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逃不掉!你這神通雖然了得,但是你的境界太低,根本就不足以支撐你神通的使用!”開碑老人一掌轟碎自己面前的空間,一個閃身跳躍空間,出現在穆扶天的背後。
穆扶天所化的金紅色虹光徒然加速,又一次擺脫了開碑老人。而他的身體也肉眼可見的乾癟下來,就像是整個人都縮小了一圈。
“也好!看你能夠逃到什麼時候,也許用不着老夫動手,你便會自取滅亡!”
開碑老人一路破碎時空,緊跟在穆扶天的身後,雖然一直無法抓住穆扶天,卻窮追不捨。
半天之後,穆扶天渾身都只剩下一層火紅色的皮貼在骨頭架子上,看起來恐怖而又猙獰。納物戒子中的療傷丹藥已經全部耗盡,就連生命果子也沒剩下多少。
眼看着便要支撐不住了。
意識已經開始變得模糊,穆扶天現在只是執着於要逃走,其它任何事情,都難以在有所判斷。
天空忽然浮現出一隻黑色的眼睛,那眼死死的盯着開碑老人,一束夾雜着龐大毀滅氣息的能量,正在那黑色的巨眼中凝聚,眼看着便要釋放出來。
開碑老人臉色大變。
“媽的!老子怎麼這麼倒黴?不是說這個萬獸塔的每一層都自成一界麼?怎麼還是有天譴?”
顧不得在追逐穆扶天,開碑老人面色難看的一招手,那塊和他一起來的巨大石碑破空飛來,裂開成兩半。
開碑老人一溜煙的站到裂開的石碑中間,操控着石碑迅速的合攏起來,最後還原成一塊完整的石碑。
轟!
當石碑從裂開的兩半,重新合爲一體。石碑轟然掉落在地面上,將一座山峰直接劈成兩半,然後就這麼卡在山峰峽谷之間。
天空中的那隻黑色巨眼似乎在疑惑什麼,掃視了那塊石碑幾眼之後,然後在天空中逐漸的暗淡褪去。變得異常恐怖的天空,終於恢復了原本的平靜。
在巨眼消失有很久之後,石碑上才緩緩的浮現出開碑老人的那張臉,看着穆扶天消失的方向,嘆息了幾聲。
“小子!算你走運!不過···強行使用自己無法掌握的神通那麼久,恐怕就算不死,今生也廢了!我老人家也犯不着和一個廢人慪氣。只是可惜了那大鼎,那倒是個難得的寶物!”
使用化虹之術的滋味,那不是一般的難受····。
這是穆扶天恢復意識後的第一個想法,他的腦袋還是很昏沉,所以很多問題還沒有第一時間涌現出來。只是只有意識還有些活動,身體的其它部位卻像是徹底離他而去一般,無法帶給他任何感覺。
穆扶天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究竟是死是活。
伴隨着這種迷迷糊糊,不知生死的狀態,意識逐漸開始清晰起來。懵懵懂懂之間,他似乎聽到了一些人聲,只是這些聲音明明很近,但是他聽起來卻又覺得很遠。
想要努力的去聽清楚他們說的是些什麼,卻忽然覺得意識又一陣模糊,再一次的失去了直覺。
接下來的一段時日,穆扶天就這樣遊走於昏迷和懵懂的清醒之間,也許是身體終於開始恢復,也許是有人幫他治療過來,伴隨着時間的推移,他發現自己的意識進入能夠模糊的操控身體。
看來自己沒死,這多少讓穆扶天鬆了口氣。
意識進入識海,識海中樹魄桑樹呈現出一片光禿禿的,卡在樹枝旮旯裡的九顆鳥卵暗淡無光,似乎都成了死卵。樹冠上三足金烏本相死氣沉沉的趴在那,神情呆滯,看起啦格外的萎靡不振。
用全身的力氣和意志操控着身體,穆扶天沉重的拉開自己的眼皮,讓自己的眼睛裂開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細縫。
憑藉着模糊的感知,還有眼縫中傳回來的朦朧人影,穆扶天可以感覺到,似乎自己真被一個人細微的照顧着,並且從朦朧的身形上看,應該是個女人。
耳朵也跟着眼睛開始恢復一些聽覺能力,一聲聲的搗藥聲‘哚、哚、哚’的傳來,帶着奇怪的韻律,聽起來讓人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又是一串昏暗,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和意志,穆扶天再次沉入了昏死狀態。
猛然睜開雙眼,這一次他的意識終於徹底的清醒過來,所有的記憶還有思緒都一同如滾滾潮水般涌了出來。
“開碑老人!你我此仇不共戴天!”
