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黑色的灘水，則是一堆肉泥。
張沐白看着面前的這灘肉泥，又看了這個屁股，再一次怔住。疑惑道：“黑風道尊...成這肉泥了？不過這屁股又是什麼.......”
他又看了楚程一眼，急忙倒退了一步。
楚程不知張沐白爲何要倒退，看了那個屁股一眼，回答道：“這肉泥的確是黑風道尊，至於這屁股，便是他的弟弟，紅風道尊。看來是在凝身軀時先凝聚出了屁股。”
“.......”
張沐白深吸了口氣、這纔回到原位，我問道：“紅風道尊爲何會這爲這副模樣。我能感受到這個....這塊肉中有磅礴的生機之意。應該不是隕落。”
“你爲何不先關心黑風道尊的生死，反而對這屁股一問再問...莫非...你......”楚程忽然想到什麼，深深的看了張沐白一眼，同樣後退一步。
張沐白咳嗽了一聲，道：“如今內有此地兇險，外有滅境存在虎視眈眈。對你我來說、少一份戰力多一份危險。這個道理你定然是懂。”
“但你此刻十分平靜，足以說明黑風道尊沒有性命之憂。”
楚程呵呵一笑。道：“張道友果然是聰明人。”
語落，他再次低頭看向那個在水灘中蠕動的屁股。那個方向便是那灘黑水處。
楚程開口道：“我知道你的意識已經恢復了清醒。現在我要對你說幾句話、你若是能聽見、便抖抖屁股。”
屁股在這一刻停止了蠕動，緊接着抖了抖動。
楚程見此、輕聲一笑道：“現在我要說的，關係着黑風道尊的性命。你若是想聽，便再抖抖屁股。”
屁股再抖，楚程又是一聲輕笑。隨後正色道：“想要救黑風道尊，我需要的代價很大。都說救人一命，做牛做馬來報答也不過分。”
“只是我這個人不喜歡強求，若是你能答應、也替黑風道尊答應成爲我麾下之奴。我便出手相救。”楚程在這一刻，兩灘水漬、雙眸大露精芒。
此話一出，張沐白頓時眉頭一皺。暗道楚程太過趁人之危。
短暫間有了沉寂。無人開口，那屁股也沒有抖動。只有那一灘肉泥上的生機在飛速消逝。
終於，屁股抖動了。
楚程呵呵一笑，咬破了舌尖，噴灑出兩滴精血。未拎着人的手擡起將精血收在掌中。
若是平時，楚程自然沒有這個實力去收服雙風天雄，畢竟對方的實力遠遠超過了自己。
但現在不同，雙風天雄如今的狀態極差。楚程完全不用擔心有所反噬。
原本、楚程並沒有想要收服雙風天雄，但得知吞天神功真正的妙用之後，改變了主意。
若是沒有這個妙用、雙風天雄無法吞取大量的靈石，修爲難進一步。楚程實力超過他們二人，也只是時間問題。
但如今不同。雖說沒有足夠讓他們晉升修爲的靈石。但劍爺暗中告知了他更關鍵的一點。
法術依靠靈力，神通也是如此。第二步強者雖然運用的是玄力。但玄力蘊含大部分依然還是靈力，這是本質。
雙風天雄吞食神通，雖然說是短暫間借力、爆發出超越極限之力，還是有一些會留存在體內。
若是吞食的神通威勢夠強，數量夠多。那麼，雙風天雄在滅境之前晉級有望。
楚程要入那無人域。找那真正的黃泉，需要強大的助力，以雙風天雄的心性、絕對不會願意跟他一同前去，唯有此舉、才能將他們綁在身邊。
兩滴精血分別打入兩灘水中，當腦海中與他們二人有所聯繫，楚程便拿出一枚玉色晶瑩、散發着月華的丹藥打入黑水中。
丹藥入黑水，瞬間融化。那消逝的生機轟然一轉，再度復升。
楚程感受到黑風道尊的生機回升，便將他們送入了諸仙閣中。再收入太初空間。
雖然太初空間只能容納死物。但以諸仙閣爲載體，卻是可以將他們二人送入。
外界一日，洞中一年。以雙風天雄二人的狀態，只要再過一個多月、便可以再度復原。
“一個時辰...只要再過一個時辰、雙風天雄便能夠恢復狀態了。希望、那鬼麪人不要察覺這方天地已經崩潰。”楚程擡頭，輕聲開口。
聲音雖輕。但張沐白還是聽見了，連忙問道：“楚兄，此話何意？”
“因我找到了支撐這方天地的陣基，已是極爲不穩定。對你我來說、以力破之、並不難。現在只需等雙風天雄恢復如初，便是可以離去。”
“你傷勢過重，要不進我那座諸仙閣中。在那裡我有一座時間陣法。外界一日，洞中便是有一年。你只需放開心神，便是可以進入。”
張沐言聽言，臉皮頓時一抽。以他的修爲、以他的定力、在這一瞬間竟冷汗直流。
他可是親眼目睹一個活生生的人進那閣中，然後成了一灘肉泥出來。更是被下了禁制。這哪裡是不喜歡強求，分明就是逼迫.......
