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司潼與李頡令一起潛伏在京城門口,只見少有進出的人,大門仍舊緊閉,守衛有增無減,李頡令一臉無奈,“不想瑞蓮此事做的十分緊密,她定是知道皇上沒帶兵符玉璽!”
皇司潼點了點頭,又道,“頡令,現在已經是非常時刻,我知道你的爲人,你爲人正直中肯,與國是一個好宰相,與家是一個好男兒,如今,我有一件事想要求你!”懶
李頡令一愣,立即道,“皇上何須這麼說,若是能用到頡令之處,頡令必當肝腦塗地,怎麼會有遲疑!”
皇司潼深沉着眉,道,“李家在外,不僅有許多門生,更有李氏子弟兵,我說的可對?”
李頡令一愣,隨即道,“皇上都知道……”
他點頭,“那麼多子弟兵,總是會招惹眼光的,想查也不是難事,但是我並不怪你,偌大相府,怎麼會不養些子弟兵以防萬一呢,只是現在,也只能由你去召見你的子弟兵,加上你家門生,一面聲勢討伐瑞蓮,一面悄悄部署,只要我們有了這個底子,相信邊疆許多有識將軍定會派兵來增援,我相信我挑選的人,都是忠國忠君之人!”
李頡令低頭略一沉吟,隨即道,“好,我今日便趕往李家子弟兵營!召集子弟兵與暗人,讓門生篆書傳言,皇后謀反作亂!”
皇司潼沉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此事就看你的了!我知道你亦不會讓我失望的!”蟲
李頡令轉身欲走,卻又轉過頭來,“皇上,大公主和婉兒,就交給你了,定要護他們安全啊……”
皇司潼道,“自然的,就算是我死,也絕不會冉他們有事的!”
“皇上,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懂!”皇司潼笑了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安心。
兩個人便這樣離開了城門口。
卻不知,兩人前腳剛走,一個滿身污泥,頭髮凌亂,乞丐樣子的少年,走到了城門前,剛到城門口,他便被人攔了下來,他臉上一沉,“爲什麼不讓我進?”
那守城將士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抽乞丐,滾一邊去,別惹事,不要你的爛命了,城門禁止出入了,到別的地方討飯去吧!”說着他用力一推,乞丐倒退兩步,跌倒在地,他臉上帶着恨意,冷冷瞧着那將士,將士一看,哼了一聲,“還敢這麼看我,不想活了你!”說着就要擡腳,乞丐連忙一個骨碌翻起身來,跑開了,守城將士也沒有多追。
他們此時並不知道這個乞丐會有多大的用途,卻不知,他乃是大胤傳言死在了邊境的大皇子,皇銳存……
銳存看着大關的城門,暗自想着,怎麼會這樣呢,這時只見三輛馬車載着一大家子,後面還跟着許多僕奴走出了城,他想了想,走過去,後面小廝一見有乞丐,立即道,“滾開臭乞丐,離遠點。”
他頓了一下,壓住心頭怒氣,裝作一臉賠笑,道,“大哥,我不是討飯的,我想問問,城門怎麼關了?”
那小廝道,“要打仗了,聽說皇后把皇上給殺了,要自己當皇帝,看起來比那年罷官動亂還要厲害,誰都比讓進出,我們老爺花了不少錢才逃出來的,不過逃出來就好,萬一打仗,要死不少人的!”
銳存聽了一愣,皇后殺了皇上?他眉頭微皺,幽暗的眼中深不可測。
許久,他才又走到一邊,蹲下來看着城門,他想,就算城門大關,也總有人要進出城門的,不說別的,皇宮中也需要一些物品往來吧。
離京城三裡地的霸上,是出入京城必經之路,往常這裡都會停留許多商旅,但是此時京城不許出入,商旅也都四散了,然而此時卻還是有少數人停留,卻是要進貢皇宮,爲皇宮內送新鮮糧食菜品,各種物資的。
他們在這裡稍作整修,等待皇后手諭令牌,再入京城。
清晨,衆人剛剛醒來正在收拾東西,卻突然聽見有人大喊了一聲,“倉庫走水了!”
衆人大驚,立即扔下手裡的東西奔過去撲火。
混亂中,卻一個人影竄過人羣,進入了車隊中……
不過是小火一堆,很快就撲滅了,因爲是糧草,失火雖不常有,卻也平常,並沒有人懷疑什麼,大家回來又各司其職。
晌午時,宮裡的人終於來了,大隊便開始動身入城。
因爲有皇后的令牌,稍作檢查,用刀捅了捅糧草車,便入了城。
城中不比平時繁華,因爲知道宮中異常,百姓也不敢出門擔心受到連累,街上有些蕭條。
馬車走過,伴着一串煙塵,一個影子從馬車下落下來,迅速竄到了一邊巷子裡。
這個人便是銳存。
他趁亂躲在了馬車下面,攀住了馬車,終於進了城。
他看了看遠去的馬車,心裡想,入城雖然簡單,入宮卻是難上加難,方纔他若是還跟在馬上下面入宮,宮門侍衛可不比城門侍衛,他們定會亂刀將他砍死的。
可是他該怎麼入宮呢?
