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伊瞬間就把容厲給推開了,做賊心虛的神態,對廚房立的王嬸說:“隨便吧,您決定就好。”
吃完晚飯,褚伊在書房看菜譜,旁邊擺着好幾本育兒教科書,應該是容厲平時看的,容厲出現在書房門口,也沒說話,站在那,催促的意思很明顯。
“你還要看多久?”,容厲問她。
“還有好幾頁,我再看看吧。”褚伊耳根子也發燙,自然知道容厲是什麼意思。捋了下耳邊的髮絲,有些緊張。
過了幾分鐘,轉頭看向門口,容厲已經走了,頓時有些心不在焉,看不下去了,便丟了書,離開書房回了主臥。
褚伊推開門進去,臥室裡亮着一盞壁燈,光線柔和,電視開着,容厲正半躺在牀上,一手擱在腦後一手拿着遙控器,百無聊賴地在換臺,褚伊走過去,發現他身上還是回來時的西褲襯衫。
她轉頭看了一眼電視,又是一起綜藝節目:“你喜歡看這個?”
“……隨便調的。”
褚伊在牀邊坐下,看着他棱角分明的側臉:“這幾天,是不是特別辛苦?”
“還好。”容厲丟了遙控器,坐起來 容厲擡手,撫摸着她的臉頰,聲音低沉卻很溫柔:“坐了這麼久飛機,累不累?”
“不累。”褚伊握住他的手,臉在他手心蹭了蹭:“在飛機上睡了很久。”
兩人沒再說話,房間裡,只有電視發出的聲音,但有些事,尤其是成年男女之間的那檔子事,心照不宣。
過了會兒,褚伊放開了他的手,站了起來,微紅着臉,低聲道:“我去洗個澡。”
褚伊在漢堡住了幾天,走進這邊的衛浴間,視覺上還是有些許的不適應,盥洗臺邊上,擺着男士的剃鬚刀跟鬚後水,也有女士專用的洗面奶跟護膚品,旁邊的架子上也有兩條毛巾。
淋浴間裡有防滑墊子,褚伊光腳踩在上面,把身上的衣服都脫了。
褚伊先洗了身子,摘下頭上的浴帽,柔黑的長髮披肩,正打算用蓬頭澆溼頭髮,衛浴間的門開了。
她沒有再像以前一樣慌慌張張地拿過浴巾遮擋,看着進來的男人,雖然也覺得不好意思,卻沒有扭扭捏捏。
他走過來,西褲的褲腳被水堅實,棉拖也全溼了。
褚伊垂下的眼睫,猶如兩片墨色蝶翼,映襯着她象牙白的肌膚,一頭黑髮半溼地搭在肩頭,容厲已經離她很近,他低着頭,目光深沉地看着她:“還沒有洗好?”
“還沒有洗頭。”她看着他身上的白襯衫也被打溼,擡頭還想說話,他卻堵住了她微啓的雙脣。
淋浴間裡空氣本就稀薄,褚伊被他吻得渾身無力,纖細白皙的手臂圈着他的肩膀,迴應着她,不管是她的臉,還是他的黑髮,都被蓬頭噴出的熱水弄溼,趁着換氣的空檔,她喘着氣說:“在這裡……不太方便。”
容厲在她耳邊,聲音沙啞:“乖,轉過身去。”
褚伊像是被他的聲音蠱惑,沒多少掙扎,乖乖地背過身去。
“彎腰。”他靠過來,她甚至,清晰地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頓覺口乾舌燥。
容厲之所以敢這樣動她,也是因爲問了醫生的意思,知道可以了纔不再忍受的。
這是五個月來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結合,乾柴碰到烈火一般,一時沒忍住,兩人折騰到大半夜。
完事後,褚伊枕着容厲的手臂,靠在他的懷裡,明明身體發出疲憊的信號,但她的大腦卻很清醒。
旁邊的男人,閉着眼,呼吸輕淺,睡着了。
房間裡關了燈,只有月光透過紗簾縫隙投過來,她想觸摸他高挺的鼻樑,卻又怕吵醒他,縮回了手。
黎落有句話說的很對,她不想面對那些事,那麼一定需要有個人替她擋去這些麻煩。
而這個人,就是躺在她身邊的男人。
褚伊將頭把他胸口靠了靠,手臂攬着他的身體,聞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閉上了雙眼。
第二天,褚伊跟容厲差不多同時醒,她剛下牀,還沒起身,他已經睜開眼,蹙了下眉頭。
她回身,親了親他的嘴脣:“醒了?”
容厲拉過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手裡,看了眼牀櫃上的鬧鐘,八點還差一刻:“時差倒過來了?”
