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算輸贏?155
賭坊裡熱鬧極了,因爲沒有出路的天燼人都躲在自己家裡,絕不敢踏出門半步。所以這裡面全是大元人,一個個酒氣熏人,紅光滿面,搖骰子,推牌九,賭花枝……
他們中,有些經歷過大元之難,有些跑過商,所以對這些有些瞭解,見到這久違的賭場,簡直就像脫繮的野馬,撒開四蹄,放肆地狂奔
“買定離手,買了買了,下注下注……”
“大、大……”
“小、小……”
耳朵裡全是吆喝聲,青鳶馬上就後悔進來了。這裡面又臭,又悶,男人們也不知收斂,抱着女人胡摸胡親。有些人衣袍大敞,露着精|赤的胸膛,酒珠在胸口上滾動,女人就勢俯過去,用紅脣在那結實的胸膛上吮酒吃——
真正的狂歡!
“羞死了!”傾華捂着眼睛,紅着臉,跺腳抱怨,“阿九,我們走吧。”
“爺幾位,樓上請,有貴人雅間。”賭坊裡的夥計跑出來,殷勤地請幾人上樓。不管世道如何變,不變的永遠是商人的心,總能準準抓住商機,大發一筆。
一樓人頭涌動,二樓卻秩序井然,有穿着許家家丁袍子的男人抱着雙臂,如門神一般立在那裡,貓頭鷹一樣的眼睛往四周掃視。
青鳶仰頭看二樓,嘖漬地嘆,“許家人在這裡收保護費了吧。”
傾華擰着眉,輕聲說:“難怪你說上回離開前在這裡遇上了許貞怡,肯定就是來收保護費的。窠”
“嘻嘻,經營有道,好!”青鳶脆聲贊。
“客倌,樓上請。”夥計點頭哈腰,殷勤倍至,用抹布用力抹着樓梯的紅漆木欄杆,“樓上都是貴人們,連着後院,一共有二十多間雅間,正好還有一間空着。是小世子喝醉了,剛被擡回去。”
“誰家的?”青鳶好奇地問。
“焱夷的小兒子。”御璃驍微微擰眉。
“那我們走吧。”青鳶拎着袍擺往樓上跑,披風隨着她的跳動在身後飛擺,像一隻活潑的小雪兔。
樓道口有一男一女正在親吻,傾華越發地羞澀,用手遮着眼睛,埋頭往上跑。她太慌了,一頭撞到了青鳶的背上,驚呼一聲,人直直地往下倒
。
跟在身後的焱殤一伸臂,把她穩穩接住,傾華嚇得直哆嗦,趕緊向他請罪,慌慌地要自己穩,一擡頭,臉頰從他胸口上蹭過,臉上的薄汗和脂粉全抹到了他的玄色錦衣上,抹出一團緋澤油脂。
“王恕罪,奴婢給王擦乾淨。”她哭喪着臉,掏出帕子就擦。
“磨蹭什麼呢,別擦了。”青鳶扭頭了一眼,大聲招呼她。
傾華擡眸看焱殤,見他點頭了,這才收了帕子,快步往樓上跑,蹬蹬蹬的腳步聲,慌亂極了。
衛長風擰眉看着傾華,神情有些複雜。
“長風將軍怎麼了?”焱殤轉過頭,烏瞳沉靜地看着衛長風。
“沒事。”衛長風輕輕搖頭。
做爲術師,他能占卜出任何人的前程命運,但他從未想過要替傾華占卜一回。那天洛川負氣走後,他心血來潮,給傾華卜了一卦,居然是凰命。但這凰命很蹊蹺,在她17歲就能實現,之後便是團團白霧,無法往後看去。
“你們兩個太磨蹭了,難道是想趁我不在,像樓下人一樣抱着親一回嗎?”青鳶又折返回來,衝着他們抱怨。
二人對視一眼,一前一後上了樓。
雅間在拐角角落,從一間間人聲沸騰的房間前走過,青鳶發現幾乎每一間裡都是許家以及和許家有關係的人,焱夷家小世子得到的只是拐角處的小房間,很小,只有一扇面向後院的窗子。此時窗子開着,可以看到後院滿院的桃花。
焱殤見她伸長脖子看桃花,走過來和她一起看,“賭場和ji館多種桃花,那些愛往這些地方鑽的所謂文人好附庸風雅,桃花往往能讓他們詩興大發……”
青鳶眨眨眼睛,脆聲說:“不是寓意輸了就趕緊逃嗎?”
