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尾聲第653章 :窮途末路

忽然掉落的淚水,因爲那一句話又好似定住了,這又是什麼時候,何年何月幾分幾秒,他們在這警署裡相見。就連宋七月自己都沒有發覺,她竟然哭了,她竟然落下眼淚。

在離開的那兩年裡,宋七月一次也不曾哭泣過,因爲她所有的淚水,都在那獄中,都在她在法庭上認罪的那一刻起全都乾涸,她哭過多少回,午夜夢迴的時候,總是如此的慌忙焦灼,她什麼都沒有,就連眼淚都沒有。

宋七月,不許哭!

不許哭,死也不能哭!

她這樣告訴着自己,因爲哭泣是弱者纔會有的行爲,因爲淚水太過奢侈。她哪裡還有這麼多的情感可以宣泄,哪裡還有哭的資格。

她唯一的念頭,那就是回去,回到港城去!

回到港城。看見紹譽,找到他以後,她要帶着他離開,帶着兒子遠走高飛。卻也不是沒有想過,要讓這個人,面前的這個男人後悔,後悔他當時都做了什麼,哪怕所有人都認定是她所爲,是她監守自盜設計了一切,哪怕都是她,都無所謂,因爲她自己清楚,那個罪魁禍首到底是誰。

所以,維繫着一個信念。一個或許永不可能實現的信念,一條明明知道達成會這樣苦難的道路,她卻不管不顧。她還是要前往,因爲沒有這個念頭,她不知道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希望,不知道還有什麼意義。

如果不是陶思甜在獄中送來照片,如果不是看見了紹譽,她恐怕早就死在裡面,斷絕了所有的念想。

可是現在,這念想維持至今,讓她變的堅強變的勇敢變的更會保護自己,變成另一種模樣,她告訴自己不會再哭,不會再流一滴淚。再爲了不值得的人,特別是這個人,這個絕情無情的人!

然而此刻,爲什麼她又會哭?

宋七月心中愕然,一雙眼睛也是晃動着,那目光一直找不到落下的焦點,只是面前,他的臉龐還重重疊疊着,一直不停的閃動,是他的手,觸到她的臉頰,是那手指有着刺痛的感覺,透過肌膚,像是要將她最脆弱的地方勾起。

他卻又說:你不要哭,傷眼睛。

啊----!

那無聲的恐慌一下從心底炸開了,宋七月猶如碰到了蛇蠍了一樣,她一下起身。

伴隨着那“吱----”一聲刺耳的響,是她猛地站起,將椅子拽動而起,宋七月整個人輕顫着。

莫徵衍瞧着她,看見她的肩頭在顫動,而那淚水還落下來,他的手垂落而下,宋七月對着他幾乎是切齒的,這樣倉惶卻是憤恨的說,“莫徵衍,你以爲你做了這些,我就會原諒?你以爲做了這一切,就可以贖罪彌補過去?”

“莫徵衍,我告訴你,你休想!你這輩子都別想!”那一聲悽然的女聲響起後,宋七月轉身就走。

她回頭的太快,話音都還沒有落下,可她已經離開,那身影匆忙,那步伐也是匆忙。

莫徵衍還坐在那裡,沉靜的坐在那裡,指尖是灼燒的,是方纔殘留下的痕跡,是她的淚水。

莫徵衍垂眸,他低下頭去,瞧着桌子上滴落的淚水,豆大的淚水,這讓心如刀絞,鑽心的疼痛猛的躥起。

只在這暗房裡,那看守的警員本想要來呼喊,看管他回警署牢房,可是當下卻是驚到,大喊起來,“莫先生!”

立刻的,莫徵衍被送回了房間裡邊,這一方暗室裡只剩下乾涸的淚水,還有快要被風乾的點點血跡。

……

狂奔。

出了警署後,宋七月一路的狂奔,不停的走,奔出警署大廳,又是往外邊奔走。

和他見面所說的一切還在耳邊歷歷在目,宋七月發瘋一樣的奔跑。她想要逃脫,想要逃離,想要離開這裡,去往別的地方,去往一個沒有紛擾沒有恩怨沒有原諒沒有計謀的世界。

早晨的陽光已經升起,亮的這麼刺目,宋七月跑的精疲力竭,她像是枯竭了一樣,這才停了下來。

街頭人來人往,面前路過的人,誰也不認識誰。

宋七月卻是停住了。

世界這麼大,哪裡還有一個可以重新開始的地方。到了現在,宋七月,你又要如何重新開始?

