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清下山時,山下已經空無一人了,對戰之時,正是下午,此刻,卻已經是月上高天。
蓮步輕移,秋風吹過林雪清的衣裙,帶着動人心魄的美麗,林雪清擡頭看着天上皎潔如玉盤般的月亮,心中卻是有些迷茫。
望着這蒼茫的平原,一時竟是不知該如何下腳,該往何處追尋。
腳下用力,輕輕一躍,站在赤炎宗高高的山門之上,林雪清看到了已經遠在百里之外的嚴浩天一行人。
微微的嘆口氣,林雪清卻並未選擇那個方向,而是轉身走向了另一邊。
衆目睽睽之下,一個赤炎宗弟子竟然釋放出了靈術級別的術法,這意味着什麼,不用想也知道,林雪清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那男子的面容,當他從空中重重跌下時,可曾想到,他救的人,有一天卻要揹負着肩上的責任,去追殺他。
那一次,林雪清哭的很傷心,那是從六歲以後,林雪清第一次流下了自己的淚水。
不論是曾經的擂臺,亦或是不久前的山洞裡,一幕幕情形都在眼前劃過,恍惚就在昨日。
有一種感情叫深埋心底有一種感情叫不得不爲林雪清咬咬牙,極速的奔馳在這廣闊的平原上,沒有方向,更沒有目的,周身彷彿有一種揮發不乾淨的壓抑之情,讓林雪清手足無措,只能藉助着空中向後吹過的風,稍減一些心中的苦悶。
而此時的青巖城內,一間古樸的小房子內,房子內沒有多餘的飾物,只有一張紫木桌,一張檀木椅,外加牆上畫着的,一個不知名的怪獸形象。
火麟教副教主正站在畫前,仔細的觀看着這怪獸,眼睛裡閃爍着精芒,絲毫不顯老態,他的身後,跪伏着雷隋二人,誠惶誠恐,臉色害怕之極。
“你說,你們根本沒有看到張麒天的影子?便被長老們發現了?”副教主的聲音沒有一絲語氣,就像是從殭屍口中說出一般,冷淡無比。
身後二人懼意更重,跪在地面,頭緊緊的貼着地面,雷師兄戰戰兢兢的說道:“副教主,是這樣的,要不,我們也不會被那兩個老頭追來。”
“呵呵,你們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讓他們看到我”副教主豁然轉身,一雙眼睛中充斥着暴戾、殺戮,強大的威壓從身上放出,跪着的兩人承受不住,完全趴在了地面上。
隋師弟艱難的開口,說道:“副教主,再給我們一個時辰時間,我們肯定會找到那小子的蹤跡的。”
副教主眼神中流露出思索的光芒,良久,眼神軟和了幾分,輕聲說道:“我火麟教現在正在用人之際,你二人便待罪立功,一個時辰後,你們回這裡來,帶着消息,或者是你們的人頭。”
“謝謝副教主”雷師兄慌忙磕頭,堂堂翻海境界的強者,此時卻如同的喪家之犬般,害怕無比。
副教主揮揮手,轉過身去,繼續打量着牆上的圖畫,牆上的圖畫顯得昏暗無比,卻又散發着詭異的火紅色。
兩人忙不迭的退了出去,加快速度,迅速的遠離青巖城,接近赤炎宗。
此次,赤炎宗內並沒有發生什麼意外,而且,張麒天叛出赤炎宗的事,已經是衆所周知,所有人都在談論這件事,兩人不費吹灰之力,便得知了此事。
但此時,心思較爲縝密的隋師弟卻是心中一驚,退出赤炎宗後,拉了不斷向前奔跑的雷師兄一把,兩人站定下來,隋師弟纔開口說道:“雷師兄,這事不對啊,我們在碰到那長老之前,是不是有個小孩跑出去了?”
