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手足相殘

城外的戰事,天位高手之間的激戰,全然處於膠着的情形。五色旗雖然強,但在人數差超過五倍的情形下,縱有地利、器械之助,也是陷入了苦戰,更別提那羣在城內與獸人們戰得頭破血流的另一半五色旗士兵。

倘使五色旗中最強的魔法炮兵團在此,應付獸人們或許會輕鬆許多,但話說回來,若是在城內大肆開炮,消滅獸人們的同時,也將結界法陣的建築摧毀大半,讓花家大軍直殺入城內,這也是很傷腦筋的一件事。

戰事進行到現在,城內與獸人軍大戰的五色旗士兵們,又面對了新的危機。

闖進城內的花殘缺,因爲沒有魔法的相關知識,只好胡亂地進行破壞,摧毀所接觸的建築,以期破除北門天關的結界法陣。

五色旗的士兵對他進行攻擊,但效果卻並不好。事實上,他們應該非常感謝,因爲如果闖進城內的是紫鈺或郝可蓮,城內不是被焚城槍勁轟成廢墟、就是毒煙毒物滿布,成了人間地獄似的景象。然而,花殘缺卻是一個堅持自身道義與原則的人,絕對不做不必要的殺傷,對上士兵們的攻擊,他的反擊也僅是令他們的手足斷骨,失去行動能力,並不致命。

對於敵對的一方,他能保有這樣的仁慈,無疑是一種很難得的人格特質,但在這同時,敵人卻未必見得對他的族人與同伴有如此慈悲,如果看在某些人眼中,想必會覺得他很迂腐吧。不過,正如同主帥周公瑾對他的期望,不管怎麼做,人只要忠於自己就夠了。

因爲花殘缺的關係,城內將主要力量調去,也因此士兵們並沒有餘力去注意,城內另外兩個只會比花殘缺更具威脅性的危險源頭。

動作迅捷如同鬼魅,小雷由快步奔馳,逐漸回覆元氣到可以全力飛行,拉開與追逐者的距離,趁機進一步狩獵目標。

肉體上的每一分復原,都是吸蝕了一個生物血肉靈魂的結果。純以食物分析來看,人類的靈魂較爲滋補,但吸收血肉精華時,肉體堅實的獸人才是上上之選,眼下北門天關不但有大量獸人聚集,而且還是修練上乘武功有成的獸人,吸蝕起來的效果,遠非其他生物所能比。

儘管因爲後方追捕者的窮追不捨,找不到什麼機會繼續狩獵,但先前吸收的血肉精華,慢慢消化後,已經足夠將體內的傷勢治癒大半,但是小雷放棄了繼續療傷的機會,它將吸來的能源轉作它途,用來逼出一些它努力良久,數月前本已近乎功成的東西。

不過,在沿途碰不到幾個獸人,逐步來到人類的防守區域後,爲了方便,也只好撕殺人類充數,特別是那些被人折斷手腳骨,沒有反擊能力的人類,最是下手的好機會。

連續再吸了幾個人,卻遇上五色旗一個小隊的槍彈封鎖。密集的槍彈掃射,並沒有能傷及這頭瘦小的蝙蝠貓,相反地,對着這隻背生雙翅的黑貓,士兵們卻感到一種遠勝過任何魔界兇獸的恐怖感,令他們不自覺地心生畏懼,極難得地往後退去。

小雷的眼中發出殘戾兇光,本能反應讓它顧不得後方的追捕者,想把眼前這些人類給先行吞噬。過於明顯的殺氣,讓士兵們清楚感受到它的目的,正不知道該如何抵禦,一聲清亮叫喚,自煙火瀰漫中傳來。

“小雷,我追上你了,這次你跑不掉啦!”

