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門。慕詩妤冷冷道：“你來幹什麼。”
齊煜見她對自己如此冷言冷語。怒諷道：“怎麼。我就這麼讓你討厭。”
討厭。她怎麼會討厭他呢。就算曾經因爲他的身份厭恨過他。可是這近兩個月的朝夕相處。她對他的厭恨已經不知不覺消減。甚至已經消失。
可是如今這個局面。他們在一起已經不可能。她沒有接他的話。只道：“有什麼事快說吧。我還要休息”。
“我是來問你。如果我要和林絮兒亦或是和別的任何一個女人結婚。你是不是真的毫不在意一點感覺也沒有。”齊煜要聽她親口是怎麼說的。
“我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你和誰結婚是你的事。和我無關。我爲什麼要在意。”慕詩妤雲淡風輕地說。好像他的事真的事不關己。可殊不知一想到他前者別的女人進結婚禮堂然後過一輩子。她的胸口就難受得喘不過氣來。
齊煜在聽親耳聽到她的話後。才知道她對自己比他想象中更加無情。“慕詩妤。你夠狠心。我以爲我在你心裡或多或少還有點位置的。可是我錯了。而且錯得離譜。你這樣一個虛僞多變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任何男人對你好。對你付出真心。別以爲燁喜歡你你可以肆無忌憚地接近他。我警告你。只要有我在。我就一定不會讓他陷入你的情感騙局。讓你傷害他。所以。你最好離他遠一點。”
齊煜完全不會知道慕詩妤現在有多亂多無奈。他爺爺要她照顧齊燁。而他要她遠離齊燁。她被夾在這矛盾之中。已經顧不得太多。只得前進。因此她不想再多說此事。“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請離開。”
“你……”齊煜感覺今日的慕詩妤就是一個堅硬的冰塊。沒有情緒、沒有表情。只是站在門口停他把話說完而已。好像她面對的不過是一個陌生到不能再陌生的人一樣。
他和她怎麼會走到現在這一步。
齊煜正要走。身後卻傳來慕詩妤的一聲呼喚：“你等一下。”
瞬間。齊煜心裡燃起了微弱的希望。或許她有什麼話要對他說。可是轉身的時候卻看到她從她包裡拿出了一串車鑰匙遞給他。
“這是絕世妖姬的鑰匙。那車對你意義非凡。我現在還給你。”
怒火一下子竄上來。齊煜一把奪過鑰匙任何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胸口起伏得厲害。“該死的。你真就這麼迫不及待要和我把關係撇的乾乾淨淨。”
“就像你說的。我是個虛僞多變的女人。不配擁有你母親留下的真愛品。所以你收回吧。”慕詩妤說着又把鑰匙撿起來放到齊煜手裡。然後踱步到門口。做了請的姿勢。“夜很深了。請齊先生離開。”
無形中。齊煜竟然感受到慕詩妤語氣裡有淡淡的憂傷。可是看到她冰冷絕決的表情。他恨自己爲什麼會發乎自然地想關心她。想證明他其實一直沒有看錯她。
他把那串鑰匙丟在了茶几上。冷冷道：“我送出去的東西不會再收回。你如果不想要。隨便處理就是。”
看着齊煜揚長而去。慕詩妤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和他早點斬斷關係也好。免得她天天擔心怕管不住自己的心而輸了一切。
隔天早上。齊煜接到了齊宅老管家的電話。說齊永梟生病了。希望他回家一趟。
回到家。齊煜卻發現家裡風平浪靜的。好像什麼事也沒有。正覺奇怪時。管家出現帶他去見齊永梟。
“老管家。我爺爺怎麼了。”齊煜邊走邊問道。
“昨晚老太爺不知是怎麼了。一夜都沒有睡好。而且還不停地咳嗽。我極力勸他去醫院看看。可是他說怕你們擔心。還是別去爲好。”老管家畢恭畢敬地回答。
之後。齊煜發現走在身邊的老管家臉色凝重。而且好幾次看自己欲言又止的樣子。問道：“老管家。你是不是有話和我說。”
老管家想了想最後點點頭。和齊煜到了一個角落。道：“三少。是有話想和你說。這件事。本來老太爺是讓我無論如何都不和你還有家裡其他任何一個人說的。可是老太爺現在病情出現變化。我擔心他的身子骨熬不了多久了。我怕再不說。會留下很多遺憾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齊煜感覺有很嚴重的事情發生了。
“三個月前我陪老太爺去醫院做定期身體檢查。卻查出老太爺肺癌復發。而且已經出現了轉移。老太爺覺得自己自上次早期肺癌手術治療後又聯合中西醫治療活了十年之久。已經足夠了。現在正是齊家的多事之秋。他不想再讓一家子人爲他擔心難過。更不想家裡出現爭奪遺產的豪門爭鬥。所以就一直拖着沒去醫院進行治療。”老管家說着眼睛不知不覺都紅了。他陪在齊永梟身邊多年。主僕關係深厚。看到曾經商家適合風雲的大人物就要倒下。不禁要潸然淚下。