雷師兄點點頭,說道:“那又怎麼了?小孩嗎,赤炎宗弟子那麼多,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沒有注意到嗎?那個小孩慌慌張張,甚至都沒有管我們兩個人,這難道正常嗎?”隋師弟的臉色一片苦澀,帶着懊惱,後悔。
雷師兄身體一震“難道,難道”
“沒錯啊,他媽的”隋師弟狠狠的向着旁邊的大樹踹了一腳,那棵大樹,瞬間化爲粉末消散在空氣中。
“那現在怎麼辦,要回去和副教主說我們錯過了張麒天,我們就”雷師兄也是臉色懊惱不已,眼中帶着深深的擔憂。
隋師弟想了一陣,眼中一亮,說道:“沒辦法了,就說是我們先遇到了長老,然後他才叛逃的。”
雷師兄猶豫一會兒,猛地一點頭,眼神中有些決絕,兩人繼續奔向青巖城。
很快,又在那小屋,副教主的身影,似乎從來都沒有動過,連眼神都是毫無改變。
“探查到了嗎?”副教主頭也沒回,緩緩的說道。
兩人跪在地上,肯定的說道:“探查到了,張麒天叛出了赤炎宗,此時正在向着遠處逃亡,有二十個精英弟子,已經去追擊他了。”
副教主點點頭,說道:“你們二人,帶一隊‘火苗’,也去追擊,萬萬不能讓他跑到亂星海去,那裡,不是我們的勢力範圍。”
雷隋二人,連忙行禮,走出了小屋,口中發出一陣奇異的哨聲。
很快,二十多人,都是裝束普通,便積聚在了小院門口,但二十多人的眼神,都是凌厲無比,充滿了剽悍之氣,一看便是久經歷練之人。
領頭之人看到雷師兄二人,身子一直,行禮道:“見過雷護法,隋護法。”
雷師兄二人點點頭,正色說道:“第三‘火苗’隊聽令。”
下面人齊喝“第三‘火苗’請令。”
“這次的任務,是追擊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這少年是從赤炎宗叛逃出去的,此時正被赤炎宗的二十人追擊,好了,跟着我們,出發”話未說完,兩人便向着遠處奔去。
後面的一隊“火苗”,看到護法已經走遠,連忙跟上,看樣子,個個都是狂武級別的武者,並且腳下速度極快,緊緊的跟在了二人身後。
此時的張麒天,還未從平原走出,但已經隱隱可以看到遠處有些山脈起伏的影子了,自己累的渾身汗流如注,倒是身邊的小狗,卻是一如既往的歡快,絲毫不見疲態,緊緊的跟在身旁,速度甚至比自己還要快一絲。
張麒天搖搖頭,這小東西怕是來歷不小啊,看以前木大書的樣子就知道,本來還準備有時間仔細的問一下,現在看來,是沒有這個可能了,再次相見,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想到這裡,張麒天眼神也是一陣黯淡,沒有了兩個大嘴巴在身邊不停的說話,還真是有點不習慣。
休息一陣,喝了幾口水,張麒天站起身來,拍拍小狗,繼續踏上了逃亡的征程,只是,這次逃亡,卻沒有目的地,至少,他現在還沒有想到,應該去哪裡。
跟在後面的嚴浩天等人,一路絲毫不停,只是極速奔跑,即便是吃飯喝水,也是隨身攜帶的乾糧淨水,隨意將就一點,這次的事情,說大可大,說小可小。
如果是在平日,這件事便是小事,即便是抓不到張麒天,宗內也不會有什麼說法,過的幾日,自然會將這張麒天淡忘,但這次是在極道門面前,要是自己等人抓不回去,丟人的不止是自己這一行二十人,更丟人的,是赤炎宗。
如果此時從高空俯瞰,便可以看到,嚴浩天一行,張麒天,林雪清,三個勢力成三角形分佈,而在這平原的另一邊,卻還有一隊,斜斜的穿插過來,橫向阻截張麒天。
而且,他們的距離在不斷的縮小着,如果按照這種速度,在張麒天跑出平原時,四方便會遇到一起。
而此時的赤炎宗內,玄靈澤的傷勢已經養的差不多,他的住處,是一個寬大無比,又輝煌靚麗的房間,帶着一個很大的院子。
玄靈澤臉色依舊還有些蒼白,站在自己屋前的臺階上,看着下方的人,輕聲說道:“大家也都知道,我們這次來的目的是什麼,所以,接下來的三天,我要求你們,把赤炎宗裡裡外外的情況,全部調查出來,不能有一絲遺漏。”
下面人齊齊點頭答應,但就在這時,前方站着的一人,卻開口道:“玄師叔,今天我看到嚴浩天一行二十人都下山了,好像是去追蹤那個個放出術法的弟子了,要是此時動手,這些人怎麼辦,難道留着?”看他樣子,赫然便是當日遇到的華子哲,只是,此時的他,眼神中卻有着一絲莫名的狂熱與躁動。
玄靈澤一笑,看向華子哲的眼睛中有些欣慰,說道:“這個當然不能留,你帶四十人過去,務必要讓他們死在這叢林峻山之中。”
“玄師叔,可不可以把那林雪清留給我啊?”華子哲眼神冒着yin邪的光芒,請求道。
玄靈澤想了一會兒,咳嗽一聲,擡頭看看天,滿含深意的說道:“風大啊,若是我能控制這風,便讓他隨便刮吧。”
華子哲臉色一片欣喜,連忙說道:“子哲明白,那我這就去了,我一定會讓他們渣都不留的”,說着,華子哲便是一陣陰冷,渾身散發着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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