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毀屍,讓一小片樹林化爲飛灰,再也找不出任何痕跡以後,穆扶天迅速的衝出山林。
林外,久違的充裕陽光照在臉上,分外的有一種舒適感。每一個毛孔都呼吸着這陽光的溫度,舉目望去,視野開闊了許多。
藍色的天,綠色的草,萬紫千紅的花。
回望身後密密麻麻的山林,忽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妖月從穆扶天的左肩跳到右肩,好奇的看着這個與它生活了那麼久的地方,格外不同的世界,似乎顯得有些雀躍,又有些不安。
看着不遠處,隱隱約約的百花城。穆扶天就知道,自己雖然在羣搖山脈中生活了兩個多月,也算是深入山林。卻依舊沒有真正走入羣搖山脈的百萬分之一。
只要找準方向,走出山林,終究還是可以回到原點。
猶豫了一下,穆扶天掉頭朝着百花城走去。
他敢說,他現在的摸樣,除非是特別關注自己,否則斷然不會被認出來。才十四歲的穆扶天雖然不至於鬍子邋遢,但是兩個多月的山林生活,讓他顯得蓬頭垢面。
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讓他看起來就跟個乞丐似的。
只是恐怖大刀,被穆扶天用破布包好,杵在手上,雖然顯得粗了些,卻也權當是乞丐專用的棒棒使用了。
隨着人羣混入百花城,穆扶天遠遠的觀望了一下城主府。
從表面上看,城主府沒有什麼動靜。
也不知道葛大師逃出去沒,有沒有回到落葉城去。
蹲在街角,穆扶天一面打量着過往巡邏的衛兵,一面聽着來往行人的談話,企圖從中找到蛛絲馬跡。
兩枚銅幣被丟在了穆扶天的面前,一個貴婦人牽着一條臘腸狗,高傲的從穆扶天的面前走過。
苦笑着將銅幣撿起來,放進懷裡,穆扶天長長的嘆了口氣。
氣還沒有嘆完,叮叮噹噹的又是幾聲響起。
七八個銅幣在穆扶天面前蹦蹦跳跳的滾着,似乎在說明,穆扶天的乞丐做的很成功。
“兄弟!你站的這個地方是我的!你搶了我的位置!”一個臉上貼着一塊膏藥的乞丐朝着穆扶天走了過來,一臉惡意的看着穆扶天道。
他似乎是看出了穆扶天這裡的‘生意’比較好,加上又臉生,所以過來搶地盤來了。
穆扶天無所謂的蹲着,往旁邊挪了挪。
那乞丐很滿意的點點頭,得意洋洋的瞪了穆扶天一眼,然後悽慘無比的癱坐在穆扶天剛剛蹲着的位置,做出一副悲慘可憐兮兮的摸樣。
又是幾枚銅幣蹦跳出來。
只是依舊是丟在了穆扶天的面前。
就癱坐在穆扶天身邊的那個乞丐,急忙跳起來,一個惡狗搶食,將幾枚銅幣全部扒拉到自己手裡,然後警惕的看着穆扶天,隨時做好和穆扶天開戰的準備。
搖搖頭,穆扶天暗道一聲晦氣。
這地方不能再待了,讓他爲幾個銅幣和一個乞丐廝打,他是絕不願意的。不是矜持什麼,而是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但是如果他不表示什麼,這樣蹲在城主府門口,絕對會惹人懷疑。
而且這麼久了,穆扶天除了看出,城內巡邏的衛士換班更勤,巡邏的更加仔細之外。其餘的什麼都沒有發現。
當然,什麼都沒有發現,未必不是好消息。
至少一定程度上說明,葛大師應該沒事。只是是不是逃出了百花城,穆扶天卻還不敢肯定。
在街上逛了一會,尾隨着兩個街邊的破皮混混繞進一個小巷。
曾經在街頭混過一段時間的穆扶天知道,這些潑皮混混雖然不起眼,也沒什麼實力。但是打聽發生在城裡的一些小道消息,他們還是很有辦法的。
小巷深處,一個小院子裡,一羣混混正嘻嘻哈哈的將一條寵物狗放在火上烤着。
看起來不是要吃狗肉,而是玩鬧居多。似乎聽着那條可憐的寵物狗的哀嚎聲,慘叫聲,讓他們很有快感。
“老大!打聽清楚了,前兩天敲您悶棍的是城西的黃皮狗!”兩個混混對着那個正在用火剪不斷戳着寵物狗屁股的大漢道。
大漢臉上還帶着一層沒有散去的瘀傷,鼓着嘴含糊不清道:“媽的···黃皮狗這個狗日的,居然敢偷襲老子!兄弟們,抄傢伙我們去滅了他!”
“好!滅了他!”
