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開鈺離開了老督軍府,反正沒有啥事,就準備去書店挑幾本書回去看,穿過兩個拐巷的時候,隱蔽處傳來打架的聲音,自己心情不好,也不想理這些煩心事,轉身就想離開。這時卻傳來一個比較熟悉的的喝斥聲:“借錢?我一個窮學生哪來錢借你?沒有錢借?”
“嗯!這龜兒子還出言不遜,給老子好好教訓一下,平時仗着遊開鈺給你撐腰,老子不敢動你,現在你叫啊?看那遊開鈺還能不能來?給我揍!”
“咦!”遊開鈺停住了腳步,這聲音非常熟悉,一個左豐原的聲音,一個是四大惡少趙格辛的聲音,可惡!他們肯定在欺負左豐原!這個圍肯定要去解,但是不能露面,非常時期,一切謹慎!向四周看了看,在巷道邊找了一些碎石,盡力量多拾些,好好修理一下四大惡少,以免以後繼續欺負同學。然後身形一躥,上了房頂,躲在檐角隱蔽處,悄悄的往那拐巷裡面一看,果不其然,正是四大惡少在欺負左豐原同學!
“哎呦!我的手!”趙格辛突然捂住手驚叫起來:“媽喲!誰拿石頭打我?哎呦!”
“肯定是這個死胖子?”這是城防司令溫重漢的兒子,溫丞光的聲音,嘴裡一邊嚷着,一邊用腳向左豐原踢去。遠處,一顆碎石飛來,嘭的一下,打在他的額頭上,這個力道,肯定要起個青包。
溫丞光痛得“哎呦”直叫,眼淚都出來了,額頭很快就起包了,可能要當幾天二郎真君了。
偶爾一兩顆碎石,影響不了古拜掩和查敬顧的瘋狂報復,一陣如雨般的拳腳落在左豐原身上。
“借錢不成就要打人,還有沒有天理?我跟你們拼了!”左豐原仗着皮糙肉厚,捱了幾拳後,猛地向兩人撞了過去。
與此同時,幾顆碎石已經打在古拜掩和查敬顧的額頭上,腳上,手臂上,“哎呦呦!”兩人痛得媽呀孃的慘叫,還被左豐原撞翻在地。
“你娃長膽了?還敢還手?”趙格辛大怒,一腳踢向左豐原,這一踢,又伴隨着幾顆碎石飛來,頓時腳杆和額頭又被擊個正着。這麼大的力度他如何承受得起,再重點就可以洞穿筋骨了。這下趙大公子徹底痛徹心扉了,額頭三個青包冒起,腳杆痛得有點麻木了,哎呦呦的叫聲不斷,過了好一會,才憤憤說道:“媽喲!遇到背時鬼了,我們走!”
“你娃給我記到!下次再收拾你!”嚷了兩句後,幾人互相攙扶着,一跛一跛的遠去了,這畫面感約顯得有點滑稽!
左豐原自己也懵了,發愣了半響,這是誰在幫助我呢?人影都不見一個,怎麼感謝呢?只有向着半空中,虔誠的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的姓名,卻能及時伸以援手,我左豐原由衷的感謝你,謝謝你,朋友!”
不過這些話,只能在空氣裡迴盪了,遊開鈺早已經離開了,穿過了一條街道,便一頭鑽進了一家書店,也只有在看書的時候,身心才安靜下來,在外面也不能耽擱久了,挑了兩三本書,付了錢後就往銅鑼巷趕,路過牛肉鋪的時候,順便買了幾斤牛肉回去。
回到了銅鑼巷十九號,易沉一見,呵呵一笑:“哦!又有嘎嘎吃嘍!還是牛肉吔?”
“多吃牛肉好,營養價值高,吃了好長身體!”崔凡輝忙把牛肉接了過去,拿到廚房,牛肉洗淨,切成方塊狀,入湯鍋汆水撈起。炒鍋置火上,下油加熱,放姜蒜片、蔥炒香,然後摻入白湯,再放入牛肉及香料,燒沸加鹽,除盡浮沫,煨半個時辰後起鍋入盆上桌。
“師哥,省長怎麼說?”文書欣過來,想問一下情況,實際上大家心裡都懸起的,說不擔心那些都是假的。
“那條老狐狸,隻字未提!還沉得住氣?”遊開鈺淡淡的笑了笑,自己也要沉住氣,這是雙方鬥智鬥勇的開始。
“那我們還要繼續待着?是不是還有事情,沒有告訴我們?”文書欣看着遊開鈺如此沉着,還跟沒有事的,自己想想都着急,哎,有什麼辦法呢?只有乾耗着!
