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哪敢說不夠,巴不得他趕緊離開,連連應聲,“夠了夠了……”
紀君滿意地聽到她的答覆,又貪戀地望了她一眼,數年前,他與丫頭有過最親密的身體纏綿,卻不曾看過一眼。如今看着眼前女人弓起的光潔的背,就是一陣口乾舌燥,這是自丫頭之後,第一個女人給他如此強烈的感覺。
不僅僅是生理上的。
紀君陽走出房間,在走廊的盡頭,鬆開襯衣的兩粒釦子,對着窗戶,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千尋見他離開,趕緊地抱了衣服衝進洗手間裡鎖好門,慌亂中將擱在牀邊的手機掃落在地。她倒不是怕他對她做出點什麼不好的事來,只是怕,若發生肌膚相親,從此會糾纏不清。
她快手地換好衣服出門,看見他逆着光源站在那裡,宛若一棵樹,在等待着她。
紀君陽,你到底,要怎樣?
可她,終究不敢問,跟在他的身後上了車。
車子一路飛馳過陌生的街景,停在海邊,然後坐快艇去那珊瑚島。
海風吹起他的白襯衣如同鼓起的風帆,他是優秀的掌舵手,一併地,掌控了她的喜怒哀樂所有情緒。
他帶她來的,是一個大約一平方公里的小海島,一面樹林繁茂,另一面則是白沙細軟如粉的幽靜沙灘,而兩側卻是怪石林立。
這裡除去偶爾會有幾個冒險的遊客來探險,鮮少有人出沒。
下船的時候,她有些猶豫。
“怎麼,怕我吃了你?”他依舊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
“怕你我就不叫溫千尋。”她是真的很想將他的那張麪皮撕下來,卻也只能是,既來之,則安之。
紀君陽勾了勾嘴脣,“以前玩過潛水嗎?”
“沒有。”她哪有閒錢與閒工夫去玩這些個有錢人的娛樂。
紀君陽扔過一套裝備給她,“換上。”
千尋遲遲未動,而他就在她的面前脫起衣服來。
見過許多老闆,西裝革履,卻是挺着個將軍肚,長得猥瑣一點的那叫一個滿肚肥腸。可是紀君陽,她不是有意誇他,那身材線條比例完美如同雕刻,腰上沒有一絲贅肉。
千尋慌得趕緊轉過身去,不是不敢看,而是怕看了會移不開眼睛,“紀總,麻煩你注意點形象。”
他卻是毫不避嫌地只着一條三角褲湊近她的耳朵邊,“你要再不動,我不介意親手給你換上。”
該死的男人,總是威逼恐嚇她。
偏偏她對他又毫無反擊之力。
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將裝備穿上,跟着他下了水,水有點涼,但還不至於讓人不舒服。這是她第一次潛水,有點害怕,遲遲不敢將頭沒入水中。
“你怕?”他幾分戲謔地。
千尋沒好氣地,“我還得養家餬口,丟了命在這裡,可不值。”
“放心,我不會讓你出事。”像是一道承諾,他牽着她的手,一起沉入水中。
這裡的海水清澈得誘人,水下佈滿崎嶇多姿的珊瑚礁,五彩斑斕的魚游來蕩去,就像一個美麗的海中花園。
千尋漸漸地忘了恐懼,鬆開了緊拽着他的手,只覺得海里的世界真的很神奇,不久便樂在其中,偶爾還會朝紀君陽做幾個怪臉。
紀君陽忽然將面罩給摘了下來,他的臉在她的眼裡開始扭曲起來。千尋嚇了一大跳,趕緊抓住想把面罩給他戴上,一邊拉着他划水往上走。
她怕他死,怕他出事,一陣手忙腳亂,沒把他的面罩戴好,他反倒將她的面罩給扯了下來,窒息的難受頓時排山倒海地襲來。
他抱住她,親吻着,將他嘴裡的氧氣渡給她,她幾乎沒有推開他的力氣。
上了岸,千尋大口喘息着,狠狠地瞪着他,紀君陽這個壞蛋,分明就是故意捉弄她。
他躺在沙灘上得逞般地笑得歡暢。
千尋氣惱地抓了兩把沙子朝他扔去,“紀君陽,你這個瘋子,要死也別拉我墊背。”
笑夠了,他漸漸地落寞下來,擡頭望天,“她生氣的時候,也會這樣連名帶姓地叫我。”
千尋一怔,那個她,是誰?是指她,還是是肖雅楠嗎?紀君陽,你到底想暗示些什麼?還是,你已經在我身上發現了些什麼?爲什麼我的忐忑不安要大於興奮?
“要瘋你自己瘋去。”她從地上爬起來,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迅速換回衣服,然後朝快艇停靠的方向走去,可哪裡還有船的影子。
此時已是落日黃昏時,夕陽將海水染成了金黃色。縱使景色再美,她也無心欣賞,她要回去,不想再跟這個危險份子呆在一起。
“看來今天晚上我們可能得在島上過夜了。”紀君陽的聲音不急不緩地從身後飄過來。
千尋回頭,雙目怒瞪着他,“你故意的,對不對?”
紀君陽不予置否。
千尋轉過身,面對着他,“你到底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身體嗎?我相信,對你投懷送抱的漂亮女人多的是,你又何必在我身上下功夫,我不是你的那盤菜。”
海風將他俊美的臉龐,吹得那樣地迷離,他的聲音低沉地,迷茫地,似遠又近,“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有什麼吸引了我,我不知道……五年了,你是第一個給我如此強烈感覺的女人,丫頭……”
他看着她的雙眼,是那樣地認真,雙眸如同那個夏夜盛開的蓮花,是那麼地熱烈。
千尋幾乎要深陷進去,一聲丫頭叫得她砰然心動,幾乎要掉下淚來,卻又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拉扯着她的理智。
她是多麼地懦弱啊,明明想愛,卻不敢去愛,甚至不敢朝他走近一小步。
“說完了嗎?說完了趕緊打電話找船來,我對你們這些有錢人哄騙女人的把戲沒興趣。”她冷着臉,似是極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
紀君陽有些失望,他只在她微蹙的眉心下,是一副厭惡花花公子的模樣,看不出其它端倪。溫千尋,是你太會隱藏,還是我的直覺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