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不請自來的客人的話，那就請入座吧。”征服王來者不拒，安然的開始邀請了對方入座。
“征服王，你就讓這麼一些不知身份之輩坐在這裡麼？”saber皺了皺眉頭，質問道。
“真的王者，應該讓萬民聽見他的意願，又何必畏懼一個普通的來客呢！”征服王依然是好不在意，讓雲潮入座。
既然都說了這一個份上了，即便是saber也是不可能在出聲制止什麼。
只是雲潮隨意的走了進來，他選定了一個位置，坐在了吉爾伽美什的身旁，準確來說，是坐在了saber和吉爾伽美什的中間位置。
這麼的一個位置很容易讓雙方將矛盾牽引到了他的身上，可以說這個選擇有點不理智。
“誰允許你坐在本王的身邊了！雜碎！”赤紅色的瞳孔微微帶上了一絲危險，吉爾伽美什可不是什麼善良的人，一點觸摸了她的底線，她會毫無猶豫的出手排除掉那個人。
“何必這麼生氣呢，”雲潮優雅的笑了笑，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明明是這麼美麗的一個王者，卻不能夠稍微靠近一點欣賞她的美麗，還真是一件遺憾的事情呢。”
雲潮稍微向後退了一點距離，真好卡在了吉爾伽美什所注意不到的位置，讓英雄王也是放下了剛剛凝聚起來的殺意，不屑的哼了一聲。
善意的對着投來了目光的saber笑了笑，雲潮安靜的不再說話。
“那麼，繼續我們的話題。”征服王開口向着saber問道。“saber，我問你，你想要得到聖盃的理由，是什麼！”
“...”saber沉默了一會，隨後默默的端起酒杯，“我所想要聖盃實現的事情，是重新挽回我故鄉被摧毀的過去。”
一言說出，四方皆靜謐了下來。
“哈哈哈哈哈！”英雄王直接開口大聲笑了出來，“你聽見了麼，征服王啊，她居然說，想要改變自己故鄉毀滅的過去，這還真是傑作啊！”
“改變過去有什麼不對的！”saber被嘲笑的眉頭挑了挑，“糾正錯誤有何不正確！”
“我說saber。”征服王沉默了一會，才重新開口問道：“你真的想要改變過去，改變命運，是指你過去的時代的命運，也就是顛覆歷史麼？”
“是的！”saber的話擲地有聲，“萬能的許願機，聖盃不就是這麼使用的麼？”
“作爲亞瑟王的你，偏偏要自己去否定過去的歷史麼？”征服王再次提問，聲音也是變得嚴肅了起來。
“爲何要嘲笑！”saber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一直堅持的一切都被否定的她感覺到了一陣恐慌和怒意，“奉上寶劍，堵上性命的國家在我的手中毀滅，爲此遺憾和心痛，想要改變有什麼不正確的！”
“saber啊，那簡直是於理不通啊。”征服王感嘆了一句，“那樣是對於共同和你一起創造了這個時代的人的褻瀆，而且過去，也絕非是你想象的那麼容易就改變！”
“你說我是暴君。但是，你也絕對不是什麼好的君主啊！”英雄王冷笑出聲，“你不明白，作爲一個王者，可不是讓自己獻身給國家，而是有着將一切都納入懷中的氣度的人，纔是王。”
“告訴你吧，saber，我不曾後悔！殺死了天之公牛的時候，恩奇都死去的時候，甚至包括我自己死在了那羣衆神的手中的時候，我都不曾後悔，我的臣民也不會後悔。”吉爾伽美什的表情變得極其高傲，居高臨下的看着身前的騎士王，似乎在看着一個小丑：“你的後悔就如同一個任性的小女孩一樣，遊戲錯了，就再來一次？簡直可悲可嘆可笑！”
“到底有什麼好笑的！”saber的聲音裡已經帶有明顯的憤怒。她從座位上站起來，俯視已然坐着的兩人，義正言辭的開口：“肩負國家社稷，併爲此獻身，那是王者應盡的義務。身爲王的你們，難道連這種事情都不知道嗎？”
“不，你錯了。”rider擡頭正視saber：“絕非王將生命獻給國家，而是國民將生命獻給引領他們的王。”
“你說什麼？”saber露出難以理解的神色，“那不是暴君的治世之道嗎？”
“正是！”rider看了看英雄王：“坐在你眼前的三位王者，哪一個不是名震世間的暴君？正因爲我們是暴君，所以吉爾伽美什纔是英雄王，我纔是征服王。”