這個消息對齊煜而言是個巨大的噩耗。原來爺爺身體真的出現了問題。怪不得那天在辦公室他說所剩無幾的日子。但是怕他擔心之後又隻字不提了。
齊煜來到齊永梟的臥房。看到虛弱地躺在古式大牀上的爺爺。心裡難過極了。雖然很多時候他並不贊同爺爺的一些做事方法。但是爺爺在他心裡一直是一個高大偉岸而且值得他敬重的親人。可是現在他卻病得這樣重。像要是即將倒下的巨人。讓他憂慮。
齊永梟察覺到了有人進房。擡頭看了看。氣力虛弱地說：“是小煜來了。你不是該去上班嗎。跑來我這裡做什麼。”
“老太爺。是我叫三少來的。”老管家猶豫了一下。又道。“我已經將您的病情和三少說了。您責罰我吧。”
“你……你真是糊塗啊。”齊永梟皺眉深感無奈。他起身做起來靠在牀頭。對齊煜露出了一個安慰式的笑容。“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我身子骨硬朗得很。別人肺癌復發可能活下的機率小。但是爺爺我絕對會沒事。”
“爺爺。您別安慰我了。您現在病得這樣重。拖着只能更加惡化。你趕緊去醫院治療吧。”齊煜這個身心都變得沉重。
齊永梟常常地嘆了一口氣。道：“其實醫生說我如果不接受放化療最多隻有三個月的壽命。就算接受了也活不過兩年。爺爺之前想不管是三個月還是兩年。只要在最後的日子裡看到你成家就是最大的滿足了。如果能抱上重孫子。更是死而無憾。所以這才一直傾盡心力想你和林家千金結婚。林絮兒雖然孩子脾氣了點。而且有時候還愛撒嬌。但是心地非常好。是個尊老愛幼顧家的好孩子。最重要的是她愛你勝過她的生命。所以能娶到這樣的女孩子可以說是你的福氣。只是你一直對她無意。所以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而我也沒有什麼必要去治病了。”
可能是話說得太多。齊永梟又咳嗽起來。他拿起一張手絹捂住嘴。咳得越來越厲害。最後猛得咳了一聲才停止。可是把手絹拿開。那上面竟然是一團血漬。
“爺爺。”“老爺。”齊煜和老管家同時驚呼。
“哎。我看樣子連三個月都撐不過去了。”齊永梟有些淡然的絕望。對齊煜擺擺手。“人總有一死。沒什麼好傷感的。去上班吧。”
看到爺爺這麼沮喪和絕望。齊煜沉默了一會道：“爺爺。您真的希望我和林絮兒結婚嗎。”
“這是一直是我的心願。不過你不願意的話。也只能說我們兩家無緣結成親家。雖然很遺憾。但爺爺寧願遺憾也不想逼你去做你不喜歡的事。所以罷了吧。”齊永梟長長得嘆息了一聲。像是有無盡的失落。
齊煜深吸一口氣做出了這一生最難的決定。“爺爺。我答應你。我會和林絮兒結婚。”
“什麼。你答應和絮兒結婚。。”齊永梟差點以爲自己的耳朵聽錯了。驚訝地張開了嘴。
“嗯。”齊煜點點頭。然後道。“但是你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就是馬上去醫院接受治療。與三個月相比。我更希望爺爺活兩年甚至更久。”
“爺爺的好孩子。”齊永梟摸着齊煜的頭說。願望終於要實現。你幾乎要老淚縱橫。
可就在齊煜離開了臥房後。齊永梟卻和老管家對視一眼。露出了計謀得逞的微笑。
齊煜快離開的時候。恰巧碰到了獨自滑着輪椅散步的齊燁。齊煜本來想昨天就來看他的。但是公式事多。而加上聽了爺爺的一番話。就沒有來。
“燁。這幾天感覺還好吧。”齊煜走上前問道。
“還好。對了。雖然很冒昧。但是我還是想問一下你和慕小姐之間到底怎麼了。”這個問題困惑了齊燁幾天。他問得有些急。
“燁。慕詩妤是個心機很深的女人。他接近我是想嫁進我們齊家。對我根本沒有感情。所以。我也想提醒你。不要讓她接近你。我不想她傷害到你。”齊燁說出這話很痛心。他真的不想他愛過的女人竟是那樣子的人。
“但是我感覺慕小姐是個很好的女人。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齊燁那天與慕詩妤在一起。他感覺她無形中流露出憂鬱和悲傷一定與齊煜有關。所以她不是齊煜口中那樣的人。
“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齊煜不想再糾結於慕詩妤的問題。他現在心裡很亂。他答應爺爺娶林絮兒。可是心裡卻有着無盡地排斥。
“那天在醫院我看到你和林絮兒很親密的樣子。你之後是不是真的會娶她。”齊燁對着齊煜的背影問。
齊煜停住腳步。沒有回頭。只是淡淡道：“是的。我會娶她。”
說完後。齊煜的身影就消失在走廊盡頭。只剩齊燁在原地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