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體溫暖着她92
馬車疾走了一個多時辰,緩緩停下。
天燼國的皇陵就在輪迴崖後的山谷中,輪迴崖是進入皇陵的第一道山險屏障,有山澗激流,有機關暗伏。
進入山澗,穿過狹長的山谷,便是一片綠地,十一座皇陵呈北斗七星的形狀排開,依山傍水而建。皇陵並不似外人想像中的宏偉,從上面看,和普通墓地差不多,有石俑和石虎立於墓前。
君鴻鎮想長命百歲,沒想到這麼早死,所以他的陵寢才修了一半,初成雛形。
侍衛把兩口薄棺擡下來,隨意丟進了一個墓室的角落裡,關上石門離開。青鳶被摔得七葷八素,暈了好一會兒才喘過氣來。
墓室裡有大量的水銀、石灰,還有鉛塊,這都是爲了以後保持石室乾燥準備的。現在這些東西的氣味交織在一起,頑固地從木棺縫隙往裡鑽,薰得她作嘔窀。
“唔……”權瑛大叫了起來,用力拍打着薄棺。
呵,這傢伙還活着呢。
青鳶翻了翻眼皮子,不理會他。
“皇后……”權瑛舌頭剪了一半,還是含糊地叫了幾聲。
他拍打木板的聲音在這漆黑的地方聽起來格外刺耳。青鳶忍不住小聲罵他:“別拍了,安靜等死就好。你還有年輕貌美的人陪你死,我才倒黴,是個又蠢又惡毒的太監陪我死一塊兒。”
權瑛安靜了會兒,嗚嗚地哭起來。
青鳶能明白他的心情,爲了秦蘭豁出去了,結果他被拋棄了。但她同情不了他,這才叫不作死就不會死!
那麼她呢?她可以指望誰?到了這一步,好像誰也不能指望了。衛長風,咱們下輩子不知道能不能遇上。面癱君,你一定高興了,我這個水性揚花的人要死了。還有焱殤……你下輩子千萬別亂搶女人啊!
她苦笑,把一把抓在手心的簪子簪回頭發裡,緩緩閤眼睛。等死,或者等奇蹟。說不定菩薩賞她一道閃電,把她從這長達十六年的夢裡劈醒,她又活蹦亂跳地去上班……
陰森森、寒森森,這就是可怕地方給她的所有感受,她開始迷糊,好像有隻手把她的靈魂從這副身體裡拽出來,狠狠地往黑淵裡推。
推吧,用力點推!
她脣角輕揚,小聲笑,纔不想在這破地方呆下去了呢!早去黃泉早投胎,這回她得挑個好人家,不要太富貴,小門小戶,再賞她一個如意郎君,男才女貌,樂文,一生足矣。
身體越來越涼,彷彿置身於一條走不到頭的路上,不管她怎麼奔跑,都跑不到盡頭。
她的心臟開始疼,不停地撞擊她單薄的胸|膛,想要衝出來,離她而去……她疼得彎下了腰,緊掩心口,痛苦輕呼。
一道白光在眼前閃過,眼前一切漸漸變白。一道修長的身影在她眼前出現,她慢慢擡頭,看到了一張有着紅眸的妖孽的臉,銀髮垂腰,白衣賽雪,格外俊美,讓人一眼難忘。
這就是那個常在她夢裡的男人嗎?
她陡生怒氣,一掌揮向他,怒衝衝地質問:“你到底是誰,爲什麼總來我夢裡跑來跑去,你當我的夢是你的菜園子,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但她的手穿過了他的袖子,觸到的是冰涼的風!她愕然擡頭,看向他的紅眸。
男子卷着一縷銀絲,微微笑,“你的心是我給的,你的事還沒辦完,怎麼就回來了呢?”
“你是什麼人?我爲什麼要替你辦事?”青鳶微擰眉,卻微側開了臉,不看他的紅眸。這雙子能吸魂,像寶石一般光華璀璨,看久了,讓她眼睛疼。
“乖,回去。”他指她來時的路。
“不回。”她忿然搖頭,那麼苦的地方,她不想再回去!
“乖,你不回去,就會灰飛煙滅,再也別想看到你母親,你的衛長風了。”他還是笑,一言點穿她捨不得的那兩個人。
青鳶沉默了一會兒,擡眸看他,堅定地說:“讓我看前世,我要看我的前世!”