褚伊點了點頭,對於她私自回國的事,他沒有一句責備或 是不滿,她反握了他的手,看着他修長卻沒什麼肉的手指,然後擡起頭望着他:“你對我真好。”
“以後等你把我喂得更飽了,我會對你更好。”容厲吻了吻她的額頭,輕笑說。
兩人整理完下樓來,已經十點左右了,容厲放了王嬸一天假,所以沒人做飯。
“等會兒我們去哪兒吃飯。”褚伊則看向旁邊的男人。
“就在附近找一家餐廳。”
最後,他們去的是一家小吃店,對吃的,褚伊從來沒太多的要求,還是褚伊自己要求在這裡吃的。
但是想到容厲可能不太在這些地方吃飯,褚伊站在一家小餐館門口,有些不確定他的意思,扭頭望着容厲,問道:“要不我們換一家吧。”
他卻已經先一步進去,丟下一句:“不想再開車,進去吧。”
餐館裡,因爲過了飯點,沒有什麼人,老闆娘兼服務員拿了菜單過來,褚伊點了幾個清淡的菜,又問容厲喜歡吃什麼,他說‘隨便’,但褚伊覺得這個答案更難。
褚伊特意把那些消毒過的碗筷又用熱水泡了一遍,擡頭看向對面的容厲,他穿着西裝坐在那,不管是氣場還是微微皺眉的動作,都跟這種地方不搭,褚伊把筷子遞給他時問:“要不要喝飲料?”
容厲擡頭看她,見她小心討好的樣子,輕笑了聲,眉眼柔和了不少,他說:“點吧。”
小餐館有一個好處,就是上菜速度特別的快。
“爲什麼要選這種地方,東西不衛生,吃了對我肚子裡的孩子沒好處!”
聽到林雪的聲音時,褚伊一回頭,看到了門口意見不一的兩個人。
看到林雪不奇怪,看到西讓也不稀奇,但看到他們兩個在一塊兒,褚伊沒忍住,露出詫異的神情。
難道這兩人真的又因爲王美的撮合在一起了?
“我不管,反正我不要在這裡吃飯!”
林雪踩着五釐米的細高跟,臉上是精緻的淡妝,穿的也不像個孕婦:“我坐了好幾個鐘頭的車,本來就難受,你還讓我吃這種地方的東西……”
西讓流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剛想抽菸,一轉頭,看到了餐館裡的兩人。
尤其是看到褚伊正回頭望着他們,西讓的心底,發出一聲苦笑,無盡蔓延的苦澀。
林雪察覺到他的異樣,也跟着朝餐館裡望進去,看到褚伊時,愣了愣,隨即臉上的不高興一掃而空,冷笑着看了一眼表情難看的西讓,扭着腰拎着包就要往餐館裡去:“算了,既然來了,那就進去吃吧。”
只是,她剛邁出一條腿,手臂被人拉過,整個人都被拖走了,她叫嚷着:“西讓,你幹嘛!”
西讓直接把她拉回了車上。
“西讓,你發什麼瘋!”林雪被他拖得趔趄,胯部還撞到了車門:“怎麼?見到她,有那麼激動嗎?還是說,西讓,你在怕什麼?”
她見他不說話,嗤笑:“怎麼,怕被她知道,你又跟我在一起了?”
西讓繃着臉冷冷地望着她:“不是想去吃西餐嗎?上車。”
林雪一想到他見到褚伊那落荒而逃的樣子,想笑卻又想哭,雖說現如今和他在一起是爲了報復他,但是如今真這邊見到西讓還是如此傾心於褚伊,心裡也是憋屈,嘴上也諷刺他:“跟我在一起就有那麼委屈你嗎?既然她就在那裡,你去告訴她啊,告訴她,你現在是怎麼捨己爲人的。”
“夠了。”西讓打斷她,拉開車門:“你到底走不走?”
“不走了。”林雪想到什麼,冷笑一聲,情緒又平復下來,橫了眼立在車邊的西讓:“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西讓望着她,聲音沒有多餘感情:“上車吧,不是說餓了嗎?”
“我知道,我這麼逼你,你心裡一定恨着我,可是,除了這個方式,我不知道該怎麼平復我的不甘,西讓,你不能怪我,是你先對不起我,誰讓你們西家如今沒有我不行,誰讓我運氣就是好,半道上還能認上一有錢老媽,我保證,只要你跟我結婚好好過日子,我保證不會對你們西家做什麼,還會說服我媽媽給你們投資。”
雖然西讓很快拉走了林雪,但褚伊確定,不是自己的幻覺。
她收回目光,轉回身,看到容厲正在往自己的杯子裡倒橙汁,至於剛纔門口的一幕,她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所以想了想,還是告訴了他:“我剛纔,看到了西讓和林雪。”
容厲淡淡地‘嗯’了一聲,不甚在意的樣子。
褚伊不太滿意他這個迴應,拿起筷子,想夾菜又沒多大興致,倒是容厲擡眼,看着她:“我也看到了。”
容厲遞給她一罐牛奶,褚伊看了眼,不記得自己剛纔點了。
“你剛纔回頭的時候,我起身拿的。”他不鹹不淡地解釋,還替她拉開了拉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