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存在那裡坐立不安,總覺得安生是出了什麼事的,不然以他的性子,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亂跑?後宮的事情還在忙啊,是他自己提出來的,反而將事情推給銳存嗎?他不會是這樣的人。
他抿了抿嘴想了想,道,“召集親兵侍衛,都去給我找,翻遍了皇宮,我就不信找不到!”懶
下面小太監嚇了一跳,低聲道,“這樣……怕是會驚動了皇上娘娘吧……”
銳存冷着臉,突然一把將桌上的硯臺扔到了那人頭上,啊的一聲,那人被打的頭破血流,“去給我找,我管你驚動誰,快去找,一個時辰內找不到,你就跟你一家老小,一起黃泉相聚去!”
那小太監嚇的趕緊捂着頭跑了……
皇司潼正坐在上面看書,突然小太監走上來,輕聲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他一愣,“是真的?”
太監低沉着點了點頭。
他定了定,站起了身來,擡手道,“走!”
蘇婉此時卻還不知情,還坐在那裡繡着東西,燭光慢慢搖曳着,她靜靜的抿着線。
這時,皇司潼走了進來,她一笑,假裝一臉嗔怪的看着他,“誰讓你來的,都說了不讓你進這個門了……”
他臉色有點不對,勉強笑了笑,走過來,眼睛動了動,道,“我這不還是進來了。”
她看着他,“怎麼你這個表情,是出了什麼事了嗎?”蟲
他搖搖頭,“哪有什麼事。”
她卻不能相信,想了下,道,“定是出了什麼事了吧?是思念的事?查到了什麼?”
他一把摟過了她,“哎呀你就不要多想了,怎麼就能想到那去,你的腦袋啊……”
她半信半疑,點了點頭,“我就是會多想嗎,不過就算不是思念的事,你也定是有什麼事的,你就告訴我吧!”
他想了想,道,“安生什麼時辰來過這裡?”
她一頓,“沒……沒來過啊,今日一日都沒來,除了……”她臉上紅了紅,道,“安生怎麼了?”
他搖搖頭,“他本來是與銳存說,要來與你商量什麼的,然後他撞見我在這裡……就走了,可是走後,他去哪裡了?”
蘇婉搖了搖頭,“只見着他往外跑了……”她心裡終於明白了,緊張的抓住了他的胳膊,“難道,難道安生竟然不見了?”
他艱難的點了點頭,“你別急,別急,婉兒,他或許只是貪玩出去玩了……”
“不可能!”蘇婉篤定的道,“安生貪玩?他從不貪玩!你是知道的。”她臉上越來越顯出恐懼來,“他定是出事了,到底……到底他出了什麼事……”
昏暗的房間裡,只有一隻好像隨時都會枯竭掉的油燈,在那裡晃悠着,將幽幽的光,照在他的身上,他慢慢睜開了眼睛,感到渾身仍舊是癱軟無力的,都說南疆出奇毒,看來果然如此,他不過是嗅到了那一口香氣,便昏的這樣沉。
他想要動一動,卻發現自己竟然被綁在了椅子上。他苦笑一聲嗎,卻聽頭頂一個聲音沉悶而沙啞,“你醒了!”
擡起頭來,就見他一身夜行衣,坐不遠處的桌子旁,桌上放着些飯菜,他正吃着。
安生能依稀記起他來,這個惡魔,曾經在凡麓掀起了一片的血雨腥風,現在的他,顯得有些蒼老,臉上有着他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憂鬱滄桑,雖然相貌仍舊是年輕的,卻給人一種將要爬進墳墓中的冰冷和腐朽——他就是皇司冉。
安生輕輕一笑,“對付一個小孩子,也要這樣嗎?”
皇司冉笑了笑,“對付別的小孩子,是不用這樣,但是我早就聽說過了你的名字,連瑞蓮那麼精明的人,都被你騙了,我雖然比她要強,但是,我還是不想冒這個險,所以,你還是老實的坐在這裡比較好!”
安生輕輕一笑,道,“按輩分,我該叫您一聲叔父!”
皇司冉淡淡一笑,透着瘮人的笑,“沒錯,按輩分是該這樣,卻不知我有沒有那個福分,有你這麼個聰明伶俐的賢侄!”
安生笑道,“自然了,血緣是割不斷的,就算叔父離我們那麼遠,但是您看,您想來看我們,不就來了,所以不論多麼遠,我們身上流着的,是一樣的血,親情滲在血緣中,可是比別的人都親呢!”
