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再次折回墳嶺村時太陽快被山頭給吞沒了。黃昏下的墳嶺村越顯詭異。天邊殘陽似血,白天最後一刻餘暉灑落在每一座古宅的黑色屋頂上,一切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這幾天一路跋山涉水,沒有好好吃上一頓,也沒有好好睡過一覺,真的是太累了。張子明抗議組織嚴重侵犯他**,最重的行李要他一個人背,不停地抱怨道:“革命是身體的本錢啊,把我搞跨了,你們只能還能進個屁的古墓,今晚老子要補一覺,誰也別來打擾。”
“什麼叫革命是身體的本錢?背倆破袋子你也有意見了,早知道你還來湊個屁的熱鬧啊。”
張子明見我如此說他,在劉瀟兒面前不好下臺,鼓着一肚子的氣,足像一隻生氣的青蛙,對我大聲吼道:“想當年老子駐紮在喜馬拉雅山下的時候,有事就我上,那是一馬當先,所向披靡,別說兩個破袋子,就是十個破袋子那也照扛。”說到激動處,還含糊不清地念起了歪詩,什麼誓死跟隨人民軍隊,什麼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他那彆扭的動作引得我們捧腹大笑。有了張子明,這一路增添了不少樂趣。我們挑了一處位於荒地中中心地帶的四合院,從規格上來說,現在的這座古宅四合院比其它四合院要好多了,算荒村裡的的五星級待遇了吧。我們推開大門,四合院裡落滿了樹葉,牆外有兩棵大樟樹,幾棵粗大的對枝伸了進來,一陣風吹過,幾片樹葉在空氣中掙扎了幾下之後,掉落下來。四合院坐北朝南,太陽的最後一抹光線被山頭給擋住了,若大的一座四合院在最後一抹黃昏的籠罩之下,陰暗森嚴,沒有一絲人氣。穿過前院石磚鋪就的地板就是大廳。大廳兩扇朱漆大門緊閉着,我們正準備推開,突然聽到“吱呀”了一聲,把我們嚇了一跳,好像有個人在大廳裡要打開門走出來。
我們一下震住了,過了一會,還是張子明最大膽,他慢慢走過去,突然砰地一下推開門,發現什麼事也沒有,他便走了進去。
“沒事沒事,你們進來吧,是一隻發情的野貓。”
我們跟進大廳,突然聽到張子明在大廳裡鬼叫:“我靠,真的有人啊!”說着張子明十分慌張地跑了出來。
“不會吧!這墳嶺村至少也荒廢幾百年了,哪裡還會有人?”我們異口同聲地反問道。
“真的,就站在廳裡頭那個供臺下面,好像是個老頭,一動不動”
我們本來釋懷了的心情又懸崖了起來。這時天色已經全黑了,大廳越加暗了起來,事物也漸漸模糊不清了。孫教授疑惑地看了看張子明,掏出手電走進大廳。我們緊緊地跟在他身後,不知不覺心跳也加快了。大廳門口還有一絲光亮,但是一進到廳裡面黑壓壓的,鬼氣森森,不由後背一陣發涼。
“子明,人在哪?”
張子明這回沒之前英勇了,愣了半天站出來,指了指大廳正中靠牆的位置:“那就在那”
孫教授對準那裡一照,真的有個老頭靠着供桌貼着牆壁站着,臉部枯瘦,頭髮稀疏,身穿黑色長衫,發出寒光似的兩隻凹眼正死死地盯着我們,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
什麼糉子死人我倒不怕,就是一個冷不丁的人站在漆黑的屋子裡,想想都嚇人。孫教授卻說:“這只是一幅畫像,看把你們給嚇得,沒事,都進來吧。”
聽他如此一說,我們先是一愣,然後就跟劉瀟兒合夥教訓張子明,爲了掩蓋一下剛纔的恐懼,我們就把問題的核心馬上轉移到張子明粗心大意的問題上,張子明連說對不起。
這是一幅掛在供臺旁牆上的全身肖像,畫得極其逼真,簡直就跟一個真人一模一樣,加上那畫像也已退色,天色暗沉,看上去真有點嚇人。
我想起了謝老漢說墳嶺村一到了晚上便有鬼魂出沒,心想這鬼地方它媽真不是人呆的,但是來都來了沒有退回去的道理。以前和孫教授出去探險考古和旅遊差不多,這次可是來真的,每一步都大意不得啊。
這間大廳空蕩蕩的,估計能搬的東西都給搬走了,只剩下廳中央有一個供臺,供臺上的香燭爐盞上早就佈滿了厚厚地灰塵,爐盞旁邊有一個相貌猙獰的佛像,正靜靜地盯着大堂,我看久了心裡感覺毛毛地很不舒服。這裡早就人走院空,一些黑洞般的房子裡死一般的寂靜,氣氛很是壓抑。爲了不要節外生枝,我們沒有去看其它地方,除了廳門之外將其他門都鎖死,開始在大廳裡分開收搭。
晚上,四個人便圍在一起研究那張地圖,地圖分爲四個部分。第一個部分很簡單,是關於獵馬回頭的概述,寫得很詳細,跟孫教授哪我們講的差不多。第二部分是對古墓入口的註釋,沒有具體到線或者點的標記,但對古墓的入口進行了說明。根據孫教授的研究,古墓的入口應該就在荒村的某個位置,只是現在荒村如此殘破,要想找到入口也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