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又有點犯嘀咕,棺槨中是玉棺沒錯,我和張子明都已經看過,但這會從棺中哪來的紅光,什麼亂七八糟的。
棺槨旁的陳老頭也愣了一下,隨即見他奮力將玉棺蓋的一端擡了開來架在了棺槨上,陳老頭將玉棺蓋擱到槨沿後,累得狠了,坐在地上從腰間摸出他的煙鍋點上抽了兩口,我心中看得焦急,這老頭正事不幹還有心思抽菸。
陳老頭抽了兩口,想是不能再擔擱了,翻身爬到棺槨上,雙腳踩着玉棺的棺沿,從背袋中翻出一條繩索,拴個套,然後俯下身,將繩套慢慢伸進棺中…
由於我們的位置只能看到陳老頭的動作,卻看不到玉棺中的屍體,我心下疑惑,想來這肯定是盜墓賊的手法,便扯了扯孫教授的衣襟,輕聲道:“教授,陳老頭這是在做什麼?”
“摸棺中的東西。”
“摸棺中的東西幹嘛拿一條繩子摸啊?”
“他手中的是捆屍繩,用索頸的方法將屍體從棺中擡出來,想必是他要的東西在這屍體身下。”孫教授說罷緊接着又道:“你看,你看,起屍了。”
但見陳老頭收緊繩套,將套住的事物慢慢拉了起來,我擡眼望去,一具衣着如鮮血般豔麗的蒙面女屍從玉棺中緩緩坐了起來,女屍全身的裝束絲毫未損,而女屍整個都裹在衣物之中,頭部帶着一張面罩,看不到五官是什麼樣,我心頭一顫,後背一陣冰涼,這是一座多少年的墓葬,女屍的外觀上何以無絲毫腐爛跡象!
孫教授也吃驚不小,又擔心我喊出聲,輕輕地按住我,朝我搖搖頭示意繼續看。陳老頭將女屍從棺中拉起身來之後,扶住女屍,跨過女屍轉到女屍背後,接着一隻手頂住女屍背部,另一隻手掏出探爪,伸進玉棺將女屍所枕之物提了出來,然後將準備好的一塊磚頭置放於原位。陳老頭將屍枕從玉棺中提出來輕輕放到地上,我看到許多紅綠相兼的水滴從屍枕上流下來,難道是棺中有大量的液體?
陳老頭提出屍枕後,又跨過女屍轉換了一下方位,然後再輕輕將女屍放入玉棺中,收了繩索跳下來,將玉棺蓋重新蓋了上去。
這一幕幕看得我吃驚不小,原來,這就是盜墓賊在棺中取物的手法。
“陳老頭找到東西了,我們快撤吧!”
“我們這就上去嗎?”
“不上去幹嘛?不能讓陳老頭髮現我們在跟蹤他!快走!”孫教授壓着嗓子命令我道。
眼看着陳老頭包了從玉棺中摸出來的屍枕,做完善後工作,孫教授也越發焦急,確實不能再等啦,我轉過頭看了下劉瀟兒和張子明,二人依然未醒,我和孫教授相互示意,一人扛上一個,這就準備搶在陳老頭前面先回到停屍館後再想對策。
我剛把張子明拖到肩上,卻聽前殿外的墓道里傳來一陣怪響,像是一個人憋了很久之後,發出的十分粗重地呼吸聲,我立即停了下來,孫教授警覺地放下劉瀟兒,朝我做了個別動的手勢。
聽了一會,前殿外的聲響越來越大,我們怕驚了陳老頭,沒有打開照明設備,墓道里一片漆黑,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教授…這到底是什麼聲音?”
孫教授沉思了一下,突然道:“不好,只怕是陳老頭惹下的禍根!天羽,快,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這時,主墓室裡的陳老頭也已察覺,急忙包了屍枕收拾好東西,趕緊探出了主墓室,準備從前殿沿墓道石階返回停屍館。我和孫教授拖着劉瀟兒與張子明退到了前殿的暗處,藏身在一座小閣樓後面,靜靜地看着陳老頭的舉動。
陳老頭提着手電警覺地探了探前殿,發現沒什麼異樣,便走進了前殿,就在我們前面,墓道里的聲響越來越大,越來越雜,我的心跟着亂了起來,陳老頭愣頭愣腦地傾聽了一會,貓着腰,點着腳步,一步步朝墓門處走去,他走到墓門處,手電朝墓道里照射過去,一下子就呆住了!
我心裡暗叫了聲媽呀,墓道里站滿了模樣古怪的人!不是人,而是我和張子明及劉瀟兒三人進來時,守衛在墓道拱門旁的每一具五官造形奇特的石像,他孃的這會怎麼都活了!
我抹了一把冷汗,孫教授一把抓住我,:“天羽,大勢不妙,陳老頭惹出禍根來了,我們快走!”
“禍根?什麼禍根?”聽孫教授如此急切的語氣,一種不詳的感覺涌遍全身。
“先別問了,去後室!”
我聽了心裡打跌,這古墓不是沒有配室嗎?這會怎麼都恢復正常了?教授說完未有遲疑,將劉瀟兒背上便直奔主墓室而去,怎奈張子明太重,我又累得極爲吃緊,蹭了半天將張子明扛起來,晃晃悠悠地追上了孫教授。
孫教授一邊走一邊招呼我,二人各扛着一人,一前一後鑽進了主墓室後面的後室之中!
我將張子明放下來,坐在地上大喘了幾口氣,心想,之前的問題都沒搞清楚,新問題馬上出現,他孃的,從停屍館下來後的,哪些事是真的哪些事是假的啊!張子明和劉瀟兒被我們這麼一折騰,從迷糊中醒了過來,嘴裡含糊不清地亂喊亂叫。
張子明睜開眼見了我便說:“這是哪啊?他大爺的,天羽哥你知不知道剛纔我在迷迷糊糊中被哪個傢伙按住了我胳膊,哎喲喂,疼死老子了,有沒有看清那人是誰。”
我十分惱火,拉住張子明:“你個混小子把我給累得,是老子我,你別喊了!”
張子明一邊揉胳膊,一邊低聲抗義,我不再理他。
劉瀟兒一醒來便也抓住我問道:“天羽,天羽,孫教授和陳老頭此刻在主室裡怎麼樣了?”
我又是一怔,這句話劉瀟兒好像問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