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了,林中刮過一絲冷冷的風,天空,出現了些許白色,已經快要入冬了,天氣也越加寒冷起來。
雷師兄靠在身後的一棵大樹上,看到迎面走來的華子哲等人,輕輕的聳了一下肩,隨意的問道:“你們是極道門的弟子麼?”
華子哲被後面的一隊火苗跟蹤了一路,正是怒火無處發泄,但見面前人修爲深不可測,只怕比自己還要強大不少,連忙說道:“正是,敢問前輩有何見教?”
雷師兄笑笑,說道:“你們是在追赤炎宗的那一隊人吧?”
華子哲眉頭不經意的一皺,說道:“是,前輩見過他們?”本來,華子哲一隊是可以感覺到嚴浩天一隊人的蹤跡的,但因爲中間火苗的出現,耽擱了一會兒時間,現在已經失去了對方的蹤跡。
雷師兄點點頭,說道:“見過,他們剛從我身邊過去,就是這條路了,你們要是快點,還能追得上”,雷師兄指指前面嚴浩天等人走過的路,回到。
“謝謝前輩”華子哲行了一禮,從他身邊走過,速度加快了不少。
看到衆人走過,雷師兄眼睛中冒出一絲寒光,說道:“讓他們去鬥吧,等他們斗的差不多,我們就讓他們全部消失”,隋師弟也點點頭,擡起頭,吹了一下口哨。
很快,一隊火苗便集合在了此地,隋師弟吩咐道:“繼續跟上去,這次不要讓他們發現。”
火苗領命而去。
而此時的張麒天,還在原先的地方,收斂着自己的氣息,剛纔最驚險的地方,火苗裡的一個人,離他僅僅有五步遠。
看到火苗走遠,張麒天閃身出來,他現在也不急着跑了,他要消滅這些火苗,以及,探聽火麟教的消息。
雷隋二人,看到衆人走了,轉身走到了另一邊,向着遠處的山脈走去。
嚴浩天等人,都是心裡疑惑無比,本以爲又是自己的敵人,都做好了出手的準備,但卻不料對方什麼都沒說,便放過了自己等人。
但很快,嚴浩天就發現不對勁了,後面,隱隱傳來了腳步聲。
“不好,華子哲他們追上來了”嚴浩天臉色一變,說道,旁邊的人也都聽到了後面的動靜,前面因爲要脫離戰鬥,衆人都是或多或少的受了點傷,此時還都沒恢復,聽到後面已經追了上來,不由一陣緊張。
而此時的華子哲,心中也是有着一些疑惑,先前跟在身後的那一隊人,此時已經感覺不到了,但憑藉着直覺,華子哲感覺對方不會就此離去。
又一刻鐘,華子哲等人,已經再次和嚴浩天等人對峙了起來,華子哲開口道:“嚴師兄,你跑什麼,我們是切磋一下,沒有什麼大礙的。”
嚴浩天冷冷一笑,說道:“我們的蹤跡,你們是如何得知的?是不是路上的那兩個修爲莫測的人。”
華子哲愣了一下,下意識的點點頭,說道:“是啊。”
“那你就沒有感覺,他們是想讓我們互相消弱麼?”嚴浩天平靜的說道。
華子哲聽到這話,心中也是一驚,他們爲什麼要把嚴浩天等人的蹤跡告訴自己。
嚴浩天冷哼一聲,說道:“等我們打完了,實力被大大消弱了,然後他們在出手,我們兩隊,豈不是要全滅?”
華子哲點頭說道:“你這樣說來,倒也沒錯,這樣好了,我們一起走吧,我們本就是友好的關係嘛,動手傷感情。”
“你”嚴浩天身後的金展,怒哼一聲,看看自己左臂的傷勢,心中更是惱怒不休,友好的關係,自己隊裡死了的四人,難道都是自殺的麼?
