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報紙電視裡果然悄無聲息。
男人坐在紀氏的總裁辦公室裡,“看來你神機妙算的本事越來越強了。”
紀君陽輕輕一笑,拎筆簽字,桌上一堆文件在等着他,他還需要着手安排一些事,以保萬無一失。
男人卻將他的筆奪走,“喂,我說你這個人奇怪了,費盡心思攪了昨天的婚禮,不第一時間去洛市找你的魔力丫頭,居然還有心思坐在這裡上班。”
“不急。”紀君陽悠悠地,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反正是跑不掉的一個人,就讓她再過幾天自以爲是的日子。
至於以後,她甭想再離開他半步,不誠實的丫頭,他那麼逼着她,甚至放低了姿態求着她,都不肯說實話。
對這個女人,他真的是又愛又恨又氣着,愛得他蝕骨焚心,恨得他咬牙切齒,氣得他鼻竅生煙。
再也沒有女人,能讓他爆發出如此濃烈的感情。
他得想想,該怎麼懲罰懲罰她。
遠在洛市的千尋,並不知道江城已經翻了天。她只在Q上與許芸保持聯繫的時候得知,現在的恆都由林風在管理着。
千尋不免笑了許芸一把,“那你現在豈不是近水樓臺先得月?”
許芸卻是沮喪地,“我現在是近水了,可撈不着月亮啊,不知道他是不是被馬銀玉的熱情勁嚇倒了,現在對公司的一衆美女都保持着三尺距離。”
千尋發過一個暈倒的表情,“那女人又出來爲禍人間了。”
“可不?你不知道她那人間胸器過了個年又長了個罩杯啊。”許芸一副驚悚的表情。
彼時千尋端着個茶杯,正好喝了口水,噗地一下就噴了出來,濺了大半個屏幕。
日子就這麼過着,酒店也開始走向正軌,年前的那個月,略有盈餘,這個月的勢頭,看起來也不錯,希望一直這麼地保持下去。
情人節這天,不善表達的溫父一大早去買菜,破天荒地買了一束玫瑰送給妻子。
安安拍着手直跳,“奶奶臉紅了,奶奶臉紅了,羞羞了哦。”
“都老夫老妻的了,還浪費這玩意兒做什麼,都能吃好幾天的菜了。”溫母嗔了老頭一句,嘴上責怪,可千尋看見母親轉身走進廚房的時候是歡喜的。
溫父摸着後腦憨憨地笑着。
其實愛情最高的境界不外乎於此,不期求每天有多浪漫,但求你的左手牽着我的右手,一起白頭到老。
千尋很羨慕自己的父母,她從包裡拿出早已經買好的兩張崑劇票給父親,“爸,大爲說他等會來接安安到武術館,你和媽都喜歡看這個,是下午場的,看完以後帶媽去吃個燭光晚餐,或者看您想安排點什麼節目都行,過過二人世界。老夫老妻偶爾來點浪漫也未償不可,別聽媽的光只知道省,現在你們女兒我的工資養得起你們。安安我下午會去接她,你們就不用擔心了。”
溫父樂呵呵地將票揣進口袋裡。
只是今天是周大爲的武術養生館開業的時間,千尋不知道該送點什麼合適,想着他是艾維介紹給安安的武術師傅,雖然現在安安嘴裡不肯叫師傅,可心裡其實早已認同了,怎麼的也不能失了這份禮數。
下午她跟於東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便早早地下了班,在心裡合計着等會買點什麼。
花籃是必不可少的,可還送點什麼好呢?許是看在艾維的份上,周大爲怎麼也不肯收安安的學費,但她也看得出,這個男人是真心實意地收安安爲徒。
可惜,安安怎麼看起來都是個劣徒啊,天天上竄下跳做些捉弄人的事,也不知道久了周大爲會不會後悔要做她的師傅。
想起女兒,她的臉上便不自主地浮出溫柔和光。
走到地下停車場,正準備打開車門,忽然從旁邊的車裡竄出數道黑影朝她撲來。
千尋一驚,已是躲閃不及。
身體被按在車門上,雙手被制住,嘴巴也一併被捂住,她甚至來不及看清楚他們的臉,眼睛就被蒙上了一條黑布條,緊緊地系在她的腦後。
綁架二字立即跳進她的腦子裡,她明明什麼都已經放棄了,爲什麼還是不肯放過她,是不是要她死了,那些人才會完全地放心。除了她們,她實在想不出自己還得罪了誰要動用綁架來對付她。
她使勁地掙扎,想叫救命,可是發出來的只有低低的唔唔聲。她很快被拖進車裡,然後聽見車門重重關上的聲音,車子駛向未知的方向。她只希望保安能從監視攝像裡發現停車場的異樣,可是這些敢在這裡埋伏她,只怕安裝在幾個角落裡的攝像頭都已不能正常運轉,電視裡都這麼演的。
車子不知道開出了多遠,她不知道家裡的人是否安全,安安她倒不是很擔心,可是今天她還叫父母去過二人世界呢,一想到這裡她的冷汗都出來了。
有什麼事,都衝着她一個人來好了,可是她叫不出來。
也不知道這些人要帶她到哪裡去,會不會棄屍荒野?千尋不禁打了個寒噤。
她不是怕死,只是不能死,安安還小呢,她得把她撫養成人,父母辛苦了一輩子,她得爲他們養老送終。她絕對不能死,不能死。
就這麼胡思亂想的時候,耳邊上傳來一道聲音,“溫小姐,多有得罪請原諒,只要你答應不大喊大叫,還有不試圖揭下眼睛上蒙着的布,我們便可以放你坐得舒服點。”
她還能說不嗎?先答應了再說,鬆開了嘴她不叫可以,便可以說話,便可以探探這些人的口氣,於是點了點頭。
那覆在她嘴上的手便慢慢地鬆了開來,然後她的雙手也得到了一定的自由。只是她感覺到坐在身邊的兩個男人隨時都在注意着她的一舉一動。
“你們是什麼人?”
那人笑道,“我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個人想見你。”
“誰?”她微微地側了耳,那個跟他說話的人,應該是坐在她的前面。
“等會見了,不就知道了。”那人故作神秘地。
“我是不是認識?”她又問。
“嗯,認識。”那人有點兒漫不經心地。
“爲什麼要綁着我去?”
“這個嘛,等會你可以自己問。”
看來,在這個人身上挖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跟他說話跟打太極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