楚程見張沐白欲言又止，也是知道了其中緣由。笑道：“我此舉也是無奈之舉。這二人可與你我不同，這二人貪生怕死。只求他們兄弟二人能夠活命。”
“等會便是要與那鬼麪人一戰。此戰、對你我來說是九死一生。我擔憂這二人關鍵之際會拋下你我離去。少了他們二人，那僅存的一線生機....怕是也將要被帶去。”
“楚兄...說的是。”張沐白見心思被對方察覺，也是尷尬一笑，隨後思緒了片刻，吞吐道：“若是...我...淪落到雙風天雄這兄弟二人的這般下場，你是否也會落井下石、強迫...成你之奴？”
楚程拎着中年男子，找了一處乾淨地坐了下來，搖頭道：“張兄多想了，對你下奴種？這我可不敢。畢竟你身後的人可是天道聯盟的聖祖。將一位古老存在的弟子強收爲奴僕，我可沒有這麼大的膽子，也不想被那種存在追殺。”
“楚兄，若是拋下這個身份。你會不會對我如此做？”張沐白神色一凝，直視着楚程，十分認真的問道。
楚程看了一眼張沐白，見他雙眸中透露的是期待，但又有些畏怕的矛盾神情。
在看到張沐白這副模樣後，楚程便已經知道，對方是真正將他當作至交好友了。生怕聽得心傷的話語。
楚程低頭，同樣直視着對方的雙眸。道：“就算沒有這個身份，我楚程也不會如此待你。我知道、你與無涯道兄、都是重情重義之人。就算是危難關頭，也不忘傳訊我、讓我千萬不要趕至。你這樣的朋友，我豈會害你？”
張沐白笑了，道：“從前，我從未有過朋友。所以、並不知道交心是何感覺。現在我知道了，那是可以把性命託付給身後的。”
楚程用力點了點頭。又道：“若是換作其他人，我也不會如此。你也是蒼雲天之人，想必應該知道有那麼兩個人，每當滄海鏡開啓，就會變化模樣、專門去天之驕子那裡坑蒙拐騙。”
張沐白修煉歲月並不長。在上一次滄海鏡開啓，也在閉關修煉當中。所以並未去過。但雙風天雄臭名遠揚，多多少少聽聞過。
“你是說...那兩人就是雙風天雄？”張沐白大感吃驚。
楚程點了點頭，道：“不錯，正是他們兄弟二人。他們二人坑人坑慣了，若是在生死危機之時、再坑你我二人一把，那就將真的要萬劫不復。”
“做得好！”張沐白拍了拍手，義憤填膺道：“像這種做盡傷天害理之事的人，必須得到應有的懲罰。我聽聞...當初我天道聯盟也追尋過這二人，奈何太過狡詐、多次無功而返。”
楚程笑了笑，道：“你先抓緊時間療傷。”
張沐白點了點頭。道：“好！”
只是當他剛閉眼，便是想起了詢問那昏厥的中年男子，道：“這人瞧着有些熟悉，好像是前來幽冥石脈的另一批人。”
“不錯，我碰巧遇見，順手相救。此人修爲通達涅境初期，且身份不一般，來自蒼茫道盟。”楚程點頭道。
“蒼茫道盟！”張沐白聽言，雙眸瞳孔逐漸微縮。
“你知道這個勢力？”楚程沒想到張沐白聽到蒼茫道盟竟有如此大的反應。
張沐白點了點頭，回答道：“蒼雲天中，集九地尊主，與其他一些心懷正氣之士組成了天道聯盟。目的爲的就是掃天地障煙。這些人，在蒼雲天中都是數一數二的強者。只是滅境大能只有三尊。”
“而蒼茫聯盟卻是遠遠不止。怕不下數十尊，或許可能還要多。這是凝聚九座蒼茫的強者而成。目的就是爲了鎮守幽皇天，不讓鬼物入侵其它蒼茫。”