“一起走就不必了,我們還是各走各的好,否則誰也不會放心的”嚴浩天溫和的說道,然後做了個請的手勢。
華子哲心中暗自思量一會兒,覺得自己的隊伍,現在確實不能再消弱了,死了十人,就已經是極限了,而且,到此時都沒有看到門主派來接應的高手,形勢完全不像自己想像的那麼簡單。
於是也就拱拱手,帶領着自己的三十號人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張麒天跟在最後面,只能看到前面的一隊火苗已經停下了腳步,卻不知前面發生了何事,這一隊火苗,二十號人,就如同是沒有知覺一般,一路也不曾見他們的精神鬆懈一下,手中的爆裂箭,張麒天已經捏了有一個時辰,卻始終沒有找到對方的破綻。
此時的林雪清,走在山脈的另一條道路上,這裡,和張麒天等人走的路,幾乎是平行的。
林雪清早已用林中溪水清洗過,恢復了往常冷清淡雅模樣,輕輕的走在這道路上,眉頭微皺,似乎是在想着什麼。
半日之後,張麒天耳朵裡隱隱傳來了流水的聲音,接着眼前便是一亮,前方突然如同風景變幻了一般,樹木消失,從山脈的一邊繞過來後,這裡是一座高有十丈的瀑布。
迎面而來的清新水汽,讓張麒天都不由的精神爲之一震,前方的那一隊火苗,顯然也是精神大震,一改往日壓抑狀態。
此地,沒有了樹木,但卻多了許多石頭,高大無比,足以隱藏身形,張麒天躲在石頭後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一隊火苗。
瀑布之下,是被衝擊出的一個水潭,那一隊火苗,都是匆匆在這水潭邊,洗了一把臉,喝了幾口,又匆匆上路。
張麒天眼睛一亮,就在這時,卻見一個人,深深的把頭埋在了水中,看樣子極其放鬆,而周圍的人,都是眼睛盯着遠方的動靜,沒有人注意他。
抖手便將手中的爆裂箭射了出去,而後,張麒天迅速的遠離這個地方,小狗,一點聲音都不發,自從進入了山脈,就只是跟在張麒天的身邊,一步不曾稍離。
爆裂箭化作一道光影,瞬間接近了那人,那人周圍的所有人,在感覺到氣息波動的同時,都是手中瞬間放出了鬥氣。
但爆裂箭的速度,本就是靈術級別以下最快的術法,這些武者,哪裡又能來得及救助,把頭沉在水潭中的那人,只來得及將頭從水中擡起來,爆裂箭已經透體而入,一聲鳴響之後,這人已經當場身亡。
“追”那領頭之人,斷喝一聲,向着爆裂箭發出的位置奔來,後面的十八人,瞬間分作了兩隊,一隊跟在了領頭人身後,另一隊依然是在遠遠的看着極道門的動靜。
但當他們跑來之時,此地依然是人去樓空,地下淺淺的印着兩個腳印。
張麒天此時,已經遠遠的跑出了對方的視線範圍,但卻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了三聲尖銳至極的叫聲,很快,遠處兩道流光,凌空飛來,張麒天連忙收斂氣息,流光從頭上一掠而過。
“護法,我們剛纔被人偷襲了,死亡一人”那領頭之人面無表情,向站在對面的兩位護法彙報。
雷隋二人都是點點頭,然後朝着屍體看了一眼,然後對視一眼,雷師兄開口道:“是我們要追的人麼?”
隋師弟點點頭,說道:“對方若是身上帶着那顆珠子,五年內達到靈術級別,倒也不是太難,況且,這正是火術法造成的,給我追吧,放棄前面的那一隊,所有人,都給我追剛纔那人,我們的目標只有他一個!”
火苗都是恭敬行禮,然後身形一動,散開形成一條長長的直線,向着後房方進行地毯式搜索。
張麒天從剛纔頭頂飛過那兩道流光,就知道自己已經不能再去偷襲對方了,不管能不能殺死對方,但在這二人旁邊,自己即便是能殺一兩人,也肯定跑不掉,所以,張麒天狠狠把心中的一腔仇恨之情壓下,再度向着遠處跑去。
實力,實力,張麒天在心中怒吼着,若是他此時可以進階到裂山級別,那一隊二十人,絕對不會有一個存活,自己也有了逃命的資本,但是現在不行,他,必須留下性命,去爲父親報仇,將火麟教一舉消滅。
隱藏在一棵樹上,張麒天可以感覺到,對面那排成一條線的搜索,離自己越來越近了,而自己卻不能退後,現在唯一的做法,就是突破出去,若是被對方一路逼到平原上,那纔是真正的死期。
對方每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並不是太遠,但也不近,足以讓另一人有足夠的時間救助,張麒天隱藏在樹上,緊緊盯着遠處的人,陷入了沉思。
如何,才能突破對方的封鎖線。
對方已經越來越近,十里,九里,八里。
張麒天的身子在不由自主的顫抖,是因爲內心裡,有一種火在熊熊燃燒,是一種無比的殺氣在滋生。
彷彿有一種力量,從心底不斷的生長,黑木微微發亮,一絲絲氣息,透過皮膚,直衝腦海,張麒天的眼睛,一片赤紅。
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小山村,彷彿遠處的人,就是要來屠殺自己與父親的人。
那些人的嘴臉,清晰的映在腦海裡,又與遠處這些人重合起來。
一種,從心底逐漸流到腦海,又從腦海流動到手指,握着黑木的手,在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