rider拾起酒杯，看着杯中盪漾的酒液：“話又說回來，saber，對自己的統治結果感到後悔的王……”陡然擡頭，rider直視saber的雙眼：“那是比暴君更爲不堪的昏君所爲啊！”
“征服王，生前，你的繼承者因你而亡，國家也分裂爲三，對這個結果，你一點也不後悔嗎？”saber還在做着最後的掙扎。
“無悔！”這兩個字，rider說的額鏗鏘有力：“對於毀滅的結局，吾與吾之追隨者或許會心痛，或許會流淚。可是經歷過那個時代，將自己的全部投入夢想的我們，永遠都不會後悔！”重重的放下酒杯，rider死死的盯着saber：“更加不會去做顛覆歷史這種愚蠢的事情！因爲這是對吾自身，以及跟隨吾創下那個時代的子民們的最大侮辱！”
“歌頌毀滅之美的不過是一介武夫！”saber據理力爭：“正確的統治、正確的治理，這纔是王者應該做的一切吧？”
“那麼，你這個王就心甘情願的做了‘正確’的奴隸嗎？”
“正是如此。”saber頷首：“沒有爲理想而獻身的覺悟，又怎能做一個明君？”
“那種生活方式……”rider遺憾的低下頭：“不能稱之爲人生。”
“在成爲王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捨棄人類之身了。”saber直視rider，毫無畏懼：“征服王，爲了一己之利而追求聖盃，爲了滿足貪慾而挑起戰亂的你，是無法理解真正的王道的！”
“無慾的王還不如一個擺設！”重重的將酒杯放下，rider扯起大嗓門
，發出了壓迫力十足的吼聲。
看着被自己震住的saber，征服王降低聲音：“saber啊，你當年一定是一個清廉聖潔的人吧？爲了理想而獻身，像聖人一樣拯救國家……可是你想想看，又有誰會憧憬這樣的你，又有誰會想要成爲以身殉國的王呢？”
注視着無言以對的saber，rider循繼續說道：“所謂的王啊，比誰任何人要強欲，比任何人都要豪爽，比任何人都要易怒！在清濁之間享受人生極限，正因如此，臣民們纔會羨慕王，纔會被王折服，纔會對王這個身份有着憧憬。騎士王啊，清正廉潔的騎士之道的確讓你拯救了自己的國家。但是啊，一味的去拯救，卻不懂得引領……這樣的國家最終的結果是什麼，你不會不清楚吧？”
看着動搖的saber，rider獻上了最後一擊：“沒有展示出王的慾望，留下迷失方向的臣民們，只是獨自陶醉於自己的清廉聖潔，爲理想中的美好而焦急的你，不是稱職的王。”
“啪啪啪....”一陣鼓掌的聲音響起，雲潮一臉笑容的看着這麼一場精彩的辯論，他的嘴角的笑容是如此的燦爛，以至於讓人難以理解他究竟是在笑什麼。
“王者之道的衝突，孰勝孰負，終歸來說，還是一切都以過去作爲依據。”雲潮站起身來，在三個王者或質疑或冷淡的目光之中低聲的說道：“王之道路？”
“讓我感覺到了一絲滑稽。”雲潮表情變得冷淡了起來。
他的嘲笑，讓三個王者都是面色變得難看了起來，就連征服王也是面色變冷了起來，自己一生所追求的王之道路，都是讓人否定了的話，那麼存在的意義又在哪裡呢！
“將個人的人生昇華爲了王的道路的你們，我真的就不明白了。”作爲超一流的心理學家的雲潮能夠輕鬆的看着這些遠古英雄們的心裡想法，什麼謳歌過去，什麼王者之道，都是假的，一切都不過是他們人生的詮釋而已。
假以一些美麗的詞彙也掩蓋不住，因爲，那就是你們自己的人生而已。
雲潮的道理很簡單，也很複雜，他只是需要摸清一些東西而已，所以不要妄圖以一些東西來擋住他的眼睛，因爲那會讓他看的清楚。
“王，也是人。”雲潮輕笑，“我看見的，不是三個王者，而是三個人在爭論人生而已，一個在追悔過去，一個想要立足現在，一個則是唯我獨尊。”
“無論是誰，都無所謂對錯，後悔也沒什麼不對，立足現在也是正確的，征服王，你沒必要去證明什麼，也不需要去感覺到什麼優越之感，而saber，你也不需要迷茫什麼，因爲你是正確的。”雲潮深深的呼吸一口氣，“因爲，這纔是人類。堅持一個目標，走到盡頭，哪怕那個盡頭只是一個謊言和錯誤，也不會有着對自己所經歷的一切感到後悔，難道不是麼？你們所經歷的一切都已經證明了這個結論。”
“在理想和現實之中掙扎的，纔是人類啊。”
【作者題外話】：下一更六點四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