好不容易追來的宗次郎,當然不以爲寵物會乖乖聽自己的話,在飛撲接近過去時,手腕一振,強大罡氣籠罩住小雷周遭,快速地往內縮緊,預備在把它困死時伸手一抓,輕易手到擒來。

優秀的計畫,似乎沒有失敗的理由,但是當宗次郎確認自己已把小雷鎖住,伸手去抓時,他才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

如果宗次郎肯稍等片刻,當氣網將小雷全身鎖死時出手,就不會有這樣的破綻了,然而,他卻先一步伸出手去,要在小雷全身被鎖死的同一刻,將它手到擒來,不浪費半點時間。結果,當他伸出手去,卻看見小雷那細瘦的貓臂,瞬間伸長變大,手掌前端更是長成五根利爪。

(它已經可以部分回覆原本軀體,解除獸化了嗎?但是……還是比不上我…

…)

對於眼前所看到的東西,宗次郎是這樣做出判斷,只是這個計算卻出了很大的問題,因爲對方絕不只滿足於回覆部分原形,在手臂復原之後,三根白亮亮的銀針,迅速從它手臂中倒射而出。

(怎會?就算它把北門天關裡頭所有生命都吸光,也不可能逼出封魔針啊?

爲什麼它能做到?而且,這就代表……)

要思索什麼已經來不及了,因爲迫出封魔針的它,立刻反身還擊,要先解決窮追在後的棘手人物。手臂猝然伸長,像是橡膠製品一樣的驚人伸縮性,狠狠地掃向宗次郎。

宗次郎雖然緊急變招防禦,卻仍是遲了一步,在卸去那一爪大半勁道後被擊中,倒飛了出去,入體的天魔功大肆破壞,逼得他立刻得坐下驅勁。到底是雙方修爲有別,論起修練時間和對天魔功的認識,他是比不上這個壞東西的。

一擊得手,小雷並沒有再行追擊,最主要的理由,仍是顧忌那名傷者了得,若是逼急了,他放棄療傷,全力大開殺戒,不但整個北門天關要陪葬,就連自己也沒把握逃出生天。

若非給封魔針鎖體,又與那個李瘋子連續多次兩敗俱傷,絕不會淪落到這樣的恥辱窘狀。不過,既然已經擺平了追捕者,現在就可以繼續進行狩獵,目前爲止已經吸蝕了千多名改造獸人的血肉精華,那麼也該是換換口味的時候了。

對着眼前的一羣人類,小雷的身形慢慢產生了變化,脫離原本的貓形,越來越像是人形,而由於它的毫不顧忌,渾身在變化同時,散發着驚人的強大魔氣。

隨着力量逐漸回覆,深黑色的魔氣開始實體化,瘋狂地侵蝕着所觸及的一切房屋地面,魔氣之盛,連正在關外奮戰的天位高手們亦有所覺,但感覺最強烈的,仍是直接面對這頭怪物的一小隊五色旗士兵。

“嘿……人類……”

一聲低吼,已經能口吐人言的它,就要殺上前去,估計在眨眼功夫內,就可以將前方的生物盡數吸蝕。無奈,這世上總是有愛阻人好事的破壞者。

“大膽妖孽!不可多傷人命!”

能夠這樣大義凜然地發出怒吼,實在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不過當花殘缺驚覺此處魔氣沖天,急忙奔超過來,見到一頭猙獰魔物正要傷人,連忙出手阻止,秉持每一個白鹿洞弟子衛道除魔的本分,出手誅滅妖邪。

雖然不忍太過苛責這個天位高手中最有俠義良心的好漢子,但是身在戰時,他卻拋開自己身爲一軍之將的職責,而以一個“人”的角度來行事,這點就有些讓人啼笑皆非。如果他以“五色旗全是敵軍,不關我事”的心理置身事外,他可以趁機輕易地破壞北門天關的結界法陣,另外,如果他出腿時不先預告一聲,勝算或許會提高一點,畢竟雙方實力根本就不成比例。

(有天位力量的人類嗎?嘿!太好了……)

