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話很特別108
一路月影搖搖,枝梢靜雪被風搖下。
她始終抱着黑大帥不放手,君漠宸見她悶悶不樂,便停下腳步,手指輕揮,令跟在身後的人避開。
“你巡夜去吧,不必管我。”青鳶縮了縮手臂,仰頭看他,勉強笑道:“我也沒那麼傷心,說不定回去就把它烤了吃了。”
君漠宸微微沉吟,低聲問:“我給你去捉一隻?”
“不用啦,好端端地,幹嗎要捉它們呢?以後我再也不捉鳥兒來馴了,本來有好好一雙翅膀,想飛去哪裡,就能飛去哪裡,想捉只蟲吃,就捉只蟲吃,想咬片花兒,也能咬片花兒,自由自在的,多好啊。”
青鳶說着,走到梅花樹下,把錦帕四角繫好,做成了一隻小兜兜,把黑大帥收斂好了,再撿片碎瓦,在地上刨小坑窀。
“我來吧。”君漠宸蹲下來,用匕首很快在地上挖出了小坑,把黑大帥放進去。
青鳶蹲在土堆邊,看着錦帕久久不動。月光落在她瓷白的臉頰上,她如素梨月下,美得讓人情不自禁地跌進她瞳中的天地裡。
君漠宸長眉微擰,把土堆上去,低聲問:“爲什麼這麼喜歡鳥?”
“因爲,鳥兒好欺負啊……”青鳶吃吃地笑起來。
君漠宸怔了一下,輕輕地拉開了她的手,凝視着她血色的雙瞳,沉聲說:“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笑的時候,比哭還難看。”
“啊?”青鳶愣住。
“起來吧,隨我去打掃。”他拉她起身。
青鳶乖乖地跟在他身後,和他一起走進了樹影深處。心情惆悵時,真慶幸能遇上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命運安排,把這麼一個以前從來不敢想像的人,推到她的面前,讓她有如中了魔障,明明惶恐、害怕,還是向他走了過去。
她擡眸看他,血色霧影中,他面孔模糊。
青鳶突然很害怕,若她瞎了,他還會喜歡她嗎?
“君漠宸……”她突然就叫了他一聲。
“哦?”他轉過頭來,慢慢悠悠地應聲。
“我是不是真的很漂亮?”青鳶小聲問。
即使看不清,青鳶也能從他突然收緊的手掌感受到了他此刻的不自在和驚愕。她吐了吐舌尖,搖着他的手掌笑。
“你說啊,是不是喜歡我長得好看?是不是沒有想過,小宮女也能長得這麼好看?”
“哦……”君漠宸的聲調都有些扭曲了。
“你說嘛。”青鳶停下腳步,小心臟的跳動,在這一刻突然快得有些不正常。
白無常警告過她,不要碰情字。但她沒管住自己的心,居然又碰了。她應該剪斷情絲,努力活得萬年長才對,怎麼能用短暫的快樂去摧毀燦爛的生命呢?啊,呸!你這爛命運,到底有多燦爛?你是黑暗女王,黑得像鍋底!
腦子裡風馳電掣,無數念頭閃過,而他還不肯出聲。
青鳶不樂意了,甩開他的手,故意嘲諷道:“你還害羞啊?就你這樣,怎麼當了弒神的?”
