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靳年穿上衣服出去,儘管是夏天,可是在這樣的一個雨夜還是有些涼的,再加上他洗了太久的冷水澡,所以出來的時候,帶着渾身的涼意。
他原來想去喝點酒,卻發現他珍藏的酒已經被人統統搬出來了耘。
這個女人正坐在沙發下的地毯上,正用開瓶器將一瓶酒擰開,將猩紅色的液體倒進去了酒杯裡。
聽到聲響,她擡起頭:“洗完澡了?陪我喝兩杯。”
他走過去,用腳尖踢了地上的一個空着的酒瓶子:“現在是不但成了煙鬼,還已經是酒鬼了是吧?”
黎宋倒真的帶了幾分醉意,朝他笑了一下,然後拍着自己身邊的位置:“坐下來!”
傅靳年無奈的搖了搖頭,在她旁邊坐下,彎曲起長腿,伸手接過她遞過來的酒杯:“乾杯。”
她想要一口喝光,可是嘴脣剛剛碰到杯子邊緣的時候便叫人拿開。
黎宋有些煩躁,聲音有些不悅:“你幹什麼?”
“都喝了一瓶了,還要喝多少?真要醉死?踝”
黎宋靠在沙發上,眼睛因爲醉意而增添了一些迷離,看起來非常的勾人:“你想多了,我的酒量還不錯的。”
傅靳年真相那把鏡子讓她自己照照,看看她現在像什麼樣子。
這就叫做酒量還不錯。
那酒杯從她手裡搶過去之後,他將酒送進了自己的嘴裡,猩紅色的液體,有種透明的豔麗。
“你想怎麼樣?”
“你覺得我要怎麼樣?”黎宋打了一個酒嗝,仰靠在沙發上,頭頂上的水晶吊燈照的她都睜不開眼睛,只覺得有些沉:“你覺得我現在是不是應該打電話回去和他大鬧一場?或者是我應該親自過去,打他兩巴掌,說他是個騙子?正常女人是不是都應該這樣?”
傅靳年微微一笑:“你不是正常的女人。”
“你這是在擡舉我誇獎我還是在諷刺我?”黎宋用手推了他厚實的肩膀一下。
氣氛似乎已經沒有了剛剛那樣的凝重,緩和了幾分,黎宋趁他不注意,又伸手去拿酒瓶子,被他發現了,一把奪下,並搖頭:“你不能再喝了。”
“傅靳年?你是不是心疼你家的酒?怕被我喝光了?”
“對,你這麼喝酒實在是太浪費了。”
“……”黎宋坐起來,用腳踢了他一下,像是小時候那樣玩樂。
“敢踢我,想到自己要怎麼接受懲罰了麼?”傅靳年放下酒杯,握住她纖細的腳踝,她左右閃躲,不斷的求饒:“傅靳年,我錯了……”
“你以爲認錯我就能放過你了?”他灼灼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剛剛因爲大腦,寬大的襯衣滑落了下來,露出雪白的肩頭。
黎宋覺得今天晚上的傅靳年有些反常,剛想起來,沒想到雙肩卻被她握住:“對於薄慕堯,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黎宋的肩膀微縮,眼眸微微的上擡:“我不想再愛他了……”
傅靳年嗤笑了一聲,與她一同仰靠在沙發上:“你要是能想不愛就不愛的話,這麼多年了,他也不會依舊存在你的心裡。”
她低下頭,看着地毯上的瓶子:“靳年,我是不是,很沒出息?”
“是挺沒出息的。”
黎宋抹了抹自己的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像是在對自己說:“我會將他忘記的,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那你要多久的時間?”
傅靳年這麼一問,她就眸光渙散了,她需要多久的時間?
她竟然不清楚……
“我會加快時間……”
“是麼?”傅靳年顯然不相信,輕笑了一下。她這話說出來連她自己都不相信,又怎麼能讓別人相信?
“我有一個辦法能幫助你加快速度去忘掉他。”
“什麼辦法?”
“和我在一起。”
黎宋以爲自己因爲幾分的醉意而聽錯了,轉過頭去看着他:“你說什麼?”
