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曜天愛着他親生妹妹沈婉兒,這種羞辱不堪言的禁忌……他想碰的女人,永遠都不能得到,而你嫁給他四年,一直在守寡……”
“今天聖誕呢,他把你當成他親妹妹,你們一起纏綿,封歌,你覺得是不是……很髒!”
啪!
封歌脣色泛白,像是忍無可忍一般,狠地將手機摔得破碎。
身子虛軟地躺在牀上,胸口不斷地起伏翻涌着劇烈的情緒,“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她的腦子亂成了一團,手抓起自己黑長髮,目光迷茫地看着這指間的長髮……
耳邊迴盪着江茵茵那聲音……沈曜天愛着他親妹妹,他跟你上牀,他是不是特別癡迷你的烏亮墨長髮,那是因爲你的長髮跟沈婉兒很像……
一份難以言喻的情緒涌上心頭,非常噁心,反感,很髒!
“居然把我當成她……”封歌緊緊地閉上眼睛。
突然大笑了起來,“怪不得突然對我這麼溫柔,原來是把我當成了沈婉兒,沈曜天你真……”她無法形容自己內心憤怒。
“你爲什麼要這樣玩弄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只是眼瞎了看上你,一直陪着你七年,七年了……”
她的神色激動,怒不可遏咒罵,可是身子卻瑟縮着,像是脆弱受傷,無論外表裝得多麼的堅強,身體也如實地出賣自己,她害怕……
一直以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封家大小姐,那麼多的男人追求愛慕,那麼高傲的她。
“我怎麼會這麼犯賤……”雙手沒有安全感一般,緊抱着被子,臉蛋蒼白喃喃着,“明明決定了要跟他離婚的,卻偏偏今天跟他發生關係……”
想着想着,封歌像是瘋了一樣,猛地衝入浴室,她乾脆開着那冰涼的冷水,花灑的水不斷地噴出,淋得她渾身溼透。
十二月的聖誕,冷水冰寒入骨,而她一直就這樣沉默地站在花灑之下,直到肌膚被凍得冰冷,沒有了知覺,發皺……
篤,篤……
門被人敲響,那聲音由遠及近,一點點地傳入她的大腦。
“封歌,你的手機怎麼摔了,發生什麼事……你在浴室裡?別衝太久對身體不好,裡面有沒有浴袍,彆着涼了……”
那溫文的聲音明明帶着關心,而在她聽來,卻像是魔咒一樣,讓她心生厭惡,噁心之極。
嘭!
浴室的門被她突然打開,沈曜天驚愕地轉頭,目光正好與她對視着,她溼漉的長髮還滴着水,身上簡單披着白色浴袍。
“你的頭髮……趕緊擦乾。”他拿起架子上一條幹淨的大毛巾,走向她,而封歌呆站在他面前,不言不語也沒有動作。
“怎麼了?”他靠近她,正想要替她擦拭長髮上水珠。
“別碰我……”封歌的聲音有些乾啞,猛地揚起手,一把推開他的靠近。
而沈曜天驚愕着,不僅是因爲她突然的反常,還有……“你的身體怎麼會這麼涼?大冬天你沖涼水?”
“你關心我?”封歌目光定定地與他對視着,那乾啞的聲音因爲在涼水下衝了將兩個小時受寒所致。
“沈曜天,你確定你現在關心的人是我?”她咬牙切齒地反問他。
沈曜天聽着她的話,眉宇緊皺不解,“到底怎麼了?”之前她明明還好好地。
“滾!”她氣憤地吐出一個字。
“什麼?”
“我說讓你滾!滾出去,別出現在我眼前,沈曜天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你,你讓我很噁心,我一想起剛纔跟你……髒,你知不知道很髒呀!”
封歌像是怒極了,她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怎麼會呢,她一直愛着的男人,居然喜歡自己的親妹妹,沒錯沈婉兒確實很美,但那是他的親生妹妹,他怎麼會對那女人……
“滾出去啊!”
嘭的一聲!
最後他被她拖拽着,推出了大門。
“封歌,你到底怎麼回事?告訴我!”沈曜天一臉焦急,不斷地拍打着門板,對着裡面大喊。
而封歌像是渾身無力一般,後背倚着門板,身子漸漸地跌落。
“沈曜天爲了他親妹妹學習做菜,爲了她固執找顧容西,爲了她甘願在暴雪天氣冒險趕過去美國……”封歌回憶着這些年沈曜天的異樣。
沒錯,沈曜天每次遇到沈婉兒的事都會特別緊張,甚至有一次她開玩笑說給沈婉兒介紹對象,沈曜天整整一個月都沒有跟她說話,那次她不明白自己哪裡招惹他了,原來是這樣……
低眸看向左手無名指上鑲鑽的婚戒,無比譏諷……
她右手緊攥着左手上婚戒快速地取出來,高揚起手,直直地朝另一邊扔了出去。
而這時,門的另一邊依舊有沈曜天的聲音傳來,急切地聲音透着緊張,“封歌,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好不好……”
封歌呆怔着,並不是因爲他的話。
而是……低眸,她脣角微揚,忍不住自嘲地大笑。
這枚她配戴了四年的婚戒,依舊躺在她的掌心,“我居然還捨不得……”她恨,恨自己爲什麼心軟,爲什麼……
頭無力地靠着門板,右手心握着的婚戒,漸漸收緊,“沈曜天,我要好好地想一想……”她的聲音低弱,像是無助的困獸,語氣間還透着些哀求。
我想要冷靜一下,一個人冷靜一下……
爲什麼讓我知道這些事,爲什麼偏偏在聖誕節,跟他發生關係之後,讓我知道他的禁忌秘密……
門那邊的男人沒有再吵鬧,他聽到了她聲音裡的脆弱,“你……”你怎麼了?
