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沉重的箱子被麻利的搬下了星際遊輪,陳藤耀的眼神如鷹般銳利的緊盯着整個過程。
兩個時辰,這一百個箱子被擺上了角馬馬車。
陳藤耀找來的角馬馬車很普通,但是以穆扶天的眼光,自然一眼便看出來,這些角馬都是最頂尖的貨色,或許身體裡還有別的什麼高階異獸的血脈,並不是純種的角馬。
想想也對,若是普通的角馬怕也無法拖得動如此沉重的箱子。
將箱子搬上馬車之後,陳藤耀便直接付錢給穆扶天他們,遣散了他們。
穆扶天假意開心的與一衆壯漢離開,卻迅速的走到一個角落裡,改頭換面重新回到了碼頭。
碼頭上,陳藤耀很謹慎的等了一會,然後又重新找了一批人來駕駛馬車,朝着碼頭外趕去。
“有意思!”
穆扶天用一頂有些破舊的圓邊帽子遮住自己的半張臉,然後小心的跟在那馬車的後面。
一長串的馬車開始漸漸的分流,駛入了整個港口的各個大街小巷,目的地也都是南轅北轍。
“化整爲零?不想引人注意麼?這可是不是什麼好點子,分明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看着陳藤耀的行爲,穆扶天先是一聲冷笑。接着心中卻沒來由一緊。
陳藤耀斷然不是這般沒腦子的人,這長串的馬車若是一起駛入港口,運往某處,根本就不會太引人注目,畢竟每天從碼頭運輸出來的貨物那麼多,一長串的車隊,那是屢見不鮮。
而這般化整爲零的分流,看似不吸引人注意,實則是讓所有有心人都會將注意集中在這些馬車上。
陳藤耀這麼做的目的,分明就是想要故意吸引注意力。
“元屠!你說他這是想要做什麼?”穆扶天有些不解。如果是陳藤耀現在是故意要吸引別人注意力的話,爲什麼剛纔卻又要那般謹慎?他但是的謹慎和小心絕不是假扮的。
“這隻有一個可能,那便是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需要再掩飾,又或者,他本來的目的就是將馬車上的貨物分流之後,便用來吸引別人的注意,這也未可知!”元屠認真的幫助穆扶天分析道。
穆扶天摸了摸下巴道:“嗯!你說的有道理!那我們要不要選一輛馬車跟過去看看?”
元屠道:“這看你自己怎麼想了!不過,怎麼樣都要小心,那個叫陳藤耀的小子,一看就是一副奸詐樣,他這麼做肯定是在挖坑等人去跳!”
也不用選,穆扶天就這樣吊在陳藤耀的身後,收斂氣息,將百花錯亂步發揮到了極限,藉着屋檐和牆角的陰影,一直沒有讓陳藤耀發現他的行蹤。
很快,穆扶天便發現了一批與他有同樣目的的人,他們都是從海港內的四方趕來,同樣注意着那些拖着大木箱子的馬車。
有意識的放慢腳步,穆扶天不再直接跟着陳藤耀,而是遠遠吊在那些追蹤者的背後,這樣既不會丟失掉目標,而且即便是有什麼陷阱,他也不會首先遭殃,留下了撤走的時間。
漸漸的,又到了一個分叉口,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陳藤耀也離開了,放任他所乘坐的那輛馬車自己趕往目的地,而他自己則是悠哉的往陳家院子返回。
顯然在跟蹤陳藤耀或者那些箱子的問題上,絕大多數人選擇了繼續跟蹤箱子,只有極少數的人,選擇跟蹤陳藤耀。
而穆扶天在猶豫片刻之後,還是選擇跟着陳藤耀。
自然,有人跟着馬車,想要看出究竟。有些人脾氣卻不是那麼好,他們直接將馬車攔截了下來,蠻橫的趕走了那些馬車伕,就要檢查箱子裡裝着的是什麼。
箱子被鑿開了,箱子裡是一錠四四方方黑色的大鐵塊,肉眼來看,似乎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
難道被戲弄了?
每個人心中都涌起一種荒謬的感覺。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引出來這麼些人,難道就是爲了好玩?這也太無聊了吧!
咚!
