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
“我以爲你已經聽的很清楚。”他緩緩道。
駱箏當真是搞不懂了,此刻是多麼緊要的時刻,他怎麼能說這樣的話來?
“徵衍!她是你的妻子!更是你們兒子的媽媽!作爲你的妻子,她不單單代表了她自己。也代表了莫家的一份子!她要是出了事,莫家這裡會怎麼看?怎麼能讓她待在警局裡!”
“而且那警局裡是一個女人能待的地方嗎?她還會好嗎?”駱箏焦急如焚。她雖然沒有進去過警署,可是卻也有所知曉,在英國負責項目的時候也有人因爲暗中動了手腳而被警方關押,等出來的時候卻都是不成樣子了。然而那些人是罪有應得,宋七月卻是多麼無辜!
“徵衍!不管你怎麼做,你先把七月保釋出來!至少要讓她出來!”駱箏還在勸說着,她的話語更是急切。
待她說了一通,莫徵衍卻都沒有應聲,而是緩緩道,“姐姐,她好不好,都不勞你費心了。”
“還有,我最近很忙,沒其他事情就不要找我了。”他一句話打斷回絕了她,這樣的冷然,都讓駱箏認不清他。他變的陌生到了無法描繪!
“徵衍!”駱箏又是喝了一聲。
“駱箏,這件事情你不要多管了,就這樣。”一聲之後,他已將通話結束。
駱箏僵在那裡,她眼中有着惶恐,久久沒有動。
而年幼的女兒走過來,手裡正拿着她愛吃的甜甜圈,有多汁的奶油,咬了一口後,臉上都沾染了那奶油。瞧着很是可愛。
“媽媽。”姍姍走到她身旁,小手將甜甜圈遞給她,“姨婆買了甜甜圈,好好吃喔,媽媽也吃。”
駱箏低下頭去,看向女兒,天真的小臉,這樣輕柔的臉龐,讓她心中一柔軟,“姍姍,你自己吃,媽媽不餓。”
“那好吧。”姍姍將甜甜圈拿回來雙手繼續捧着。一邊吃着一邊道,“媽媽給爸爸打完電話了嗎。”
“打完了。”駱箏回道。
“那有幫我問問爸爸,什麼時候來陪我玩嗎?”姍姍仰起頭來,那雙眼睛透着純真的期許來。
駱箏不忍心打破,“他說等空了的時候就會來,爸爸很忙的,姍姍要聽話,知道嗎?”
“知道!”姍姍點頭。她又是問道,“那爸爸會和乾媽媽一起來嗎?還會帶弟弟來嗎?”
先前就已經提過很多次,莫徵衍會帶着宋七月一起到來,還會帶着莫紹譽前來,眼下不知情況如何,可是駱箏還是應道,“會的,他們都會來。”
“媽媽,你放心,我一定聽話!爸爸忙,乾媽媽也忙,我去學校好好唸書,等他們來!”姍姍下了保證。
“姍姍真是聽話的好孩子。”駱箏探出手來撫着姍姍的小腦袋。
姍姍咬下一口甜甜圈,她高興的吃着,含糊不清的女聲裡,她笑道,“媽媽!長腿叔叔今天給我送了好漂亮的芭比娃娃!”
長腿叔叔!
每個月都會送來禮物,這個月是芭比娃娃,上個月是可愛童裝,上上個月是卡通書包。
駱箏垂眸,“是嗎,姍姍喜歡麼。( )”
“喜歡喔,我好喜歡芭比娃娃!”姍姍笑着點頭,她好奇問道,“媽媽,老師說收到了禮物要謝謝那個人,我可以給長腿叔叔打電話謝謝他嗎?”
