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君陽回到病房的時候,房間裡還留着燈,小妻子在牀上看着書,睡着了,書掉在牀底下。
輕輕地撿起來,擱在桌子上,去洗了個澡,然後悄悄地躺在她身後,手臂繞過她的腰,與她的並指相握。
一切會好起來的,他堅信。
她慢慢地翻了個身,蹭在他的頸窩裡,慵懶的音調軟綿綿地透進他的耳朵裡,“老公,你回來了。”
“把你吵醒了?”
“那你要不要補償我呀。”
軟軟糯糯的聲音讓他的補償方式就是,吻住她的脣,摸遍她的身,惹得她情動連連。
“還要嗎?”
“不要了。”她猛搖頭,生怕他再進攻似的,再翻了個身,背貼着他。
他的呼吸,便落在了她的後頸上,脣在上面時輕時重地啄吸着,像一條毛毛蟲似地在蠕動。
“好癢啦,別鬧了。”躲不過,她將身子平躺下來。
“老婆,我們七夕舉行婚禮好不好?”雖然她已經是他的紀太太,可是他好想看看她穿婚紗當新娘的樣子。
他說,別的女人有的,他一樣不少地都會給她,只是時間而已。
“你是不是都已經安排好了。”她枕在他的手臂上,
“就差你點頭答應了。”他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打點好一切,她只需安心地跟着他的腳步就行。
“要是我不答應呢?”她轉過腦袋,俏皮地望着他。
“那簡單,五花大綁,八臺大轎,反正你是我紀太太,插翅難飛。”紀君陽笑道。
“你都已經決定好一切了,那還來問我做什麼嘛。”直接那天,給她套個新娘裝,就成事了,反正她又跑不掉的。
“當然得提前知會你一聲,讓你心裡有所準備,咱們婚紗照可還沒拍。要不,也讓你的那幾個朋友給咱們拍個MV留作紀念,還可以在婚禮上曬曬。”
“不用了吧,我想婚禮簡單一點,沒必要弄得很花哨。請雙方的家長親戚要好的朋友出席就可以了。”
他在網上已經高調秀愛了,沒必要再在婚禮上折騰一翻。而他那方的家長,不知是否請得動,這是她擔心的。她不想,婚禮有缺陷。
“再花哨也就一回,平時我可以聽你的,但是這事,你得聽我安排。這段時間,你該幹嗎就幹嗎,你愛幹嗎就幹嗎,什麼事都不用操心,安安樂樂地等着當新娘就行了。”他不光要辦,還要大辦,他要向全世界的人宣佈,他紀君陽迎娶了溫千尋。
千尋笑道,“還新娘,都老孃了。”
紀君陽在她的肩上不悅地咬了一口,“說粗話。”
“痛。”她瑟縮了一下。
“那我輕點。”他繼續咬脣着,弄得她酥酥癢癢地,想逃開,他卻抱得她很緊,生怕她一個翻身會掉到牀底下去似的。
他沿着她的背胛吻了下去,衣服的一隻袖子,被捋脫了身體,他的大掌扣在她胸前的柔軟上揉捏,半裸的身子在他懷中微微顫抖着。
她明顯地感覺到他的堅硬抵在她的臀上,正灼熱得發燙。
“老公”
“小丫頭。”想要他啊,又怕傷了她。
從車子裡將她救出來的時候,她渾身都是傷,青的,血的,像個破敗的的娃娃一動不動。他差點以爲,他就要失去她。
她卻在他的懷裡嚶唔了一聲,似是痛苦之極,然後哼地一聲又昏了過去。
他瘋狂地載着她往醫院趕,開往郊區的路,降低剎車失靈的危險度,可一旦發生車禍,通往醫院的路,卻是那樣地漫長。
好在,她只是因爲頭部重擊昏了過去,好在,頭部受的傷也沒有表面血肉模糊看起來的那樣恐怖。
她在醫院裡只住了兩天,就鬧着要出院,說一些皮外傷,不礙事。可知道,到現在,好幾天過去了,她左臂仍舊擡不起來,只能作小範圍的動作。
有時候看着她明明痛得冒汗,還裝作跟什麼事都沒有似的,他心裡就疼得發慌。
晚上抱着她睡覺,也得極盡小心地,怕壓到她的那條胳膊。
“紀先生,你忍不住了。”她忽然低低地笑着。
“嗯。”他模糊不清地從喉嚨裡滾了一個音節,卻是不敢再妄動。
千尋再次將身子轉過來,與他面對面,小小地害羞了一下,低聲地說,“那我幫你。”
那聲音小如蚊蟻,可是他還是聽得一清二楚,暖暖的氣息拂在他的喉間,他吞了吞口水,是真的有點忍不住了,天天能看到,抱到,摸到,就是不能碰,忍得多辛苦。
黑暗裡她的手指柔軟,像是點着了火,每動一下,他的身體都緊繃又顫慄不已,在一陣激烈的喘息聲中潰不成軍。
紀君陽長長一聲嘆息,胸腔跳動得十分厲害,小丫頭沒什麼技巧,卻讓他情難自禁。
拿紙巾將她的手擦乾淨,忍不住又親了親她,“老婆,我愛死你了。”
千尋淺淺地笑了一下,他舒服了,她心裡也高興,靠在他胸前,尋一個舒服的姿勢,慢慢地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肖雅楠的來訪,讓千尋有點出乎意料。
彼時她正在窗臺前照顧一盆綠蘿,這盆綠色的植物應該是上個住院的病人留下來的,她發現的時候已經有些枯萎,這些天閒着無聊的時候照顧一下,竟也長出了新葉。
生命在哪,都有頑強的一面,只要有一線生機的存在。
高跟鞋磕着地板的聲音讓她回頭看了一眼,目光觸及,微微一愣,隨即又轉頭繼續伺弄她的綠蘿。
無事不登三寶殿,更何逞她這裡也不是寶殿,不用她出聲,後面那個,會主動開口的。
肖雅楠自鼻尖裡微冷地哼了一聲,“你倒是好閒情逸致。”
“要不然呢?”千尋輕輕一笑,繼續修剪她的綠蘿枯葉。
“算你命大,沒把你撞死。”
千尋感覺到腦後,有一股兇狠的光芒,她將剪子擱下,雙手閒散地插/進病服的兜裡,轉過身來,“這麼說,肖小姐是承認自己在我的車上動過手腳了。”
“是又怎樣?你有證據嗎?”肖雅楠囂張地挑釁着,“就像當年,是我找人綁架了你又怎樣?哪怕讓全世界的人都相信那是我乾的,我還不是照樣逍遙法外。就算你讓君陽哥相信那就是我所爲,就算他在博客上說要讓傷害你的人付出代價,可是我現在不依然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知道爲什麼嗎?因爲他不敢動我,也不捨得動我。”
最後那一句,幾乎是貼近了千尋的耳朵說的。
語言真是個博大精深的東西,一句不敢動,提醒的是這個女人身後有紀夫人和肖家的撐腰誰也不能奈她何,一句不捨得,挑撥的是紀君陽對她還留有餘情。
但可惜的是,千尋對於這樣的伎倆已經有免疫力,並不是她有多麼地聰明智慧,她只是堅信一點,那些不想她與紀君陽在一起的人,自然是會想方設法來挑撥離間的,自己不能中招,不輕易相信,亦不輕易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