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雨下得真大……”
清早,封歌頂着兩熊貓眼起牀,有些憔悴地坐在餐椅上啃着麪包。
低頭看看側邊的孩子,照顧他喝一些牛奶,“不要。”小豬心情不愉快,奄奄地小表情。
弗農素來疼愛孩子,將一碗乾貝海鮮粥遞到孩子面前哄着他喝,擡頭朝封歌看去,淡淡道,“昨晚雷鳴閃電,我們監測到500海里那邊有大風暴……”
封歌想着昨晚,低眸朝孩子看去,這小傢伙凌晨三點多的時候被鈴聲驚嚇的,突然醒來抱着她就一直在哭。
“小豬,你是不是怕打雷?”封歌聲音溫和,右手輕撫着他小腦袋安慰他。
“他膽子沒這麼小!”一直沉默着的司諾突然陰陽怪氣的嗆了一句。
那眼神看向小傢伙時特別不爽,封歌爲什麼對他這麼溫柔,又不是親兒子。
“我想要我爸爸……”孩子今天精神不太好,小眼神沒朝司諾看去,伸出小短手扯了扯封歌的衣角,軟綿綿地聲音撒嬌。
小豬口中的爸爸應該是王奴,王奴雖然與孩子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但親自照顧他兩年多,孩子會記掛他也正常。
小傢伙把小碗裡的小勺子一扔,嘟起小嘴,悶悶不樂喃喃,“我媽咪爲什麼還沒來……”
封歌一聽說孩子提起媽咪這詞,立即秀眉一橫,轉頭凶神惡煞的瞪着司諾。
司諾被她突然瞪着,俊美的表情有些微怔,彆扭地開口,“看着我做什麼?”
“你!你立即派人去查齊睿他們爲什麼還沒有到,是不是遇到什麼意外了!”
司諾見她這麼在意慕思玥那些人,臉色立即沉了下去,緊抿着脣,嘔氣似的不說話。
弗農站在一旁伺候他們用早餐,聽到封歌的話,便立即開口,“我們的人已經出去搜索了,目前還沒有發現……”
然而突然門外跑進來一位島嶼的男傭,神色匆匆地,右手上還拿着一部衛星電話,“有,有發現……”
封歌跟小傢伙都快速地擡頭朝門口看去,男傭已經跑到了餐桌這邊,看向司諾率先恭敬地喚了一聲少主,然後目光看向弗農。
彙報着,“管家,你讓我們到附近海域搜索船隻,剛剛傳來的消息,有情況……”
“找到齊睿他們了!”封歌激動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直接走到這名男傭面前。
“沒有找到人。”男傭搖搖頭,表情隱過複雜,將手上的衛星電話遞給弗農,“剛打來的衛星電話找到了輪船的部分殘骸,已經確定了這艘船是來自中國的……”
輪船的殘骸!
這幾個字,讓封歌美眸瞪大,心口猛地一提。
“什麼意思?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爲什麼找到的是輪船的部分殘骸!”她表情緊繃着,雙手拽着眼前這男傭肩膀。
“你給我說清楚了,他們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現在人在哪裡?”封歌情緒激動地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封歌,你冷靜點。”一旁的弗農安慰一句。
“我怎麼冷靜呀!人呢,慕思玥他們現在人在哪裡!”
男傭低下頭,小聲回道,“不知道。”
“不知道!你們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的話,就趕緊去查,所有人都出動,直升機在哪裡……”封歌氣結大喊。
弗農拿着衛星電話,與搜索隊的人聯繫上,封歌見他通電話,強忍着煩躁,安靜了下來。
而弗農聽着電話那端傳來的消息,臉色漸漸的凝重了起來。
“我媽咪和我的爸爸他們……”小傢伙小小年紀已經懂得察言觀色,看着弗農板着臉色,焦慮地出聲。
“沒事的,沒事的……”封歌一個勁地安慰孩子,喃喃自語着,卻又像是在強迫自己冷靜。
妹的,她最不擅長安慰別人,也不會說謊!
現在封歌真的很擔心,怎麼可能沒事,發現了輪船的殘骸,也就是說整艘船爆廢了!!
弗農掛斷電話,看向封歌,再看向孩子,目光示意着要不要先把孩子帶走房間裡。
“不用了。”封歌乾脆,“直接說吧。”這小傢伙隨着他爹的個性,年紀小小的小心思特別多,胡思亂想更糟糕。
弗農見封歌這態度,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已經跟A市碼頭那邊通電話確認過了,我們發現的殘骸,正是齊睿他們當時乘坐的輪船……”
封歌聽到這裡,呼吸僵滯了一下,“那,那他們爲什麼會……”
“他們遇上大風暴,正是昨晚那聲風暴。”弗農聲音沉沉地說着。
“我也遇過風暴,我還活着好好地……”封歌的聲音有些激動。
“不一樣,昨晚那場大風暴是南太平洋五十年一遇的,而且……”弗農的話頓了頓,目光朝司諾瞥了一眼,“而且齊睿他們不知爲何輪船駛入了三角海域,那片魔鬼三角海域幾乎沒有人能生還出來……”
封歌在島嶼裡生活了幾年,對於附近海域的一些事情,甚至是一些奇怪的傳說早有聽聞。
“怎麼會……”她眼瞳放大,表情有些僵怔。
弗農繼續說着,“根本我們找到的殘骸散落的位置推算,昨晚凌晨三點十分左右,齊睿他們的輪船正處於風暴中心,暫時沒有船員的消息,不過我認爲他們極可能……”後面的話弗農說得有些猶豫,目光還不時朝司諾遊移。
封歌正急着呢,受不了他這猶豫的話言,催促着,“弗農,你到底想說什麼,你知道了什麼趕緊說出來!”
