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老根見衆人散去之後,面色赧然地走到風小天的身前,期期艾艾地說道:“小天,這事……”他覺得自己給風小天帶來了麻煩,想要說幾句道歉的話。
風小天看他的表情,自然知道他要表達什麼,便笑着打斷了盧老根的話,和聲說道:“盧爺爺,不用介懷,若是能幫到這些鄉親們得話,我也很高興!”
“唉,小天真乃仁人也,老朽佩服!”盧老根見風小天如此說,不安盡去,充滿敬佩地說道,比起那些城裡的“高人”,風小天的胸懷怎麼能不讓人肅然起敬?一旁的春紅更是看着風小天,眼裡異彩漣漣。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大早,東方剛剛出現魚肚白,風小天行功才一結束,院子裡便傳來了一陣陣地喧鬧聲,風小天心中暗忖,昨夜的那些人看來是已經來了。
風小天出了屋門,只見不大的院子裡已經是擠滿了人,便是院門外也是熙熙攘攘,不少昨夜沒來的人,也都紛紛聞聲而來,院內院外,怕是有上百人之多。
盧大柱和盧老根今日也是沒有出海,爲了方便風小天看病,在院子裡面放了幾張破舊的桌子,還用樹幹做了幾個木墩子,供病人們坐着休息,場面倒也像模像樣。
衆人看見風小天出屋,全都自動安靜下來,在盧老根父子的安排下,排了一個長長的隊伍,都眼巴巴地看着風小天。
風小天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破舊衣服,來到了桌子前坐下,其實他戒指中是有一些嶄新的衣衫的,但是他覺得在盧家穿那些新衣服並不合適,倒不如這漁家的舊衣服自然合適。
坐在桌子前,他沒有立即問診,而是吩咐春紅將早就燒好的一大鍋開水放到了院子裡,然後吩咐春紅將將那日給盧家人喝得靈藥,往鍋內倒了幾滴,頓時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傳遍了整個院子,所有的人都爲之精神一振,對於這位小天大仙更是充滿了信心。
排在第一位的便是昨夜的那位年輕人,他身後的草蓆上躺着一個氣息奄奄的老太太,旁邊一個滿臉的焦急之色的年輕女子照料着,見風小天目光看過,那女子便說道:“這是我婆婆,前些日子被門檻絆倒,頭被碰破,從那以後,便連連嘔吐不已,前天開始更是昏迷不醒,看看就要……,請大仙……啊,不,請小天幫忙看看!”她忘了昨夜風小天的囑咐,本來都喊出“大仙”二字了,可是,被風小天眼睛一瞪,恍然醒悟,忙改口稱起了“小天”。
風小天命他夫妻二人將老太太扶平躺好,便將老太太骨瘦如柴的手腕拿了起來,一絲溫和的真氣順着老太太的經脈進入了身體之內,那老太太年事已高,渾身經脈卻是已然大多凝滯不通,風小天不敢妄加催動真氣,只能小心翼翼地驅使真氣,在老太太的體內查看,尤其是碰傷的部位詳加查探。
經過一番小心翼翼的勘查,風小天發現老太太腦側的玉枕穴處有一小塊瘀血堵在了經脈之上,心裡暗自思忖,這恐怕就是老太太昏迷的原因了,便利用真力,將那塊瘀血慢慢地煉化,由於風小天不敢動作太過,一炷香的功夫之後,那塊瘀血才完全煉化,緊接着風小天便將經脈堵塞之處梳理了一下,這才收回真氣,緩緩地放下了老太太的手臂。
說來也奇,那老太太隨着手臂的放下,竟然“唔”地一聲,緩緩地睜開了雙眼,那年輕夫婦頓時大喜,不停地叫着“娘”,風小天吩咐春紅把鍋裡的水舀出半碗,讓那年輕人給他娘飲下,他娘飲下之後,兩眼更是有了神采,竟然顫巍巍地坐了起來,待到兒子說明緣由之後,那老太太便要伏下身子叩頭,口裡稱謝道:“多謝神醫救命大恩!”