“繼續待着吧!急也沒有用,時間不會很長,不會超過三天?”遊開鈺心中暗道,三天之內不來找我,就等着給趙遠明收屍吧!我也不想這麼做?是你們逼我的!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能怪誰?只能怪自己!
“三天內他們就能回來嗎?”文書欣咦了一下,三天!是不是有希望回來?
“我可沒有這麼說?”遊開鈺來到大廳,坐在桌旁,喝了一口水後,然後對他們說:“小鬼去把大門關一下,隨便把刀仔也叫過來!”
“師哥,情況非常嚴重?”文書欣自己也覺得,這一切不是那麼簡單了,師哥可能還有許多情況,沒有說出來呢?
“非常嚴重!”遊開鈺點點頭,看崔凡輝和易沉也過來了,聲音低沉的說道:“昨天我也跟你們說過,這是個死局,你們想過沒有,如果他們回不來了嘞?”
聽到遊開鈺這麼說,空氣一下凝固了。遊開鈺說他們回不來,那肯定是回不來了。同在屋檐下,這麼長時間了,孰能無情?易沉眼淚一下就流出來了,緊接着就哭了起來:“大哥,你一定得想辦法救他們啊?”
崔凡輝一想到東方睿那兩個孫娃子,平時一口一個叔叔的喊,如今也一同陷入危難,眼裡淚花兒打着轉轉,哽咽的說道:“遊少,如果能救他們,叫我幹什麼都願意?”
“師哥,我也不想他們這樣,你還是多想想辦法救他們吧?”文書欣鼻翼抽啼着,淚水不停的流了出來。
“你們都別這樣,我也不停的在想辦法,唯一可用的招數就是置死地而後生!我也非常頭痛,一直在猶豫,救他們九人,也許我們要花上二三十人的生命爲代價,你們覺得值還是不值?救還是不救?”遊開鈺說着也慢慢的陷入沉思,一陣疚心疾首的痛。
聽遊開鈺這麼說,三人止住了哭啼,但卻面面相視,不用教,這個賬大家都會算,掂量掂量,孰輕孰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樣做的代價,可能也是巨大的!
“師哥,就沒有其他好辦法了?”文書欣還是有點不心甘,繼續追問,還想刨根問底。
“另外能做的,我已經做了。我在趙遠明身上下了追魂蝕骨針,三天之內沒解,他會肝腸寸斷,面帶着微笑死去。”
“永恆的微笑!”易沉大驚,遊開鈺在收伏殺手團的時候,對年召彬的兒子年泓瑞曾說過的一番話,沒有想到,事隔這麼久了,易沉都還記得。
“小鬼還記得嗦!”遊開鈺笑了笑接着又說:“我所擔心的是三天後趙遠明真的死掉了,對方就會對我們大開殺戒,他們肯定首當其衝,連我們都要全部撤走!”
遊開鈺這番話,三人相當震撼,這就是最壞的打算?大開殺戒?那肯定是不可避免的!
“如果明後天沒有人來找我,我們就準備撤退了,能帶走的全部帶走,如果不能帶走也要藏覓好,以後再回來取!監獄那邊的事,我去就可以了,兩天後再作具體安排!刀仔,去看一下,牛肉熟了沒有?”
吃了飯後,餘下的閒暇時光,遊開鈺搬了一把椅子在庭院一放,一邊看着書,一邊曬着太陽。其他事情,暫時放到一邊,好好清靜清靜。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夜幕降臨,四更天,趙府。
大多數人都已經進入了夢鄉,偶而還有少數的守衛在巡邏者。突然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從室內傳出,被驚醒的下人開始來回的奔走,尋求解決的方法,緊接着就是不停的有人進進出出,整個府邸顯得十分混亂。
沒有多久,醫術高超的醫生被請了來,一聽說是司令病了,雖然是半夜了,還是不得不來,不過最後都搖了搖頭離開。
劉耶穆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一見到解梅芸、耿蠡,忙問道:“司令,怎麼樣了?”