……

“聶總,小姐已經離開了警署,算了下時間,應該是探視了十分鐘左右……”那頭是下屬來電,聶勳還站在這間工作室內,他一動不動。唯有那手臂,機械似的,接聽電話。

下屬又是詢問,“小姐現在一個人跑出警署了,聶總,要將小姐帶回公司嗎?”

一陣沉默,聶勳遲遲都沒有開口,那頭等待了許久後又是呼喊,“聶總?”

終於,聶勳說,“不用。”

一通電話結束,靜止掛斷,良久聶勳卻又是撥了另一個號碼來,翻找到l字母開頭的聯繫人,定格在那一處,聶勳撥了過去。

“嗡嗡。”

港城另一處公寓裡邊,柳絮獨自窩在沙發裡,這房子裡還亂糟糟的,先前被搗毀的一切,還沒有整理,就這樣攤散着,凌亂的房子裡,柳絮一聲不響。窗簾全都拉攏垂落,遮掩了外邊的光芒。

昏暗裡柳絮將頭靠着,她正在看手機的照片,那照片唯獨是兩張,一張是高個兒的男孩和一位年過半百有餘的婦人照片。她的視線注視着,一動不動。看了好一會兒,她這才又劃過這張照片。這照片裡邊,卻是唯有一個男人。

那只是一張睡顏,睡着了的男人,有一張無害而且單純的臉龐。這絕對是他醒來的時候,不會有的模樣,怎能去想象,他斯文俊秀外表下,那副眼鏡背後的深謀遠慮。然而,睡着後的他,卻是如此的清澈乾淨。

真要論說美中不足,那也恐怕是他皺起的眉宇,即便是安睡,卻也還蹙着,不知道在爲了什麼而感到煩惱感到焦慮。

此刻,柳絮看着照片,她定睛不動。

直到屏幕裡突然閃動出他的名字來,柳絮眼眸一睜,遲疑間接起,是欣喜還是其他,全都分不清,許是因爲湊巧,竟也不知是天意還是心有靈犀,莫名的,她按了接聽。

不等出聲,那頭是他道,“柳絮,之前吩咐你做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之前吩咐的事情,那是,那是----明天早上你去警署自首承認坦白。

柳絮不出聲,他的聲音清楚傳來,威脅也好,命令也罷,他清楚的說,“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你該知道沒有完成的下場,以明天這個點爲限。”

忽然,腦子裡有些空白,呼吸都止住了,但是沒有應上一句,他已經結束通話,只留下她還對着一屋子的凌亂髮怔。

那屏幕又跳回到方纔的畫面,是他美好的睡顏,如此深刻,深刻到了觸目心扉的感覺。

那時候,她多麼想要去爲他撫平,可是卻沒有成功,那明明探出的手被制止,是睡夢中的他一下醒來。

是一雙防備警惕的眼眸,這樣的冷靜沉默,那會讓人心頭緊凝,是他說:不要在我睡着的時候接近我。

是一抹肅殺的眼眸,是在從小顛沛流離裡存活下來的人才會有的嗜血肅殺,柳絮終究還是沒有能夠觸碰他。

直到今日,她再也不能夠,她才真的懂的,自己或許從來不曾真的走近他,進入過他的世界。

----柳絮,你太天真了,在我的世界裡,任何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人都不需要存在!任何一個人!

