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臺下的人們已經等待得有些不耐煩了,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紛紛小聲議論起來,各抒己見,猜測着事情的內幕。
蕭伯風臉色呈現出掙扎的表情,終於開口說道:“也罷,事到如今,蕭某也無須再替那上官無庸隱瞞下去的必要了,便告訴天靈真人以及大家事情的真相吧!”
此言一出,臺下頓時靜寂一片,都豎起耳朵聽蕭伯風說話,生怕誤過了重大新聞。
“只是蕭某還有一個小小的不情之請,還望天靈真人和風小友成全!”蕭伯風卻是沒有直接說出真相,而是提了一個請求。
“蕭真人客氣了,有什麼事請講!”天靈真人和氣地說道。
“謝天靈真人,我們父子與上官無庸已然決裂,這蓬洲仙島實力之大,實爲可怖,而且上官無庸爲人刻薄寡恩,睚眥必報,定然會報復我父子二人,這天下雖大,恐已無我父子的容身之地,蕭某希望天靈真人和風小友能收留我等,在下不勝感激!”說着,蕭伯風對着天靈真人和風小天深深一躬,蕭別塵聞聽父親之言,事關自己的小命,也不敢怠慢,隨着父親躬身行禮。
“這……”天靈真人不禁猶豫起來,他倒不是怕收留蕭家父子惹惱上官無庸,反正因爲風小天仙體之事,遲早有一天會和上官無庸對上,只是自己等人尚且難以自保,加上他們豈不是處境更爲艱難!
想到這裡,天靈真人充滿歉意地說道:“蕭真人,不是薛某不肯接納,實在是我等尚且淪落天涯,只怕是會累及貴父子啊,不如由薛某引薦,找個修真聖地加入可好?相信憑着蕭真人五劫散仙的實力,那些大門派定然是掃榻相迎啊!”
而那些修真門派的長老聞聽此言,一個個緊緊盯着蕭伯風,面露渴盼之色,畢竟一個五劫散仙不是市場上的大白菜,可不是隨便能招納進來的,便是在十大修真聖地也定然是長老的高位,縱然因此得罪上官無庸,可這買賣也是划算的,怎麼說以十大修真聖地的底蘊,也非上官無庸輕易敢惹的。
“嘿嘿,蕭真人若是加入我門,我血魔子定然掃榻恭候!”血魔子率先開口相邀道。
“只要蕭真人肯來,我日月神教,定然長老之位以待!”日月神教靈明真人也不甘落後。
“嘿嘿,只是長老嗎?蕭真人若是肯來我門,我望月門以副掌門之位相待!”一個破布披身、眼裡綠光閃爍的人開口說到,正是望月門的門主郎江望,他更是許以重位。
其他幾人也都是躍躍欲試,可是蕭伯風卻是對着大夥兒深深一揖道:“多謝各位對蕭某的厚愛,蕭某感激不盡,只是蕭某經此一事,卻是再也不願再加入任何門派,只願追隨天靈真人,過那遊雲野鶴的日子,諸位的好意,蕭某心領了!”
蕭伯風說完,又轉向天靈真人和風小天,語氣誠懇地說道:“天靈真人,蕭某追隨之心已決,還望莫要嫌棄啊!”
“這個……”天靈真人委實難決,便看向風小天和大全真人說道:“小天兄弟和魯老弟,你們看這,這如何是好啊?”
大全真人倒是很乾脆地推諉了:“這個小天兄弟看吧,他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了!”
“嗯,那就小天兄弟你來決定吧!留與不留,我們都聽你的便是!”天靈真人索性也將問題拋給了風小天。
“呵呵,兩位老哥倒會省事啊!那好吧,既然蕭前輩和蕭兄看得起我們,我們再若推諉,那便是不識擡舉了,希望我們能成爲真正的好朋友!”風小天豪爽地說道,在他看來,此事畢竟因自己而起,如今這二人落難,自己當伸援手助之,方不失俠義本色。
“謝風小友,謝謝二位真人,蕭某感激涕零,日後定然結草銜環,以報大恩!”蕭伯風聞言之下,不禁大喜道,雙膝一軟,拉着蕭別塵就要跪倒,在他看來,只要自己能得以追隨這幾人,任是那上官無庸再強硬,也不敢爲難自己父子,而且天靈真人等人可以看得出皆是一諾千金、熱血義氣之輩,非似修真聖地那般只是爲了利用自己而已。
天靈真人趕緊攙起蕭伯風,口中言道:“蕭真人客氣了,以後你我便是朋友,可千萬不要如此客氣了!”
風小天也趕忙攙扶起蕭別塵,熱情地說道:“蕭兄,莫要行此大禮,這可折殺小弟了,今後我們大家都是兄弟,不必如此拘禮啊!”