“呵呵……”焱殤低笑起來。
青鳶轉身坐下,好奇地看四周佈置。
這裡剛被收拾過,新點了檀香,但還是沒能壓住空氣裡過濃的酒味兒
。大門上懸着金絲垂簾,屋中立着碧綠紗屏。這裡只有一張長桌,上面推着好些骰子,幾張木椅靠牆放着。
夥計眼睛瞟過三人,見是三男一女,於是熱心地說:“客倌可要點些酒菜,可要姑娘來服侍?”
“要啊要啊,他們兩個有了,我要一個。”青鳶連連點頭。
“阿九!”傾華又臉紅了,過來推搖她。
“行,爺只疼你。”青鳶摟着她的肩,笑眯眯地搖晃腦袋。
夥計左右看看,見那二人沒有要叫上兩個姑娘的意思,也沒有要打賞的意思,只好失望地出去。
“長風將軍說規矩。”
焱殤拖了一把椅子往桌邊一放,向衛長風一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不懂這些,請王指教。”衛長風也拖着椅子坐下,平靜地迎着他的視線說。
“唷,你們兩個突然間變得如此講禮貌,懂文明,知謙讓,真是可喜可賀啊,能不能不賭,我們相親相愛過下去?”
青鳶也拖了把椅子過來,趴在桌上看二人。
二人轉過頭,異口同聲道:“阿九在一邊等着!”
奇了怪了,這二人還有心靈感應?青鳶見二人跟斗狗一樣豎着毛髮,知道攔不住,於是起來,小聲說:“行,我去折桃花,我不想看着你們二人瞪眼睛,心塞!”
“不許去。”焱殤扭頭看她,小聲斥責。
“那去出恭行不行?你要眼睜睜看着我這大活人被尿憋死嗎?”青鳶扭頭,賞他一眼媚波閃閃的小眼神。
他二人眉來眼去,衛長風悄然垂下了長睫,他對青鳶從來沒有如此強硬地說過話。
“傾華我們走吧。”青鳶拍拍袍子,叫上傾華
。
“阿九,外面好髒啊……我們不要出去了。”傾華搖頭,不願意出去。
“膽小鬼,人家抱着親的人都不怕醜,你怕什麼。”青鳶掀掀眼皮子,慢吞吞地往外走。
“咦,阿九!”傾華焱殤沒有再阻攔的意思,急得輕輕跺腳,“王怎麼不管呢?”
“你跟着吧。”焱殤輕輕揮手。
傾華只好又掩着臉跟出去。
屋子裡只有兩個大男人對視着,呼吸一沉一緩,明明是最輕的聲音,卻偏偏能穿透一切嘈雜,傳至對方的耳中。他們憑着這呼吸,判斷對方的情緒,以及定力。
“賭大小?”焱殤決定盡地主之宜,主動拿起了骰子,在手裡拋了拋,“一局定輸贏?”
“但憑大元王作主。”衛長風一雙黑眸裡有火苗兒微微亮起,背挺得筆直。
“好,那就這樣,……”焱殤把骰子往空中一拋,手掌飛快地抄起了骰蠱。這時骰子已高高地拋向了空中,他手臂一伸,準準地接住了快速掉下來的六隻骰子,用力搖晃數下,再把骰蠱一拋。
衛長風適時出手,將桌上的茶碗拋出,重重擊在骰蠱上,骰蠱在空中急速旋轉着,撞到了牆壁,骰蠱往下跌落,骰子四下飛散。
二人飛身二起,飛快地拆了幾招,一人抓住了半邊骰蠱,咔地一聲響,骰蠱裂爲兩半……
焱殤將桌上另一隻茶碗抓起來,飛快地接住了骰子,往桌上一扣。
這一連串動作極快,二人對望着,聽着茶碗裡的骰子轉動。
“長風將軍請猜。”焱殤長眉微揚,緩緩鬆開了摁在茶碗上的手。
骰子漸漸靜了,雅間裡恢復了安靜。
衛長風看着焱殤的眼睛,平靜地說:“大。”
“那我只能猜小了。”焱殤低眸,手指捏着茶碗一揭
。
骰子盡碎!
