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而落，楚程身軀頓時一震。
從左飛昂的神情中可以看出，這並不是玩笑話。
他真的有機會見到幽冥之主。
楚程不知左飛昂爲何會對他如此說。也不知道左飛昂是否會推衍之道。
但就算左飛昂會推衍之道，也無法推衍出實力相差無幾的人。
楚程的境界比左飛昂低一個大臺階，但實力卻對不會弱。
左飛昂就算能真的能推衍而出，也要花很大的代價。
當年在他還未踏入修真界時，已是入玄的人皇都無法將他後路推衍。古天舒聯合數位至尊、以大量生機壽元爲代價。
楚程眉頭挑了挑，問道：“是何機會？”
左飛昂深吸了口氣，道：“謝道友可知，爲何你的修爲沒有左某高，我依然還是與你平輩論交？”
玄照、玄涅，雖說都爲第二步。但實力相差極大。
可以說涅境修士有資格做玄照境修士的師尊。就算不是，前者也要恭敬的喚後者一聲前輩。
楚程直接稱呼左飛昂爲道友，便是逾越。沒有將其放在眼中。
換做其他涅境強者，或許會因此而怒，出手懲戒。
但左飛昂並沒有，反而熱情招待，甚至帶回他的領地。
楚程搖了搖頭，道：“修爲並不代表什麼。志趣相投，看對眼了，平輩論交又何妨？”
左飛昂並不知道，若是他們二人真正戰起來。或許，還不是楚程的對手。
所以，這修爲又代表什麼？
在真正的天驕眼中，修爲高低、也不過是一張薄紙。
看着隔斷，事實上、一捅便破。
左飛昂笑了笑，又低頭看向河面，看着自己那張普普通通的臉，道：“我雖爲涅境強者。人族之中，也能排得進前列。”
“畢竟，不是所有郡城都是第二步大能鎮守。能鎮守外域的無一不是頂尖之輩。以我的實力，完全可以成爲一洲之主。”
“但左某並沒有，一洲之主、所擁有的權利、所得到的資源，遠遠比這一郡之主，要多了數十倍，甚至百倍。”
“百倍資源，只要擔任數十萬年，足矣讓今後的修煉道途無憂。只是、你知道的。到了第二步，修煉並無多大作用，靠得是對天地的感悟。”
“左某資質、自認爲是天下間的一等一。但悟性卻是差了不止一籌。所以，我需要一個更進一步的契機.......”
楚程點了點頭，開口道：“可是殺伐之中，生死險境中，突破自身極限？”
左飛昂長嘆了一聲，道：“不錯，我便是如此想。所以才加入了幽冥殿。得到了巡視監這個身份。”
“幸好，這外域並沒有多少人肯去，就算是鬼仙也是如此。畢竟、不受法制約束的鬼物，毫無心智可言，活人可吞，鬼物同樣可噬。”
“但對我來說，卻是磨鍊自身的好辦法。因爲界內，沒有一處地、有些如此多的鬼物可殺。”
“且不用顧忌那律法。因爲，那些鬼物...本就是該殺！”
“於是，我絲毫沒有費周折，便來到了這裡。這一駐守，便是一億七千多年.......”
“這一億七年多年，左某經歷了數千次生死戰，這數千次中、每一次都是險些生死。因爲左某，沒有留下任何復生的手段，一旦死了一次，那麼，便是真正的死，”
“險象環生，但換來的........”
左飛昂一頓，沒有再開口，而是又長嘆了一聲。
“換來的是、玄照入玄涅？”楚程挑眉開口。
這麼多生死之戰，若不是突破自身枷鎖、又如何能夠在一戰中活下去？
中年男子的舉動太過瘋狂，若是不留下復生手段，那這涅字佔着何用。
左飛昂搖了搖頭，一聲苦笑道：“換來的是遍體鱗傷、傷中加傷。數千次生死，卻是依然未悟。反而成爲了執念。”
執念過深，便是魔念。不去心魔，又如何更進一步。
“在來到山泉郡時，左某便已是玄涅初期，然而這麼多年過去，依然如此。且實力不復當年，只不過是當年的十分之七。”
“左某實力的確強大，但比之幽冥殿下這輪光陽，只是螢火而已。”
“左某所求，只是在她的身後侍奉，就算是端茶倒水、就算是一名侍衛，也是心滿意足。”
“只是如今...我的資格遠遠不夠。因爲在幽冥殿下的身邊侍奉的，無一不是滅境大能與鬼神。”
左飛昂低頭之中，稍有暗淡的眸光頓時起亮，又是猛地擡頭、目光炯炯地看着楚程。
“但如今有機會，有希望。三年前，幽冥殿傳下消息，要舉行一場玄境之爭。此爭、在於滅境之下的強者之爭。”
“只要能夠在這一場爭鬥之中進前十，便可以成爲幽冥殿下的身前侍從，甚至能得到她的親自指點。”
成爲幽冥之主的侍從、或許不會讓多少人、多少鬼物爲之瘋狂。但親自指點、卻是不同。
畢竟幽冥之主是公認的、九天十地最強人。若是得到她的指點，那必定是一飛沖天。或許也能成爲滅境大能。
“所以...我需要謝道友...相助於我。若是能夠進得前十，佔得這個名額......”
“那麼...左某必定將身上所有珍寶拿出來作爲謝禮，絕不失言。甚至，左某可以先拿出一半、先交予你！”
楚程聽言，只是搖了搖頭。輕笑道：“有個疑問，我的修爲只是玄照後期、在於人道修士的眼裡，自是高高在上......”
“但在你等涅境修士眼中，依然不過是螻蟻，一隻稍大些的螻蟻。爲何、你不去尋找與你修爲相等的強者，或者是鬼仙。爲何、偏偏要讓我助你？”
左飛昂又是一聲長嘆，道：“整個山泉郡，除了左某之外，只有一尊下階鬼仙。且...在剛剛不久前才入得鬼仙之列。”
“就算他是上階鬼仙，也無法相助於我，因爲幽冥殿還立了一個規定。那便是人族強者只能跟人族強者一同。”
“在這一百十七座人族強者駐守的郡城中，也只有山泉郡沒有第二位人族大能了。”
左飛昂解釋之中，雙手抱拳、向着面前之人、行大禮。
楚程看着面前之人，眸光不斷有光芒閃爍。直至過了許久，纔開口道：“若是如此，我可以答應出手。但我不需要珍寶，我需要玄器，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