“長腿叔叔沒有手機,所以不能打電話。”駱箏道。
“這樣的喔,媽媽,那長腿叔叔是誰呢?媽媽見過他嗎?”孩子的好奇心無窮。
這個長腿叔叔,他又是誰,他不是別人,他是----
“媽媽也沒有見過長腿叔叔。”駱箏說了謊。
手裡的甜甜圈終於吃完了,姍姍拿手帕擦着小嘴,“那我可以給長腿叔叔寫信嗎,媽媽幫我寄給他!”
駱箏應了,“好,媽媽幫你寄給他。”
“我現在就去寫信!”姍姍高興的喊着,跑了出去。
駱箏看着女兒興奮的笑聲,她的眸光也放柔了,手機還握在手裡,她卻又開始擔憂。
不知道港城那裡到底是如何?
可是莫徵衍,他又是怎麼回事。
……
相比起港城八月的盛暑,英國倫敦的天氣算是怡人。而另一座城市,這裡的氣候溫和溼潤,更是環境宜人,十分適合居住。
這裡是加拿大,沿岸城市溫哥華。溫哥華這幾日的溫度不過二十度,實在是很清爽舒適。車子在繁華的溫哥華城區裡遊走着,車子裡何桑桑接過了莫徵衍的手機,他低聲道,“以後駱箏小姐再來電話,告訴她我在忙。”
“是。”何桑桑應了。
車子繼續往前開去,一路的沉默,那車窗外的風景卻是掠過再掠過,從眼底一一的快速飛去。
何桑桑擰着眉,好似在忍耐着,她想要說些什麼。
齊簡在前方,透過前車鏡看向那後排座椅,也是皺了眉,卻是彷彿怕她會說錯話。就在此時,齊簡先行出聲道,“莫總,港城那邊已經聯繫了,要不要保釋少夫人。”
這個問題其實是不用再問,然而齊簡還是再次開了口,莫徵衍的回答依舊,“不用。”
又是沉默了,何桑桑的眉越擰越緊!
黑色車窗卻是可以倒影出旁人的身影來,莫徵衍開了口,“桑桑,有話要說?”
被莫少一呼喊,何桑桑果然是忍不住了,她應道,“是,莫總,我知道這不應該,可是您真的要讓少夫人待在警局裡嗎!少夫人有胃病,身體不好,您不在港城,她又見不到您,會犯病的!難道您相信少夫人盜走了項目的資金?”
齊簡已經心中一窒,公然如此,何桑桑犯了大忌!
“我記得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少夫人。”莫徵衍的聲音沉穩淡然,何桑桑在方纔說了這番話後就已經提心,此刻更是不敢再說話,默然裡,莫徵衍卻是問道,“現在又怎麼這麼向着她了。”
何桑桑啞然,一瞬間回不了話。起始的時候,的確是不喜歡宋七月的,她和莫總開始在一起的時候,不過和那些個過眼雲煙的女伴沒有分別。更是比起那些女伴來,宋七月更是說話沒一句真假,這讓何桑桑不喜。只是後來,這麼多的日子相處裡,那感覺卻是變了。
何桑桑屏息,而後才道,“項目案發,港城那邊辦案的警司來報,資金從兩個賬戶裡流走,一個是少夫人,一個是程小姐!比起程小姐,我相信少夫人!我不相信她會這麼做,這個賬戶怎麼會是少夫人的!她一定是被人栽贓陷害!”
“真相自然會有分曉,還有,我的身邊不需要一再多話的人!”他幽幽的男聲傳來,讓何桑桑的呼吸全都靜止!
“如果你學不會,那麼也不需要留在我身邊了,你該出去尋找自己的天空。”莫徵衍又是淡然道。
莫少已經動怒,讓何桑桑心中一驚,齊簡也是噤聲不語!
“莫總!是我多話!”何桑桑立刻道歉認錯。
莫徵衍的聲音一凝,“下不爲例!”