沒有一隻是完整的!
兩個人武功高深,別說小小几只骰子了,就算是坨鐵,被他們兩個人這樣震上一震,也會變成鐵餅了。
“滋……這要如何算?”
焱殤面不改色,用手指彈開了碎掉的骰子,似笑非笑地看向衛長風。
“一點也沒有,算小,大元王贏了。”
衛長風緩步走到他的面前,把手中半隻骰蠱放到桌上。
“長風將軍總是如此溫和。”
焱殤坐下,拿起桌子一角放的茶壺,取了兩隻扣在茶盤邊的茶碗,滿斟了兩碗茶。
衛長風接過茶碗,往面前一放,看着他說:“大元王若對阿九真心,我無話可說。阿九六歲時我第一次認識她,但卻一直未能帶她離開,她吃的苦頭多,性子也剛烈,她唯一想要的就是自由自在的日子。我想問大元王,你是覺得她的這種性子新鮮,還是真心喜歡她這種性子,抑或只是喜歡她的年輕美貌?你能包容她多久?”
焱殤微微擰眉,旋即神情舒展,“看來長風將軍是真心待她,但此時說長久,又如何說得好呢?長風將軍也想過長久,結果只能是遠遠相望。所以,我只能肯定地告訴你,現在我一定喜歡,一定會包容,至於將來,我會努力讓她自由自在。長風將軍可滿意了?若滿意了,就請長風將軍去找自己自由自在的日子。大元國,容不下你。”
“也好,好過巧言令色。”衛長風盯着他看了半晌,緩緩點頭。
樓下傳來青鳶的笑聲,傾華在一邊尖叫。
二人大步走到窗邊,只見青鳶站在鞦韆上,蹲起,站下,再蹲,再站,把鞦韆蕩得如同要飛上天空去。
她的披風從身上滑下,長長的秀髮從青布小帽裡跌出來,如一簾黑緞,在風裡飄舞。她清脆地笑着,擡起小臉看他們站的小窗,眼如彎彎明月,溫柔可愛。
“阿九是天下無雙的……”衛長風看了半晌,有些惆悵地微嘆
。
焱殤扭頭看他一眼,沉聲道:“明日會舉行封后大典,長風將軍看她捧上鳳印再走,這樣可放心了吧?”
衛長風微微擰眉,淡淡地說:“阿九要的不是鳳印。”
“但這是最起碼的保障。”焱殤看着青鳶,鎮定地說:“想要自由自在,也得有鐵血保障。做爲男人,讓心愛的女人一輩子粗茶淡飯,並非明智之舉,你既然覺得阿九天下無雙,她就值得我給她鳳印。”
衛長風微微一震,隨即苦笑,輕輕點頭,“你說得對。”
“你們兩個打完了?”青鳶衝着樓上大喊,“不用傳大夫來看傷吧?”
“快上來。”焱殤朝她招手。
“樓上又吵又臭,你下來吧,推我盪鞦韆,這個好好玩。”青鳶興奮地說。
焱殤從窗子躍下去,大步走向青鳶。抓住鞦韆繩,輕輕一推。鞦韆高高蕩起,似乎隨時都能貼近星辰,耳畔的風在她耳邊拂過,聊起滿懷快活心思。
“再高一點,再高一點。”青鳶大笑着說。
焱殤含笑看着她,就由着她這愛冒險的性子,再用力一推。
“啊,好刺激,再來……”青鳶高高蕩起時,仰頭對上了還站在窗口的衛長風,衝他做了個鬼臉,笑呵呵地大聲說:“四哥,你在那裡當木頭人嗎?我看你都快發芽了!下來玩。”
衛長風笑笑,輕輕搖頭,就這樣溫柔地看着她像小鳥一般在風裡高高飛起,那寬大的袍袖就像她的一雙翅膀,迎風而舞。
傾華撿起青鳶的披風,沉默地走到牆根邊站着。
身後有人輕輕拍了她一下,她飛快扭頭,只見一名衣着青色布袍、頭上包着青色包布的婦人正瞪着一雙淚眼激動地看着她。
“娘?”傾華怔了片刻,突然間大喜過望,飛快地掃了一眼正在盪鞦韆的二人,指了指高牆拐角處
。
上官薇連連點頭,貓着腰快步過去。
傾華到了牆邊,猛地抱住了她,激動地說:“娘,想不到還能看到你,我聽阿九說你活着,想央求她派人來找你,又怕焱殤知道了……”
“沒事,我好好的。”上官薇緊緊地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眼淚滾滾而落,“你的病都好了嗎?”
