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九換我刺你了149

小阿九換我刺你了149

泠澗沒一會兒就趕過來了,給惜娟診了脈,臉色嚴竣地向焱殤搖了搖頭。馬車裡光線很暗,惜娟的呼吸細若遊絲,這模樣像已是油盡燈枯。

焱殤和泠澗低語幾句,扭頭看着惜娟身邊的婢女問:“可按時用藥了?”

“這……”婢女悄悄看她,不敢出聲旆。

焱殤的臉色驟然一變,正欲發怒,袍角被婢女輕輕扯住。

“不要爲難她們。”惜娟睜開無神的眼睛,輕輕搖頭,“是我自己總忘了,還嫌藥苦。喝了這麼多年,也厭了。”

“養好身子,再說別的事吧。”焱殤拍拍她的胳膊,安慰她。

“其實,王那晚去宮裡見阿九,我就知道,我和王的緣份盡了。我也是沒用的人,幫不了王什麼,還總添麻煩,讓王成爲天下人的笑話。我若就這樣走了,對王,對我,都是解脫。娘娘……在九泉之下,一定也寂寞。我下去伺候娘娘,向她交差,總算不負娘娘之託……”

惜娟說着,又咳了起來。

焱殤給她拍了半天的背,她才緩和過來,虛弱地睡了過去。焱殤叮囑婢女好生照顧,從馬車上下來,慢步往前走窠。

“其實,用韶華玉笳倒還有希望拖上一兩年,再慢慢調養,或者能有奇蹟。”泠澗小聲說。

“韶華玉笳不好找呀。”冷嘯在馬車外聽到了,接過話說:“不過前陣子好像聽老爺子身邊的人說,東吳的人給老爺子獻了一枝。”

“這是好東西,尤其對心疾特別有用。”泠澗點頭,低聲說:“一株韶華玉笳百年才長成手指粗細,但不足百年,或過了百年,藥效就減半了,也不知道夷王那裡是多少年的。”

“屬下去問問?”冷嘯小聲問。

“在別處找找,老爺子的東西……罷了。”焱殤搖頭。

“那屬下傳信讓各地的兄弟們找找?”冷嘯又問。

“嗯。”焱殤的視線落向遠方,青鳶正把小珍珠往天上拋,不用想,一定是去找衛長風的。彎月靜懸浩瀚夜空,她仰頭凝望遠去的小雀,一頭青絲被風吹得亂舞不止。雪白的狐裘包裹着她嬌小玲瓏的身子,就像一隻站在沙丘上的小狐狸。

她突然到了他的注視,扭頭看了過來,然後衝他做了個鬼臉,飛快地跳下了沙丘,往馬車上跑去了。

“王妃真是有趣,從未見過這麼有趣的女子,王有福了,有了王妃,王也笑得多了。”冷嘯笑着說。

“是有趣。”泠澗扭頭看向焱殤,薄脣輕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過,這世上能容下這樣有趣的女子的人,屈指可數,若真心喜歡的,會讓她越來越有趣,若喜歡不長久,只怕沒多久就枯萎了。”

“怎麼,天天和那個和尚在一起,也修禪了?”焱殤掃他一眼,淡淡地說。

“浮燈修爲極高,勸你也找時間聽聽他的話,很有意思。”

“無非生死輪迴之事,有甚有趣?”

焱殤擰眉,他此生最厭惡地就是裝神弄鬼,以及以輪迴往生來說事,人死化灰,沒有例外。

泠澗挑了挑眉,轉身往回走,“反正我與你之約只差半年就到期了,再伺候你半年,以後各不相欠。”

“泠澗公子倒是個信守約定之人。”冷嘯看着他的背影,感嘆道:“只可惜他心不在仕途,不然定會成爲王的得力助手。”