那年輕人趕緊將自己老孃扶住,在他娘耳邊悄聲說着這位神醫的要求,他可不願讓風小天生氣,老太太聽了自然不敢再跪。
“好了,你們趕緊扶你娘回家歇息去吧!”風小天吩咐年輕夫婦道。
“神醫,那這診金……”年輕人猶疑地問道,他緊緊地握着幾塊銅板,羞愧地望着風小天問道。
“呵呵,你那點錢還是給你娘買點吃用的東西吧,跟我這兒看病不花錢的!”風小天見治好了老太太,心裡也很是高興,樂呵呵地說道。
那年輕人滿懷着感激之情,千恩萬謝地和他媳婦攙着老孃離開了。
第二個便是那位盧大權,他正攙着病怏怏的兒子,眼巴巴地等着,那孩子也就十六七左右,和春生年紀相仿,滿臉的死灰之氣,只有一雙眼珠還是活的,間或一轉。
風小天也不說話,只是依着舊法,探手將那孩子的手臂拿起,微微閉目,一絲真氣進入了病者的體內,開始了診斷,這次重點查的自然是這孩子斷了的右腿,這個症狀和昨日盧七的症狀相似,不過區別是這孩子的腿已然斷了不短的日子了,有些部位已經長得畸形了,要想徹底治好,這孩子必須得受些痛楚。
風小天想到此處,出手如電,迅速點了這孩子的睡穴,如此也少受些罪,那孩子應聲而倒,把個盧大權嚇了一大跳,忙顫聲問道:“神……神醫,這是何……何意?”不僅是盧大權,便是一旁的幾個人都不解風小天之意,疑惑都看着。
“無妨,我是怕他受不了痛楚,影響治療,一會兒便好!”說着,風小天輸入那孩子體內的真氣便開始將長得畸形的骨骼重新拆開,然後重新接在一起,便是那孩子被點了睡穴,仍是痛得滿頭大汗,把個一旁的盧大權緊張得不成樣子,比他兒子頭上的汗還多。
這次花費的時間長了些,半個時辰之後,風小天才將這孩子的骨頭重新接好,接着用真氣固定好,將經脈梳理順暢,這才伸手解了這孩子的睡穴。
這孩子一醒來,盧大權就忙得發問:“娃兒,看看你的腿怎麼樣啦?”
那孩子依言茫然地朝前邁了一步,發現自己的腿竟然完好無處,不僅大喜,一雙眼睛頓時多了不少的神采,便是一旁的春生也高興地跳了起來,兩個一起長大的孩子高興地抱在了一起。
風小天則是微微一笑,叫春生也從鍋裡舀了半碗水給他的夥伴喝下,那盧大權帶着兒子,也是千恩萬謝地離開了。
有了前面的這些經驗,風小天后面的治療也越來越順當了,很快便治好了一個又一個的病人,便是中午也沒有歇息一下,但是奇怪的是看病的隊伍越來越長,院子外面竟然還有幾百號人,都是盧家村乃至附近村子的漁民,紛紛聞聲而來,都來找神醫看病了。
夜幕降臨,有勤快的已然給盧大柱的院子裡紮上了幾個火把,只是那一大鍋水,已然是用光了,風小天看看時辰不早了,便停下了手。
下一個要輪到的人急了,作勢就要跪倒,哀聲求道:“神醫啊,幫我父親看完再休息吧!”
跟着忙了一天的春生急了,趕緊說道:“這位大叔,小天哥整整地看了一天了,他也要休息啊!”
風小天忙阻止春生,和藹地說道:“這位大叔,今日天色已晚,藥也已經用完了,明天繼續吧!”說實話,這整整一天下來,饒是風小天法力深厚,也感到疲憊不堪了。
那位中年人一聽明日繼續,方纔放下心來,盧老根見狀,便朝着人羣高聲說道:“大家先回家安歇去吧,神醫也累了,明日大家再來吧!”
衆人當然也知道風小天已然整整一天沒有休息,也不好意思在所作糾纏,便都各自三三兩兩地散去。
風小天見衆人散去,也直起身來,活動活動了胳膊,一旁的春紅乖巧地遞給風小天一杯熱騰騰的水,風小天接過喝了一口,笑着說道:“春紅,謝謝你!今天你也辛苦了!”
便是這一句簡單的謝謝,也讓春紅芳心竊喜,嬌羞不已,低聲說了句:“你才辛苦了。”便趕緊低着頭回到了屋裡,惹得盧大柱和盧老根一陣哈哈大笑。
用過晚飯,說了一陣話,盧家人便各自安歇去了,風小天則繼續盤膝在炕上,開始了新一輪的療傷,尤其是今日的真力耗費不少,當務之急是先將真力恢復了再說。
很快,在白霧濛濛中,風小天的身體便如長鯨吸水,似一個大漩渦一般,周圍的靈氣瘋狂地涌入他的體內,然後聚在丹田之處,在元嬰中轉化爲可以自由運用的真力,到了子夜時分,已然將真力恢復了個七七八八。
真力恢復了個差不多的風小天開始運用真力疏通尚自堵塞的經脈,他驚奇地發現,自己對體內真力的控制力大大增強,以前雖然也能很好地控制,可是在實際的運行之中,難免會出現一些生澀之處,不如今日一般控制得如此精準,對體內的每一絲真氣都如臂使指,特別的順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