而此時,皇宮中新的一日來臨了。
瑞蓮坐在中央,看着下面的富生,緊皺着眉頭,緩緩道,“可看清楚了,是皇上?”
“奴才怎麼可能看錯,就是皇上,皇上和相爺兩人都在,看來他們已經到了京城,就是無法入城而已,卻不知是躲在哪裡!”
瑞蓮想了下,道,“爲了方便觀察京城的動靜,他們不會躲的太遠的,定是就在周圍!”
她捏着下巴,沉思了一會兒,道,“派人悄悄去周圍村鎮查看,記住,是悄悄的!”
富生道,“是,娘娘!”
“等一等!”她又叫住了富生,“這次你可不要太莽撞了,在外幾次見到了他,都沒能下手,這次若是再如此,你就別回來見我了,我怎麼就養了你們這羣沒用的廢物,記住,寧可錯殺一萬,不可放過一人,此次,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最好,能見到屍!”她挑了下眉,滿眼冷酷無情。
富生身上一顫,“是,奴才知道了!”
而此時,門外卻還有一個人聽這兩個人的對話,一聽富生要出來了,她立即悄聲離開了。
一路上,翠紅心裡都在猶豫不決,瑞蓮真的瘋了,她竟然對皇上也下如此狠心嗎?難道愛不到,便只能毀滅嗎?
翠紅搖了搖頭,她想起昨日安生說過的話,心裡不禁更加難受了,她難道真的眼睜睜看着小姐死?
想了想,她咬住牙,回身,往瑞蓮的寢室走去……
安生正在靜靜的看着書,卻見門口什麼東西在撲騰着飛着,他定了定,走了過去,卻見一隻受傷的鳥兒掛在門口,正十分吃力的飛着,外面侍衛也聽見了聲音,連忙走了過來,“二皇子,出了什麼事?”
他定神看了看,道,“無事,不過鳥兒受傷了,我要爲它救治!”
說完便拿着鳥進了屋,幾個侍衛互相看了看,向來知道二皇子爲人性格古怪,便也沒有多言。
他將鳥拿進了房中,仔細看了看那傷口,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景象,那是在凡麓,那個男孩總是炫耀的拿着他義父做給他的東西來玩,他最愛的,便是那把金燦燦的彈弓,看起來十分精巧,他最最愛的,就是用彈弓打鳥兒,他對自己說過,“打鳥兒是有技巧的,你不能打頭,不能打眼,因爲打了,鳥就難看了,打下來,也只能吃了,所以,就來打腿,一來,打腿的鳥兒好的快些,不至於致命,二來,打了腿它還能繼續飛許久,不至於癱軟不能飛。”
安生腦中一閃,便想着,是不是他來了,是不是,他此刻正在外面毫無辦法,又不能傳信,便只能打許多的鳥兒,讓它們四處飛去,總有一隻,或許能飛到他面前……
他揚起頭來,叫道,“可有人在外面?”
侍衛進了門來,他道,“去與皇后娘娘說,我要見母后!”
瑞蓮那雙精明的眼睛不住的看着他,許久,才道,“你想說什麼?”
安生道,“母后,我想一夜,覺得母后想讓我登基,便要迅速,這樣等着,夜長夢多,不知會發生什麼事呢!”
瑞蓮聽了一笑,道,“你終於想明白了,想要做皇上了?”
他點頭,“做皇上有什麼不可,不過我怕母后沒有那個能力將我推上皇位,那樣反而讓我得了罵名,所以才躊躇不前,不過我見母后心意已決,便只得幫母后了!”
她一笑,看着他喜怒不行與色的臉,心裡想着,說話倒是個小大人的樣子。
他道,“但是母后既然說要登基,怎麼現在卻停下來了。”
她道,“還不是那些冥頑不靈的老骨頭,都要作古了,還偏偏那麼執着。”
他道,“我倒有個辦法!”
她歪着頭,“哦?說一說!”
他道,“對付冥頑不靈之人,只能用冥頑不靈的辦法!”
說着,他湊到她耳邊,對她輕聲說了幾句,她一愣,隨即道“你是說,讓華南寺的老活佛,爲你演一齣戲,證明你是實實在在,上天安排的天子?”
他笑了笑。“正是!”
她卻沉吟了一下,“只是,他怎麼會爲你演戲……”
他道,“母后連一個老骨頭都對付不了嗎?縱使他不願配合,母后只需找一個相似之人代替他,反正世上見過活佛之人並不多!”
她又想了一下,才道,“好,便聽了你的!來人,準備車馬,二皇子要出宮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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