一衆混混飛快的丟開那條可憐的小狗,從各個角落裡,翻出一些小刀、木棒什麼的。然後歪七豎八的跟在那個老大的身後,臉上都是一副興致勃勃的表情。
穆扶天從角落裡走了出來。
“哪裡來的乞丐?不知道這裡是你瀟灑哥的地盤嗎?給我爬出去!”那個老大很張狂的揮手道。
身後的一衆小混混,跟着笑道:“對!爬出去!爬出去!”
穆扶天也不多說話,身形一閃,便出現在那個瀟灑哥的頭頂,一腳將他踩翻在地,然後左腳用力一跺。
整個小院內的地面全部炸裂開來。
一衆混混,跪滿一地。
“你們都起來!混蛋,不要向他屈服啊!”被穆扶天腳踩着瀟灑哥,趴在地上,朝着一羣混混吼叫道。
“我們一起和他拼了,雙拳難敵四手···!”
“老大!對不起了!我們決定改邪歸正,聽從這位大俠的吩咐,所以····!”一個混混道。
“靠!你們這羣沒義氣的混蛋!你們以爲下跪,他就會放過你們嗎?不要天真了!”瀟灑哥繼續道。
穆扶天突然插嘴道:“不!也不會啊!他們既然決定投靠我,我自然不會殺了他們,至於你···看在你這麼有骨氣的份上,我會只用一腳就踩死你的!”
瀟灑哥的話一愣。
接着完全趴在地上,高舉雙手合十,然後做出五體投地狀。
穆扶天將腳從他身上挪開,滿意的點頭道:“好!識時務!我現在有話問你們,有事情要你們去辦,如果做得好,我不僅不會殺了你們,還會給你們一些好處!”
說着,從懷裡掏出一枚三階的異獸異種。
青色的異種,散發着毫光,美麗的如同珠寶一般。
所有的混混都嚥了咽口水。
他們雖然沒有實力,卻也是見過異種的。知道這樣的一枚東西,拿到雜貨鋪去,起碼就可以兌換幾百枚金幣!
幾百枚金幣啊!
這足夠他們一起喝多少次花酒了?
對金錢的渴望,戰勝了對死亡的恐懼。一個混混顫抖着聲音問道:“請··請問大俠想知道什麼?”
還趴在地上的瀟灑哥一溜煙的蹦起來,一腳踹翻那個混混,然後舔着臉討好的看着穆扶天道:“不知您老想知道什麼?別的我不敢誇口,但是這百花城裡的大小消息,還真沒有逃得過我瀟灑的這雙耳朵的。”
接着一臉詭秘的表情道:“就算是您想問城主今年剛剛娶的第十九房太太,今天穿的是什麼顏色的內衣,我···瀟灑都有辦法替您找出消息來!”
“城主府前兩個月來了兩位客人,你知道嗎?”穆扶天問道。
“哦!您也是想問那兩個人的事情?”瀟灑一時失口道。
穆扶天目光一凝道:“怎麼?還有別人問過?”
瀟灑使勁的拍了拍自己的嘴巴,看看穆扶天冷峻的表情,不得不回答道:“是有那麼幾個人問過!”
“幾個人?說清楚!到底是幾個?兩個、三個、還是五個,他們是一起來問的,還是分批來問的?”穆扶天逼問道。
瀟灑道:“五···五個人,分作兩批!”
“他們有什麼特徵?”穆扶天揪住瀟灑的衣領問道。
瀟灑道:“不知道!那些人都披着黑色斗篷,看···看不清楚!”
穆扶天丟開瀟灑,轉回話題問道:“好!再說那兩個人的事情!”
瀟灑道:“那兩個人聽說原本是給城主送花來的,後來,其中年輕的一個先離開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老的那一個原本住在城主府好好的,只是沒想到一個月前城主府突然失火。老的那個葬身火海···!可惜了這人,送了城主一盆奇花,原本也該可以混個好前程的。要是我也有一盆奇花能夠送給城主就好了!”
說着,瀟灑忽然湊到穆扶天的耳邊,輕聲道:“我還聽說,老的那個之所以會被燒死,是因爲得罪了趙進,趙門客。趙進怕他搶走自己的權力,所以先下手,殺了他!”
說完,瀟灑一臉期待的看着穆扶天,等着穆扶天的打賞。
但是現在穆扶天哪裡還能注意到他?
“葛大師死了?”
不會的?
怎麼會?
柳百花有這個膽子嗎?他沒有這個膽子讓葛大師就這樣喪命在他的城主府的。這其中肯定還有什麼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可惡的!
穆扶天一拳打在小院的矮牆上。
整整一片院牆全部倒塌粉碎。
穆扶天一個無意識的動作,可將這些混混嚇了一大跳。
紛紛跪做一團,磕頭哀求着。
“都給我起來!好好回話!”穆扶天暴戾的掃了這些人一眼,然後朝着瀟灑接着問道:“這幾個月來,有麼有什麼外來勢力進入百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