眼中冒出嗜血兇光,它猛地躍起,朝空中的那記箭腿主動迎去。

將天位武者無情地撕殺,是它自從被封魔針鎖體、又給卡特琳娜以聖魔聯合封印之後,多年未能痛快享受的樂趣……

除了城內,城外的激戰也是毫不遜色,源五郎戰得渾身是血,深深後悔自己爲何不去學乙太不滅體,但是話說回來,自己可不像蘭斯洛、白起那兩個使用先天元氣像喝水的怪物,若是把乙太不滅體當必殺技,說不定死得更快。

紫鈺毫不留手,想看看這人在焚城槍的威凌攻勢下,能支撐到幾時,另外一方面,她卻也暗自擔心,這人是否知道蒼龍心法不應爲女子所用的禁忌,因而故意用這樣的苦撐法,想讓逐漸難捱沉重肉體負荷的自己不戰自潰。

妮兒那邊,她的天魔功無懼各種毒力,戰起來佔盡上風,可是一時間也難以壓倒敵人。已經明顯打定拖延的郝可蓮,根本就不在乎底下花家子弟的損傷,橫豎花殘缺已經順利進入北門天關,自己只要絆住敵人,當北門天關被破,順勢殲敵就可以了,不需要在此時多使用那不應該使用的力量,讓人看出自己的秘密。

只是,激鬥中的四人,都對城內情勢感到憂心。剛纔那一現即逝的沖天魔氣,委實非比尋常。

“啊~~”

就在局面一時混沌未明,一聲慘叫劃破天空,縱然是亂軍殺伐之中,也可以感覺到裡頭的淒厲。一具渾身血污的軀體,自北門天關內倒飛而出,在空中灑出硃紅色的拋物線,飛至一半,整隻左手炸成碎片,極度悽慘地向下墜去。

“那個人?”

“是……花殘缺嗎?”

“怎會?”

手裡不敢停,四大高手只是驚訝於花殘缺的莫名重傷,而看他往下墜去時,不遠處正有一道人影,踩着沿途士兵的頭頂,高速朝這邊飄來,看那身形,便是花家主人花天邪。

(咦?看來這兩兄弟之間還是有些兄弟情分的。)

趁機出手把敵軍主帥幹掉,對源五郎來說不是難事,但因爲殺了這人毫無意義,又希望給花殘缺這樣的正直之人一線生機,因此他視而不見,讓急奔而來的花天邪,接住了他重傷的兄長。

整個戰局的變化,到此已經有快要脫出正常軌跡的感覺,但對於此刻正深深埋藏於土中,隱匿住自身氣息,將所有戰局都看在眼底的他來說,從現在起,一切才正要開始。

“會有預算以外的人半途殺出,這真是意料之外,不過,看來反而更幫助了我的計畫……潛藏玫瑰園中多年,也終於到了該揭曉的日子了……就希望那小子不會辜負我的期望吧……”

在戰場上,接住了兄長花殘缺,花天邪眉頭緊蹙,似是不解兄長何以受此重傷。

“……天邪……你……快點離開……這裡……好危險……”

大量失血,又少去一隻手臂,縱有着天位修爲,花殘缺也已奄奄一息。對方是有能力一招就撕碎自己一臂的,但它卻僅是將勁道灌入,稍後才發作炸開,可見得它的兇殘殺性。直到現在,他仍弄不懂那究竟是什麼怪物,但既然這妖孽在戰場上出現,已是花家最後希望的弟弟就有危險,故而他不顧己身傷重,竭力提出警告。

兄長的真情流露,確實讓花天邪心中有了些許震撼,但長久以來承受屈辱的怨氣、不甘永遠弱小下去的yu望,讓他終究是下了決定。當猶疑的表情變得堅定,眼中閃爍出兇光,他的決定伴隨說話一同出現。

“哥……”

已許久未有的稱呼,讓精神萎靡的花殘缺爲之一喜,卻隨即從弟弟眼中的兇戾之氣發現不對。

“當初……爹臥病的時候,爲什麼…爲什麼你要背叛我?”