他擡手過來,在她的頭上輕輕拍,笑着說:“好,我讓你看,看完了乖乖回去辦事。記着,你想結束這一切,只有找到一個叫驪夷的人。”
“別羅嗦!”青鳶厭惡地推開他的手,再好看的人,若是來欺負她的,那就是仇人。
俊臉上笑容淡去,緩緩蒙上一層瑩亮的光,雙掌輕輕從她眼前撫過,一道銀亮的光簾在她眼前出現,光影交錯,圖像漸漸清晰……
青鳶看到了!
————————————我是前世怎麼死的分界線————————————
還是那所白色的病房。
她飄在半空,直愣愣地看着牀上的女子,聽到護士小聲說:“真可憐,心臟被取走了,還是活體取的,得多痛啊。”
她從白茫茫的霧中緩緩伸手,指尖穿過了面前身材高壯的醫生,而他毫無知覺。腰上的繩子抖了抖,她苦笑着低頭,直接從醫生的身體裡穿過,往門飄去。
她死了!
“陸蔓,你沒吃飯嗎,走這麼慢!”白無常剔着大門牙,扭頭瞪她。
原來她真叫陸蔓啊!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穿越……坐在光簾外看着的青鳶忍不住輕笑起來,又傷心地捂了捂疼得厲害的眼睛,繼續往下看。
“你這白無常又矮又胖,像個冬瓜,哪有電視劇裡演出來的恐怖樣?”她白他一眼,繼續慢吞吞地飄。
“長什麼樣又不影響我當白無常,快點,回去我還能再趕頓酒席。”白無常不耐煩地抖了抖手裡的縛魂索。
她又白他,沒好氣地說:“我正難過呢,慢點飄怎麼了?”
“心都沒了,你還會難過?”白無常撇嘴,“你們人類真奇怪,到頭來一碗孟婆湯下肚,什麼也不記得。”
“好像你不是人變的一樣!”她呲牙譏笑。
“我真不是人,”白無常正色道:“我原是一隻長白山上的一隻白虎。”
她忍了忍,沒能忍住,狂笑道:“白無常是隻白虎?你騙三歲小孩?”
白無常憐憫地看着她,小聲說:“你很快連三歲小孩都沒機會做了,沒有心的人,是不能輪迴的。”
她的笑哽在喉中,直直地看着他。
“你將會是一個無心的魂,從此以後無喜無憂、無恨無愛,無痛無悲。”白無常轉開臉,過白的皮膚上,有細細的白毛隨着他臉部肌肉的動作在顫動。
她居然這麼慘!垂下長睫,繼續慢吞吞地往外飄。
外面驕陽正烈,光線刺目,壓根不是她們說的什麼鬼怕陽光,一碰便魂飛魄散。但,陽光如此***,她卻再也無法感受到半絲度。她眯起眼睛,貪婪地看着驕陽,不肯再挪動腳步。
白無常伸手,在她眼前撕開一道裂縫,低聲說:“進去吧。”
“我想見見我媽媽。”她睜大絕望的眸子,輕聲央求。
“別見了,你若錯過報道的時間,會魂飛魄散。”白無常拽緊縛魂索,把她往結界那頭推。
涼嗖嗖的風吹來,她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拽住,只一瞬間,四周景緻完全變了。
湍急的忘川河,河水幽黑,不時有長滿尖牙的大魚躍起來,惡狠狠地看向新來的魂靈。兩岸一望無際的彼岸花開得如火焰一般濃烈。
她扭頭看身後,結界早已消失,她的人生就這樣結束了!
“喝湯之前,你還能看看你最想看的人。”孟婆一手遞上一碗湯,面無表情地衝着湯碗呶嘴。
白無常解開她腰上的繩子,尖聲說:“你腦子裡在想誰,這碗裡就會出現誰。”
她捧着湯碗,手開始發抖,閉了閉眼睛,再緩緩睜開——
碗中的湯水盪開圈圈細紋,再化成一面鏡子,裡面映出了荀澤的身影。他正坐在病牀邊,雙手握着病牀上昏睡的女子的手,柔聲說:“筱悠,快醒過來。”
她看着那眼熟的女子,猛地顫了一下,突然想起了那些往事。有關荀澤,有關這個筱悠,還有她的一切的一切。
這是荀澤的表妹,或者,應該說是荀澤的心上人!
她看向淡綠的牆壁,牆上的提示字全是英文,這是美國。
高跟鞋咯噔踩着地磚,一個身着紫色套裙的中年女人與醫生一起進了病房,一臉喜色地說:“荀澤,醫生說移植手術非常成功。” Wωω ¸Tтkд n ¸C〇
“這顆心臟的供體很健康,血型也符合。”醫生是亞裔人,說一口流利的漢語,他好奇地看着荀澤,小聲問:“你是怎麼找到這樣合適的供體的?”