“若能逍遙一生,也是一大幸事。”焱殤看看他,往前面的馬車走。

青鳶正盤腿坐在馬車正中間做針線,好像是條很寬的腰帶。

“誰的?”他坐下來,托起腰帶看。這是從她的襯裙裡裁下來的,夾層,還放了棉花。

“給漢儀的,她小|產過,這幾天又累到了,說腰疼。”青鳶仰着小臉看他,把長長的白線放到牙齒間,一咬……

絲滑的白線從脣角一拽而過,立刻把脣角拉出一道細口。

“滋……”她捂着脣角,皺眉吸氣。

她的心很軟,很好!焱殤看了她一會兒,拿着帕子給擦掉脣角的血漬。

青鳶笑嘻嘻地把小臉湊過來,小聲說:“你給我親親,親親我就不痛了。”

焱殤啞然失然,這小妖物撒起嬌來,嬌憨入骨,讓人拒絕不了。他低下頭,往她的脣角輕輕吻去。

青鳶瞪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水亮的眸子裡融進了暖澄澄的光,像兩顆靈動的水晶,不帶半分雜質。

他有些尷尬,脖子往後仰了一點,沉聲問:“怎麼了?”

“我突然想,你剛纔有沒有這樣親過別人啊?”青鳶低喃着問。

焱殤擰眉,剛要說話,她又自言自語說開了,“你若親她一下,我得去找幾個人親回來,心裡才平衡,幾個好呢?你一個頂兩個帥,得找兩個吧?不行,兩個保本,三個纔有賺頭……”

焱殤臉上青一會綠一會,最終搖了搖頭,認命了!大巴掌往她後腦勺上輕拍,“小妖物,這些話也只有你敢說。”

“你這是生氣,還是不生氣?”焱殤有些惱火地扳過她的小肩膀。

青鳶“呵呵”兩聲,“你猜?”

“懶得猜。”他拉長了臉,拽開被子就睡。

青鳶盯了他一會兒,突然就做着鬼臉,拿着針去戳他的頭髮,他這時正好轉頭,想拉她躺下,這一針華麗麗地戳到他的眉心,直接沒入了小半根……

青鳶呆了半晌,把針一點點拔出來,一字一頓地說:“弒君……的滋味,好爽。”

焱殤擡手摸額頭,一滴血在掌心裡紅通通地扎眼。

“有個男人讓我欺負,爲什麼感覺這麼好?”不待他發火,她軟綿綿的小身子已經壓了過來,泥鰍一樣鑽進他的懷中。

“你敢用針刺我!”他咬牙,一個翻身,把她壓到了身下。

“又不是故意的。”她嘿嘿地笑。

看着她這快活的樣子,讓他都沒辦法再生氣,誰讓他攤上了這麼個小妖物呢?

“刺完朕了,是不是該讓朕刺你了?”他眯了眯眼睛,手掌順着她的腿一點點地往上撫。

青鳶的小臉上飛上一抹羞紅,掩着臉吃吃地笑。身上的衣裳,一件一件被他剝下來,玲瓏的身子像潔白的雲,蜷縮着,海藻一般的長髮,淹了滿枕,纏纏繞繞,繞住了他的視線。他從她的發開始吻,一點點地往下滑……光潔的額頭、微顫的密睫,滾燙的臉頰,還有她冰涼的耳垂……

他很溫柔,也不放過任何一個他想親吻的地方,右手捧着她圓滑的小屁|股,往他結實的小腹上摁過來。

“嗯……”青鳶忍耐不住,輕輕出聲,“外面好多人,會聽到的。”

“害羞了。”他低笑起來,溫柔地、一點一點地攻入這個只屬於他的城池。

過程很緩慢,很輕柔,或者他也想顧及她的感受,不讓外面的人聽到馬車裡的動靜。但是,畢竟會弄出聲響的,馬車也會輕微地晃動,侍衛們裡三層,外三層地圍着,哪會不明白馬車裡在做什麼,她這小臉皮一定會臊得明日不敢見人。

外面有腳步聲響起,在幾步之遠處停下,沒人過來打擾馬車裡的人。他推開半扇窗子,往外看了一眼,眼神沉了沉,突然就開始用力折騰。青鳶被他引|誘着,很快就忘了害羞兩個字怎麼寫……