她的視線緊凝着,好像要割捨什麼,割捨那不該有的所有一切,她的手指按鍵,屏幕裡跳出兩個選項。

指令爲刪除,確定,撤銷。

點向那確定,一切都被清除了。

……

“喝杯牛奶?”廚房裡邊,陶思甜暖了惹牛奶而出。

那一幢公寓的客廳裡,宋七月坐着。在一陣狂奔過後,她還不知道要去往哪裡,她只能往回走,因爲她的車還停在警署附近。只在回去的路上,卻是瞧見了陶思甜。今日她被警方傳訊,也是剛剛離開。

宋七月應道,“謝謝。”

陶思甜見到宋七月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這樣一個人,會讓陶思甜感到揪心。因爲彷彿,看見她的時候,就好像是看到了自己。他們兩個人,本來應該是互不相識,不過是點頭之交打過招呼擦肩而過而已,但是現在,卻是在一間房間裡能夠這樣安靜的相處,更像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懂得明白對方的人。

緣分,有時候真的太過奇妙,可是這樣的緣分,實然並不是她們所願意預見的。

喝了牛奶捧着暖了身,宋七月才緩了過來,“對不起,又要來麻煩你,好像我一直在麻煩你。”扔史叼亡。

那時候出獄的時候也是,現在又是,這讓宋七月不禁失神。

陶思甜輕聲道,“我和你,可以說是互幫互助了。”

“你。”宋七月問道,“你不怪我麼。”

因爲唐允笙的事情,畢竟也是因她而起,因爲怕見到她消沉下去,怕見到她香消玉殞,所以不忍心纔想到的計策,可是終究還是傷了她,因爲她沒有信守承諾。

在震驚痛楚和巨大的衝擊過後,陶思甜彷彿有些緩過來了,只是提及的時候還是如此的彷徨茫然,“就算你不告訴我,難道就可以當作沒有發生過麼。總有人知道,總有一天,我也許就會從別人那裡聽到。”

可不是如此,總有一天,所以宋七月現在不正是如此。

只是那敢情的事情,卻是始終如亂麻說不清楚,陶思甜更是如此,於是就這麼僵持着,不見也不理會,可他一路跟隨,她去哪裡他就在哪裡,當真是自己造的孽,陶思甜道,“我要是不去見他,那麼他又怎麼會知道。”

正是這個道理,正是這個結果,因爲去見了,所以纔會有這永無止境的糾纏和兩難境地,宋七月沉默定格。

陶思甜問,“你去見過他了,那麼現在,你又是打算怎麼樣?”

“我不知道。”宋七月輕聲說。

陶思甜微笑,這答案真是和她一樣,因爲她也是不知道。只是,卻也不忍心再追問,因爲那太過痛苦。只是有件事情,陶思甜還是要致歉,“對不起,當年的事情,我真的不知情。”

“我知道。”宋七月應道。

見她如此放心坦然,陶思甜這才釋然,實則當年那筆錢款被揭開爲莫徵衍所給的時候,陶思甜也是驚到了,因爲她一直認爲是,“我以爲kent就是聶勳先生,但是我沒有想到,他會以聶先生的名義來找上我。”

“後來,也有人聯繫我,我想大概這纔是真的聶先生。可是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莫徵衍他早就知道聶勳的存在,那他爲什麼要在那個時候拿錢出來保你。如果一開始就已經知道了,他爲什麼不早點揭穿聶先生的身份,和你之間的聯繫?”陶思甜問了出來,她心裡也是諸多想不通。

“如果說他真是要置你於死地,那麼就不用拿錢來保。可如果他不是想要保你,他做了這麼多,簡直是得不償失多此一舉,他不像是一個會回頭的人。”陶思甜近日裡也一直在想,想不通那位莫大少,究竟是藏的多麼深多麼的遠。

宋七月一直沉默着,陶思甜道,“現在他賬戶上的五億英鎊,一半的金額用來當時保你,剩下的一半被轉走了。但是資金的來源不清楚,如果說這筆錢就是當時項目被挪走的錢,那他當時冒用聶先生,一旦被揭穿,他不是就危在旦夕了?他難道就不怕當時,我這邊出了差錯?”

“還是他真的就這麼神,算準了一切?”陶思甜亂的複雜不清,卻還是有另一種結果,另一種可能,“還是,這筆錢其實不是當年的那一筆?只是湊巧,正好是這個數字?到了今天,卻又被揭穿了,所以被混淆了?”

