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人的氣血味，楚程久經殺伐，豈會聞錯。
這血腥氣息，隨着這些吸血蝙蝠的不斷接近而變得更濃稠。
“列陣！”
其他人對於這些血腥味根本沒有多大的反應，紛紛祭出法器施展法術、斬殺那些蝙蝠。
一道道焰火、一道法術擊中那片黑雲中，瞬間有燒焦味浮現而起，但還是壓蓋不了那腥血味。
隨着數十道接連的法術，那片黑雲頓時被衝散，隨着大片大片的血雨碎肉灑落，又有咕咚咚的砸地聲音響起。
楚程沒有動手，這些都是蝙蝠。以拳擊還不如這些修士法術的效率更快。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碎肉塊中，便是看到掩埋在蝙蝠血肉中的一個個圓形事物。
“人頭......”
在火光之下，楚程終於看清了那些事物。足足有百顆之多，甚至還流淌着血，全部死態平靜，並不是大多數人死前面對死亡的恐懼。甚至一些頭顱還帶着笑容。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只待清完這些蝙蝠，再去驗證那些人頭的身份。
一刻鐘後，衆人才清完這些吸血蝙蝠。不留一隻逃脫。
有人忍着人與蝙蝠的兩種腥血交錯味，走上了前用法器去挑動那些頭顱。
“被血跡染紅，無法看出這些頭顱的容貌。各位道友誰會水系法術？”
“我會！”有人開口之間、揮手一拍？四方頓起流水、洗盡地面大片的血跡。
衆人這纔看清這些已經發白沒有任何血跡的頭顱，只是還有些紅潤、如何也洗不盡。
“這不是我們這一行人的修士頭顱。”有人一聲輕呼。
白雲山莊招納的三百多名修士，雖說各自只見過一面，但對於修士來說、只要一眼便能將大致樣貌記在心中。
“這裡除了我等，難道還有其他修士？”有人疑惑開口。
“或許，這是邪花教曾經在這裡殘殺的生命，留下了頭顱。又被這些蝙蝠當作了食物。”
“不對。”有人搖了搖頭，走進了前方、彎下了腰身又伸手觸碰了最近的那顆頭顱。
“還有熱量。說明死亡時間很短。看來，是其他人遇見了邪花教修士，將他們斬殺。”
楚程一直一言不發，看着那些頭顱。那脖頸間的傷痕很是整齊，平如紙上、傷口都是相同。
出手的人是一名劍道高手，出劍速度極快，快的讓人來不及反應。所以死後面向才平靜、甚至帶有笑容。
能夠做到這一點，除了出劍很快、還有另外一點，那就是修爲之間的差距。
“那個人絕非是李莊主，傳聞之中、他是用刀。”
刀相對於劍，少了輕薄。一刀下去、絕不會如此整齊。
“繼續前行看看。列陣吧，不過要多加小心。”
衆人繼續向着前方行走，背後又陷入了無盡黑暗當中。
而在前方，除了那隻能照亮五米之內的火光，依舊是一片暗沉。衆人無比謹慎的走動，好像看到了前方有一尊無比可怕的怪物，露着猙獰的笑，等待着他們的到來。
黑暗中有一點光，步步前行。
這一路上，處處血跡、在一處十字道路的交叉之地又看到了百具無頭屍體。
這百具無頭屍體，可以對應上先前所見的那百顆頭顱。
衆人看到這些無頭屍身所穿服飾上鑲線着的紅蓮團案，頓時再起驚呼。
“這是邪花教教衆。看來，真的是其他人提前預到了這些邪修，將他們斬殺。”
忽然之間，不遠處有腳步聲響起。這不是一道腳步聲，而是數十道，是從東面道路中傳出。
衆人聽到這些腳步聲，臉色都是一變。連忙祭出了法器。
當一道身影手持火把走出來時，看到這裡百具屍體、又看到站着三十道身影，臉色同樣一變。
“張鐵木、張道友？”直至那人藉着火光看清楚程這方中的一名修士後，頓時鬆了口氣。
“原來是自己人。”
隨後那人身後，響起了法器的收回之聲。
楚程這方的修士同樣鬆了口氣，此時與自己這方人會和、安全也更加得到了保障。
“這些邪花教教徒，都是你們殺的？”爲首之人看了一眼那些屍體，最後把目光落在了楚程身上。
這有百具屍體，而這裡只有三十名修士。想要斬殺根本不可能。除非有實力極爲強大的人在場。
當他看到這一位白髮男子，這位可以一拳重傷旋照中期的猛人，也明白了過來。
有此人在場，殺這邪花教百名教衆、不難。
“不是我們。我們來時，就看到了這些屍體。”有人搖了搖頭。
“不是你們？難道是其他幾批人？”那人眉頭一挑，疑惑道。
“或許是。既然遇見了、便一同走吧。我總覺得這裡危機重重，只是我等還未遇到。”
“我們也正有此意。”
兩批人同時行走，又是過了半個時辰。這一路、又遇見了不少邪花教教衆屍體。都是被一劍斬了頭顱。
最終，他們來到了深處一座敞開的大門面前。
這裡血腥味更加的深濃。衆人走進一看，發現別有洞天、不是洞穴之地。而是一處山谷。
山谷中兩方石壁，可以看到夜空。遠方三裡外還有一個三十丈高的祭壇、清晰入在眼底。
這裡，有數千具屍體。除了他們之外，並無見到白雲山莊所招納的其他修士。
夜風呼呼，帶着濃濃的血腥之味入鼻，讓人喘不過氣來。
忽然之間，有一道暗光驀然從天而降。正是在祭壇處。
衆人擡頭，便是看到那祭壇高處升起一個巨大的陰陽圖案。
太極圖案緩緩轉動，由淡化深，由需變實。
“四方正氣，太極化明。玄一無相！”
有一聲輕呵隨之響起，伴隨着這道聲音，那太極圖案瞬間閃爍起黑白兩色光芒。
有一把劍往半空輕輕一點，便是響起一聲巨大轟鳴。整個祭壇轟然崩塌碎裂，夾帶着一聲慘叫聲。
“這是純陽宮的....玄一無相......”
衆人看到，這暴耀着兩色之光的太極陰陽圖下，有一道身着紅袍的老者整個身軀隨着此圖的壓迫，身軀寸寸龜裂，最終化作了細沙。
藏在暗中一路跟隨楚程的普世大師，在看到那名老者被太極圖案碾壓爲沙，掉落的兩顆圓珠被一名身着青色道袍的身影接住，臉色頓時一變。
“不好！竟被他人捷足先登。”
普世大師那一臉和善，瞬間變作猙獰。只是他一直深在暗中不敢出手爭奪。
“純陽宮...這是純陽宮的弟子。能夠習得純陽宮最爲霸道的絕學玄一無相，定是一峰首席弟子。一劍擊殺邪花教教主。融光中期強者，在其面前竟如此不堪一擊。這實力怕在渡劫之上，貧僧遠不是此人的對手。”
“罷了，舍利失了，還有那位施主。還有一博的希望。”
但在下一刻、普世大師臉色頓時大變。他看到那白髮男子竟然一路而衝，向着那祭壇廢墟跑去。
此刻，他也顧不得什麼，向着遠處飛奔、追趕楚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