“哎!不停的喊痛,痛得難以忍受,時不時還要笑一笑,這到底得的什麼病呀?會在這半夜裡發作啊?”耿蠡搓了搓手說道,這後半夜別想在睡覺了。
“劉副官,這麼晚把你叫過來,辛苦你了!”解梅芸望着匆匆而來劉耶穆,隨口問道:“白天司令一直在辦公室嗎?他接觸過哪些人?”
“上午只有遊開鈺來拜見了一下司令,當時我也在場,可沒有說幾句話,遊開鈺就走了!”劉耶穆回想了一下,確實是這樣。
“遊開鈺?他來幹什麼?”解梅芸眉頭一皺,看了一眼劉耶穆,情報顯示,這個遊開鈺並沒有入套?
這樣情況下,劉耶穆還是簡單把過程說了一遍,這是自己的職責,不說清楚,到時有些事情不好交差。
“這些醫生怎麼都醫治無效呢?這該怎麼辦?”耿蠡急得團團轉,趙遠明痛楚的叫喊着,那一聲一聲的嘶裂,猶如一把刀子,紮在衆人的心窩,也跟着發痛。
“怎麼辦?該用的藥都已經用了?這些醫生都是沙市醫術最好醫生,半夜跑來跟司令看病,可是就不見病好呀?”解梅芸拋開遊開鈺的事情不談,只關心起趙遠明的病來。
“夫人,有一人能醫治司令的病,我不知道該不該講?”劉耶穆猶豫的半響,抱着試一試的態度,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劉副官,這個時候了,不管怎樣我都不會怪你?你講吧?”解梅芸覺得有人能多想些辦法,當然是好事,怎好去責怪?
“遊開鈺!”劉耶穆說出,頭已經低了下來,要責怪也只有認了。
“這……耿蠡,你怎麼看?”解梅芸猶豫了,真不想跟遊開鈺有任何瓜葛,可眼下趙遠明的生命都懸起了,如果繼續下去,真有可能挨不過三天?
“主人,天已經亮了,全城的頂級醫生,來趙府已經過半了,都沒有有效控制病情,司令的身體最重要,其他的都可以放一放。遊開鈺文錢不帶,跑到南部去溜了二十來天,沒有偷沒有搶,靠自己一筆一畫寫幾副對聯,賺來一路的盤纏,作爲對手的我,倒還有幾分欽佩。個人覺得,劉副官的話可以考慮!”耿蠡緩緩道來,也有幾分道理。
“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這是恆古不變的真理!”劉耶穆發自內心的說了一句話!
“天不遂人願啊!我費盡心機布了一個局,沒有想到這麼一下就被廢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一點不假!”解梅芸長嘆一聲,略有幾分惋惜,然後對耿蠡說道:“你陪古盡安去徐水監獄……”
“好,我一定辦好!”耿蠡點點頭出去了。
解梅芸來回走了幾步,然後對劉耶穆說道:“麻煩劉副官去一趟銅鑼巷,我給他們開出了三個條件……”
清晨,當陽光照耀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又是一天嶄新的開始。
遊開鈺除了看看書,就是搗鼓他的那些草草藥,弄得滿屋子藥味嗆鼻。害得易沉他們都跑到庭院去了,還在不停的嘀咕:“當真把醫館搬到家裡來了?這是些什麼藥?這麼難聞?”
“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是藥都難聞,好聞的又不是藥!”遊開鈺呵呵一笑說道,好聞不好聞都要習慣,藥材都是好東西,它可以救人性命啊!
“嘭嘭嘭”一陣敲門聲傳來,易沉忙叫道:“來了!來了!”
門一打開,劉耶穆一下子就進來了,幾名士兵擡了兩個大箱子,把它放在庭院後,然後退了出去。
“劉長官來了!”遊開鈺笑盈盈從屋裡出來,雙手一抱拳:“劉長官大清早來到寒舍,又爲何事啊?”
“海青啦!司令夜染風寒,疼痛難忍,城中名醫,居然束手無策!在下斗膽獻策,想邀請海青同學一試,不知意下如何?”劉耶穆這幾句話倒還說得非常誠懇,這求人的事情,姿態肯定要低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