荀澤的神情黯了黯,別開了臉。
“醫生,這你就別管了。”女人又問了醫生幾句話,送他出去,轉頭進來後,樂滋滋地說:“荀澤,等悠悠一出院,我就給你們舉行婚禮。”
她苦笑,此時才完全明白過來。難怪她一個大三獸醫系的學生,能那麼容易進入了這樣的大公司做假期實習,一個大總裁又這樣心儀於她。原來,他從頭到尾,看中的只是她胸腔裡這顆有活力的心臟!她是窮人,在這些人眼裡,死一個窮人又算什麼?
她喃喃道:“他剖開我的胸膛,取走我的心的時候,有沒有看到我心裡的他?”
“快別酸了。”白無常扁嘴。
她突然發怒,用力把碗往地上摔去,氣沖沖地說:“憑什麼壞人禍害千年,好人要早死?我一不偷二不搶,三不欺四不拐,我與我可憐的老媽一起相依爲命20年,寒假賣花,夏天賣冰淇淋,我不亂花一毛錢,就爲了畢業之後開一家寵物診所,讓我媽過上好日子。憑什麼讓我死?我一直信奉一條,我真心待人,必會收穫真心,爲什麼不是這樣的?我想見我老媽最後一面,你也不讓我看!”
白無常捂着耳朵,等她發泄完了,幽幽長嘆,“你完了,每個魂魄只有一碗湯,你就等着在這裡魂飛魄散吧。而且,你剛剛明明可以從碗裡看看你老媽,你選擇了看荀澤。”
“你這個死胖子,再給我一碗湯會死嗎?我”她撲過去,死死掐住了白無常的脖子。
這裡不是人間,她已經能和白無常進行肢體接觸了,她拼盡力量,咬牙切齒地晃他。
孟婆就像看不到,繼續舀湯,遞給後面來的鬼魂,而那些魂都乖乖地喝下了湯。
她掐着掐着,雙眼瘋狂地淌出血珠來。
她無心,便再無淚了!若想哭,便只會流出這魂靈最後的血。她伸手一抹,不由得大悲起來,尖叫道:“爲什麼死還讓我死得這樣難看?”
白無常看着她滿臉血淚縱橫,心生憐憫,長嘆道:“罷了,我就換一顆心給你吧。”
“你能嗎?”陸蔓抽泣着看他。
“我還有點小權。”白無常有些得意,帶着她往前走。
進入彼岸花深處,她看着眼前的一切,忍不住“哇”了一聲。
這些奇珍異獸,居然都存在!她的視線停在一隻白色豹子身上,眼睛一亮,馬上伸手指去,可就在這時,一隻白雀撲扇着翅膀落下,正停在她的手指前……
“臥……槽……”在她的大叫聲中,白無常手起手落,把小白雀的心掏出來,塞進了她的胸膛裡。
偌大一個人,只有一顆小鳥的心!
“我得提醒你,帶着這樣的心去輪迴,一定不可枉動情字。只有遇上願意爲你承擔苦痛的真心人,才能解除心絞痛的痛苦。另外,在你動情的一年內,你若不能讓他爲你死心塌地,像愛惜自己的命一樣愛你,你必死無疑。”
“小人魚和王子啊?”她捂着劇痛的胸口,擡着滿是血的臉,勉強問了句。
白無常眼中閃過詭譎的光,抓着她的肩用力往忘川河裡丟去。纖細的身影,很快就被幽黑的河水吞沒,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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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候,坐在光簾邊看着過去的青鳶幾乎同時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拋向空中,再重重跌下去,又跌進了忘川河。
她剛剛坐着的地方,有一小灘血漬,那是她剛剛哭出來的血淚!
“你這樣騙她好嗎?她連湯都沒喝,又被你一腳踹走了,她明明是動情必死,你還讓她去尋找真情郎。”孟婆皺眉,不屑地看向白無常。
白無常圓滾滾的身體漸漸變得修長挺拔,妖媚的紅眸輕垂,捲了一縷銀髮,淡淡地說:“七國之亂必須有人去當祭品,她反正是無心之魂,若能活下去,是她的命。若不能,也是她的命。給她十九年的時間,等於讓她白活十九年,她賺到了。”
“人不如獸,鬼不如人。”孟婆冷笑,低頭繼續舀湯。
“說得好像你是人一樣。”白無常撣撣衣袍,慢步往前走去。
“別忘了,你也是被選中的一個。”孟婆的聲音蒼涼傳開,被白豹威武的吼聲撕裂,碎成一片一片,隨風消失。
霧漸大了,一切景物都被霧釅釅地籠罩住,萬物俱寂。
—————————————我是抱抱我的分界線——————————————
青鳶很冷,甚至四肢都凍得僵硬了,她清晰地知道自己方纔不是夢,她既然能穿越,能重生,就代表這些詭異的事都發生過。
不要和她說什麼科學,說什麼只有人類,天地蒼穹,星河浩瀚,怎麼可能只有人類存在?時空並存,光年交錯,完全有可能!