滾動着咽喉,穆扶天忽然感覺到了喉嚨裡一陣乾渴,似乎就快要冒煙了一般。
微弱的聲音,卻沒有逃過那個照顧他的女子的注意。
停下手裡的活計,女人端着一碗水,然後用一根頭粗尾細中通外直的草管吸了吸碗裡的水,一滴滴的滴在穆扶天的嘴脣上。
甘甜和清冽的味道涌入喉嚨,止住了喉管的痛癢。
“你傷的很重,不適合喝太多的水!”給穆扶天滴下十幾滴水之後,女人柔軟清麗的聲音傳來。
穆扶天忍住再次涌上來的乾渴,將意識沉入自己的身體,迅速的內視起來。
身體裡一片狼藉。
絕大多數的肌肉都已經萎縮了,大片大片的筋肉壞死,經脈也都糾結成一團,孱弱的法力如絲線般短短細細的穿行在身體裡,卻又隨着經脈破開的漏洞流失出去,那原本堅硬似朱天法器的骨頭也都變得脆弱無比,彷彿是玻璃一般,一敲就能碎成一片。
總之就是一片悽慘。
穆扶天的心頭又沉重了幾分,傷的實在是太重了。有些傷是在與開碑老人的打鬥中造成的。而有些傷則是強行使用化虹之術弄出來的。
“傷的如此之重,看來要修養好長一段時間了!”
換了是別人,傷的如此之重,早已灰心喪氣,自覺還不如死了痛快。但是穆扶天絕不會這麼想,只要還活着,便還有希望,死了可就真的什麼都一了百了了。
當初自己什麼都不是的時候,都沒有放棄,莫不成如今卻要放棄了?
“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哪兒?那個救了自己,又如此照顧自己的女人又是誰?”
就在穆扶天腦海中,諸多念頭閃爍之時,那個迷迷糊糊中,看到過許多次的身影走了過來。
這是一個身穿着淡青色點綴着紫色花紋連衣裙的少女,少女的容顏稱不上十分美麗,卻又給人一種恬然舒適的感覺。不過捨棄她那一身氣質,她的面容卻又會給人一種豔麗的感覺。
黑色的瞳孔下卻又一絲絲緋紅閃動,光潔的額頭上,一個通紅的神奇圖紋印刻在那裡,看起來不像是後天繪製,而像是天生就形成的一樣。
看着這個少女,穆扶天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臉頰沒肉扯的佈滿裂紋的皮膚生疼。
“穆扶天,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少女點點頭道:“我叫炎素,半個月前,我在山腳下發現了你,就把你帶回來了。”
接着少女又道:“不過救你的可不是我,是炎煌兒姐姐。你要謝的話,就謝謝她吧!”
穆扶天道:“炎素姑娘對在下有收留照顧之恩德,若不是你的救助和照料,在下只怕早已一命嗚呼,如何算不得在下的救命恩人?”
此時,屋子的門被推開了。
一個有着一頭暗紅色長髮,火紅雙瞳,額頭上的那種圖紋也比炎素多而且複雜上不少的女子走了進來。和炎素的淡雅相比,這個女子顯得要驚豔的多。特別是她的身材,凹凸有致,火辣均稱,相當的惹人注目。在她的身後,門外似乎一直擁簇着不少年輕男子,具體有多少,卻又看不真切。
總之,這個少女必定是天之驕子,衆星捧月式的存在。
“炎煌兒姐姐!”炎素喊道。
少女對着炎素點點頭,然後看了看穆扶天道:“看來你已經恢復意識了!不過,你傷的很重,這輩子只怕就算不是隻能躺在牀上,也好不了多少。反正一身修爲算是徹底廢了吧!”
這個炎煌兒說話當真是毫不客氣,一點委婉都沒有。
“炎煌兒姐姐···!”炎素朝着炎煌兒使着眼色,讓她說話的時候,稍微婉轉一些。
可惜炎煌兒卻依舊我行我素,毫不客氣道:“炎素我知道你素來喜歡幫人,性子和善,不過我們炎神族近日也有大事發生,他既然已經清醒了,那你就不要再照顧他了,他一個大男人,自然有辦法照顧自己。”
“還有你!”炎煌兒轉過頭對穆扶天道:“你若是恢復差不多了,就該離去了。我們炎神族並不歡迎外來者···。”
“炎煌兒姐姐!他現在這個樣子,你讓他去哪兒?外面很危險···!”炎素對着炎煌兒略帶撒嬌的口吻道。
炎煌兒似乎對炎素還不錯,聽到炎素撒嬌求情,她又改口道:“既然炎素妹妹替你說話,你現在這個樣子,想來也鬧不出什麼事情來,便先留下吧!等過些日子,你能夠活動些,我會給你安排點事做,也算能夠讓你有條生路。”
接着炎煌兒的眼神凌厲道:“不過,不該動的心思,你別動!”說着若有所指的看了炎素一眼,風風火火的跨門而出。在衆多少年的擁簇下遠去。
“你不要介意,煌兒姐姐就是這樣,她人其實不壞!”炎素道。
穆扶天笑了笑道:“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