似是爲了堅定自己的意志,短短一句話說得咬牙切齒,讓人充分能明白裡頭的恨意,而在這番話入耳的同時,一道刮骨蝕肉的腐蝕異勁,由花天邪的雙手釋出,快速地吸攝花殘缺的血肉精華。

“你!這是?”

花殘缺不知道這是什麼武功,但剛纔那頭魔物所轟發過來的勁道,就與這大同小異。弟弟不知道從何處習來這樣的魔功,現在竟用來轟在自己身上。本來還期望他可能是被妖物迷失神智,但看着他眼神中的堅決與殺氣,花殘缺就明白了一切。

(你……就這樣想殺我嗎?如果我不死……你的心中就永遠無法釋懷嗎?)

早知道弟弟對己有着敵意,卻一直期盼有朝一日兄弟間誤會冰釋,重修舊好,怎也想不到他對己的敵意已經高到了非分出生死不可,這樣一想,花殘缺心中實是傷到極點。

縱有魔門邪功,要以地界吸蝕天位力量,只會是癡人說夢,但此刻花殘缺重傷垂危,又是心喪欲死,根本就無力反擊,僅能任由弟弟宰割。話雖如此,如果他的戰友能前來相救,他仍是有一線生機的。

最先察覺到不對的,是源五郎。不欲世上少一個重道義的好人,他便想與紫鈺暫時罷鬥,下去搶救花殘缺。

不待源五郎開口,紫鈺將槍一收,兩人正要有所動作,忽然間殺氣籠罩,在全無預兆的情形下,兩人背心同時中掌。

“誰?”

“怎會?”

兩人都是天位高手中的佼佼者,又是身處半空,照理說不該讓人接近而毫無所覺,當下一同出招護身,將劍氣、槍勁舞遍周遭數尺空間。

(沒可能的,居然這樣傷我,而我毫無所覺,這樣子的敵人,那除非是……)

醒悟到敵人身分,已經晚了一步,因爲在此着着爭先的時刻,敵人已經再不留手,重掌轟出,竟是悍然以掌力突破小天星劍的防禦,重重轟擊在源五郎身上。

“哇……”大口鮮血噴出,源五郎傷上加傷,若非紫鈺從旁出槍援護,說不定就此給敵人了了帳。即使是如此,源五郎的狀況也很糟糕,直往妮兒、郝可蓮的方向飛墜過去。

內息大亂,紫鈺無法再靜心使用蒼龍心法,當下僅是以焚城槍法出擊,威力大減,而對手身形幻若鬼魅,身穿一件黑色長袍斗篷,不見頭臉,赫然是一名神秘的黑袍人。

“你是什麼人?”

黑袍人對紫鈺的喝罵充耳不聞,一招一式,雄渾有勁,竟是出奇地高明,加上形影飄忽不定,紫鈺一時間給這人纏住,全然分不開身。

在整件事的中心,被弟弟魔功吸蝕、受到致命重傷的花殘缺,並沒有打算凝聚功力,瀕死一擊。當人生已經走到盡頭,這名有着俠義之風的磊落男子,僅是勉力擡起他僅餘的手,放在弟弟額頭上,跟着露出了苦笑。

“……這樣……也好……天邪,往後就要靠你自己了……”

軟弱無力的手,在額頭上拖出五條血線後,再沒半分力道地軟垂下去。世間有許多兄弟,每一種有不同的開端,也有不一樣的結尾,有如同白起、白無忌那樣的情深扶持,也有如同花殘缺、花天邪這樣的反目以終,這些事情無法勉強,但是……

花天邪掌力再催,將已無生命氣息的軀體,整個吸蝕至點滴無存。在將目標整個吸納之後,他的功力赫然出現爆炸性的提升,渾身肌肉激烈地鼓脹賁起,妖氣四射,頭髮亦越來越長,變成一頭詭異的赤紅色。