陶思甜的話語襲來,重疊在耳邊。實則在靜下來以後,宋七月不是沒有考慮過這些,不是沒有想過這些。可是當時,她已經無從去顧及,她只想全都當作充耳不聞。而現在一切都混沌着,卻是那麼多的旁支錯節橫生而出。

陶思甜沉默了,瞧向宋七月,卻是發現她比自己愈發沉默,一種靜到可怕的肅穆感覺,讓人也是肅然起敬。

陶思甜喊了一聲,“七月,現在你是怎麼想的。”

亂麻無法理清楚,宋七月的手機卻是響起,傳進來一通信息。

她默然去接起,瞧見那來電,還保存着號碼,卻是來自於柳秘書,這是柳絮的信息!

--------在上次見面的橋下,我等你。

就在遲疑中,又一條進來----我保證,你不虛此行。

陶思甜見她握着手機遲疑着不動,不知道是誰聯繫了她,她呼喊,“七月?”

亂麻要如何去解決,宋七月不知道,但是這一刻,她看着這兩條信息,她毅然握住手機道,“思甜,我有事先走了,回頭再聯繫。”

宋七月走了,離開了陶思甜的家。

她出了那小區,路邊一輛車裡一直靜坐的唐允笙看見了她,瞧着她離開,他沒有去打聲招呼,也沒有呼喊她停步,只是看着她開車遠離。

……

就在這夜幕之中,宋七月驅車往那片霓虹深處趕去。那一片城區的空地,橋下的橋墩處,湖邊是芳草綿延,很是雜亂的野草,在夜幕裡隨着風瑟瑟吹拂着,不知道要往哪裡歸去。

橋樑側邊小道下來的地方,已經停了一輛車,女人站在河畔,她不知道站了多久。

又一輛車駛近,是柳絮開車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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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女人又在這裡碰頭會面,宋七月不知道柳絮今日到來所爲何事,但是從那兩條信息裡卻是感受都不一般的氛圍。她將引擎熄滅,便是走向了她。間隔了一米遠的地方,也是在那河畔邊,宋七月停下步伐。

柳絮起始沒有說話,宋七月亦是沒有。

那沉默裡邊,柳絮終於開口,“該不會我們只是來欣賞夜裡的月光。”

今夜月光的確大好,宋七月一直在瞧,夜空裡一輪,湖面上也是一輪,天上地下輝映着,如此的皎潔。

只在這份皎潔裡,宋七月幽幽開口道,“柳絮,你今天又爲什麼約我來這裡。”

“你今天又爲什麼來赴約?”柳絮問道,“是因爲好奇,還是其他?”

“我只是想來問你一個問題。”宋七月如此說,讓柳絮困惑。

“你是怎麼知道聶勳曾經給過陶小姐一筆錢,你是從哪裡看到的?”宋七月很輕的女聲響起,柳絮一凝。

柳絮道,“我在聶勳身邊也有幾年了,身爲他的秘書,會注意到這件事有什麼好奇怪的。”

“所以,是莫徵衍安排你繼續暗中追查。”宋七月道,“只是你那天在警署給了這個口供,卻讓警方把他給查了出來,你是故意,還是真要揭露聶勳?還是,這兩者你都有?”

柳絮心中一驚,她一扭頭,卻發現她正對着她,一雙懾人的眼睛,這樣可怕的注視,好像要看到人的心裡邊去一樣,這和以往公事期間親和待人的她,完全不一樣,讓她聲音定住。

“柳絮,你在警告聶勳。”宋七月緩緩道,“你更想瓦解我和他之間的兄妹關係,因爲只要那筆錢被查到,我就會知道,莫徵衍是保了我,而他會在我這邊難以解釋。”

更爲猛烈的,宋七月質問,“難道說你揭開這筆錢,也是莫徵衍授意,是他讓你這麼做的?”

“我真是好奇,他到底是給了你什麼好處,能讓你這麼跟隨他,還是他握住了你的把柄?難道你就是一個傀儡,別人讓你怎樣你就要怎樣,你難道沒有自我!”