“我說,最好的辦法便是接受我,和我在一起。”傅靳年邊說邊湊近,長指尖輕滑着她的額頭:“忘掉一個人的最好辦法便是找到另一個人來代替。”
她怔怔的看着他,像是聽不明白似的,他很快就用實際行動來告訴她,到底應該怎麼做。
他忽然一個翻身,將她從沙發上拉下來,壓在了柔軟的白色地毯上,微涼的指尖從她過大的襯衣下襬進去,在她肚臍眼的位置徘徊。
因爲他指間的涼意,她光滑的肌膚上泛起了小疙瘩。
那手還想往上,黎宋倒抽了一口涼氣,猛地伸手按住他的手:“你做什麼?”
她的眼神此刻有些無辜,有些茫然,甚至還有些不知所措,傅靳年看了她的手一眼,沒有再繼續動作:“你不是說想將薄慕堯忘掉?我在幫你。”
黎宋不是聽不懂,她只是不敢相信,面前這個他一直當成
是好友的男人在和她說,要和她在一起。
讓她接受他……
傅靳年已經將她完全放倒了,他棱角分明的臉就在自己的上方,被燈光打的柔和起來,他與她的距離如此之近,只要他一低頭便能吻住她。
黎宋呼吸急促起來:“傅靳年……”
她看着他越來越靠近,伸手擋在面前,他將她的雙手拉開,放在頭頂處,眸光肆無忌憚的落在她潔白的臉上。
她皮膚極好,白皙,吹彈可破,此刻因爲酒精染上了紅暈。
傅靳年也喝了點酒,緊貼住她的呼吸之中,也帶着酒氣,大掌託着她的腰,將她拉向自己這邊,咬着她泛紅的耳垂:“宋宋,我們上-牀吧,和我做一次,你就能忘了他。”
傅靳年是行動派人物,沒等她反應,他的手攬過她的肩膀,去扯她身上的襯衣。黎宋有一刻的恍惚,用力的睜着眼睛去看面前的男人,好像看不清楚,腦子裡更是混沌……
傅靳年埋頭在她的頸窩間用力的吸-吮,她感覺到一陣陣的酥麻,他好像用牙齒刺穿了她頸間的肌膚,在吸裡面溫熱的液體一樣。
有那麼一瞬,黎宋真的想過就這樣的,可是當她閉上眼睛的時候,還是不行,怎麼都不行,她的手指用力的緊着胸前的衣襟:“靳年,不要。”
“爲什麼不要,你不是說要忘記薄慕堯?那就和我在一起。”
他又動手去拉開她的手,可是黎宋開始掙扎,卻怎麼都擺脫不了,她不斷的向後面挪動,想要擺脫他。
面前的男人變得她都不認識了,這個根本就不是那個從小看着她長大,一直在她身邊關心着她的人。
他怎麼變得這麼的陌生?
變成另一個人了……
傅靳年不顧她的反抗,扯着她回來,並將她強行的從地毯上抱起來,放倒在沙發上,沉重的身體隨即壓上來。
“傅靳年!”黎宋手腳亂舞,想要用聲音喚回他的理智,可是他像是沒聽到一樣,臉色陰鬱,只顧着要將她身上的衣服給脫掉。
“不要,不要!”掙扎着,黎宋不斷的大叫,眼淚奪眶而出。
傅靳年的動作在這一刻停了下來,她得到了自由,便不斷的向沙發的邊緣而去,然後將頭埋在雙腿-之間,大聲哭了起來。
傅靳年從沒見過她這樣的哭,像是個孩子一樣的無助,可他目的達到了,不敢再靠近了,只在一旁看着她掉眼淚。
等到她的聲音漸漸的小了下來,傅靳年拎起放在沙發上的外套蓋在她身上,她受了驚嚇,猛地擡起頭。
滿臉淚痕,眼睛紅腫,模樣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傅靳年看着覺得心裡泛疼,用手指幫她拭去眼淚,最後捏了一下她紅紅的鼻尖,無奈的:“別自欺欺人了,你根本忘不掉他。”
黎宋抿着脣,不肯說話。
“剛剛是不是滿腦子都是他?”