雖然無甚交情,但是紫鈺卻相當欽佩花殘缺的爲人,這時見他死在自己弟弟手裡,只看得雙目欲裂,剛好黑袍人露出一個破綻,她立刻舍下黑袍人,轉奔花天邪。

撇下紫鈺不管,黑袍人身形幻動,朝正在試圖罷手休戰的源五郎三人射去,將戰火重新點燃。

“殘害手足,天理不容,我今日就代替你兄長殺了你這禽獸:”

紫鈺真的是很憤怒,朱槍舞動,毫不留情地朝花天邪刺去。雖然他功力大幅增長,卻仍未能進入天位,自己一槍足可制他死命。

攻至一半,卻見到花天邪身上的真氣腫脹之勢越形越烈,已經將他整個人脹成了一個大胖子。顯然地,吸納天位高手一生修爲的他,根本就負荷不了,已經到了將要爆體而亡的邊緣。

“多行不義必自斃,你貪心不足,下地獄向你哥哥懺悔去吧!”

朱槍刺下,卻是刺了個空,想不到花天邪那樣腫脹如豬的身軀,還能發揮如此巧妙的身法,趁着紫鈺爲傷勢所累,動作稍慢的機會,一下子就閃到她身後。

紫鈺武功豈是花殘缺可比,要用同樣手法偷襲她絕對沒有什麼效果,然而,當花天邪的雙掌貼至身後,她仍是不免感到驚訝。

“我貪心不足是嗎?那就請你幫我分攤一半吧!”

隨着話音,一股澎湃難當的內力,急速地涌進體內……

“可惡!這算什麼?這些小輩們算是在幹什麼?簡直是混帳透頂!”

在北門天關鄰近山區,正有一人手握配劍,極力壓抑着要出手的衝動。雖然他曾答應花天邪不干涉此戰,但是在連續看到這些演變後,他的怒意已經強烈到即將要衝破理智封印的程度了。

只是,當北門天關的戰場,正處於難以形容的大混戰時,真正決定這場戰爭的勝負關鍵,卻發生在萬里之外。

花香馥郁,綠草如茵,流水在草地上鋪成一條藍色帶子,如同人間仙境似的優雅環境,卻有一副石制桌凳設置在一望無際的美麗花園裡。

石桌上佳茗生煙,散發着幽幽清香,硃紅漆器組成的茶具,盛着琥珀色的清茶,光是這樣看,就有一種刺激視覺的美感。握着茶杯的兩雙手,都很白皙,這樣的手指,則是分別屬於一對男女。

“你……終於是來了。”

平和語氣,就一如他溫儒俊雅的容顏,只是很難得地……幾乎可以說是讓人難以置信的難得,他的聲音裡有着一絲緊張。

“呵,我終於來看你啦,你不歡迎我嗎?”

“這麼多年了……我一直都在等着你,現在你終於來了,我……我很歡喜。”

對於這樣的表白,她微微地笑了一笑,並沒有什麼表示。

“爲着當年的事,我一直對你感到愧疚,如果不是因爲那樣,你我今日也…

…“

“這麼久以前的事,世上早沒有半個人記得啦,既然自始至終你從來也沒有悔意,那麼又何來愧疚呢?”

輕鬆的說話,卻只有他明白內中意思,也知道當初的那個抉擇、那個欺騙,將自己心之所繫的她傷得何等之深,自此心灰意懶,浪跡人間,雖然自己從來也不後悔,但每當念及,總是有一股難以彌補的愧疚襲上心頭。

“不,縱然我無悔於天下,但卻對不起你,如果不是我的卑鄙作爲,你我不會這樣避不見面,這麼多年都過去了,我們早就……”

“都這麼多年了,你已經垂垂老矣,我也是個離死不遠的老太婆了,重提這些事,已經沒有什麼意義啦!作人應該要向前看的。”

“胡說!悠悠歲月,能把我心中的美麗身影改變嗎?在我心中,暹羅沈園中的梅林一如當日,永遠都是那麼樣地美麗。”

這句話的份量極重,情分亦真,就連她也不得不動容。只是,他們兩個都明白,當日傷心到極點的她,今朝之所以重新踏上白鹿洞的土地,爲的決不是來此敘舊。

“當初你答應我的話,現在還算不算數?”