“嗯,大元有個叫泠澗的男人,醫術很厲害,給我開了數副藥,我天天吃,已經吃了一個月了。”傾華連連點頭,抹着眼淚又抱住她。
“泠澗?”上官薇一愣,欣喜地說:“五年前雲羅曾出了一名神醫,就叫泠澗,聽說就沒有他治不好的病,但他突然間消失了,我想給你找來治病,一直沒找着,想不到還是他給你治好了,這真是造化弄人。”
“娘,能看到你太好了。”傾華又抱緊她,此時腦子裡匆匆閃過了那位接生嬤嬤的話,心裡猛地一揪,小聲問:“娘,我是你生的對不對?”
“這是什麼話,你當然是我生的。”上官薇拍着她的背,儘量收斂着哭聲。
“娘,你現在在哪裡?”傾華又問。
“幽州城破之後,沒人管我了,我就在這裡謀了份差事,在廚房裡。”上官薇捧着她的臉,忍不住就往她的額上親,“我的傾華病好了,太好了……娘就是想再看到你,不然真的撐不下來。”
“娘……你的手好粗糙了。”傾華哭着抱緊她的肩。
“噓,小聲點。”上官薇拍拍她的胳膊,往鞦韆的方向張望,那二人都站上了鞦韆,正玩得不亦樂乎。
“看來他們對你還不錯。”上官薇輕輕點頭,感嘆地說:“你就好好跟在阿九身邊吧,她如今成了貴人,你跟着她也好。讓她給你尋門好親事,這一輩子也就安穩了。”
“娘……我和你去過,我們找間小房子……”傾華急急地說。
“傻孩子,你過不了苦日子的。”上官薇撫着她的臉,心疼地說:“謀生計不是簡單的事。”
傾華拉起她的手看,只見指尖上全是血泡和硬繭,又小聲啜泣起來,“娘你受苦了
。”
“我沒事,能活着已經是萬幸了,還能再看到我的傾華,就是大幸中的大幸。”上官薇強行擠出笑容,溫柔地說。
“娘,你不要這樣說,我現在知道你在這裡,以後會常常出來看你的。我還會央求阿九,你給準備一間好屋子,不讓你受苦了。”傾華趕緊說。
上官薇搖搖頭,又看向鞦韆的方向,“算了,阿九能有今日是她的本事,這是個有能耐的丫頭,你好好學,以後嫁人了都用得上。佔着男人的寵,才能一生無憂。”
“但阿九那套我學不來,她、她……她臉皮好厚的……”傾華囁嚅了半天,憋紅了臉說。
“傻孩子,男人就喜歡那樣的。”上官薇無奈地說:“你就算學不會全部,學個五六成,也夠你用了。”
“哦。”傾華只好點頭,看了上官薇一眼,又忍不住問:“你知道方蘭嬤嬤嗎?”
“你怎麼知道她?”上官薇一怔,立刻問:“阿九說的?”
