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沒什麼事,就回來了。”
“那你先坐着,或者上樓洗個澡,我去幫王嬸擇菜,等下吃飯。”
“好。”
路過容厲的時候,兩人的手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碰到了,他伸手,捏了捏她的手心,然後鬆開,上樓去了。
褚伊現在懷孕,王嬸根本不讓她動手,小心翼翼地護着:“少夫人,你先出去,過會兒就好。”
“王嬸,我沒事的。”褚伊哭笑不得。
最後王嬸的妥協是,讓褚伊坐在小板凳上折豆角。
褚伊端着菜出來,容厲正在客廳裡辦公。
發現她出來,容厲的視線投過來,很溫柔,在王嬸面前,絲毫沒有一點的掩飾。
倒是褚伊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身後,王嬸端了一盤玉米烙出來,她衝客廳輕喊:“先過來吃飯吧。”
吃飯的時候,容厲緊挨着褚伊坐,還拿着碗給褚伊盛飯,那親暱的樣子,看得一旁的王嬸很是欣慰。
容厲靠在椅子上,他今天穿了一件卡其色襯衫,袖子挽起,“多吃點,別老是挑食,你這樣的,還懷着孩子,就是典型的營養不良。”
“我不這麼覺得。”褚伊看着自己碗裡的蔬菜,反駁。
最近不知怎麼的,她胃口不好,愛吃的東西不多,經常被容厲說。
容厲又把一些菜放到她碗裡:“你多吃點蔬菜,最近吃的太少了些。”
褚伊:
褚伊看他說的振振有詞,氣笑了:“明天,讓王嬸不要買肉,全部吃蔬菜。”
“好好吃飯,哪那麼多話。”容厲皺眉,沉聲道。
吃完飯,褚伊上樓去洗澡,容厲在下面收拾。
褚伊在臥室裡,聽到容厲進來關門的聲音。
“今天你回來的那麼早,去了醫院嗎?”
“沒去,不想去也沒必要。”
褚伊皺眉,“你這是什麼態度?我聽伯母說立家把電話打到了你爸爸那裡,不怕到時候你們容家和立家的關係變差?”
“我對立傢什麼態度不要緊,那我對你呢?再說,這些年對他們立家也算是好的了,他們不能總不知足,我們容家也不能總慣着吧。”
褚伊被他簡簡單單一句話反將一軍,在言語上,她很少有佔據上方的時候,況且容厲說的也有道理。
容厲看她動不動就會紅的臉,走到她跟前,拉過她的手在沙發坐下:“總之這些事你別管就對了。”
褚伊:
褚伊望着他頭上的紗布,不想他太辛苦:“要不你休息幾天吧。”
容厲卻說他一點事也沒有不用休息,褚伊想到住在醫院的立夏,還有今天到家裡來情緒明顯有些異樣的西讓,她還是不放心:“我是說你休息休息好好處理處理立家的事,我怕他們會鬧……”
“這些事,我說了,不需要你操心。”
容厲擡手,撥了下她鬢邊的髮絲:“醫生不是說,你現在懷孕,讓你別胡思亂想。”
“……這裡面,或多或少有我的緣故……”
“沒你,我也不會跟她在一塊。”容厲說完,帶着她站起來:“去洗漱一下,不早了,睡覺吧。”
容厲俯身,剛從茶桌上拿了打火機,走到衛浴間門口的褚伊忽然回身:“上次在醫院,你和西讓動手,是不是他跟你說什麼?”她總覺得今天的西讓跟往日有些不同,但具體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他讓我好好待你。”容厲嘴邊叼着煙,沒有點燃,看着她說。
他讓容厲好好待自己……
褚伊不相信。
看她一副質疑的樣子,容厲過去,推開衛浴間的門,對她說:“想那麼多幹什麼,進去洗吧。”
立於揚回到酒店,一打開房間的門,看到站在窗前的徐亞,她回過頭,臉上的表情並不好。
剛纔,她看着他的車開過來,她等了他很久,打他的電話他也不接。
“你去哪裡了?”徐亞直接問。
立於揚淡淡地說了句:“去朋友家吃飯了,我先去洗澡。”
“朋友,我怎麼不知道你在豐城有什麼朋友?”徐亞目光咄咄地問:“你是不是又去外面找女人了。”
立於揚不想搭理她,徐亞卻繼續說:“你是去找小姐了對不對?”
立於揚:
立於揚重新拿了外套,轉身打開門要走,徐亞跑過去,擋在他之前:“你又要去哪兒?”
“……你睡這裡,我再去開間房。”
立於揚看着失去了以往冷靜自持的徐亞,臉色有些冷:“你以爲,你這樣子,我們還能安然共處一室?”
“我這樣子,怎麼樣?”徐亞苦笑:“我難道連問自己丈夫晚上去哪裡都不行了嗎?