大汗淋漓之後,窩在他的懷裡昏昏沉沉地睡了……

焱殤凝視了她片刻,悄悄抽身坐起,從窗子縫隙裡往外看。

衛長風和洛川被侍衛們團團圍住,他正閉着眼睛,安靜地站着,一身青袍微微抖動,出|賣了他洶涌澎湃的心情。

他和青鳶在馬車裡纏綿多久,衛長風就在外面聽了多久,這種過程一定很錐心吧?他收回視線,重新躺回了青鳶身邊。

他不喜歡衛長風,打心底裡厭惡那個人,在他心目中,衛長風從曼海到天燼,再到大元,毫無無忠心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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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清脆的鳥鳴喚醒了青鳶,她揉揉眼睛,看向馬車窗子,是小珍珠在啄窗,她往旁邊看,焱殤不在身邊。

她坐起來,一面綰髮,一面往外張望。十步之遠,衛長風和洛川被人圍在中間,正看着焱殤。

青鳶心一沉,不是讓小珍珠去通知他,讓他走嗎?怎麼會跑回來的?

她匆匆穿衣,把小珍珠放進來,小聲問:“他們什麼時候來的?昨晚?什麼時候……”

小珍珠啾鳴半天,她的臉脹得通紅,輕喃道:“那不是全聽去了?羞死人了,奸|商怎麼能這樣!”

從馬車上跳下去,她擰着錦帕慢步靠近那羣人。

“王妃來了。”冷嘯提醒了一句。

衆人轉頭看她,她趕緊深深吸氣,作出一副欣喜的模樣,大步過去。

“四哥你來了!”

“嗯。”衛長風含笑點頭,但臉上的神情分明很不自在。

青鳶尷尬起來,不知道說什麼好,囁嚅道:“四哥……餓了吧?”

“你不是要去看漢儀嗎?”焱殤淡淡地打斷她的話。

“現在不去。”青鳶怕她一走了,焱殤立刻把衛長風揪起來,剁吧剁吧,喂豹子去。

“現在不去,以後就沒有機會再去……泠澗要先行一步,去幽州。”焱殤臉色微沉,低聲說。

青鳶爲難地看着衛長風,她很明白,她之所以能在焱殤面前放肆,是因爲焱殤喜歡她,但焱殤是個獨佔欲|望格外強烈的人。不僅是他,所有的男人都如此,是容不得自己的女人與別的男人眉來眼去的。男人和女人,不存在友情。若她對衛長風多表現出半分情誼,焱殤一定會發怒。

“去吧。”衛長風溫和地笑着,向她點點頭。

青鳶瞪了一眼焱殤,叫上傾華,飛快地往前跑,早去早回,讓焱殤沒時間剁衛長風。

焱殤沒看她,視線一直盯着衛長風,從青鳶出現開始,衛長風的眼中就再沒有別人了,連表情都生動了許多。他看得懂這種眼神,衛長風對青鳶的情份倒是真的。

“術師既然想守着她,不如繼續守下去?”他沉聲說。

衛長風緩緩轉過臉,平靜地說:“我會守着她,若你敢負她,欺她,我也帶她走。”

“衛長風你有什麼資格在此大放厥詞?”冷嘯的大手緊握在挎在腰上的彎刀,怒斥道:“你不過是一個欺君背主的小人罷了,王妃與王鶼鰈情深,你若再糾纏不休,休怪我不客氣。”

“你要如何?”洛川往前一步,攔在了衛長風的面前,傲然道:“你們區區大元,我們幻塵宮還不放在眼裡。”

“幻塵宮又算什麼玩藝?”衆人怒了,圍上來就想動手。

“幻塵宮能去想去的任何地方,能殺想殺的任何人,你信不信,你身邊就有我幻塵宮的弟子。”洛川的脣角漫開一絲笑,涼嗖嗖地讓人心寒。

“你少在此蠱惑人心,我們忠於大元,忠於王,我們之中絕不會有像你們這樣的小人。”冷嘯等人大怒,彎刀出鞘,指向二人。

“洛川……”衛長風制止住洛川,微微擰眉,迎着焱殤的視線,鎮定地說:“他只是玩笑,你們不要當真,幻塵宮拿錢辦事,也是生存之道。我從不想與任何人爲敵,我已說過,善待阿九的人就是我的朋友,但是,若對阿九不利,我也會拼力……殺之!”