“你這丫頭……”
他鬆了鬆手掌,又握緊,捏得她骨頭疼。
“漂亮,才能在像你這樣的男人心裡刻下很深的記號吧?”青鳶忍着疼,又問他。
君漠宸可回答不了這問題,風呼呼地颳着,枝梢的雪又飛下好幾團,打在了青鳶的頭頂上。她長長嘆氣,拍掉頭上的白雪,小聲說:“君漠宸,我喜歡你。”
君漠宸的呼吸突然就重了。
“但我不是你想像中的女孩子,我不會像別人一樣對你千依百順的,我還命硬,除了漂亮,你喜歡我什麼呢?我要是變醜了,瞎了,聾了,你只怕又會喜歡漂亮的女孩去了。”
“那就一直漂亮着唄。”他的聲音有些沉,把她往身邊拽了一些。
“你這呆子,說我漂亮,說喜歡我,嘴巴會疼嗎?”青鳶更不樂意了,手指在他的指頭上掐個不停。
她能感覺到的,君漠宸是喜歡她的,每次看她的眼神,和她相處時的一舉一動,都在告訴她,他喜歡她——當然,不排除她自作多情猜錯了。
“怎麼這麼多話。”他任她在手指上掐,始終不肯說那幾個字。
“呆子。”青鳶咬嘴脣,仰頭看天空。
月亮彎彎,勾着她的小心事,他任她罵呆子,也不生氣,一定是喜歡她的。
靜悅宮的大門緊閉,無人值更,燈籠在風裡晃,地上兩團赤色光影。
“我看見有個紅眼睛的人從上面跳出來……”
青鳶指高牆,暗色宮牆如沉睡的紅鯉,琉璃瓦魚背脊一般起伏,閃着冰涼的鱗光。
“我只看到你是紅眼睛。”
君漠宸伸手扣宮門門環,分明是說她自己紅眼睛,所以看別人也是紅眼睛。
青鳶沒解釋,她不會說現在她其實什麼也看不清。
沉悶的響聲之後,裡面有人緩緩打開宮門。
“原來裡面有人啊,怎麼會這麼安靜。”她好奇地瞪大眼睛往裡面看。
“王爺。”宮奴們分立兩邊,恭敬地迎着二人進去。
“好大。”她邁過了門檻,被裡面的景物震住。
龐大的宮殿就在她邁進門檻的時候,燈火一起亮起,氤氳的香霧在屋子外面繚繞,如世外仙境一般,這可不是秦蘭她們的寢宮能比的。踏進宮中,滿眼珠華,一紗一簾,皆是華貴之物。
只從這宮殿來看,便可以想像,當年淵帝有多麼龐愛他的母親。
他很自然地接過了太監遞來的笤帚,從最面開始掃。
青鳶這裡摸摸,那裡看看,充滿了驚奇。君漠宸長得這麼好看,他的母親一定美極了。
“你別晃來晃去,好好站着。”他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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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你父皇都去世這麼多年了,爲什麼你還要來打掃呢?”青鳶皺了皺鼻子,繞去他後面跟着。
“男子一言九鼎,既然承認要掃,自然要做到。”他平淡地說。
“可是這裡很乾淨了。”青鳶揹着雙手,低眼看地上的玉磚,“乖乖,我以爲上官薇的寢宮纔是最奢侈的,她都用白玉石,沒想到這裡直接用金磚啊,這不是想晃瞎人眼嗎,金屋藏嬌,難不成這宮殿真是用金子建的。”
“嗯。”君漠宸扭頭看了她一眼,哼了一聲。
“啊……”青鳶一聲驚呼,紅眸大亮。
君漠宸擰擰眉,繼續往前掃。
“我若摳走幾塊磚,你不會反對吧?”她嘻嘻笑着,把小腦袋湊到他臉前來。
“我會剁你的手指。”他推開她的小腦袋,沉聲說:“還以爲你真有多傷心,見錢眼開。”
青鳶聳聳肩,在他眼前轉了個圈,裙襬掃起一陣清涼的風,“你這就不懂了,心只有一小小一團,若光顧着傷心,我早就心碎死掉了。得知足常樂,多笑笑,才能對抗我這烏漆抹黑的人生。”
“烏漆抹黑……”他微皺眉。
青鳶歪着腦袋笑,又湊到他的眼前來,小聲說:“說真的,我真看到了那紅眼的男人,他會馴鳥,還在宮中活動,你不能吊以輕心,小心又害你。”
“嗯。”他點頭。
“你怎麼了,有心事?”青鳶終於發現他不對勁。
君漠宸看她一眼,淡淡地說:“我生辰,也是她的祭日。”
難怪換成白衣……青鳶咬着舌尖,連退了幾步,小聲說:“對不起,我不知道。”
“別晃來晃去了,讓我安靜會兒。”君漠宸手腕輕動,笤帚在地上刷刷地往前。
青鳶徹底安靜了,站在明晃晃的圓柱邊,大氣也不敢出,看着他從一頭掃到了另一頭,再從另一頭掃到了那一頭。
他走得很慢,一步一步,都往青鳶的心裡踏。
青鳶很清楚,打動她心的,不光是這男人的剛強和霸道,還有這男人極難、極難在外人面前流露出的孤寂,彷彿他是暗夜裡孤立荒原中的那株木棉樹,不管開得多繁華,始終只有人看到他的光鮮,木棉樹裡的痛,卻無人能知曉。
她的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像戰鼓一樣,越擂越響。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她突然向他快步走過去,從他的背後抱住了他。
小巧的身體,緊貼在他高大的身體上,明明像是前去依附這大樹的柔軟小草,卻用她最真摯和柔軟的聲音說:“君漠宸,我會對你好的。”
君漠宸,我喜歡你!