皇司冉聽了,哈哈大笑起來,笑的越加冰冷恐怖,隨即,他看着安生,“你果然不是一般的孩子,即使是我,在你這個年紀時,遇到了這樣的情形,也早就嚇的哭了,說出來的話,也該是求饒,你卻還可以腦子清醒,妄想用什麼親情來打動我!”
安生挑了下眉,“叔父過獎了!”
皇司冉哼了一聲,“可惜的是,我不吃你這一套,親情?什麼情,都不能打動我,你既然叫我一聲叔父,今日叔父就教一教你,別說的親情,血緣,就算是親生兒子,有一天,都有可能成爲你的敵人,歷史上父子相爭之事,也不少見,在這個宮門裡,我們都避免不了!”
安生頓了頓,笑道,“這個宮門裡……這麼說,我們還在宮中嘍!”
皇司冉一頓,笑了笑,“沒錯,你倒是細心!”
安生點了點頭,“叔父不介意告訴我這裡是哪吧?反正我已經被你綁的這麼結實,相信以叔父的能力,我這個小腦袋,是比不上叔父的!我怎麼也不可能從叔父的手心的逃掉的!”
他笑了笑,“你該知道吧,宮中有許多的小黑屋!是專門用來懲罰做錯事的宮女的!”
安生了然的點了點頭,“果然是像那裡!”轉而又問道,“可是叔父怎麼選在宮中呢?現在宮中四處都是守衛,因爲上一次叔父去找思念……啊,也就是三皇子時,動作太大了,所以現在戒嚴的很厲害啊!”
皇司冉笑着抿了口酒,雖然過了這麼多年,他與生俱來的優雅,還是沒有變,“沒錯,但是就因爲這樣,我纔會在宮中,他們一定以爲,守衛這麼嚴,我不敢在宮中停留,你該聽過那句話吧……”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原來如此!”安生點了點頭,心裡卻快速的想着,只要還在宮中,就可以想辦法傳遞消息,他要等,等一個好時機。
“可是叔父!”安生又道,“那麼叔父將我帶來,又是爲何呢?難道叔父想念侄子了?可是叔父該更想念銳存纔是啊叔父也算是看着他長大的呢!”
皇司冉輕哼了聲,道,“他比你聰明,也比你喜歡氣勢,到哪裡,都有大隊的人跟着!至於捉你爲何,你這麼聰明,自己猜一猜啊!”
安生低着頭想了想,道,“總之叔父絕不會是因爲想念侄子了,那……難道是叔父想用我來換思念?”
皇司冉眼中露出冷冽的笑意來,安生毫不畏懼的看着,無奈的笑了笑,“你錯了,母后不會爲了我,就將思念交出來的!每個兒子,在她心目中,都是一樣的重要!”
皇司冉淡淡笑道,“不試試,怎麼會知道,你要相信叔父的能力!”他說着,慢慢走過來,打量着安生,突然拿出刀子來,安生一愣,卻見他帶着獰笑,突然對着安生就是一刀。
安生心裡一涼,卻見他只是將他發上的黃色絲帶,帶着母后親自爲他繡上去的流蘇,給割了下去。他的要用這個,去威脅母后,安生明白。
皇司冉笑着走出門去,對着他的手下道,“這張字條,和這個絲帶,送到她面前,記着,別讓別人看見了,只送到她面前!”
那人低頭稱是,走了出去。
安生在披散着頭髮,看着,輕笑一聲,“叔父只讓母后看見,莫不是叔父……還想再見母后一面?”
皇司冉挑了下眉,仰頭好似回味般,笑了起來,“許久未見,果然,還是甚是想念的……”
蘇婉正焦急的靠在門邊,心裡亂做一團,安生安生,你可要平安啊……
這時,突然聽見嗖的一聲,她一驚,卻見一隻短劍打在了旁邊的柱子上,她一眼便看見了那短劍下的穗子,安生。那是安生的……
她顫抖着手拿下了短劍,下面果然帶着一張紙條,只見上面寫着,“想要他安全,就自己來找我,不帶任何人,否則,你知道我的手段……若是同意了,就將短劍插在那裡,我會告訴我在哪裡!記住,耍花招的結果就是……”字條下面的血跡,觸目驚心,讓她心裡頓感涼意向上拔着。
她抓着安生的絲帶,眼睛都溼潤了,這個字跡,這個語氣,她好熟悉……
是皇司冉,竟然是他帶走了安生……
這時,門外突然有太監喊了聲,“皇上駕到!”她想起上面的威脅,不由自主的,便將短劍踢了進去,字條和絲帶,都放了起來,不能告訴皇司潼,至少她沒想清楚該怎麼辦時,絕不能告訴他,否則惹急了皇司冉,他真的會將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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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要大結局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