“是。”
車子開過陌生的城市街頭,轉過那轉角,來到了一座建築前方。那建築若是從頂上俯瞰形似一個逗號,正面瞧去卻像是被翻卷開的一頁書卷。有些陳舊的建築,在歷史的歲月裡倒是顯現出復古的味道來。
車子停在這裡,齊簡下車開門,何桑桑也是下了車。
莫徵衍而下,他往那建築而去,“你們在這裡等着,不用跟了。”
“是。”兩人齊聲相應。
瞧着莫徵衍走進了那建築裡,齊簡道,“莫總這次是寬容了,你不要再有下次。”
“有些時候,我真是不明白莫總,難道他要對少夫人不管不顧嗎。”何桑桑看着莫徵衍遠去的身影,他已經進了那建築大廳去。
“莫總有自己的打算。”臺介長巴。
“我當然知道。”何桑桑從來不曾懷疑莫總的用意,“可是少夫人在警局裡被關着,莫總真的忍心,還是他相信,是少夫人偷竊了那筆資金!”
對於這個問題,齊簡不迴應了,何桑桑蹙眉道,“齊簡,難道你相信?”
齊簡不應,則是說道,“我相不相信沒有用,莫總相不相信纔是重要。”
何桑桑無話反駁,齊簡沉眸道,“莫總有句話說的不錯。”
“什麼?”
“女人是容易感情用事。”
“……”何桑桑狐疑,一下不明瞭,“什麼意思?”
“沒什麼。”
兩人等候在這建築外,建築的前方簾布撐起在柱子的兩端,用法語書寫着:bienvenue--a--la--bibliotheque!
歡迎來到圖書館。
這翻譯過來就是這個意思。
這裡是溫哥華公立圖書館,城區裡首屈一指的圖書館,藏書更是豐富,設有二十個分館,更是加拿大最大圖書館之一。圖書館裡很是安靜,前來借閱圖書的人們三三兩兩聚集着。
過道里站着人,長相俊美的東方男人步伐沉靜的走過,他走過那回廊,不經意間瞥見他的陌生人不由得定睛,他臉上沒有笑容,只是往前方走。途中掠過一座書架,隨意取下一本書來繼續走到了一處僻靜的借閱休息區,他在最後方的桌椅處停了下來。
只在這椅子裡停下,男人翻開那一本書,垂眸瞧着。
可是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無法入眼,耳畔響起方纔何桑桑的話語,更是盤旋起齊簡的話語來!
----項目案發,港城那邊辦案的警司來報,資金從兩個賬戶裡流走,一個是少夫人,一個是程小姐!
----莫總,港城警方查出來了!兩個賬戶一個屬於少夫人!另一個屬於程小姐!
宋七月!程青寧!
程青寧!宋七月!
這兩人的名字不斷閃過,莫徵衍眼眸一凜!腦海裡定格住,那一個名字----程青寧!
怎麼會是她!
……
“堯總,今天莫總還停留在加拿大,不過已經從渥太華離開到了溫哥華。”下屬站在大班桌前方彙報情況。
那房間裡坐着另外兩人,一人是大班桌前方的莫柏堯,還有一人則是坐在側方沙發裡的莫斯年。
莫柏堯聆聽着,心裡也是在估量,“莫總去了哪裡。”
“也沒有去哪裡,莫總去了溫哥華的公立圖書館。”
圖書館這種地方,一個商人會去那裡要麼是休閒放鬆,要麼就是商談會面,不過也虧了他,纔會想到要去,莫柏堯問道,“他去見了誰。”
“是詹姆斯先生!”下屬回道。
莫柏堯一聽,他頓時明瞭,“你出去,繼續跟着。”
下屬點頭退下。
“大哥想要擴展金融。”莫斯年當下道,原本莫氏就金融業拓展領域就已經很好,早先更是有繼續發展,和國外大規模接軌開拓的計劃,只是因爲先前資金合作方不明朗,再加上董事會提出計劃案太龐大所以被擱淺了,而金融項目是最快速可以融資的一招。
“我就猜到大哥會走這一步。”莫柏堯絲毫不意外,這也是他會走的最快一步,早先全盤籌謀計劃就已經準備好,只是卻是不會這麼容易。
“那位詹姆斯先生會合作?”莫斯年問道。
“你要是詹姆斯,你怎麼做?”