只是,她真的同情自己啊,居然死那麼慘,還重生得這樣悲劇,難道她前世是妲已,罪孽深重,所以得在輪迴中受苦?
去她的妲已!
突然一聲悶響,大量的冷風往她身上撲來,她的身子被人從河水裡撈起,她大口地喘着。溫暖的手掌在她背上輕揉,把她往懷裡攬。她努力睜眼睛,可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但她能感覺到,有人抱住了她,把她往懷裡攬。
“老太監?”她低喃着問。
“是我。”低沉的嗓音,來自焱殤!她永遠也不會忘掉的聲音!
“怎麼是你啊?”她又問,接着又笑起來,“你這個傢伙,我死了你也不放過我,來佔我便宜。生前色,死了也色。”
“別說話,你身上好燙。”他緊攬着她,彷彿要把她揉進骨肉裡去,和她融成一人。
“要勒死我了。”她無力掙扎,輕喃幾句。
他的手臂鬆開了些,緊接着,飛快地開始拉扯她身上的溼衣裳。放棺材的地方,上方是寒潭,到了子時,就會往墓室裡放水,以衝散墓室裡的毒氣,便於第二日繼續動工。她被寒冷刺骨的水泡了整整一個多時辰了!
“你真是……”青鳶沒辦法掙扎,只能任他把自己剝了個乾淨。
滑溜溜的身子,軟軟地靠在他的身上。
他把她擱在腿上,飛快地解開自己的衣裳,然後把她再度抱進懷中。滾燙的體溫往她的身子裡涌,冰涼麻木的身體終於有了點知覺。
“喂……你死的時候疼不疼?”青鳶喃喃地問。
“我沒死。”他把臉貼在她的耳畔,低低地說。
“我死了,被人剖開了,把心臟挖了,很痛啊……”青鳶把臉貼在他的頸窩裡,熱熱的血淚開始淌。
“阿九,你不能哭,你的眼睛在流血。”他一手捂上來,呼吸頓緊。
“焱殤,你喜歡傾華嗎?她來了……你去找她吧,不要禍害我了。”青鳶又說。
“你說胡話了。”他抱緊她,手掌從她的後頸處一寸一寸往下按,讓她放鬆,給她的身體裡注入熱量。
“我好冷。”青鳶有了點力氣,開始往他的懷裡用力鑽,“你抱緊點。”
他用了力,把她緊箍住。
“四哥……荀澤這樣對我,你去揍他……”在他滾燙的懷抱裡,青鳶吸吸鼻子,血淚流得更兇。
“哪有四哥,是我!我是焱殤。”他不滿地低斥,握着她的纖腰輕晃。
“管你是誰,幫我把四哥找來吧……我害怕……我想和他走……我不要當鬼,不要呆在這個破地方,被人活埋……挖我的心還不夠,還要把我活埋,我不要這麼倒黴,憑什麼讓我一個人這樣倒黴?”
青鳶哭聲更大,小臉往他臉上,肩頭,胸口不停地蹭,蹭他滿肩燙燙的血淚。
“你想把血流光嗎?不許再哭了!”
他一手捂緊她的眼睛,一手摸到了掉在一邊的火摺子,卻沒能點着,火摺子被水浸溼了!
進這墓室不容易,他從未進來過,重重機關已經啓動,好像就是等着他來一樣,一進來,各重鐵門都落了下來,而她又燒得厲害,神智不清,他不敢帶着這樣的她輕易犯險,只出了兩重石室,就被困在了這裡。這間屋子是依君鴻鎮的寢宮的樣子所建,檀木牆和檀木地板,很乾淨,重重龍幔垂下,己放進了新龍、、榻。牆上有琉璃燈籠,可惜沒燈油。她情況很不好,呼吸一度消失,嚇得他的呼吸也快斷掉了。所以索性在這裡停下,救她醒來。
還好,她真醒了!
