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逃不過刻意的相遇,肖雅楠眼裡不掩讚歎,“溫小姐,你今天真漂亮,你男朋友真有眼光,爲你準備的這件禮服,可不是一般人能買得到。”
“謝謝,肖小姐今天更是風華絕代。”千尋違心地恭維着,她知道紀君陽在看着她,索性地不看他那邊。
“咦,你男朋友呢?“肖雅楠問。
千尋趁機說道,“我一個朋友身體忽然有點不舒服,他正在下面陪着她,這不,我上來就是想跟肖小姐說聲抱歉,得先行離開一步。至於這裡剩下的工作,我會交代於東跟進,相信有馬助理在旁邊協助,不會有問題。”
“這麼快就走啊,我還想你們能多玩一會呢。”肖雅楠似有不捨地。
千尋從侍者的托盤裡拿起一個酒杯,微微一笑朝他們舉起,“肖小姐,紀先生,祝賀你們。”
肖雅楠的杯子撞過來,“也要祝賀你和艾維先生,結婚的時候可別忘了發喜帖啊。”
“一定,能請到兩位是我和艾維的榮幸。”千尋保持着得體的微笑,與紀君陽的杯子相碰時,她的手指還是微不可聞地抖了一下。
她回到休息室,換回了上班時穿的那套衣服,禮服雖然華麗,可是在這樣的天氣畢竟不保暖。她雖然對名貴衣服不熟行,可是從馬銀玉和肖雅楠的口氣裡,可以看得出,這套衣服和鞋子的昂貴,得還給艾維。
將於東叫到後臺,交待了一些事情,便離開。
停車場的車子裡,艾維和海芋一前一後地坐着,初時都有些沉默。後來,海芋實在忍不住,戳了戳艾維的後腦,“哎,你說,安安的親生父親,會不會就是紀君陽。”
她的大膽猜測,讓艾維怔了怔。事實上,耿繼彬的話,在他們兩個人的心裡都落下了陰影。
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凝滯。
艾維道,“別亂猜。”
“你是不知道,紀君陽似乎是在找一個五年前的女人,而且認定好像就是千尋。”海芋便把那天遇到林風的事講了一遍,“你想啊,安安四歲多,再加上在肚子裡十月懷胎的時間,不就恰好是五年。而且,最奇怪的是,五年前我明明聽千尋說,她在江城找到了好工作,等安定了,要接父母過去,可是忽然有一天就跑了回來,乖乖女未婚先孕,打死她也不說是誰的孩子。再說了,你看現在,恆都好端端地被收購,千尋升職加薪也不幹,洛市那麼多酒店不住,紀君陽非住在千尋工作的酒店。這實在是有太多巧合了,讓人不懷疑都難。今晚上這party吧,她找你冒充她男朋友,明裡看着吧,是應付她那個熱心的老闆,可我總覺得吧,她是在做給紀君陽和肖雅楠看。”
女人的想象力,總是很強大的,能把蛛絲馬跡給串連起來,海芋越想越覺得是,之前還被她三言兩語地打發過去。
“哼,等會一定要好好拷問她,這次可別想那麼容易矇混過關。”
海芋就像打了雞血般地激動,彷彿多年的謎團就要浮出水面,興奮得連剛纔耿繼彬帶給她的不愉快都給忘得一乾二淨。
只是,艾維的沉默,讓她有所收斂,她知道這個大男生對千尋有好感,卻從來沒有表白過,她有點兒小心翼翼地問,“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沒有,我在聽你分析,覺得有點道理。”事實上,艾維亦覺得在三亞,千尋與紀君陽是發生了點什麼的,要不然,爲何一回來就辭職,還將手機號碼給換了。
只是,這樣的疑問,他從來不敢當面去問她。問了,只怕是,她亦不會說或者搪塞其它的理由。這個倔強的女人,什麼事情都好商量,唯獨孩子的親爸,是個永沉的秘密。可這秘密到今天,似乎呼之欲出,只差她一個親口承認。
千尋從側道離開宴廳,站在樓下,回頭望了一眼。
那裡燈光璀璨,暖意如春,隱隱可見衣香鬢影,喧笑聲不時地傳出來,那裡的世界,纔是紀君陽的繁華世界。
而外面,寒氣襲人,空氣裡開始飄起細細的白色絮狀物,是要下雪了吧。
冬天打雷雷打雪。
那個雷,其實是預示着這場雪的到來。
下吧,厚厚地下,淹沒她所有的悲傷。
千尋走到停車場,打開車門將衣服扔給海芋。
“今兒還早,繼續去waittingbarhappy。”海芋的眸裡充滿算計的光芒。
千尋表示沒意見,“我還得到半路上的一個店裡取個東西,你們先過去,我後面跟着。”
“那你開車小心點。”艾維叮囑。
上了車,千尋拿出手機,準備給夏天撥去電話,要是這幾個小子還沒走的話,可以載他們一起走。
可手機不知何自動關了機,中午本就沒充多少電,下午一直忙忙碌碌電話多,沒電也正常。將手機連上車載充電器後打開,立即蹦出好幾條來電提醒,都是來自夏天的。
撥過去,那頭很久才接起來,“千尋姐。”
“你怎麼樣了?”千尋問。
“沒事,就是吃壞了肚子,醫生開了點藥吃下,現在已經沒事了,生龍活虎地回到了waittingbar。”
“我們也正準備回waittingbar。”千尋笑道,只是,怎麼會吃壞肚子?夏天是在吃了她叫人送過去的東西后發生症狀的,可是,那又怎麼可能,廚房裡的每道工序包括食物的新鮮度都是經過嚴格的控制的,工作人員也都經過嚴格的培訓,她又問道,“醫生具體怎麼說的?”
夏天沉默了片刻,問,“千尋姐,你是不是得罪了酒店裡什麼人,還是誰和你有過節啊?”
“你意思是有人在食物裡動了手腳?”千尋忽然驚出一身冷汗,今晚上宴會上那麼多人……
夏天道,“有人在食物裡撒了點巴豆粉,不巧被我吃到了,就成了那樣。”
竟然有這種事發生。
掛了電話,千尋陷入沉思,滿街的霓虹在她眼前一一閃過,就如同今天的工作從頭到尾地在她腦子裡過了一遍。
如果是大面積的動手腳,只怕此刻,party上早已是人仰馬翻,但到目前爲止,只有夏天不巧中招。顯然,那個人,也不敢毀了今晚的宴會,只想小面積地騷亂一下。
其實之前她就有所懷疑,只是不敢肯定,現在想想,是有人想拆樂隊的臺,自以爲拆了樂隊的臺,就是拆了她的臺,卻沒有想到,樂隊少了一個成員,照樣能玩得風生水起。
只是,那個人,怎麼做到的?看來,她得好好查查,酒店內部,可不能出現素質低下的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