傾華猶豫了一下,點頭,“嗯,她說,我們都是方蘭嬤嬤接生的。”
“別提那個賤人,她都死了很多年了。”上官薇厭惡地擰眉,臉上隱隱還能見着當初的凌厲。
“娘,我還是很恨焱殤,若不是他的野心,我們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傾華扭頭看向焱殤,小聲說。
上官薇這幾日在賭場裡做活,來的都是大元的將領和許家貴族,言談間早就刺探清楚了來龍去脈,她對於焱殤的隱忍和本事是大爲驚歎。
“傾華……若你們兩姐妹都能留在焱殤身邊……”上官薇心思一動,小聲說:“阿九既然對你親如姐妹,不如讓她爲你安排一下,今後你們在宮中也有個伴,若你們其中一人有孕,另一個還能綁着大元王的心,免得被人趁虛而入。”
“阿九纔不會呢,她讓大元王一生一世只愛她一個。”傾華連連搖頭。
“啊?”上官薇愣住,小聲說:“阿九還真是厲害
。”
“娘,我不嫁人的,男人都很壞。”傾華擰眉,輕聲說、
“誰欺負你了?”上官薇立刻緊張起來。
傾華腦子裡閃過許承毅那惡劣的模樣,欲言又止。
“傾華你在那裡幹什麼?”青鳶站在鞦韆上,衝着她這邊大聲問。
“我、我就過來了。”傾華趕緊回話,拍了拍上官薇的胳膊,匆匆說:“我先過去了,再來看娘。”
上官薇趕緊伸手,想再拉拉她的手,但她走得太快了,一溜快跑,跑向了青鳶。上官薇苦笑,這丫頭剛剛還說不走,要陪着她……
青鳶看着傾華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從鞦韆上跳下,狐疑地往她身後的方向張望。
“你在那裡幹嗎?和誰說話?”
“和這裡的一個廚娘。”傾華小聲說。
“和她說什麼?”青鳶不解地問。
“我餓了……”傾華囁嚅道。
青鳶撲哧一聲笑了,小聲說:“撒謊都不會,讓我猜猜……”
傾華緊張地擡頭看焱殤,輕聲說:“別猜。”
青鳶笑笑,輕聲說:“如果是她,你儘管見就好了,我不會怪你的。”
“真的?”傾華瞪圓眼睛,欣喜地看着她。
“嗯,告訴她吧,前塵往事我都忘了,還多謝她把我關得苦哈哈的沒見識,我才見錢眼開,撞上了被|虐狂,偷了他的東西,他還要喜歡我。”青鳶拍拍她的胳膊,大度地說。
“謝謝你。”傾華感謝地點頭。
“你是和她去說話,還是隨我回去?”青鳶小聲問她。
傾華猶豫了一下,腦子裡又閃過了方蘭嬤嬤的話,盯着青鳶的臉猛看
。
“你看什麼呢?我臉上有字?”青鳶好笑地問。
“阿九漂亮啊。”傾華抿脣笑笑,扶住她的手說:“明日是立後大典,我怎麼能不在你身邊陪你呢?我要看着你穿上鳳袍,捧着鳳印,成爲大元國最尊貴的女人。”
“也行。”青鳶點頭,看了一眼躲在牆後的上官薇,轉身走向焱殤。
命運真是奇妙,當年那高高在上,往她身上揮舞長鞭的女人,現在淪落成了賭坊後廚房的粗使廚娘,而她卻即將成一個重新崛起的大元國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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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王府裡就熱鬧起來了。
青鳶鬧騰了一夜未眠,眼睛有些紅,打了個哈欠,從榻上坐起來,左右張望,迷迷糊糊地問:“王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呢。”傾華展開鳳袍,羨慕地摸了摸,這鳳袍是用上好的淮恩錦製成,柔滑得像美人的肌膚,還散發着淡淡的香味。
“別亂摸,弄壞了你擔當得起嗎?”許貞怡大步過來,啪地打掉她的手。
傾華的手背立刻就紅了,她飛快地縮回手,愕然看着許貞怡,怯怯不敢出聲。
許貞怡瞪她一眼,扭頭看向青鳶。就算她再不樂意,也得親自前來主掌登基大儀之事。裡裡外外的事,她都得來操持辦妥。見青鳶還躺着不動,不耐煩地說:“王后別磨蹭了,趕緊沐浴更衣,吉時不等人。”
“貞怡夫人,溫柔一點好嗎。”青鳶沒好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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