張沐白頓了頓。猶豫了許久，這才繼續開口道。“我師尊雖爲天道聯盟聖祖，但同樣也是蒼茫道盟的名譽聖祖。”
“名譽聖祖？”
“這跟那些宗門裡的相方。名譽聖祖，那就是隻要不是蒼茫道盟遭遇大難，可以不用出手。”
“只是若是蒼茫道盟大難，就算我師尊出手也是無力挽天。因爲蒼茫道盟中、就有四尊不弱於我師尊的古老存在。”
“四位！”楚程聽言，雙眸瞳孔頓時一縮。
古老的存在，都是從上個大世凋零後存活下來的人。那是與望無心、與魔主、與東華仙王、更是與那一位不可言、與帝君同一個時代的人。
強如觀遠魚這般，也未必是那些古老存在的對手。這些都是立身本不應有的空境之中。
本來無一物，彈指間便是空法無邊，一切成空。任你天資縱橫，亦或者不死不滅、都要成一指之空。
“但現在風頭最盛、掌權蒼茫道盟的人卻不是這四位，而是一位後起之秀。聽我師尊說、此人修爲已經不弱於他老人家。天資可怕的無比，修道不過十億年載、便已經直逼他們這些存在。可以說整個滄海界、已經找不出能夠擊敗他的人。”
“那人，道號爲蒼道。是以蒼天入道，隻身替代了天道！”
.......
.......
這裡，萬佛朝宗、但卻是一片死地。更有一座座高聳入雲的石門屹立當中，整整九百九十九座！
“神佛立世，依舊難以阻擋大世凋零。生死枯榮，可有真正的盛興？”
這裡曾經繁華，乃修煉聖地。強者座立無數，但如今卻是化作了雕塑，在歲月的侵蝕中、已經破敗不堪。到處響徹着碎石落地的聲音。
一名臉色蒼白的中年書生站在一座面相和藹慈祥的老僧雕塑肩上，擡頭望着遠方那座石門。
這裡是在第一百零八座中石門面前。
“我在無人域中，得知了一個驚世大秘。雪謠前輩逝去之前特意傳音。告知我今後離開陌塵後...一定要前往無量大界。這裡...便是諸天一戰的終結之處......”
“或許，那些得以在凋零之世倖存的古老存在知曉這終結之處。但他們恐怕難以想到、有一處封印之地、必須以得到陌塵之意之人開啓，這裡...有埋藏着足以讓諸天萬界瘋狂的驚世大秘！這有關着九天的誕生，帝君與雪謠的來歷...還有這一世登上天下之巔那一位的真目。還有...究竟何爲天地！”
“雪謠前輩所說...若是觸碰到那個驚世大秘，便可以一舉證得天命、成爲禁忌。更是可以身成爲開啓大世的鑰匙。更可以有資格成爲接替那一位站在天下之巔上的那一位，成爲最強者！”
“百年連闖百餘座，還剩下八百九十二座印門。雖說每一道門中，都是無比兇險。幾乎是九死一生。但隨着每過一道門，隨之而來的就是修爲的提升...如今...我已是滅境初期！”
中年書生一笑之中，氣勢磅礴而起、滅意當臨。萬里大地盡數崩塌，但卻是消磨不掉座下的那一座。也沒有磨消其它神佛雕像。
“沒想到，除了雪謠前輩這一尊禁忌之外，無常聖佛這尊禁忌也是陌塵之修。他的使命、是駐守這裡。但因悲憐天下蒼生，放下了使命，率衆佛前去迎戰。但還是葬生在劫滅天來之下。身死留餘氣、重新回到了這裡。以死身再續使命。”
中年書生低頭看了身下的雕塑一眼，緩緩站立、又是一步之中、踏入了前方那座石門中，身影瞬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