宋七月沉眸看着她,柳絮眉間一擰,被駭然了一樣,突然她笑道,“自我?你跟我談什麼自我?宋七月,到了今天,你不是已經知道其實龍源的總裁就是聶勳!”

“又是誰告訴你的?是莫先生的人?”柳絮笑問道,“還是你已經不信任聶勳了,所以去調查了他?”

只是這一下子,她這突然的提及,讓宋七月目光一凜。

宋七月的聲音輕輕響起,“所以,你也早就知道了,聶勳一直都是龍源的總裁。”

“你又是從什麼時候知道的?不會是不久之前,那麼就是更早?是我進駐龍源以後,還是從一開始?難道說,從一開始,你已經被莫徵衍收買,史蒂文先生只是你的一個依附?”

“還是,你其實一直都是聶勳身邊的人,你一直都是他的秘書?”

“又或者,你半路投靠了別人,做了雙重間諜!”

“柳絮,你逃不了的,是誰就是誰,瑞士銀行裡調出的視頻,那個裝成我的女人就是你----!”

哐一下,柳絮整個人一怔,那瞠目的眼眸,好似有所愕然,愕然於她此刻奪定的話語。

逃不了,逃不了的,柳絮微笑起來,但是笑容很淺,淺到幾乎沒有痕跡。如同那片湖面,月光被風吹動的漣漪攪亂了一絲,洋洋灑灑的散開,柳絮笑道,“宋七月,你的父親林崇業先生,是因爲一起項目的關係而意外去世,對不對?”

忽然提起父親,宋七月心中一緊,當時所查證知道的消息來源,的確是如此沒有錯。

“林崇業先生和聶宏言先生當時是好友,也是一起經商的合作伙伴。”柳絮又是往下說,宋七月凝眸以對,忽然她揚起脣角道,“宋小姐,你知不知道,當年在調查你的父親林崇業之死的時候,其實有些事情是被壓下來的?”

宋七愕然以對,她硬聲道,“我父親是死於意外,因爲莫家窮追不捨才使得項目發生了問題,他去處理問題,纔會出事,纔會被工人在工地上質問中墜落身亡!”

“沒錯,這些都是真的!”柳絮道,“但是你又知不知道,當年的項目,實際上聶家纔是掌權人,而你父親不過是合作方。聶宏言先生因爲無法分身去解決,所以就讓你的父親挑了那次的樑子,讓他去處理!”

“你!”宋七月本想要反駁,可是因爲太過震驚,她反倒怔在那裡。

“又是我胡說了?怎麼那麼多都是我在胡說?”柳絮直視着宋七月道,“可真相就是這樣!聶先生把你父親給推了出去,讓他成爲衆矢之的!如果說,莫家是害了你父親的罪魁禍首,那麼聶家是不是也是推波助瀾的推手,也是幕後黑手之一?”

罪魁禍首,推波助瀾,幕後之人……

宋七月被壓住了胸口,窒息了一般。

“你現在明白了,爲什麼聶老先生會對你和你母親這麼好的原因了?”柳絮微笑着說,“因爲他內疚!因爲如果不是他,這個項目是該他去處理,也應該他去負責,可是他沒有,他完完全全就讓你父親出面頂了,所以纔有了後來的意外事故!”

“正是出於內疚,他細心的照顧你們,也是出於這個原因,他認你作他的女兒,讓聶勳當了你的哥哥!你被矇在鼓裡,你什麼都不知道!哈哈!”柳絮終於笑出了聲來,“宋七月,你說聶勳知不知道這件事情?”

“他應該是不會對說的。”柳絮道,“告訴了你,這不是打擊你?好不容易有個哥哥可以依靠了,如果告訴你他父親也是儈子手,那你當時不是要一死了之了?”

河畔的風不斷吹拂,柳絮的面容在夜色裡朦朧不清,宋七月的耳邊,不斷傳來她的聲音,“你要是死了,他又怎麼忍心,他心心念唸的都是你,他這麼緊張你,這麼愛你!”

