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將軍的反應都在馬騰的預料之中,馬騰數月前接到袁隗派來的密使傳來的指示,要他看情況奪取羌族部落的軍權,準備隨時投降皇帝劉宏或者袁紹、袁術兄弟。而且還得知了韓遂暗通董卓投靠了大將軍何進一派,他們也在謀劃着殺死羌人大首領奪取羌人政權。
因此馬騰將計就計表面上暗中幫助韓遂實施了暗殺大首領的行動,在最後關頭又暗中揭穿韓遂救了大首領,因此原本就深受信任的韓遂在那之後就更受信任了。而這一切韓遂卻一無所知,被馬騰運用雙面間諜的手段玩弄於股掌之中。
在不久前羌人大首領出於團結內部,集中全力整軍備戰的需求把韓遂背叛的事情挑明瞭,但是爲了保護馬騰的身份,在處死韓遂全家的同時把馬騰一家也抓了起來,之後又秘密安排了後來的這一系列行動。羌人大首領的意識裡,馬騰真實身份是羌人一邊的,假裝做漢人的間諜是爲了深入漢人情報機構內部。但實際上恰恰相反,馬騰真實身份纔是袁氏的間諜,目的是爲了從內部掌控羌人部落,羌人間諜纔是假身份。這些秘密目前爲止在整個馬家之中也只有馬騰自己知道。
馬騰知道這些近乎於謀逆的話不能隨便說,氣氛、環境、時機,都要恰到好處才行。比如這次,大首領派來一起辦事的小王子激起了衆將的不滿,這個時機就很難得。當然馬騰的話也是真假參半,真的一部分是大首領確實暗示過馬騰和大漢和談,假的是大首領說過漢羌融合。
雖然衆將軍沉默無語,馬騰卻是知道他們在顧慮什麼。經過數分鐘的氣氛醞釀,馬騰看衆將都還是沉默不語,知道火候到了。
馬騰:“各位兄弟,你們現在一定覺得我現在就是個大逆不道的亂臣賊子。沒錯!對於以前那個陳舊封閉的羌族,那個自以爲是的羌族來說,我就是個亂臣賊子!但是我還是要說,羌族不能還是那個抱殘守缺妄自尊大的羌族,我們羌人也不能再是以前那個來去如風肆意搶掠的羌人了,我們羌族要想長久的存在下去,必須學會和其他民族的共存相處。”
左衛大將軍舉了舉手試探着問道:“大將軍說的都好,可是爲什麼我們不和鮮卑人或者匈奴人合併?他們和咱們一樣都是草原民族,生活習慣各方面也都很接近。”
馬騰微微一笑解釋到:“你說的這個問題在很多年前的匈奴人也想過。那時的羌人還是稱雄整個草原的霸主,根據現在大首領當初跟我描述的故事,那時大首領的祖父還只是羌族衆多部族中一個部族的首領,親眼見到南匈奴使者前來拜見當時的大首領,商談兩族融合抵抗大漢的事情。結果呢,不僅那個使者被當時的大首領一頓羞辱,還把當時在南匈奴手裡的河西大片草原給搶走了,逼得匈奴人聯合了大漢。現在的鮮卑人就是當年的我們,而現在的匈奴人和大漢也早已深度融合,我們都沒辦法跟他們合作了。”
馬騰的話說的有理有據,在場衆將雖然沒有親身經歷過,但大多都從祖輩父輩那裡聽說過類似的故事,當然他們講述故事是爲了鼓勵子孫重振雄風有朝一日能再次稱雄草原。
同樣的故事同樣的話,不同的人在不同的環境背景下講述出來就產生了截然不同的效果。這一次衆將不再是面面相覷,變成低頭沉思了。左衛大將軍更是咬着指頭哼唧着,一會低聲自言自語說有理,一會又搖搖頭說不對。
看着衆人的反應馬騰心滿意足的微微點頭道:“行了老哥幾位,這個事情你們心裡有個數就行,咱們也不是非要怎麼做才行,一切還是以大首領的命令爲主,一切還是要看形勢發展的。今個也不早了,都去休息吧。”
馬騰說得輕鬆,衆將卻沒感覺輕鬆,一個個都思緒紛亂,這一夜幾乎都沒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這一隊羌人精銳中唯二進入熟睡的人之一小王子醒來後除了營帳第一眼就看到馬超正在練武,眼看沒有馬岱的身影,也沒有人跟自己彙報情況,小王子立馬就怒火中燒破口大罵起來。
小王子:“馬超!誰給你鬆綁的!人呢!都死哪了!都滾出來回話!”
一邊正在吃早飯的士兵們一看小王子起來了都趕緊起身施禮,左衛大將軍帶頭,幾名大將也都拿着手裡的食物鞭笞邊走出了軍帳,所有視線集中在王子身上。
王子見狀更加來勁的罵道:“馬岱呢!馬騰呢!馬岱回來沒有?沒回來的話立馬砍了馬超!”
左衛大將軍:“哼,省省力氣吧,一會就要趕路,三天內回到首領營帳。”
這時馬騰端着一盤切好的上等肉和烤好的餅出來給小王子道:“王子殿下,先吃點東西吧,一會隊伍就要整備行李,咱們趕路的時間不多。”
小王子這時也注意到了整個營地不同尋常的氣氛,正在吃飯的士兵比平時多的多。這說明放出去的明哨、暗哨、王庭往來傳遞消息的通信兵等等都被集合起來了,一定是發生大事了。
小王子有些慌神,也顧不上在出發馬超,趕緊問馬騰:“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多了這麼多人?是不是把哨衛都叫回來了?這時候被漢軍突然襲擊了怎麼辦?還有劉備的腦袋呢?”
馬騰:“王子殿下,河套原的大首領王庭出事了,具體情況我們現在還不清楚,制止道被不明身份的軍隊偷襲了,萬幸大首領本人在河西征調部隊,不過也因此接到消息晚了,大首領得到消息後第一時間給我們下令要我們率軍趕快向王庭方向轉移,和大首領匯合後再打回河套原。至於說劉備,他已經挾持了馬岱向北逃竄了,屬下辦事不力甘願接受王子殿下責罰。”
說罷馬騰單膝拜倒,高高舉着食物盤子。
王子張着嘴不知所措,想發作,看着周圍一圈人都怒目而視這自己,自己父親安危如何又不知情,父親年事已高身體每況愈下,說不定是有叔叔或者哥哥或者別的部族首領趁着內憂外患父親又奔波勞累的機會發動了叛亂。還有父親去河西一帶調兵身邊跟着的是哪個兄長,父親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大首領的位子會不會被兄長奪走,退一步說河西大軍指揮權會不會落入別人之手···。
小王子越想越亂,越亂越怕,越怕越慌,一慌神臉色就變了,蒼白如紙冷很不斷,就這樣晃了兩晃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