君漠宸,我會對你好的!
君漠宸,我其實也很孤單……
衛長風守了青鳶十三年,卻沒能撬開的心,被君漠宸的雙手給推開了。
青鳶激動着,小手越扣越緊。
在她苦澀的穿越生涯中,溫嬤嬤給了她善良,衛長風給了她溫暖,傾華給了她同情,只有君漠宸像烈焰一般,把她給燃燒起來了。
君漠宸的手掌附上她的小手,掌心滾燙,有汗。他抓緊她的小手,輕輕分開,再往前用力地帶,讓她整個人靠得更緊,嚴絲合縫地和他緊貼着。
“啊……”青鳶小聲尖叫,輕輕掙扎起來,“我透不過氣來了。”
他鬆開手,看她飛快地縮回手,眼睛紅紅,小臉紅紅,嘴脣也紅紅,大口大口地喘氣。
“你纔是呆子。”他擰眉,低聲嘲諷,“女子到此時,應當溫柔如水,主動依附過來,遞上紅脣,輕||解||羅衫。”
“呸……”青鳶的臉更紅了,眼神幽幽怨怨地瞟向他,“說得你好像有好多女人對你溫柔一樣,我可打聽過了,你只有惜夫人,你還和她分|房|睡呢。外人都傳說,你是……是……是那個打仗打多了,那個、那個不行了……”
君漠宸嘴角輕抽,曲指就彈她的額頭,“那個、那個、那個個什麼!”
青鳶揉了揉額頭,立刻抱緊了雙臂,緊張地說:“我可不想和你試那個那個,你不許輕||薄我。”
君漠宸轉開了臉,實在沒辦法再和她貧下去,快被她給折磨瘋了。這丫頭的小嘴巴里,總能蹦出讓他無法應對的話語,真想——給她堵上!
母親祭日,安份些吧。
“一邊坐着去。”他驅趕她。
青鳶抱着雙臂,跳過竹笤帚,去殿外的臺階上坐着。宮婢們遠遠站着,垂頭福身,安份規矩。
她晃盪着小腳,吸了吸鼻子,忍不住地笑,逗誰,都沒有逗面癱君好玩呀!只是不知道…他那個、那個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木訥?
啊,呸,顧青鳶你這個小色|胚子!
但是和君漠宸相處這麼久,他還真的只在輪迴崖底對她主動過一次,其餘時候都很規矩,壓根不越雷池一步。他肯定不是廢的,可能——是有責任感的好男人吧?
當喜歡一個人時,他有萬般好,在你心裡完美如神,這時的君漠宸,就是青鳶心裡的神,連這掃地的聲音,也成了世間最動聽的動靜。
“阿九。”他喚了一聲。
“嗯。”她扭頭看,只見宮婢正端着清水,讓他淨手。
“我讓人送你回去。”他側臉看來,一臉平靜。
青鳶的熱情往腳下跌,有些無措地看着他。
“今晚我得在這裡守一晚,你回去睡吧,你的眼睛太紅了。”他用帕子擦淨了手,走到她身邊。
“我怎麼感覺我在犯傻呢,你是不是在心裡嘲笑我了。”青鳶站起來,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怎麼會笑你,留你在這裡,我只怕會破戒,趕緊回去吧。”他凝視着她的眼睛,手指在她的鼻頭上輕輕一勾。
青鳶眨眨眼睛,偏開臉,躲着他的手指。
“阿九……”他沉吟一下,雙手捧住她冰涼的小臉,小聲說:“明天,我就帶你回府。”
青鳶明眸輕眯,輕聲問:“那上官薇和傾華呢?”