沈曜天很想知道,但他不敢再打擾她,因爲剛纔封歌那雙瀲灩的眸子一片闇然,像是受驚無措。
“我在外面等你。”最後他淡淡地說了幾個字,便安靜了下來。
兩個人隔着一道厚重的門板,背靠着,低眸深思。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封歌只感覺很累。
好像自從那年第一眼看見他時,就開始了一場無盡頭的馬拉松,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在拼命往前衝,“真累……”
身子有些發燙,或許是因爲剛纔衝了涼水澡受寒了,大腦也有些沉重,混亂得有些不能思考。
不過這樣也好,她真的不願意去想太多,她想要逃避。
右手的掌心依舊緊攥着婚戒,“怎麼辦?”要怎麼面對他呢,離開?不捨得……
“原來你心底一直愛着的人是她,怎麼可以是她呢,那我這些年的付出豈不是變成了一場笑話……”
太陽漸漸地西下,夜幕初上。
而這時,門外的沈曜天依舊蹲坐在門臺階上,他不明白,她爲什麼突然這麼生氣。
“封歌……”他扭頭朝門的方向輕喚了一聲。
沒有人回答他,他想,或許她不想理會自己,深吸了一口氣,看着這別墅裝潢小燈飾不斷地閃爍,心卻有些煩躁了起來。
他就這樣一直蹲坐着,直到腳麻,直到他手機突然響起。
“曜天,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回家,爺爺和你爸都在等你呢,趕緊回家吧。”是他母親打來的電話。
“我有急事,別等我吃飯。”
“工作的事別忙了,婉兒爲今晚聖誕夜親手準備了很多你喜歡的菜,你妹妹第一次下廚,曜天,你可不能失約,一定要回來聽到沒有,否則婉兒會失望。”就連沈母也知道沈曜天非常疼愛他那位親生妹妹。
而沈曜天聽到這話,表情隱過複雜,沉默着沒有回答。
而沈夫人不斷地催促,直到沈婉兒搶了沈夫人的手機,聲音清甜地喊了一聲,“哥,這麼晚了你還在A市嗎,開車注意安全,我在家裡等你呢……”
“……婉兒,有一件事我要問你……”他像是猶豫了很久,纔開口。
“哥,趕緊回家,你不回來,我不理你了。”
沈婉兒一直是沈家掌上明珠,雖然平時溫婉體貼,但也養了公主嬌氣,像是慎怪一般,徑自將手機掛斷。
沈曜天看着被掛斷了手機,眸子隱過複雜,扭頭盯着眼前緊閉的門板……
最後,起身,便開車離開了。
當車子發動的那一刻,封歌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她秀眉緊皺了一下,像是作惡夢一般,呼吸有些紊亂。
身子無力地倚着門,披着那溼漉長髮就這樣,沉沉地睡過去了。
直到……突然嘭的一聲!
就像是地震一般,就連房子也震動了一下。
封歌猛地睜開眼睛,大腦裡一片空白,“怎麼回事……”
她的臉色有些微紅髮燙,身體無力地扶着門漸漸起身,“思玥!剛纔是怎麼了,地震?”
她晃了晃腦袋,這才猛地想起了慕思玥外出找齊睿,而之前沈曜天來過,還有江茵茵給她打的那個電話……
或許是這附近地產工程在打樁動工,那聲音從外面傳來,一聲聲地響起,聽着莫名地讓人不安。
就連桌面的小物品都被帶動地輕輕晃動着,小刀叉子發出微小清脆的聲音。
封歌深吸了一口氣,看向窗外,臉色不太好看,“有沒有搞錯,過節,居然這麼吵,到底有沒有人管!”
然而當她這句話剛說完,外面那響徹的轟鳴突然停止了下來。
封歌只是剛住在景園別墅,她不瞭解這四周的情況,便沒有多想,右手扶着發燙的額角走廚房走去,口有些幹。
嘶……
“這是什麼聲音?”
雖然她大腦有些發昏,但她肯定這房子里正在不斷地響起嘶嘶嘶的奇怪聲音……
封歌放下水杯,心突然緊張了起來,那嘶嘶的聲音越來越大聲,像是在醞釀着什麼可怕的事……
目光焦慮地環視了四周,沒有外人,門窗都好好地沒有任何的異常,可這聲音……到底是什麼?
她不知道,心底愈發荒亂,那嘶嘶的聲音像是瀕臨爆發一般。
封歌扭頭目光朝門外看去,沈曜天在外面嗎?這一瞬間她突然想要向他尋求一份安心。
她腳步有些急切朝門的方向小跑過去,秀眉緊皺喃喃,“到底是什麼聲音……”
然而就在她剛邁出客廳,目光卻頓時死死地停在客廳桌面那個玻璃球上。
“沈曜天!”她受驚一般大叫。
“這個玻璃球,怎麼會……”
封歌心跳狂亂不止,手輕顫地抓起門把,然而,她還沒有來得及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