“面癱……”她突然又叫。
焱殤的身子僵了僵,緩緩低頭看她。
“面癱君說,你讓他照顧我,是不是?”她軟綿綿地問。
他沉默了半天,輕輕地哦了一聲。
“你爲什麼陰魂不散,纏着我嘛。要不是他,我也不能去輪迴崖,我不去輪迴崖,我也不會跳什麼佛燈舞,我不跳舞君鴻鎮就不會廢后……我也沒這麼倒黴了……唔……”
她哆哆嗦嗦,沒什麼力氣,卻還要嘮嘮叨叨,後面的聲音被他的嘴脣堵住。那舌,像強悍的戰士,勇猛地攻進了她雙脣之間的城池裡,帶着讓無法抵抗的霸道,一直深吻到她的小舌沒辦法躲,乖乖地交給了他。
“唔……”
青鳶完全被他主宰,一呼一吸,全在他的脣舌操控之下。
“不要了……”
她拖着哭腔求饒,兩隻鬼親來親去,好可怕!
他的手從她的手背一直往上,到了她的手臂處,有些兇狠地把她鎖住。
“什麼不要?到了現在還違抗我!你跑啊!你讓我的大元城一起爲你陪葬,你讓你那個四哥用小珍珠來騙我,你讓我痛失那麼多鐵血兄弟……你……”
“我又不想去你的大元城!”
青鳶被他掐得發痛,弱弱呼痛。
“爲什麼不想?我明明告訴過你,我一定會接到你,你怎麼可能不記得?你裝什麼裝?”
他咬牙,那牙咬響的聲音。
“你認錯人了……”
青鳶沒說完,他的吻又逼上來,他依牆而坐,她就在他的腿上,他腿往上用力,就把她掀進了他的懷中,她後面的話都被他的吻給攪碎了,只能含糊地輕念:“我不是傾華啊,我是青鳶……我還有個妹妹……你去折磨她吧……”
他只聽清最前面一句,於是恨恨地說:“你不是誰是?你還裝,我讓你裝……要裝作全忘了是不是?那年廟裡,你和我做的手影,你忘了嗎?你在我身下這樣也這樣哭,你忘了嗎?”
青鳶腦子裡嗡嗡地響,也這樣哭?什麼意思?他碰過傾華了?
“那一天,若不是我把你從桃花樹下的小河裡撈起來,你早死了,你的命早就是我的!你還躲,我讓你躲!我讓你去找你的四哥!你的四哥,差點毀了我所有的一切!我告訴你,我一定會毀掉他的!”
他的語氣近乎有些兇狠了,兩具年輕的身體,此時緊緊相貼,又身無寸||縷,他早就被軟綿綿的她勾得熱血沸騰。
他的滾燙會找路,自己找了進去。他又像那日一樣,化身成了優雅而狂|野的黑豹,把這隻小雀兒捧在掌心,他輕撫她身上每一根羽毛,她的眼睛,她的嘴脣,她的鼻子。
青鳶有種特別古怪的感覺,彷彿這就是世界末日!她在找尋最後的狂歡。至於他想毀掉誰,她一個字也沒聽進去,感覺第一個被他毀掉的,就是她!
她被他拋上了高高的海浪之上,那浪巨大,撲天蓋地而來,澆她滿身,又摁着她往無盡的海底沉去,反反覆覆,她只能在這種滾燙之中掙扎,任他掀起這巨濤駭浪折騰她。
而他呢,也帶了些許恨意的,當她心頭肉,她卻左右逢源,桃花盛開,連老皇帝也拿下了,更恨的,是她有四哥,還要裝着不認得他。他那一點殘存的真心,全給她了,她就這樣輕飄飄地丟開,棄之若敝履。
但,慢慢的,他就溫柔了,這軟綿綿小雀兒,用她最溫暖、最溫柔的身體,帶給他訴說不清的滿足,彷彿這天地間,只有她,也只剩下了她!
“阿九……”他吻住她的脣,滿足地喟嘆,“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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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把她鎖在屋裡》是我在後臺傳錯了文,錯把舊文《皇上,請休了臣妾》的一節番外章節傳到這裡來了,請各位原諒。後臺已經刪掉了,但頁面上不知道爲什麼還有。技術人員放假了,所以處理不了,只能等他們上班來再處理。對於無辜扣掉了錢的小夥伴們,我從今天起在章節裡用字數補上。因爲滿千字就收費,所以要分成幾天來補。舊文《皇上,請休了臣妾》已出版,http:///a/800799/,正望眼欲穿等上市。有興趣的小夥伴可以來瞅瞅。另,明天是萬字大更哇。】/files/at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