蕭別塵本來也只是虛跪,見風小天相扶,便順勢站起,立在一旁,也不說話,低垂着頭,眼睛亂轉,不知在想些什麼。
蕭伯風卻是剛一起身,又朝着風小天直直跪倒:“皇天在上,我蕭伯風願意認風小天爲主,從今以後,追隨風小天身後,若有異心,教我天劫難渡,形神俱滅!”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
“蕭真人,你這是何故?快快請起!”風小天大吃一驚,連忙俯身攙起蕭伯風道,要知道修真界人發的最毒的誓便是以天劫爲名。
“呵呵,老奴只是讓小天兄弟明白我的一片心意!”蕭伯風解釋道,他初加入,若想要取得天靈真人等人的信任,只好如此。
天靈真人卻是對蕭伯風說:“蕭真人言重了,以後莫要自稱老奴,大家都是朋友,剛纔不是說那上官無庸有陰謀要害我小天兄弟嗎?這下可以對大家講講了吧!”
“這便要從三日前說起。”蕭伯風聞言,便開始緩緩講述起來。
“三日前,塵兒得勝歸來,那上官無庸特別高興,回去之後,便在大廳之內擺上慶功宴,衆弟子歡聚一堂,慶祝塵兒進入決賽。
“那天大家都很高興,因爲蓬洲大會舉辦了十屆,以前的冠軍都是爲十大修真聖地弟子所得,蓬洲仙島每屆忝爲東道主,卻每次都是爲他人做嫁衣,本島弟子卻是連個十強也沒有進過,只有這次塵兒大大地爲蓬洲仙島爭了光,竟然進入了決賽!
“當晚,大家歡宴完畢,上官無庸把我們八人留下,說起了要對付風小友的事,說是要藉助塵兒之力,乘機在賽臺之上殺死風小友,這樣可以推爲失手誤殺,天靈真人等人雖怒卻也無話可說。”
“這廝好毒辣的奸計!”聽到這裡,天靈真人怒不可遏地叱道。
“呵呵,薛大哥稍安勿躁,且聽蕭前輩說下去,蕭前輩,然後呢?”風小天笑呵呵地說道。
“我等八人皆說風小友已經臻至分神初期,塵兒要戰勝他唯恐不易,那上官無庸卻說早有定計,說着拿出了一顆蘊神丹,說是寄放在他處的七強獎品,可以先給塵兒服下,這樣塵兒便也是分神初期了,當可以和風小友抗衡一二。”蕭伯風接着說道。
“阿彌陀佛,實在想不到,作爲蓬洲大會的舉辦者,上官施主竟然如此舞弊,實乃令人心寒呢!”空明大師聽到插話道。
“嘿嘿,我早就覺得那廝不是好東西了!”血魔子陰笑着說道。
“幾位莫要喧譁,且聽蕭真人說下去!”仙劍門的長老天刃真人沉着臉說道,他心裡極爲不爽,因爲以前的九屆蓬洲大會,其中六屆冠軍出自本門,仙劍門的實力強悍,可見一斑,未料今屆竟然失手。
“我等亦覺此事大爲不妥。”蕭伯風接着說道。
“可上官無庸卻是一意孤行,我等苦勸不住,只好隨他,其實當時我的心還是有些竊喜,畢竟可以給塵兒增加實力,人都是有私心的,我比上官無庸都希望塵兒能多得冠軍。
“於是事不宜遲,當晚,我們便喚來塵兒,給他服下了蘊神丹,蘊神丹果然有奇效,第二日凌晨,塵兒便一舉突破出竅後期,進入分神初期,大家都對塵兒奪冠之事充滿了信心。
“可是上官無庸卻是仍然不滿,他說塵兒如今的實力雖然可以和風小友抗衡,可是還不足以以雷霆之勢殺死風小友,所以主張用蓬洲秘法繼續給塵兒提升實力。
“我們一聽更是全體反對,因爲這所謂的蓬洲秘法,實則是一種短暫的提升實力的方法,各大修真聖地當都有此法,而蓬洲的方法更爲陰毒,凡被用此法之後的人,雖然可以跨升一個境界,然而以後無論如何修煉,該人都將是原地踏步,境界再難提升。”
“啊,父親,你說的可是真的?”蕭別塵聞言大驚,驚呼問道,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一向敬愛有加的師傅會對他下如此毒手。
“塵兒,爲父會騙你嗎?自然是真的!”蕭伯風沉痛地說道。
“那……我,我豈不是……豈不是再也無法提升境界了?”蕭別塵驚得肝膽欲裂,結結巴巴地問道。
“這……這,是的!”蕭伯風有些不忍心地說道。
“啊!”蕭別塵卻是連遭巨痛,先是境界大跌,然後遭師拋棄,這時又知這個噩耗,心神巨震之下,卻是再也撐不住了,身子一軟,又昏厥過去了。
蕭伯風忙一把扶住,一時慌了手腳,連聲大呼道:“塵兒!”
天靈真人探手握起蕭別塵的手腕,微一運氣,面色一鬆,說道:“令郎只是一時氣急,昏了過去,稍微歇息,自會醒來,蕭真人不必驚慌!”
蕭伯風這才心神稍定,將蕭別塵輕輕地放在臺上,向着天靈真人稱謝道:“謝過天靈真人,蕭某一時心神大亂,見笑了!”
“呵呵,沒什麼,蕭真人客氣了!”天靈真人微笑着說道。
“我說蕭老兒,你那兒子死不了,沒事的,還是趕緊說說後來怎麼樣啦!”血魔子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