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劉凱跟老劉見面的地方是一個小狗肉館子,老劉抽着煙看着眼前吃吃喝喝的劉凱,彷彿一下子回到了小時候第一次帶劉凱出來過六一兒童節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劉凱跟自己一點都不親近,因爲跟在爺爺身邊長大,自己的老父親告訴過劉凱“孫子,你媽媽領你走沒事,你小心點你爸,他可不是啥好人啊!”結果帶着劉凱出來的老劉給劉凱自己扔在了遊樂場的餐廳裡,然後上廁所去了,回來的老劉看着五六歲的劉凱點了一桌子的菜,還有燒烤自己吃喝了起來。

老劉想到這笑了,但是就一恍惚的時候,老劉看見的是現在比自己都高都壯,在外面有名有號的劉凱!一個一撇嘴,一橫眼就讓人害怕的劉凱!一個本應該無憂無慮,坐享其成的兒子,現在變成了這樣的一個人!

劉凱擡頭看見看着自己臉上變換着表情的老劉,一下子愣住了!

父子四目相對。

“喝點啊?”劉凱拿着一瓶二鍋頭對着老劉問。

“來吧,整點!”老劉扔了煙看着兒子給自己倒酒!

“你這小子啊,就是不讓我省心!下一步準備怎麼辦啊?”老劉嘆氣着喝了一口酒問着。

“哈哈,你這老頭怎麼這麼能操心呢?下一步我還沒心思好呢!”劉凱撒謊了!

“你這小崽子從小其實主意就正!我從小告訴你別撒謊別撒謊,你還撒謊,咋的啊?我點你一下子好啊?”老劉用筷子打了一下劉凱的腦袋!

“你看你,動不動就急眼!咋的啊?你是不指望我養老了吧?”劉凱撇撇嘴挺不樂意的說。

“我聽幾個老哥們說了,現在大四,秦三都找你呢!你肯定是想好了下一步,你跟我說說,我聽聽!行不行?”老劉語氣中有一點懇求的味道!

“老劉,你都多大歲數了?你還管這些事嘎哈?你就消停的給你欠銀行的貸款還了,然後買房子,買車!跟我媽養老就得了行不行?”劉凱說着眼圈有點發紅,鼻子有點酸!

“別說沒有用的,一個擺坡的,一個臭收破爛的,我玩的時候他們還都剛起步呢!你如果真難住了,我就出面...!”老劉低頭說着。

“哎呀哎呀,行了,喝點酒就吹牛B呢?能不能喝了還啊?”劉凱斜着眼睛帶着笑意的看着自己老爹,調侃着!

“你看你還不信,那八幾年的時候我....”老劉開始滔滔不絕的說着!

劉凱沒有打斷,靜靜的聽着自己的老爹給自己講着他曾經輝煌的時候,那些自己小時候就無數次聽見老劉說過的故事,慢慢的就好像回到了那些自己坐在老劉懷裡,老劉和朋友們喝着酒,吹着牛B,沒事還拿起酒杯逗自己喝酒的時光!

一代人的退出,一代人的崛起,一晃就是一個二十年,劉凱已經不是孩子了,老劉的懷抱裡面藏不住自己了,腰背駝着,肩膀再也坐不下自己了!兩鬢斑白,多久沒蹭過自己的臉了沒有用硬硬的鬍子茬扎自己了!劉凱想着想着眼淚就要掉下來了!劉凱趕緊拿起酒杯一口悶了杯子裡的白酒。

“呵呵,咋的兒子?情到濃時了啊?”老劉看着劉凱心酸的調侃了一句!

“扯淡,你凱哥社會上有名有號的,還能哭啊?”劉凱想了想說了一句!

“嗯,老牛B了!”老劉笑呵呵的看着劉凱。

“老劉,啥都不要了,帶着我媽出去溜達溜達吧!”劉凱咬了咬牙說了一句!

老劉愣了一下沒說話...

“爸,有你跟我媽,我放不開,心也硬不起來!”劉凱瞪着眼珠子強硬的不讓自己的眼淚淌下來的說着。

老劉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酒杯,沉默了半天之後伸手拿起了酒杯直接一仰頭乾了杯中酒,開始大口的的吃着東西,一言不發!

“爸,我走了!你們倆好好的,萬一....我是說萬一啊,嘿嘿,你就當沒生過我這個兒子吧!”劉凱站起身就走!

“兒子!”老劉突然說話!

“...”劉凱轉過身看着老劉。

“這古人說過,廉頗老矣尚能飯否!你看看,一盤子狗肉,四兩大米飯!我全吃沒了,你說我老了麼?我到了讓你給我安排後路的時候了麼?”老劉咬着牙說了一句。但是又馬上嘆了一口氣!

“生你養你,就是這輩子的緣分,萬一你真咋地了!我心裡也會有個準備!兒子!別回頭看我,我跟你媽明天就走!”老劉說完再次吃了起來!

劉凱咬着牙轉身出了飯店!

劉凱出了飯店就開始瘋跑!一直跑一直跑,等自己也不知道到了哪的時候!一首熟悉的歌傳進了耳朵裡。

每天都在計算我今天賺了多少錢

爲了買套房子我不知奮鬥多少年

心底的壓力讓我不知抽了多少煙

不停地拼命我不知道死了多少遍

我承受着常人不能承受的苦

我走着常人根本走不了的路

咬緊牙關穿過我命中的劫數

不停的工作把這貧窮生活結束

一分一分的攢 一塊一塊的賺

活得心裡踏實我不偷不搶不騙

迷茫的雙眼和一張滄桑的臉

顫抖的雙手爲錢長滿了老繭

不當家你不知道那柴米油鹽茶貴

爲了維持生計我每天汗流浹背

爲了給我心愛的人披上鳳冠霞佩

爲了賺一點錢我把兒時夢想砸碎

無聊的工作我也覺得枯燥

但每個月的房租都讓我感到苦惱

壓力太大我開始變得浮躁

I still say mother fuck我的生活就像毒藥

無論什麼困難我都得自己去扛

生活中的瑣事我只能自己去忙

壓力不斷增加他們逼着我在變強

勢者中的強者是那來自北方的狼

有些責任不是我這年齡應該承擔的

心中那些夢想一直被這一切拴着

一條條的紀律把我緊緊的關着

掙扎到精疲力盡我在路邊癱做

不想現實生活我們大膽做個假設

如果沒有夢想我們一生應該咋過

兒時的夢想被現實生活打破

我努力了但是沒有機會給我把握

劉凱抱着頭蹲坐下來不停的哭着!!!

一雙手摸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劉凱擡起頭看見小毅和翔子站在自己的身後!

“脆弱了啊?”小毅看着自己的親大哥的樣子一下子就心疼了!

“哎哎哎?沒事,你要哭就回車裡哭去!我倆給你守着!”翔子給劉凱點了一支菸說着!

劉凱擦乾了眼淚站起來,“你倆都安排完了麼?”劉凱問了小毅跟凱子。

“我媽走了,報了一個旅遊團今天就走了!”小毅說。

“我家老太太跟老頭也走了,都穩妥了!”翔子也說道。

“那今天咱們就動手,完事就走!”劉凱說完就上車三個人一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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