“她關你十六年,你還管她?”他沉聲問。
“你知道了呀,你昨天才發現,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青鳶好奇地問。
他沉默了會兒,笑了笑,“快回去吧,明日下朝,我就帶你出宮。”
青鳶忍着雀躍,輕聲問:“惜夫人怎麼辦?你真讓她去廟裡了嗎?這樣,我感覺自己很壞……”
“你是很壞。”他慢吞吞地說。
“我哪裡壞了?去哪裡找我這麼善良的好人哪。”青鳶的兔子眼睛猛地睜大。
他靜了片刻,低聲說:“你把我的心都勾亂了,還不壞?”
滋……青鳶倒吸一口涼氣,面癱君不表白還好,一表白就如此肉麻,分明是隻有千年功底的老妖啊!
君漠宸快速鬆手,胡亂指着一個方向,“快走吧。”
“宸王……”青鳶舔舔嘴脣,指他,小聲說:“你是妖怪。”
“你走不走?不走……”君漠宸已經快繃不住了,眉眼、脣角都止不住地在亂抽。
“走,嗖……我化成一陣風,我吹跑了。”青鳶笑着往臺階下跑。
君漠宸看着她蹦蹦跳跳地遠去了,也忍不住地笑,滿眸柔情,滿心歡喜。
這世間,只有這麼一隻叫顧阿九的小妖,能讓他從心底裡快活起來,感覺黑暗不那麼黑,冬天,不那麼冷。雖然有背當年的誓言,但人心會變,他也只能將錯就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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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福宮裡。
秦蘭披散着長髮,臉頰上貼着藥||膏,眯着眼睛吸鼻菸,一臉陶醉,長長地吸進去,再輕輕地呼出一口香氣,鳳眸緩緩睜開,這纔看向金絲錦簾前站的黑衣男子。
“鳳芹,你也太不小心了,怎麼讓那丫頭看到了。”
“更好。”男子啞啞一聲。
“太后不必擔心,此事正合鳳芹公子的心意。”秦安宴樂呵呵地從椅上站起來,走到了秦蘭身邊。
“哦?鳳芹又給哥哥出了什麼妙計?”秦蘭小聲問。
秦安宴搓着手掌,興奮地說:“邊關一亂,朝中必要派人出征。屆時買通他們的手下人,讓他二人之中的一人成爲焱殤,斬皇上左膀右臂,再讓宏王出征,建立功勳。”
“皇上的人倒好說,但君漠宸的人只怕不好收|買。”秦蘭沉吟,搖頭輕語。
“只需利用,勿需收買。”男子擡眼,雙眸佈滿血絲。清瘦的臉頰上毫無顏色,連脣色都泛白,更突顯這雙眼睛赤紅駭人。
“鳳芹有把握嗎?”秦蘭沉吟一會,緩緩起身,撩開簾子走出去。
“八成把握。”男子平靜地說。
“八成?那可不夠,你在邊境和京城鬧這麼大的動靜,若不能儘快達成目的,只怕不好收場。耀然在他父親那裡守陵,也要回來了。他爲人衝|動,若主動請纓去邊境怎麼邊?”