他的視線從面前衆人的臉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到了站在衆人之後的許承毅臉上。

大家順着他的視線看,許承毅用扇遮着半邊臉,狹長的桃花眸裡全是高深莫測的笑意。他臉上抹了好多治療燙傷用的薔薇膏子,一身濃郁的香味兒。

見衆人看他,便搖着摺扇,慢步近來,陰惻惻地笑着說:“臣也贊同王方纔的建議,不如就讓衛大術師繼續守下去,與我們同行,直到幽州,且看他是否能找出他想找的人。我們也試試,我們身邊,是不是有洛川宮主所說的幻塵眼線。”

“一言爲定。”衛長風盯着他,冷冷地說。

“一言爲定。”許承毅搖着扇,低笑起來。

焱殤眸光微閃,視線從二人身上收回,手掌輕輕一揮,“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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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華扭頭看了一眼,小聲說:“長風居然在大漠裡住了九天,加上他來尋你的那些日子,一共有二十多天呢,他對你太癡情了,真讓人刮目相看。”

青鳶從未想過,衛長風對她用情如此之深,但喜歡人,是別人的權利,她又不是剪刀,能把別人的喜歡一剪子剪斷。

一路疾奔,趕到漢儀的馬車前時,其餘的車隊已經緩緩向前了,漢儀的馬車還在原地停着,泠澗剛到,正在給君耀然剮去骨上腐肉,重新上藥。

君耀然痛得悶吼,漢儀蹲在馬車外面,死死咬着袖角,流淚不止。

“漢儀,不要擔心,泠澗公子醫術極高。”青鳶在她身邊蹲下,小聲安慰她。

見她過來,漢儀點頭,啞聲說:“多謝王妃,耀然哥哥昨晚說,他再也不會有傻念頭了,會與我一起堅持下去。”

“好事啊。”青鳶笑着點頭,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到了幽州再好好靜養一段日子,又會變得和以前一樣壯實了。”

“呵……”泠澗笑了起來,扭頭看向青鳶,“王妃真是樂觀。”

“人當然要樂觀了。”青鳶不滿地看他,他當着病人說這話是何用心?怎麼不乾脆說,你快死了……

“嗯,會盲目樂觀也是好事。”泠澗不管她的臭臉色,從馬車裡跳出來,又大聲說。

“你會不會看病,不會就走。”青鳶快步過去,壓低聲音,惡狠狠地威脅他,“再亂說話,我不客氣。”

“王妃好凶。”泠澗又笑,看了她半晌,突然附過來,小聲說:“浮燈說,你來歷不凡……一魂三生,這個厲害了!只聽過九尾狐,從未聽過三魂妖,你是何處小妖?”

青鳶愣了一下,一魂三生?浮燈並未說過這話呀。而且她是一魂兩生,第三生在哪裡?莫非她還得死一回去?

“我還認得一個一魂三生的人,你想不想見見?”泠澗神秘兮兮地問。

“不想……”青鳶用手指推開他的額頭,冷冷地說:“離我遠一點,小心王砍下你的腦袋。”

泠澗眸子裡閃過一絲暗光,笑了笑,拎起自己的藥箱,大步走開。

“這人好奇怪。”傾華縮了縮脖子,快步走到青鳶身後,盯着泠澗的背影說。

“人才都愛神神叨叨。”青鳶掀開馬車簾子看君耀然,他的腿上換了藥,又重新剮去腐肉,受了這樣的劇痛折磨,這時候已經昏死過去。

漢儀給他擦着身上的熱汗,吃力地推他側身,斷斷續續地說:

“我以前聽哥哥說過,像耀然哥哥這種傷,若有韶華玉笳,能立刻藥到病除,我家就有兩支,可惜我在這裡,也得不到。要不然,耀然哥哥不會受這麼罪,吃這麼多苦。”

“咦,我昨晚聽到冷嘯說,老爺子那裡就有一支。”傾華猶豫了一下,小聲說:“王是想給惜夫人治病用的。”

“哦,真的嗎?”