莫斯年道,“有待觀察。”
形勢不穩,局盤不利,再好的計劃都會拒絕擱淺有待觀察,這是人的天性,特別是商人!
“那就讓大哥好好和詹姆斯先生談項目吧。”莫柏堯微笑,“等到差不多的時候,再行動纔是好。”
莫斯年頜首,這是一場硬仗,他們不需要急躁,只需要恭候,等到時機成熟再放馬一搏,“嗡嗡----”手機響起鈴聲來,是莫斯年的手機,莫柏堯瞧向他,莫斯年拿起來瞧,他按斷了。
他擡眸道,“錢的事情,和博納的李總見過了?”
“正要見,過一個小時後。”莫柏堯回道。
莫斯年起身離開了辦公室,剛出部門,來到了迴廊裡那手機再次響起鈴聲,是駱箏來電!
他移步到一旁,寂靜裡接起,“又想來質問我什麼問題了?”
那頭是一陣沉默,隨即駱箏道,“莫斯年!現在宋七月在警局裡,我知道你有辦法,和警局通融!讓她不能受到任何傷害!還有吃穿都要有保證!”
“可笑!你以爲你是誰?你現在是在命令我?”莫斯年冷聲,“就像你昨天說的,是我把她送進警局裡去,我還要去和警局通融?駱箏,請你用腦子想一想!你的想法是不是太天真!”
“我可以給你姍姍的照片!”
“那些照片我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找個人跟着,一天想拍幾卷膠捲就能拍幾卷!”
“那麼!姍姍寫的信,你要不要!”駱箏在那頭道。
姍姍寫的信,這讓莫斯年沉靜了下來,他站在迴廊裡,一長道的迴廊前方有人而過,一陣風掠了過去,“駱箏,你以爲我會這樣聽你擺佈?”
“我知道你不會!”駱箏也是奪定,她卻是道,“姍姍的信,換你保宋七月在警局裡一切都好!”
“你怎麼不去找大哥?”莫斯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哥他的本事比我可大多了,他放句話,警局那邊不是問題。看來,大哥是不打算保大嫂了,打算讓她自生自滅。”
“莫斯年!你不答應就算了!不用在這裡說這些風涼話!我再問你一次,你換不換!”是她下了最後的通牒一般。
莫斯年悄然眯起眼眸來,他薄脣微動,“可以!不過我要你親自給我!”
“我怎麼給你!我不回港城!”
“我會來倫敦。”
思量之中,駱箏應允,“好!”
莫斯年收起手機,他回到了自己的部門裡,立刻的,從秘書那裡要來了巍警司的號碼,又是聯繫了他。巍警司在那頭聽聞是莫家的四少,他微笑着接聽,“莫四少,您是想問我案情的進展情況嗎?之前已經通知過莫氏這邊了,不過沒關係,我可以再跟您談一談……”
“不必了。”莫斯年打斷了他,巍警司一頓,他說道,“巍警司,今天找你聊的事情和案情沒關係。”
“那是爲了什麼?”巍警司詫異。
“宋小姐現在在警局裡被扣押着,也還沒有被保釋,雖然是有嫌疑,但是現在也沒有確鑿,所以請巍警司多照顧關照。”莫斯年低聲說着,話語幽幽,“我想巍警司應該知道,宋小姐的身份。”
“是是是!”巍警司應了聲,“這我知道!您的話,我聽明白了!您就算不說這話,我也不敢不好好關照宋小姐!”
