆家人。
“難道···難道他們真的遭了什麼不測?”穆扶天忍不住朝着這個方向想。
“或許這都是自己的錯,如果自己沒有闖過億萬山河圖,沒有見到昊天帝,讓一切按照原本的軌跡去走,或許···!”
越是這般去想,穆扶天越是陷入了一種魔障之中。
“師弟!”
荊褘玦一巴掌將穆扶天從魔障中拍醒。
“在想什麼?”喬天恩關切的問道。
穆扶天搖搖頭:“沒想什麼!”
喬天恩深深的看了穆扶天一眼,然後道:“這不是你的錯,而且整個城裡,也沒有什麼血腥味···!”
“你知道什麼?”穆扶天忽然大吼一聲。
“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這些···這裡發生的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
穆扶天的雙眼一紅,手裡一道道刀芒閃過,那空蕩蕩的綠葉城,在穆扶天的幾道刀光之下,瞬間便被劈砍的支離破碎。
“出來!有人的話,就給我出來!出來啊!”
看着空蕩蕩如同鬼城般的綠葉城,焦急和愧疚的火焰,幾乎燒盡了穆扶天的理智。
只有親眼見到過穆家的昌盛和繁榮,才能夠理解穆扶天此時的失落。億萬山河圖中所經歷的一切,並不是虛假。而現在事實被改變,穆家衆人生死未卜,這讓穆扶天無論如何都無法心安理得,無動於衷的站在這裡,好像一切都與他毫不相干。穆扶天可以坦然的面對生死,可以坦然的接受幾乎所有的變故,因爲他的心早已磨練的如同百鍊的精鋼。但是穆家,是他心中唯一的柔軟之處,是不容許被破壞的部分。
看到穆扶天忽然激動的大聲叫起來,荊褘玦作爲大師兄,正要上前去說些什麼,卻被蘇茹一把拉住,然後夾着思思一起,暫時離開了綠葉城,將空間留給穆扶天和喬天恩。
“你真的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嗎?”喬天恩的臉上,帶着一種很奇特的神色,似乎是一種哀傷,又似乎是一種嘲弄,更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幽怨。
穆扶天看着喬天恩臉上的表情,忽然心中涌起一絲內疚。無論如何,他都不該失態到對喬天恩去發火。
“對不起!我有些失控了!”穆扶天說道。
喬天恩搖搖頭:“有很多事情,我們都以爲有的選,但是我們其實從來都無法選擇。當年我母親若是隻在我剛滿十月之時,便生下我,就絕不會出那麼多的事情。她只是想將最好的都送給我,卻丟了自己的性命。她因我而死,而我卻無法選擇。我該去怪誰?怨恨誰?”
“我一出生,母親就死了,父親的面根本就沒有見過。對我而言,他是一個陌生的人。金劍天尊將我抱走,撫養我長大,卻很少傳授我武藝,我知道他只是想將我作爲一枚誘餌,引那些殺死我母親的人出來。”喬天恩平靜的陳述着,就像是在講別人的事情。
“我不恨他!真的不恨!儘管他將我作爲誘餌,但是他的心裡卻滿滿的都是母親。有這樣一個人記掛着她,無論如何,我都不該怨恨。所以我任憑金劍天尊的擺佈,做一個傀儡、誘餌。這是我唯一能做到,報答母親的事情!”
“有些事情,其實可以選,但是卻又沒得選!”喬天恩說着轉過臉去,邁開步伐朝着城外走去。
稀薄的陽光和微弱的風中,幾滴晶瑩的水珠,滴答的打在穆扶天的手背上。
心中的焦躁、憤怒、怨恨、不甘、自責,在這一刻忽然都平靜下來。憤怒和自責,此時並不能起到什麼作用。只有拼盡全力,找到穆家現在的下落,纔是最應該做的事情。
收斂起情緒,穆扶天大步的踏出了綠葉城。
看着等在城外的衆人,穆扶天走上前,正式的再次對衆人道歉:“對不起!我失態了!”穆扶天知道,思思且不去說她,荊褘玦、蘇茹還有喬天恩,都是純粹爲了他纔會陪同他返回傲夏大陸。
世界種子珍貴無比,但是對於已經超過蛻凡的人而言,卻是已然失去了其最大的用處。
“發泄出來就好!”荊褘玦依舊寬容的笑着,長劍不出鞘的荊褘玦,永遠都顯得那麼的溫文爾雅。
“下面我們往哪走?”蘇茹不同於荊褘玦的感性,她顯得更加的理性一些,也許對她來說,她全部的感性情感,都已近放在了荊褘玦身上。其他人的事情,她都會用最理性的角度去判斷。
穆扶天道:“下一站,丹陽城!”
沒錯前往丹陽城,是穆扶天剛剛作出的決定。儘管作爲大夏的中心,此刻的丹陽城,恐怕已經被整個世界的諸多勢力把持,早已成了龍潭虎穴。但是穆扶天卻不得不走一趟。至少西門家就在丹陽城,找到西門吹雪,或許可以得到穆家的消息。
相比起如何得到世界種子,穆扶天現在更加關心的是穆家人的下落。
現在的丹陽城,已經被諸多的勢力環繞成了鐵桶一般,樹梢之上,至高的風雪銀城,此刻已然成爲了多方強者議會的場所。各大勢力,相互之間小摩擦不斷之餘,卻又很有默契的一致排外,對那些閒散而來的人,竭盡能力的驅逐和打壓。
若非穆扶天知曉一條通往帝國演武學院的小道,然後通過學院進入到丹陽城,只怕五人還被排斥在丹陽城外,無法入城。
“爲什麼丹陽城的戒備,會如此的森嚴?”思思疑惑道。
荊褘玦作爲幾人中,見識最廣博者,解惑道:“一國之都,是地脈彙集之處。也就是最有可能抽出龍樹嫩芽的地方,戒備當然會格外的森嚴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