最後,立於揚還是去重新訂了一個房間。
徐亞一口氣難消,恨恨的瞪着他的背影,這立家男人,果然沒一個是好東西!
醫院那邊打電話過來,說立夏不肯吃藥,還吵着要把石膏給砸了,徐亞也來了火氣,對着電話道:“你讓她拆,如果她真想把那條腿廢了,你就讓她拆了石膏!”
第一人民醫院。
立夏也聽到電話那頭,徐亞氣急敗壞的聲音,她一把推開護士,拿過柺杖要下牀。
“立小姐……”護士想要攔住她胡來。
立夏不讓她們碰,執意撐着柺杖落地,趔趄地往外走,還警告護士不準追,她一瘸一拐地去護士站給容厲打了電話,但那邊先是無人接聽,她再打第二次時是忙音,第三次,直接關了機。
擱了電話,立夏鼻子一酸,看着自己殘廢的右腿,眼圈溼潤,拄着柺杖下了樓。
立夏想要去找容厲,她想要跟他討要一個說法,她剛到樓下,看到不遠處,一個穿着病號服的小女孩正跟一個人高馬大穿黑西裝的男人爭執,路燈下,女孩的臉龐映入她的視線裡。
立夏一眼就認出她,是吳羽織的女兒,那天在商場裡碰到的。
“我跟你說多少遍了,我就在醫院附近走走,不打電話不偷跑行了吧!”
林藍易受不了這個木訥的保鏢,她想下來透透氣,結果,這個死保鏢還寸步不離地跟着她。
到最後,她也放棄了,在旁邊的木椅坐下,瞪了一眼站在旁邊的保鏢。
保鏢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眼終於安分了的林藍易,按了接聽鍵,走到灌木叢後面接電話。
林藍易現在是真不打算逃跑了,之前,她逃過一次,深知了沒有錢的窘境,沒有信用卡,她纔不會跑,幸好沒多久吳羽織找到了自己。
“我可以坐這裡嗎?”身後,傳來一道清柔的女聲。
林藍易轉頭,看到一個拄着柺杖的年輕女人,看對方行動不便,點頭:“你坐吧。”
那邊的保鏢看到有人靠近林藍易,立刻走過來,想讓立夏去別處坐。
立夏尷尬,笑了下:“不好意思,那我馬上走。”
說完,拿着柺杖困難地起身,一不小心,差點跌倒,林藍易連忙扶住她:“注意安全,別摔倒了!”
“沒關係的,我走了。”
林藍易不放開她,反而瞪着保鏢:“她腿受傷了,在這裡坐會兒怎麼了?你這人怎麼這麼沒同情心?”
保鏢看立夏面生,而且……她的右腿確實傷得很重。
林藍易指着不遠處的亭子,說:“你要不放心,站在涼亭那看着我們。”
等保鏢走遠了,立夏攏了攏鬢髮,不好意思地衝林藍易笑:“小妹妹,姐姐讓你爲難了,其實我可以回房間去的。”
“……我對他早就有意見了!”林藍易撇撇嘴角,毫不在意的說。
立夏看了眼那個男人,之前在商場也見過:“你叔叔嗎?大晚上還陪着你,真好。”
“他怎麼可能是我叔叔,不過是我爸爸派來監視我的。”
“你爸爸?”立夏計上心來。
她扯了扯脣角:“你爸爸怎麼忍心讓人看着你?你還那麼的小,又那麼的乖巧可愛。”
林藍易點頭,臉上是傷心的神情,她一直不明白,吳羽織什麼好的,爸爸爲什麼要吳羽織做她的媽媽,而不讓她去找自己的親生媽媽。。
立夏蹙着眉,不相信的表情:“你爸爸爲什麼要這麼對你,有點過分了。”
“還不是因爲那個不要臉的女人!”
林藍易接的很快,提起吳羽織,語氣裡滿是氣憤:“他爲了那個女人,哪裡還記得我這個女兒,整天只知道管着我。”
“我是不是問太多了?”立夏說。
林藍易難得遇到一個聽自己吐槽的人,又不認識立夏,想的是,她說再多的家裡事,等會兒兩人揮個手告別,以後就不想見了,所以把吳羽織怎麼勾引她爸爸的事說了。
立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忍不住打斷林藍易:“你說,那個女人是幾年前纔出現在你爸爸身邊的?”
“是呀。”林藍易忿忿地說:“自從她出現之後,爸爸就一直管着我不讓我見我媽媽,他還幫着那個女人,最可氣的,你知道嗎?她還整天一副爲我好的樣子。”
“……你說的,是你現在的媽媽?”立夏大腦嗡地一下,怎麼也沒想到,原來吳羽織居然是在立良緹死後就出現的。
林藍易冷笑:“她算我哪門子媽媽。”
林藍易氣呼呼地說完,側頭,發現身邊的女人魂不守舍,有胳臂肘頂了她一下:“喂,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