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君翔有種抓狂的衝動,誰都可以得罪,但就是不千萬不能得罪女人,千千萬萬別得罪了一個報復欲極強的女人.
他這個姐,平時多讓着他,可某個時候抽起風來,一點也不按常理出牌.
“你也看到了,我這裡只有一張牀。”
本來是有兩張的,臨時畫室裡有張簡易的,被他撤了,免得小魚兒半夜跟他鬧脾氣的時候要分牀睡,那他豈不是得孤枕難眠了。
紀君靈拍了拍沙發,“沒關係,這裡還可以睡一個。”
“你嗎?”沙發那麼短,都放不下他整個身體。
紀君靈白了他一眼,“什麼我,好歹你也是一個男人,就不知道要發揮一點紳士風度讓着女人一點?當然是你睡。姐困了,洗澡休息去,你自便。”
什麼叫他自便,這是他的地盤好不好,她這是赤.裸裸的佔巢行爲,可是他毫無辦法,誰讓她是他姐呢。
當萬籟俱靜的時候,縮在沙發裡的紀君翔果真失眠了,習慣了臂彎裡躺着個人,此刻狹小的沙發顯得很擁擠,可是他卻覺得身邊很空蕩。
拿出手機給樓下的女人發短信,“小魚兒,我們出去開房吧。”
半分鐘後,海芋很乾脆地給他回了兩個字,“不去。”
“睡沙發很難受的,腳都伸不直,發麻了。”他裝着可憐,想取得同情心。
“才一個晚上,忍忍就過去了,我困了,明天還得早起去拍外景,先睡了。”海芋想了想,又在後頭加了兩個字,“晚安。”
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都不知道要關心他一下,紀君翔一陣氣悶,繼續騷擾她,“小魚兒,會整夜睡不着的。”
海芋回他,“那正好,我正擔心明天早上起不來,六點的時候你叫我。”
“嗷”紀君翔忍不住手腳捶着沙發,好個沒良心的女人,竟然就這麼地打發了他。
“半夜三更,你在這裡鬼叫什麼。”紀君靈的聲音在他的耳邊突兀地響起。
紀君翔扭過頭看着他這個不知何時站在沙發後面的姐,披頭散髮,一身寬大的白睡裙,在月光下的映襯下顯得輕飄飄地沒有重量,有種說不出的陰森感,不由大叫了一聲,“你才裝鬼呢,大半夜地出來嚇人。”
膽子小的,早被她這身行頭給嚇死了,幸虧他膽大。
“我口渴,找水喝。”紀君靈腳下無聲地飄走,不一會,室內燈光亮起。
好吧,半夜找水喝是她的習慣,是他疏忽了沒有給她準備好。
紀君靈喝了水回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腿示意他縮起騰出位置給她坐,“哎,你真決定了,要娶樓下那個女人?”
海芋這人吧,相處半天下來,不冷不熱地,沒有敵意,但也不見得有多友好熱情。話不多,總給紀君靈一種冷眼旁觀的感覺。
後來才知,那雙眼睛是在確定,她這個突然出現的紀家成員,是站在誰的立場。若是與老太太爲伍,海芋就隨時準備將她掃地出門,甚至是,連掃帚都已經準備在門角落裡了。
強悍的女人。
當然,那是後話。
紀君翔一骨碌坐起,不悅地,“什麼叫樓下那個女人,她有名有姓,叫海芋。不久後的某一天,她還會冠上我紀君翔的姓氏。”
“哎,你到底喜歡她哪一點,漂亮?”在紀君靈看來,海芋是個漂亮的女子,但她的優點不像千尋嫂子那樣容易被人發現。
紀君翔丟了她一個衛生眼,“比她漂亮的女人我都見多了,我是那麼膚淺的人嗎?”
“那你到底喜歡她什麼?”紀君靈好奇地。
“喜歡一個人需要理由嗎?”紀君翔反問。
剛開始的時候,他心疼她,想保護她,越到後來,越受她吸引,哪怕是她的壞脾氣,他都覺得是件讓他甘之如怡的事,有時候他也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的傾向。
她越虐他他越歡喜,她要不理他那才叫做抓心撓肺不舒服。
“好吧,當我沒問。”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紀君靈輕飄飄地起身,“我睡了,你也別再鬼叫了,大半夜的嚇死個人。”
“誰讓你有酒店豪華套房不住,非得跟我來擠這八十平米小公寓,我可提醒你啊,晚上我會夢遊的,小心我游到你的牀邊掐你脖子。”紀君翔一邊說一邊做着恐怖的表情和手勢。
“你夢遊?你夢遊只會去敲樓下的門。”紀君靈在臥室門口回頭輕輕一笑,砰通一聲關上門,留下他一個人睜眼望着天花板無語凝噎。
再打小魚兒的電話,她給他來一個乾脆利落的關機,真是沒有一點作爲女朋友的自覺性。
與此同時,千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纔破了紀君陽的忍功。
剛纔他故意背對着她睡,她便像頭無尾熊一樣地纏過來。他挪開一點,她便貼過來一點,再挪開一點,她便再貼過來一點。
一直挪到了牀邊上,他狠一狠心,直接翻身到了地上,欲看她接下來如何反應。其實回來的一路上,她粘着他賠盡小心說盡好話,他心裡的那點小不愉快早已經被融化得無影無蹤。
只是,心裡起了逗弄了她之意,所以一路不露聲色地回到家。看着她緊張地在她父母面前大氣也不敢出,生怕他將情緒帶到家裡,他心裡那個樂。就得讓她長點記性,免得下次遇到同樣或者更嚴重的事情,她又犯渾。
可他沒想到的是,他這一翻身,他這小妻子,也跟着骨碌一聲滾了下來,驚得他趕緊雙手去接。
“有沒有摔到哪裡?”這下輪到他緊張了。
千尋趴在他的身上,在他看不見的角度,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只是擡起頭望着他時,可憐巴巴地,“肚子疼。”
“我看看。”紀君陽扶着她坐起,掀起她的睡裙,他本意是想惹得她小小地抓狂一下,可沒想過要她也跟着跌下來,“哪疼?”
千尋弱弱地說,“吃多了撐得疼。”
紀君陽揉在她肚皮上的手掌頓地停下來,“丫頭,你戲弄我。”
“誰讓你都不理我的。”她理直氣壯地指責,然後兩眼一抹,“你再不理我,我就哭給你看。”
如同一個孩子,如果不依就滾地耍賴外加威脅的架式。
紀君陽看着她是又好笑又好氣地,“你哭兩聲試試,如果不怕驚動家裡其它人的話。”
他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原來她還有這潑皮的性呢,不過,偶爾看她上演一回,倒也是挺有趣的一件事。
千尋哪裡會真哭,伎倆被毫不留情地識破,“惱羞成怒”地將他撲倒在地,“紀君陽,你太可惡了。”
他任由她壓着,嘴角含着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既然這麼可惡,你還粘着幹嗎。”
“我喜歡,不行嗎?”千尋哼道,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紀君陽痛得既無奈又好笑地,戳了戳她的額,“你啊,仗着我寵你愛你,臉皮可真是越來越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