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乾十指中的鮮血留到了宮神那顆魔心中,那翻騰飛涌的黑氣,竟然在這一刻靜止了。
千若水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景象。
眼睛不經意撇到白乾那流血的手指,心中莫名的就是一動。
“你想救他?”白乾不答反問。
那雙清涼冷漠的眸子,此時化作了千若水完全看不懂的大霧瀰漫。
千若水頓了頓:“不惜一切代價。”
恍惚中,似乎看到眼前這人笑了笑。
而腦海中,突然就閃現出那日在桃月殤那人要劃破自己容顏的一瞬。
千若水身子抖了抖,再看去,白乾卻是早已恢復到那派萬事不縈紆懷的風清雲淡。
良久,只聽他輕輕問道:“你覺得什麼事最痛苦的?”
千若水擡眸看去,又想起那花神怨靈問自己的話,雖說不知道白乾爲何這麼問,千若水此時卻是難得想了想。
在愛情中,什麼是最痛苦的。
眼前閃現過那人種種,前世今生,繁多恩怨糾結。
到了現在,卻還未曾見到過那人,縱然相思斷了念想,還是永不能忘。
也曾經問過自己,那到底是不是愛。
千若水沒得出一個正確結論,看着宮神那灰白的面孔,只想到了愛而不得四個字。
她如此回答,感覺眼前的白乾又是深深看了自己一眼。
像是要把某個影像雕刻在自己的靈魂中。
千若水頓時覺得這感覺熟悉,再仔細回味着,又聽那人喃喃而道:“不是愛而不得,是愛而不得而不得不愛。”
那聲音極輕,輕到千若水以爲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也不知道爲什麼,她聽到這幾個字心中又是一陣莫名的煩躁和疼痛。
看着眼前白乾已經揹着宮神要走,千若水不再接着往下想,急忙道:“你去哪?”
白乾腳步一頓:“救他。”
千若水踏出腳步。
“勿跟。”
那腳步頓時又縮了回去。
背對着千若水,白乾張了張口,好像是欲說些什麼,但到了嘴邊,那話終於又是被死死嚥了下去。
有多少不能言說,有多少愛而不得。
有多少,他不得不愛的輾轉痛苦啊。
白乾揹着宮神漸漸遠去,千若水看着那一個已經消失在視線之中的小黑點。
心中是一陣又一陣莫名其妙的刺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相信白乾。
明明,那人是天界之人,還是天帝之子,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裡已經足夠引人懷疑。如今千若水竟然還任由他帶走了宮神,千若水回味起來,才覺得有點不安起來,她煩躁的抓抓頭髮,也沒搞清楚自己對白乾那無法言說的信任哪裡而來。
或許,是宮神傷的太過嚴重,死馬當活馬醫吧。
千若水這麼想着。
可是,心口那一直躁動不安的感覺,到底爲何而來?
白乾帶着宮神很快出了十里桃花林,一路狂奔,直至走到了一處陰暗不明的地方。
宮神因了白乾的血,一時之間命倒是保了下來。
此刻看看白乾臉色,卻是比那宮神還要白上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