一個身穿土黃色勁裝的大漢狠狠一拳砸在一個大鐵塊上。
“什麼聲音?”衆人一愣。
“這聲音···好像是從這裡面發出來的!”有人指着那鐵塊叫道。
此時,基本上所有的馬車都已經被攔截了下來,就算是沒有人攔截的,也都隨意的停在了大街上,任憑人們將箱子拆開。
一聲聲響,牽一髮而動全身,一瞬間,所有的箱子中都發出了咔嚓嚓的聲音。
緊接着這些鐵塊便全部都衝出了木頭箱子,懸浮在半空中,在一聲聲的‘咔嚓’聲中,變得凹凸不平起來,一塊塊的鐵塊疊加鑲嵌在一起,在整個海港內的八個不同之處,組成了八根巨大的聳入蒼穹的鐵柱。
隨着鐵柱的豎起,一圈圈黑色的光幕開始籠罩下來。
在這光幕的籠罩下,星光也都開始被隔絕,所有的風都已經被禁止,空間的波動也變得僵化,空氣中原本流轉不息的靈氣,也開始變得猶如一潭死水,除了時間依舊流動,這裡就像是一個被玻璃罩子隔絕開的空間。
“這是什麼?”有人驚恐的大叫起來,因爲他們忽然發現,空氣中的靈氣開始慢慢的變得稀薄,這在靈氣爆發時候,是絕不該出現的事情。道理其實很簡單,所有的武者,他們的身體每時每刻都如同呼吸空氣一樣,吸收着一絲絲的靈氣,這本身就是維持修爲的一種正常消耗。但是現在整個海港被隔絕了起來,外來的靈氣進不來,海港城本身斜跨在地面之上,並不連接地氣,不通地脈,沒有辦法自己造就靈氣,自然而然的隨着消耗,靈氣便開始變得稀薄。
轟!
轟!轟!
一重重的攻擊沖天而起朝着那漆黑的屏障砸去,但是很快人們便發現這樣做不僅沒有任何的意義,反而會使得體內的法力消耗的更快。
一旦身體內的法力耗盡,失去了靈氣和法力的供養,長時間的缺失法力,極有可能便會造成本相的死亡和樹魄的終結。
“快!破壞這八根柱子!只要毀了它們,這個屏障便會自動解開!”一句話點醒了所有人,人們朝着那八根鐵柱涌了過去,將自己的攻擊,朝着柱子傾瀉過去。
依然無效,所有的攻擊都猶如石沉大海,不僅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反而是似乎使得整個黑色的屏障變得更厚實了些。
此時穆扶天也顧不得再跟着陳藤耀,吃驚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毫無疑問,這八根鐵柱便是組成了一個極爲特殊的試煉,但是這個試煉,穆扶天卻絕不認識。八根鐵柱,按照道理,是連最基本的十二柱都沒有入的。
但是此時,就是這八根柱子杵在那裡,猶如定海神針一般,除非是齊天大聖來了,否則任你如何捶擊敲打,都無法撼動它們分毫。
一轉眼的功夫,陳藤耀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或許他並沒有發現穆扶天的跟蹤,但是跟着他的人並不少,被他發現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腳下一滑,穆扶天便朝着陳家院子飛去,他法力渾厚,這麼些消耗未必還放在眼裡。何況他還有潮汐天地決,即便是如今僅剩的一些靈氣,他搶奪起來,也比別人更有力些。
果然不出穆扶天所料,陳家院子內已然是空空如也,整個陳家的人,就像是突然在這個海港內消失了一般。
不過穆扶天卻可以肯定,他們或許有一部分撤走了,但絕對有一部分還留在這裡,只是找地方藏了起來。畢竟這個試煉是他們從別處運回來的,他們並不能掌控自如,試煉一旦升起,絕不是他們想進就進,想出便出的。
迅速返回穆家人藏身的小院,穆振堂和葛大師以及屠館主他們已經等在了那裡,穆振堂和葛大師臉色還算淡定,只是眼神中難免會有些焦慮,而屠館主卻已經是急的急跳腳了。
看到穆扶天回來,衆人急忙迎了上去。
“扶天!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出乎意料的是,穆振堂首先問道。
穆扶天將自己所看到的講述了一遍,然後道:“這應該是陳家早就準備好了的手段,這番驟然發動,顯然是想將這海港裡的人全部留在這裡。畢竟···海港內聚集了整個大夏國幾乎一大半的巔峰力量!”
“嘶···!他們怎麼敢這麼做?這麼做不就等於和整個大夏爲敵嗎?”葛大師吸了一口冷氣道。
屠館主卻氣的直跺腳:“這有什麼!只要將高手全部殺光,那些沒什麼實力的人,又能給他們造成多大的影響?修爲到了深處,可不是人多便能解決問題的。一個玄鳥巔峰,或許會被一隻普通的軍隊圍攻致死,但是若是一個化羽,便是十個軍團的普通兵士,也無法留下。”
屠館主說的有道理,衆人難免也都認同了他的說法。
“這···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雖然整個大夏打半的高手,都死在了這裡,但是旁邊還有大傲虎視眈眈,若是大夏的高手都死在這裡,最終獲益的只會是大傲吧!”一直不會發表什麼意見的大頭常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