青鳶眼睛一亮,隨即又黯淡下去,老爺子纔不會想把那麼貴重的東西給她呢!何況是用來救惜夫人和君耀然,這全是老爺子討厭的人。

不然,悄悄弄來?算了吧,她又沒那本事!去勸勸老爺子,說不定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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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隊緩緩往前,青鳶陪了漢儀半天,回到馬車上。焱殤白日都得與將軍們在一起,此時不在這裡。

衛長風和洛川各騎了一匹馬,跟在馬車旁邊。

青鳶往馬車窗子外看了一會兒,秀眉緊擰,小聲說:“傾華,你說他們什麼意思啊?這樣跟着我們,也不怕大元人爲難他們?”

“誰知道呢。”傾華搖頭,輕輕地說:“我現在越發覺得衛長風對你情意深厚,真是個好人。還有,你現在不要總說大元人、大元人……你得記住,你現在是大元人的王妃了!”

“唷,你還比我明理呢!不然,你跟她走吧。”青鳶逗她說。

傾華抿脣笑笑,小聲說:“他喜歡你,不是我。”

青鳶微嘆,“若他肯喜歡別人就好了,他這樣,我心裡壓得難受。”

“爲什麼難受?有人保護你多好呀,你不是說拿他當哥哥看嗎?”傾華眨眨眼睛,神情嚴肅,“你看,惜夫人沒人保護,多可憐,這時候都沒有人幫她一把。”

青鳶盯着她看了會兒,認真地說:“傾華,你變了很多,比以前有主意了。”

傾華埋下頭,沉默了會兒才說:“總不能變成你的麻煩,讓你嫌棄。”

“你呀,就是心裡憋着事……”青鳶搖搖頭,躺到一邊去休息。

傾華盯着她的背影看了會兒,輕輕地說:“阿九,我會對你好的。”

“還能不好嗎?你只有我。”青鳶揮了揮手,打了個哈欠。

傾華趴過來,給她把長髮從被子裡攏出來,又給她把鞋子脫掉。

“不用你做這些。”青鳶趕緊縮腳。

“我得學啊,我以後還是得做這些的,你放心,我會做好。我先下去,我想和衛長風說說話。”傾華低着頭,給她把被角掖好,神色悶悶地下了馬車。

青鳶坐起來,往馬車外面看,只見她正與衛長風說話,不知道說了什麼,洛川突然把手伸給她,一把將她拉上了馬背,輕攬着她的腰,帶她往前走。

以前傾華不會這樣的——青鳶不知道她這樣的變化是好還是壞,但傾華畢竟是熬過來了,開始適應這樣的生活了,也算是好事吧,人不能依靠別人過一輩子,得往前走,不管多難,都得一直、一直走下去,別人幫不了你。

“阿九,許承毅和雲羅人有往來。”衛長風策馬到了馬車外,對着裡面小聲說。

“你怎麼知道的?”青鳶跪坐起來,推開半扇窗子看他。

“你別管這個,許承毅這人很陰,你小心些,不要再和他起衝突,也儘量不要單獨見他。”衛長風又說。

“嗯。”青鳶點頭,忍不住說:“可是,四哥,你和洛川快走吧。”

“不必擔心我,還有一件事,我在幽州城裡,發現了接生婆方嬤嬤的屍骨,你當年就是她接生的,但是,她明明那年就被上官薇給處死了,不知怎麼會出現在幽州。還有,上官薇現在就在幽州當乞丐,沒人管她。”

“就是你說的,當年那次紅綾案?”青鳶好奇地問。

“嗯,你母親聶雪慧、當年的寵妃白麗華、還有接生婆方蘭嬤嬤,都在那次被用紅綾絞死,據說,用綾絞死的人,永世不得超生。幸而傾華也是公主,若是皇子,你早就不得活了。”衛長風低眸看她,眸子裡柔光滿溢。

“哎,宮廷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老虎……但我又跳進去了。”青鳶皺皺鼻頭,看着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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