“吃穿用的,我這邊都會派人準備好了送過去,勞煩巍警司費心幫忙送給她。”
“沒問題,這是應該的。”
“不過還請巍警司不要對宋小姐提起。”
……
午後景福軒的包間裡,兩個男人親臨而坐。不是飯局,僅僅只有兩個人。莫柏堯坐着不動,李承逸抽着煙。這面前一壺茶下了,送茶點而來的服務生卻是戰戰兢兢,不知怎的,大概是這裡的氣氛太過駭人了。
兩個男人都不出聲,各自有着架勢,就像是要一場暴風雨。
待茶沏好,服務生應了一聲趕忙退走,“兩位先生,不打擾了。”
吞吐出煙霧來,李承逸道,“這次的事情,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我不知情。”
“李總,你不知情,還有誰能知情。”莫柏堯微笑道。
“聽堯總這話,是在懷疑我了?”李承逸定睛,“我們可是互相合作,這是要窩裡反了?”
“李總這麼激動做什麼,我也沒有這個意思。”莫柏堯凝聲道,“這情況既然是這樣,也沒有辦法改變,已經變不了,就讓它擺着吧。不過,這錢的事情,還是要算一算賬。”
“堯總,你沒看到那兩個賬戶?一個是我的太太,一個是莫太太,這經手的兩個戶頭,最後一個走的是那位宋經理!這錢不在我的手上!”李承逸道。
莫柏堯笑了,那聲音有些發冷,“李總,生意可不是這麼合作的,竹籃打水一場空的生意,我可不會做。”
“一分錢也沒有到賬,你倒是讓我怎麼掏出來給你?”李承逸眸光也是一冷。
莫柏堯看着他,試圖要從中看出真僞來,他的笑也是一凝,“我想李總大概這幾天是照顧李太太太累了,所以記不起來了,休息幾天,好好想一想,會想起來的!”
港城的警局裡,巍警司這邊剛剛接了一通電話,外邊則是一位女警員收了東西而入,她報告道,“巍警司,你讓我去接的東西,已經拿到了。”
這是莫四少送來的,巍警司吩咐道,“送到那位宋小姐的房間裡去!對了!以後這個宋小姐的一日三餐都由額外有人負責,不用分餐了!”
那女警員點頭,趕緊拿了東西送過去。
另一位警員好奇看了一眼,他不禁看的愣了,更是不明白,“巍警司,這是什麼待遇?”
“什麼待遇?你說是什麼待遇?”巍警司也是在發問一般。
這簡直就是貴賓的待遇!
“現在這位宋小姐在做什麼?”巍警司又是問道。
“她在見委託的高律師。”
探視的房間裡,警員們監護着,高律師則是拿出了一件東西來,“宋小姐,這是你拜託我,讓我幫你拿來的,你看看。”
那東西放到了她的面前,其實不大,只是四方的,一張正常尺寸的照片。照片裡邊,是孩子的照片,是莫紹譽開心笑着的照片。
宋七月拿起,她看着孩子的照片,指尖輕輕觸碰着。
是她的陽陽!
已經有多久沒有見到陽陽,她在這裡又已經被扣押了多久?其實這些天也沒有很久,可宋七月只覺得這漫長的像是過了無數無數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煎熬!這樣的煎熬!
“宋小姐……”高律師還要開口,被打斷了。
宋七月攥着孩子的照片,她擡眸喊道,“高律師!我要出去!你是律師!你知道我沒有犯罪!讓我出去!”
“對不起,宋小姐,我沒有這個權利,如果要離開警署,需要保釋金。”
保釋金?不就是錢嗎?宋七月有一絲瘋狂,“我有錢!我還有錢!”
“但是還需要擔保人。”高律師又道,“很抱歉,宋小姐,沒有人能來爲你作保。”
沒有人,沒有一個人來爲她作保!
宋七月低下頭,她瞧向那照片,是陽陽的笑臉那樣的燦爛,是他眼角淺淺的痣,一如那個人一般。
是他的淚痣,晃了眼,所以那句話才入了耳。
聽說,生有淚痣的人必定無情。
莫徵衍,你真是這麼無情!這麼無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