這一點,連她自己都不能對自己否認,就在剛剛,她看到的全是薄慕堯,各種樣子的他,甚至連他在高-潮的時候精緻絕美的神情都出現了。
黎宋從來不肯承認自己是個沒出息的人,可是在薄慕堯這個人身上,她徹頭徹尾的成爲了這個世上最沒出息的那個人。
他究竟有什麼好?她捫心自問,可是問不出個答案來。
眼淚夾着汗水將額前的頭髮都打溼了,她伸手撥開了,安靜的坐着,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傅靳年擡頭望了一眼牆上簡約的掛鐘,已經過了十二點了,她估計再這麼坐下去,天都該亮了。
“去睡覺吧,先什麼都別想,有什麼事等睡醒了再說。”
她今天太累,頭緒太混亂,是想不出什麼來的,這一點傅靳年很清楚。
黎宋眨着長長的眼睫毛在看他,覺得這一刻,他又變回了那個傅靳年,一直都很溫暖的傅靳年。
剛剛的那個他,好像只是因爲自己在做夢一樣。
黎宋無聲息的點了點頭,抓緊了他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赤着腳往客房走去。
傅靳年留在客廳裡,面對着滿室的寂寥,點着了一根菸,貪婪的想要留戀她漸漸消失的味道。
……
下了許久的雨,將這個城市的溫度都降了下來。
薄慕堯不知道自己站在窗邊多久,窗外依舊沒有熟悉的車輛回來。
打火機被他扣在手上,開了關,關了開,如此反覆的動作着,心裡卻越來越煩躁。
他不知道自己正嘗試着第幾次給她打電話,依舊是關機的狀態。
中午和傍晚的時候,黎宋給他打了幾個電話,那時候他的手機沒電,所以沒接到她的電話。
薄慕堯不知道,她帶着一個才五歲的孩子,去了哪裡?
他靠在書房寬大的椅子上,在等待的過程中睡着了,做了一個夢,是噩夢,夢到黎宋出事了,他叫着她的名字,猛地驚醒過
來。
抓起桌上的車鑰匙,他三更半夜的出了門。
黎宋的生活圈子不復雜,不會帶着孩子到處亂去。
因爲今天黎汐的事情,所以他首先想到的便是去景湖花園,可是已經那麼晚了,估計他們全都睡了。
薄慕堯嘗試着給蔡司澤撥去電話,他還沒睡,聽到他的電話,他沉默了很久:“有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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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宋還在你們那裡麼?”
“她沒回去?”蔡司澤的聲音有些訝異,而且,含着擔憂。
畢竟在今天的時候,他媽媽打了黎宋一巴掌,還用那樣責怪的語氣和她說話。
薄慕堯聽出了不對勁,還沒說話,蔡司澤便已經開口了:“我媽打了她一巴掌……”
掛了電話,薄慕堯能想象的到今天黎宋在挨她舅媽那巴掌的時候,是何種的心態,她那樣驕傲的人,卻很珍惜親情,找回她外公外婆一家人,讓她十分的開心,可是現在這樣了……
薄慕堯的心裡更加的着急,更加的想要找到她。
蘇樂樂那邊也沒有消息,大半夜的,他的電話打過去,這消息給蘇樂樂幾乎嚇壞了。
隔着電話,薄慕堯似乎聽到一個聲音在安慰蘇樂樂,他覺得有些熟悉,可是因爲現在要找黎宋,所以並沒有細想。
“我也出去找找。”蘇樂樂起身穿衣服。
這兩處地方都不在的話,那便是之前疼疼住過的地方了,那裡聽說是傅靳年的一處房產。
……
傅靳年依舊坐在客廳裡,電話響起,他睨了一眼來電顯示,看到那個名字,他嘴角勾了勾,很譏諷的弧度。
拿過手機:“喂?”
“傅靳年,黎宋有沒有在你那?”
“薄總是不是太搞笑了點,大半夜的打電話來我這裡找你妻子?”傅靳年嘲弄了他一番,然後毫不留情的掛電話,按了關機鍵。
薄慕堯看那邊一下沒了聲音,再打過去的時候已經關機,就知道了黎宋肯定在傅靳年那裡。
不然,以他對黎宋的關心程度,聽到她不見了的消息,怎麼可能還有心情來嘲弄他?
怎麼可能還能那樣的淡定?
……
薄慕堯漫無目的的開着車在一個人都沒有的公路上,車速越來越快,幸好現在是大半夜的,要不然以他的車速,肯定是要出事的。
蘇樂樂打來了電話:“我打宋宋的電話她關機,到處找也沒找到,你……”
“不用找了,她在傅靳年那裡。”說完,他掛斷了電話,扔在副駕駛座上,一踩油門,絕塵而去。
那邊,蘇樂樂拿着手機在發呆了。
黎宋在傅靳年那裡?
這三更半夜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杜明佑還開着車陪她在外面尋找,見她接了個電話之後臉色凝重,以爲有壞消息:“怎麼了?”
“沒什麼。”
蘇樂樂依舊從剛剛聽到的消息中回不了神……
——
(那個,週五加更,有一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