“哈哈!哈哈哈哈----”柳絮笑了,笑的這麼開心,彷彿是心滿意足,那眼中本是嫉恨,像是斬斷了那再也不可能的關係一樣。

可是忽然,柳絮卻是靜止不動,那笑聲也在放肆裡截止,只因爲她看見宋七月,那樣一張惶惶的臉龐,像是完整的瓷器被打碎了一樣的殘缺,讓人心裡跌昂。

以爲她會說些什麼,瘋了似的大笑又或者發狂大喊,但是沒有,什麼也沒有。

就在柳絮的錯愕裡,宋七月只是轉身,像是來時的悄然無聲一樣,她離去的也是這樣的悄然無聲。

……

這夜本是安寧的,可是到半夜裡就不太平了,因爲巍警司已經躺下睡着了,卻是被一通電話驚起。只因爲龍源的總裁聶勳先生,翻找出了有關於其前任秘書柳絮在公司任職期間私下牟利以及各類罪證。

這突然的證據被舉證到警署,巍警司立刻帶着警員專隊小組覈實。而在當天夜裡邊,巍警司取得證據後,聶勳道,“巍警司,請立刻逮捕她,否則我怕人不在港城了,到時候就沒有地方去找了。雖然證件被扣留了,可人畢竟還是活的,她有腳,會自己走。”

聽到此話,警方出動再次前往柳絮所住的公寓。當天凌晨,在她所住的公寓裡再次闖入並且逮捕了她。

對於此次警方的到來,柳絮愕然,這夜她還沒有睡下,也沒有換睡衣,衣服都是整齊的,前來開門,巍警司迎面道,“柳絮小姐,這張是逮捕令,現在懷疑你在龍源任職期間以公謀私,請你現在跟我們回警署接受調查!”

柳絮呵斥,“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了!”

巍警司道,“就在剛纔龍源的聶勳先生聯繫了我們,公司內部已經調查取證了,所以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聶勳!

聶勳,你怎麼能這麼對我,你竟然這麼對我!

聶勳,你太絕!

警方以強勢的態度而來,這一遭柳絮沒有任何的考量和沉思時間,就這樣被逮捕帶上了警車來到警署。只是到了警署後,柳絮一言不發,巍警司帶着警員輪番審問她,可她都是不說話。

然而在證據面前,柳絮即便是隻字不提,可是都恐怕難逃龍源的控罪。

巍警司問道,“柳絮小姐,現在我問你,你爲什麼要做這些?原因是什麼!說!”

在質問下,在那刺目的燈光裡,幾乎是黎明的時刻,警員們都已經疲憊的時刻,柳絮突然道,“我說!”

“我招供!”沉默了一個晚上的柳絮,彷彿已經被那證據壓垮,她終於開了口。

面對警員,柳絮擡頭說道,“是聶勳----!”

衆人大驚,這又是怎麼回事?明明是龍源的總裁來舉證,現在被逮捕的嫌疑人卻又申明是對方所爲,柳絮冷聲道,“這一切都是聶勳讓我這麼做的!因爲他要我去陷害久遠集團的總經理莫徵衍,但是我不肯,所以他就逼我,他用這些來逼我!如果我不這麼做,他就要控告我!”

這到底是陷害,還是嫌疑人被控告後的反咬一口,卻是讓衆人詫異到匪夷所思!

這一夜的審訊到了最後,結果是讓人大出意外的,而在最後柳絮更是供出了一個更震撼的消息來,“聶勳,他一直都是龍源企業幕後的總裁!”

就在柳絮的這番招供後,由於涉及到諸多相關的人,隔天一早龍源的總裁聶勳被請到警署,同樣被請回警署的,還有這起案子的當事人程青寧,更甚至是牽扯到金額的那位陶思甜,以及最主要的被判入獄服刑的宋七月。

陶思甜一到警署,她的後邊唐允笙又是跟隨而來,只來到警署,也不繼續跟進,他就像是一棵不會說話的樹,如影隨形。

這一個早上,卻是天翻地覆一樣。

宋七月現在的負責律師遊子敬,也是趕來了。在這一次的審訊裡,宋七月卻像是變成了一個啞子一個聾子,她聽不見別人在說什麼,卻也好像無法去回答。到了最後,也還是遊律師對上了警方,“抱歉,我想今天宋小姐精神不大好,沒有辦法配合,請改天可以嗎?”

