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肚子,孩子,殿下的孩子,不是三個月,你騙人,再請太醫來……”一聽到冷宮,安月明就慌了,冷宮於她就是一場噩夢,此時指着太醫,驚慌失措得渾然天成,根本不是演的。
聽到她的叫嚷,季望舒遲疑了一下,他衝過來,緊緊將她抱進懷裡,她不斷的踢打掙扎,他卻渾然不覺似的任由她胡作非爲:“去請太醫,請太醫。”
“殿下,這陳太醫可是婦科聖手。”楚柔姬急道,卻被季望舒冰冷的眼神嚇得不由自主地退後了一步。
楚後趕來的時候,安月明正像個鵪鶉崽子似的縮在季望舒身後瑟瑟發抖。
一見她如此,楚後就是一聲冷哼,不滿道:“斯年,你頭上有點綠啊。”
黑貓不滿地撓了楚後裙角一爪子作爲迴應,繼而跳上牀,蹲在安月明的勃頸處,長長的貓尾巴輕輕地環住了她。伸出毛茸茸的爪子,輕輕拍了拍安月明的額頭,似是在說有他在,不用怕。
又是斯年!
楚後顯然是在認真地和黑貓聊天,黑貓也認真地做了迴應,安月明腦中原本那個荒唐的念頭更確定了些。
這黑貓絕對會說話!就是那道低沉聲音!
楚柔姬迅速走到楚後身邊攙扶起楚後來,安月明眼睛一直瞟着楚後的一舉一動,她清楚地看到,在楚柔姬扶上楚後胳膊的時候,楚後的眉頭皺了一下,隨即變恢復平靜。
看來這姑侄倆關係並不好啊,難怪楚後肯和楚柔姬作對,把她帶出冷宮。
“太醫怎麼說?”
聽到楚後出聲,楚柔姬立馬道:“太醫剛剛說,月明妹妹這孩子已有三個月大了。”
三個月這三個字上,楚柔姬刻意用了點重音。
出乎安月明所料,楚後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這是什麼情況?
安月明一頭霧水。
這時候,後被請來的太醫也都到了,一個一個地輪流上前診脈。
楚後走過來,穩穩地坐在牀頭,原本在牀頭的季望舒只得不情不願地離得遠了些,這讓安月明一下子安心了許多。
等到太醫們都診完了脈,低頭竊竊私語了幾句,爲首的一個上前恭謹道:“回皇后娘娘,安氏卻有三個月身孕,只是,只是這脈象略有些奇怪。”
安月明離得近,看得清楚,楚後眼中竟含了淚,努力憋了回去,她嘴脣蠕動着似乎在叫斯年的名字,只是一瞬,她又恢復了一副對什麼事都冷淡的模樣,冷聲道:“三月之前,正是望舒日日去安府的時候。”
楚柔姬面有不甘,擡高了些聲音:“姑姑,殿下一直有侍衛太監跟隨,便是去安府,也從未醉酒過,更遑論被人下藥,姑姑可以叫來侍衛和太監一問。”
她是鐵了心的想要治安月明一個大罪,安月明心又被提了起來,她眼睛快速眨了兩下,眼中便已蓄出些淚來,轉頭可憐巴巴的看向季望舒:“望舒哥哥,你忘了那日,你,你……”
說着,便低頭嚅囁着,臉頰也迅速漲紅起來,似是有些害羞。
她什麼都不知道,故意說的模棱兩可,就是要賭季望舒記不清三個月前的一點一滴,賭原來的安月明和季望舒還有些情誼。
她話音未落,便覺得鬆鬆地纏在她脖子上的貓尾巴驟然一緊,幾乎要讓她窒息,她趕緊撓了撓黑貓的毛肚皮,對着黑貓擠了擠眼睛。
脖子一鬆,安月明連忙又轉頭去看季望舒的聲色,錯過了楚後一臉的深思。
季望舒的嘴脣煽動了幾下,皺着眉頭似在回憶,安月明連忙繼續,她低聲啜泣道:“望舒哥哥,月明都懂的,自,自那日後,月明便死心塌地想這輩子都跟着哥哥,哥哥知道月明的,怎會和侍衛通,通……”
她再說不下去,因爲黑貓這次不僅尾巴纏的緊了些,還一爪子按住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