“何須追憶當初……只要能讓你對我開口,現在我仍願意爲你做到一切。”

她淡淡笑道:“那些孩子們實在是很精力旺盛,不過如果北門天關再這樣亂下去,我會覺得很傷腦筋……你可以幫我解決這件事嗎?”

聽起來簡單的事,其實卻牽涉許多。以白鹿洞一向支持艾爾鐵諾的立場,這次攻擊更是由陸游代言人周公瑾背後策劃,如果由他親自出手阻止,事後所將造成的影響,簡直無法想像,甚至可能讓艾爾鐵諾皇家與白鹿洞決裂,這些事,他全都瞭然於胸。

然而,他卻僅是淡淡的一句“沒有問題”,跟着就破空而去,快絕高速直奔東方,轉眼間就不見蹤影。

失去了主人的天位力量支撐,周遭的平原綠草、桌凳茶具,全都漸漸消失,一切回覆到本來形象,一個被重重符咒陣包圍的永恆冰窟。

戴着一頂過大的魔法師帽,身穿黑色長袍,外表如同女童的她,此刻面上已無平時的笑意,只是看着那因爲天位高手急速破空而過所劃出的火線,嘆了口氣。

對於過去曾有過的遺憾,人們總是願意花極大的代價去彌補,然而總是爲時已晚……

請續看《風姿正傳》第二十一集

第8章 因果輪轉星星二第3章 故技重施第5章 計中計第1章 黑暗法陣第6章 不死的強者第5章 閉關祈願第4章 啼聲初試震四方第3章 仇蹤千里還第16章 白鹿朱鳥第9章 絕境護友舍其誰第7章 吻!妖里妖氣第1章 異星殞落第6章 通天無情第6章 不死的強者第2章 妖化魔變座談會七第2章 妖化魔變第7章 設計陷害第4章 戰後新局第4章 中都再會黑姑娘第4章 戰後新局第2章 近鄉情怯第7章 末日將至第1章 黑魔隱現第8章 疑雲暗生第2章 把酒話心第2章 迷月第4章 天位對決第11章 重下決心第4章 天位對決第8章 人算?天算?第6章 直入魔界作者小語第5章 羈絆第13章 蛻變座談會六第1章 始第5章 悸動第1章 重返殘城第7章 雙雄聚會第8章 暗戰將起第5章 Monkey Monkey Pink!第4章 暗夜血噬第8章 魔皇判決第5章 哥其拉龍第5章 背叛者第4章 不羨雲吧第7章 硬戰第5章 瞬息萬變第2章 異界餘生第6章 不死的強者第4章 梟獍其心第7章 歃血爲盟第1章 五極天式第6章 只爲紅顏第1章 一觸即發第8章 天香乍現第3章 繼位人選第6章 最後自由第15章 許下約定第2章 不波非江湖的討論區第3章 炙!烈陽灼天第2章 五極天式第1章 冬蟲夏草第3章 魔血噬體第7章 雙雄聚會第11章 封魔第4章 梟獍其心第3章 意識世界第1章 黑暗法陣第8章 卻問何日君再來(下)第1章 雅各宣言第4章 駭人奸計第3章 京都風月第3章 自由淪陷第18章 不動真劍第3章 驚天一刀第2章 得到消息第2章 裝腔作勢第3章 萬魔聖殿第2章 崑崙之戰第5章 公瑾之秘第1章 齋藤泉櫻風姿物語第3章 無形之鞭第15章 超越第6章 平凡英雄第7章 情義難解第一章楔子第3章 鴻翼刀法第2章 迷月第1章 神魔合一第3章 萬魔聖殿第3章 意識世界第5章 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