卻是在商議更改下次配合調查日期的時候,宋七月開了口,“我不知道是真是假,這一切我都不知道!”

遊子敬陪護着宋七月而出道,“宋小姐,請跟我回事務所吧,我想需要就這件案子,好好再談一下。”

遊子敬帶着宋七月離開,這警署大廳裡邊,一行人也被審訊了一上午後而出,陶思甜和程青寧在一側,唐允笙在外邊,都看着宋七月離開。

而警署裡,聶勳還坐在那審訊的暗房裡,他給出的解釋是,“我是龍源的總裁,這有什麼不可以?我想可以問前任史蒂文先生,他最清楚了。”

……

律師事務所內,宋七月到來後,仍舊是一言不發。遊子敬試圖想要和她溝通,卻是發現不能夠,不禁心中擔心。於是他離開會客室,只得聯繫了另一位大少。

尉容是接到電話趕過來了的,經過狀況都瞭解了一些,他來到宋七月面前坐下。起始也沒有說話,只是這麼坐着不動,他抽了支菸等候。

這麼坐了有一個小時後,宋七月怔愣的目光,卻纔回過神來。

“我想,你應該想清楚自己要怎麼做了。”尉容彈去一截菸灰,擡眸看向了她,似是在等待一個結果。

此刻宋七月道,“我不會做一個掩耳盜鈴的人,事實是怎麼樣,就是怎麼樣,我會去找出來!”

那唯一的辦法唯有斬斷,一刀下去,乾乾淨淨,她冷然的麗容,卻像是覆滅之前的星火,還在閃耀着。

宋七月又道,“容少,之前我託你辦了三件事情。”

“是。”

這第一件事情,請尉容名下的遊子敬成爲她的私人律師,替宋七月爭取奪回紹譽的撫養權。一開始是爲了紹譽,後來翻案的時候,宋七月則是私底下請了遊子敬同樣負責案件。

而第二件事情,尉容幫了宋七月解決媒體不再騷擾紹譽,以及在久遠內部內鬥之時,運用媒體將久遠的一切傳播從而打擊股市。

最後一件事情,是在久遠股市風波而起的時候,尉容出手攪起了一潮浪水。

尉容又是道,“三件事情,我都答應了,兩件已經辦成,這剩下的一樁,倒是急不來的。”

“是急不來。”宋七月應了,但是她卻道,“那天在臨海的半山咖啡館,最後你跟我說了句什麼?”

忽然一瞬間,尉容回憶去想,是在那一天,他對她說:宋七月,你知不知道,龍源的總裁一直都是一個人。

是因爲當時,他看見了她彷彿天崩地裂的神情,沒有了希望光明一般的眸子,這讓他收了聲。離去之前,他道:今天我欠你一個人情,你的那句不論生死謝了。

卻是此刻,當時的話語被勾勒而起,尉容瞧向她,卻是見她一雙眼睛黯淡裡強撐着一片光明,像是希望的追逐,卻不知道在追逐什麼。

宋七月道,“你說欠了我一個人情。”

尉容默然靜候,宋七月幽幽說,“現在我來討還這個人情。”

“你想我怎麼還。”尉容低聲問道。

沉眸之際,宋七月說出了那交換來,“莫徵衍賬戶裡的五億英鎊美金,我要知道這筆錢到底是怎麼來的!”

那一起時隔多年的罪案,牽扯了這麼多人,此刻尉容也不是不知情,他幾乎是一路目睹了全過程,正是那五億英鎊的資金,讓她當年入獄,同樣也是這五億英鎊的重現,將一切推翻,讓案件再次被浮上水面。

現在,癥結就在那五億英鎊上,如果說是他所爲,那麼必然錢就是同一筆,如果說不是,那麼他這一筆錢又是從何而來,總有一個依據可尋。

尉容靜默,他朝她微笑應允,“好。”

但是不知道怎麼的,此刻瞧着宋七月,卻是覺得不安寧。

因爲這恐怕是窮途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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