秦蘭一手輕釦在他的肩上,鳳目裡冷光閃過,“鳳芹,哀家說過會拜你爲相,讓你鳳家成爲天燼國中、除了君家的第一大姓,你得拿出更大的本事才行——”
“太后爲何不直接向皇上下手?”鳳芹紅眸輕垂,低聲問:“草民有無色無味的毒藥,威力勝過彼岸生。”
“現在下手,還有君漠宸在,他若對本宮發難,本宮拿他也沒轍。他可不是君博奕這草包,手下精兵強將衆多,還坐擁精銳無數,爲人又武功高強,十分謹慎,不易得手。”
秦蘭柳眉緊擰,在大殿中緩緩走動,手指輕拂臉上的傷處,痛得輕輕吸氣,“還有哀家臉上這傷,哥哥,鳳芹,你們可得早點查出原因,不然哀家寢食難安。”
“太后放心,已加派人手,在這惜福宮裡護衛太后。依臣所見,說不定就是那傾華見上官薇在太后這裡,故意支使那些蠢鳥過來報復。”秦安宴憤憤不平地說。
秦蘭鳳眼輕擡,看了他一會兒,小聲說:“對了,方纔鳳芹說利用一事,哀家倒有個好人選,上官薇。”
她脣角含着冷笑,轉頭看向桌上的琉璃燈罩,輕聲說:“你們附耳過來,告訴你們一個秘密。”
秦安宴立刻興奮起來,湊到秦蘭面前,鳳芹往前一步,雙手垂着,等她出聲。
“嫦曦宮那個女人叫阿九,是一個宮婢所生,被上官薇關在暗宮裡十六年,是給她親生女兒擋災用的。”
鳳芹擡眸,雙目灼灼,活像嗅到柔弱小獸的獵物一般。
秦安宴的嘴也張開了,驚愕地看着秦蘭說:“那這可是欺君,直接逮過來殺了。”
“急什麼,她們以爲我們不知道,不是正好拿着作文章。”秦蘭掃他一眼,小聲叮囑,“你二人聽好,別說出去了。上官薇對自己親生女兒寶貝得很,爲了她幹什麼都行,只要稍加威脅,就能辦成事了。所以哀家昨兒就順水推舟,讓她們母女去顧阿九那裡了。君漠宸現在對顧阿九迷戀得很,對自己這位岳母也上了心,得討好巴結。”
“太后果然英明。”秦安宴諂媚地笑道。
鳳芹不出聲,那雙眸子顯得更加妖冶了。
“還有皇上的死,哀家心裡始終覺得有些不對勁,所以,讓皇上死在佛禮之上,應該不是他的本意。君博奕雖有這心,但哀家覺得沒這膽,君漠宸……哀家又覺得沒什麼理由……”
“太后何必想這麼多,不是君博奕,就是君漠宸,一併除去最爲妥當。”鳳芹終於開口了,說人生死,如說吃飯穿衣,平靜無波。
“那可不成,哀家一定要弄個明白。”秦蘭不悅地看他一眼,手指輕輕揮了揮,小聲說:“你們兩個回去吧,行事小心些,不要出了紕漏。”
“太后歇着吧。”
秦安宴笑着抱拳,衝鳳芹使了個眼色,二人從在佩蓮的帶領下,打開了牆上的機關,從密道離開惜福宮。
秦蘭看着密道的門合上了,走到榻前躺下,有氣無力地看着佩蓮說:“佩蓮,那個方嬤嬤有點不聽話,讓她好好躲在冷宮,她卻給我出妖蛾子,虧得是那母女兩個病得稀裡糊塗的,顧阿九可精明得很,等她弄明白過來,非壞哀家的事不可。你明兒去交待一下,教訓她一頓,動靜小一點,別讓人看到了。”
“是,太后放心,奴婢會辦妥當的。”佩蓮點頭,給她放下了簾子。
“哎,耀然不爭氣啊,不然哀家也不用如此殫盡竭慮……難熬得很……若哀家不厲害些,又怕君博奕把陛下的讓哀家揹着,這成夜的睡不着覺……”
“奴婢給你揉揉背吧。”佩蓮跪坐到腳踏上,給她輕揉起來。
秦蘭輕合着眼睛,呼吸輕淺,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小聲說:“你發現了嗎,花泠萱很像哀家很像哀家剛進宮的時候呢,那麼年輕,那麼好看,那麼溫馴……”
“太后現在也年輕。”
“年輕啥啊,這臉上只怕會留疤了,呵,那些人心裡又該笑了。”秦蘭嘆氣,拉住了佩蓮的手,無奈地說:“你跟着哀家熬了一輩子,也辛苦了。”
“太后,奴婢從小就侍奉您,您就是奴婢的親人哪。”
“所以,把這個吃了吧。”秦蘭從枕下拿出一隻小盒子,打開來,是一顆烏漆漆的藥丸。
佩蓮愣住,喃喃問道:“太后何意?”
“忠心丸,吃了,才和哀家真正一條心。”秦蘭眼底藏着冷意,讓人不寒而慄。
佩蓮沒猶豫,拿起就吃。
秦蘭這才笑起來,輕輕拍她的手背,“你看,這樣我們就真的是一條心了。”
【ps:寶貝兒們,票票捂熱沒有,趕緊奉獻給面癱君吧,他木有力氣談戀愛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