“這……”弗農想開口,卻又閉上嘴,倏地低下頭。
封歌眸子微微眯起,灼灼地朝一直安靜優雅用餐的司諾看去,大步上前,“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要麼他們全都死了,要麼他們被撲打到撒彌爾島淺灘……”司諾依舊連頭也沒擡,優雅的吃着他的意大利麪,嗓音淡淡說着。
封歌聽着一臉懵然,撒彌爾島?
她在島嶼裡生活了將近三年了,爲什麼從未聽人說過有這座島嶼。
不過封歌也不管這麼多了,開口要求道,“立即派人過去搜!”
“沒用。”弗農快速開口打斷,目光狐疑地看向司諾那漠不關心的側臉,“我們無法判斷撒彌爾島的方位,找不到它在哪裡……”
除非……
封歌並不笨,弗農看向司諾那眼神已經很明顯,除非司諾親自去找,否則他們找不到那座撒彌爾島嶼。
“想讓我幫你找他們?”
這次倒是不需要封歌開口,司諾將手上的叉子放在一旁,拿起乾淨餐巾輕擦着脣角,擡眸看向她,意味不明地問了一句。
“這事關人命,而且你哥哥也在船上……”封歌聲音急切。
“封歌,這件事……”弗農聲音依舊有些遲疑,“其實並不是少主不願意去找他們,只是……”
“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幫你到撒彌爾島看看有沒有齊睿他們的屍體。”司諾突然開口。
“少主,你不能去撒彌爾島……”弗農表情有些驚愕看向司諾,他沒想到司諾會毫不猶豫地答應,立即聲音突然提高了,極不贊同。
可是司諾卻沒有理會弗農,繼續犀利目光審視着封歌,清冷地開口說着,“怎麼樣?你願意爲你那些朋友付出嗎?”
封歌見他見理直氣壯的語氣,愈發心底不滿,“是你!都是因爲你綁了小豬,齊睿他們纔會趕過來島嶼找你,都是你害的!你現在還好意思跟我說什麼條件!!”封歌氣地對着他大罵。
司諾見她黑着臉罵自己,他也沒有了好臉色,倏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他高出她一個頭,低眸凝視着她責備的目光,冷哼一聲,“除了我,這裡沒有人知道怎麼去撒彌爾島。”
“齊睿他們莫名地進入了三角海域,確實是極有可能被海浪撲打到撒彌爾島淺灘上,不過,就算他們僥倖能躲過大風暴,他們在撒彌爾島裡也活不久了……”司諾咬牙陰森森地說着。
“你什麼意思!”封歌急躁地瞪着他。
司諾朝她上前一步,聲音不帶任何的同情,一字一頓,“我的意思是他們活不過七天,全部都會死!”
死……
這個字眼太過於沉重。
孩子小身子瑟縮着,明亮的大眼睛裡閃過了驚慌無措。
“好!好!你有什麼條件你竟敢說,你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行了嗎!”封歌朝孩子看衛眼,對着司諾幾乎大吼出聲。
司諾目光狠狠地與她對視着,那深邃藍色眼瞳裡翻涌着複雜的情緒。
沒錯,他是想讓她欠他人情,但是,並不是要這樣的效果,並不是要她用這樣憤怒不滿地眼神敵視着自己。
他長得跟顧容西一模一樣,同樣白淨俊美的臉龐,可是心思卻完全不同,顧容西不在乎,他的雙胞胎哥哥是真的不懂感情。
可是他不一樣,他很敏感很尖銳……
突然司諾轉身,不再與她對視,邁着腳步朝門那邊走去。
砰!
門被他順手甩上,帶着一股宣泄的力道。
“我綁走了孩子,是因爲我想找你。”而這句話卻說得很輕很輕,輕得只有司諾一個人才能聽見。
封歌確實是沒聽到他的話,卻被他突然甩門的動作驚得表情僵怔一下。
表情有些複雜,心思卻一直牽掛着慕思玥他們的安全,沒有多理會司諾。
回頭看向弗農,有些不肯定問了一句,“他是不是真的答應……”
弗農看着封歌,輕嘆一聲,“你要求的事,少主怎麼可能不答應。”
撒彌爾島,司諾曾經發誓永世不會再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