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沒想到,這個賭,紀君陽贏了。
他似乎露出得意的表情,“我忘了告訴你,到一個地方,如果時間充足的話,我有個習慣,就是開着車四處兜風,熟悉路況,這個小區對面的工地,是紀氏正在開發的樓盤。”
千尋恨得牙癢癢,“算你狠。”
“別忘了請我吃飯。”紀君陽在她身後提醒。
千尋一腳轉身,回走幾步靠近他,“紀總,傳聞,你和你的未婚妻肖雅楠小姐很快就要結婚了,要是一不小心和女職員傳了曖昧,你不怕她傷心,我還怕她拿刀來砍我呢。”
她肆無忌憚時盯着他,似笑非笑地,心裡明明痛得要死,可面上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甚至略帶嘲諷的樣子。
原來一直放不下的是她啊。
紀君陽卻是斜眉一挑,“我幫了你,難道你不應該請我吃頓飯感謝一下?”
那理由,竟是如此地堂而皇之,且名正言順,可是,哪有這種人,自己來討要感謝的,臉皮還真不是一般人的厚。
以前,她怎麼就沒有發覺呢。
正要說話,海芋的聲音卻是突然地竄了過來,幾分打趣地,“千尋,這帥哥是誰呢,也不介紹一下?”
海芋笑眯眯地,神色之間難掩曖昧光芒,正好奇地瞅着紀君陽,迅速在心裡打下印象分,長得真不賴,原以爲耿繼彬和艾維長得夠帥氣的了,沒想到,天底下還有更好看的男子,站在那裡就算紋絲不動,也是一道明亮的風景,不惹人注意都難。何況,還開着車拉風的瑪莎拉蒂。
當千尋的眼睛落在海芋手裡牽着的安安時,不禁臉色微微一變,暗道不好。
安安倒不認生,走到紀君陽面前,仰着小臉,“叔叔,你長得真好看。”
就連小孩子都被這張妖孽的臉迷惑。
雖然女兒在樣貌上偏向於自己,可千尋仍舊怕他看出什麼端倪來,手心裡沁出了汗,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安安……”他就是你念想中的爹地啊,可是原諒媽咪,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安安回過頭來扯了扯她的衣角,“千尋,這是你的朋友嗎?”
海芋也用詢問的目光探過來。
千尋壓抑着不安,強自鎮定,“衣食父母官唄。”
紀君陽微微蹙起眉,幾歲大的孩子直呼大人的名姓?這倒是第一回聽到,誰家的孩子?她的?
仔細看去,小女孩的眉目之間與她似有幾分相像,正想確認時,小傢伙又將頭甩到旁邊女子那,“海芋媽咪,什麼叫衣食父母官呀。”
“就是老闆咯。”海芋悄悄朝千尋挑了下眉。
千尋假裝不見,所有的緊張,在這一刻,微微地鬆了鬆,讓他誤會了也好。
而紀君陽,提着的心莫名地也落了下來,孩子不是她的。她若結了婚,他竟是不樂意看到的,不樂意看到她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裡歡笑,不樂意看到她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樣子。
竟是,不自主地,把她當作了那個丫頭,可真的就是她嗎?
小小的娃兒又走到他面前,大方地勾了勾他的手指頭搖了兩下,“叔叔,我能請求你一件事嗎?”
紀君陽不太喜歡小孩,吵吵鬧鬧地,沒完沒了,可是面前這張可愛的臉,明明只是一個初次見面的陌生小孩,心裡卻莫名地軟了一塊,他將身體蹲了下來,“什麼事,你說。”
“以後能不能不讓千尋整個晚上都加班不能回家了呀,爺爺說,凡是老闆能點頭的事情都不會有問題。”安安脆生生地道。
紀君陽輕輕一笑,“你告訴叔叔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叔叔就答應你。”
“我呀,我是小美女安安啊,今年四歲了,幼兒園裡的小朋友和老師都認識我哦,他們都誇我長得漂亮,不過,我還是覺得叔叔你長得最好看。”
海芋翻了個白眼,真是小馬屁精,誇了自己還能哄了大人。
紀君陽不禁莞爾,有女人迷戀他這張皮囊是不錯,可被一個小孩子誇好看卻是頭一回。都說童言無忌,俏生生的話落在耳朵裡可是比那些嬌聲嗲氣要受用得多。
“告訴叔叔,你爲什麼要給千尋……”
這一問,千尋嚇得臉色蒼白,趕緊拉了女兒一把,“安安,不可以這樣纏着叔叔,沒禮貌。”
紀君陽擡起頭來,疑惑的目光掃在她的臉上。
千尋此刻是巴不得他趕緊走,將安安抱起塞到海芋懷裡,然後道,“紀總,今天的事,謝謝你。我已經到家門口了,有時間,我再請你吃飯。”
“你說的,別賴賬。”紀君陽若有所思。
“我是那種人嗎?”
紀君陽忽然傾身到她耳側,“就算是,你也躲不掉。”
千尋退開一步,皮笑肉不笑地,“是,你是老闆,當然是你說了算。”
“病沒好,明天不用來上班,我準你假。”紀君陽再次慷慨。
千尋想,若是員工都遇上這樣的老闆,那可是福氣,只是不知道自己還能享受多久。
“千尋你哪不舒服?”海芋一聽便急了。
“沒事,小感冒,已經打針吃藥了。”千尋道。
海芋看着她,再望望紀君陽,又一副瞭然的樣子,朝她擠眉弄眼。
千尋假裝不見。
紀君陽一離開,海芋的八卦勁就上來了,使勁地蹭着千尋問,“那誰啊?老闆親自送你回來,有貓膩哦,看上你了?鑽石王老五?是不是在追求你呀?”
“怎麼,你有興趣?”千尋不鹹不淡地反問一句,然後抱起女兒,親了一口。
“什麼叫我有興趣啊,我這叫在爲你物色合適的人選。”
千尋翻了翻白眼,“人家有未婚妻了,明兒開春就要結婚了,你讓我去做小三去?”
“那真是可惜了。”海芋不禁遺憾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