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藉着端木延鋪天蓋地的珍瓏閣的信息網,慕容曦不費吹灰之力的就號令了武林羣雄還有幽都山的各位師兄弟們與她一起同行。
慕容曦明白,雖說武林中人有一腔愛國熱血,但究竟不是在編的士兵,自己號令他們終究是有些困難的。
所以她並沒有打算讓這些人組成一支完整的軍隊,慕容曦的想法,是讓他們組織成分散的突擊隊。
畢竟這些武林高手們,一對一的功夫都是絕頂的,所以,突擊隊的效率,要比軍隊的效率高出百倍千倍。
慕容曦指派了兩位德高望重的掌門人爲自己的左右副將,腰間的玉佩顯示着她的至高無上的武林地位,幾位師兄弟們更是對慕容曦言聽計從,這個小師妹如今可是太子妃,從前就知道慕容曦是個有主意的,只是沒想到慕容曦竟然厲害至此。
一行人策馬狂奔,不過才一天多就趕到了位於京都八百里外的駐紮重鎮,重陽縣。
重陽城並不繁華,但是勝在地形獨特,三面環山的位置讓它易守難攻,這裡駐紮着司徒俊佈置下的三千人馬,以及手下的心腹,呂翔。
趕到重陽城下已經是天黑時分,慕容曦勒住馬回頭道:“羽掌門,孫掌門,這裡有着太子殿下駐紮的三千人馬,咱們直接去崇陽大營吧,如何?”
羽化極向來對於慕容曦十分佩服,這樣有膽識的女子世間少有,他讚賞的看着坐在馬背上的慕容曦道:“太子妃吩咐便是。”
連續一日一夜的策馬狂奔,就算是男子都累的東倒西歪,羽化極看看自己的有些徒弟,已經是滿臉倦容,幾乎要睡着的樣子,太子妃卻氣定神閒。這讓同行的羽化極和孫雪陽都驚訝又佩服。
中軍帳中,慕容曦換了一身男裝,坐在上座,面前攤開一張地圖。
“呂翔,你來說說目前的局勢。”
“是!”呂翔站了出來,呂翔是從前貼身跟着司徒俊的心腹,不像是帳中其他的將領,這些人與其說是佩服太子妃,不如說是佩服慕容曦手上太子給的那塊號令牌。
慕容曦毫不介意這些,仔細的聽着呂翔分析着。
“這裡距離邊關還有將近三千里的路程,就算司水大軍要攻過來,至少也要十天半個月。”呂翔胸有成竹的說道,“而且還是全程沒有遇到抵抗的情況。”
“也就是說,三千人在這裡足夠應付。”慕容曦點點頭,“你繼續說。”
“只是現在戰局有些不利。”呂翔指着面前的沙盤分析道,“太子殿下在這裡遭遇了重創,目前退守在咸陽城,可是咸陽城西面還有一個小鎮,這流亭縣,可是咱們大軍的糧草供應處!”
慕容曦眉頭皺起,“你說說,如果按照咱們的行軍速度,最壞會是什麼後果?”
呂翔的表情有些凝重,“若是司水大軍攻打了流亭之後,咱們的糧草供應被切斷,必須要從相隔五百公里之外的另外一處運糧。”
“並且,若是司水大軍不攻擊咸陽,他們完全可以攻下流亭之後再進攻滄州。”呂翔分析說道。
“不過這樣的話……”突然有一個副將領插嘴。
“怎麼?”慕容曦聽着這個副將領的話,似乎事情可以有轉機。
“姜丞相的大軍在滄州五十里外的三教鎮駐紮,我們是不是可以……”
慕容曦點點頭,“既然這樣的話,的確可以考慮跟姜丞相合作,等一下我會修書一封,讓姜丞相率軍與我們匯合。”
“太子妃,大軍何時可以出發?”孫掌門是個熱心的,此時早已經按捺不住想要上場殺敵的慾望。
慕容曦沒有回答,倒是副將領回答道:“只要太子妃一聲令下,隨時可以出發!”
慕容曦笑道:“孫掌門,羽掌門,一路趕來風塵僕僕,實在是有些累了,不如養精蓄銳,明天一早再做行動吧。”
孫掌門看看衆人,點頭說道:“還是按照太子妃的意思來吧,我未免有些心急了,太子妃,將軍,我們幾個回營裡歇息一晚,也好讓將士們養精蓄銳,明日啓程。”
慕容曦點點頭,卻衝着呂翔遞了個眼色,呂翔何等聰明的人,自然知道慕容曦的意思,送走了幾人之後,又重新進了中軍帳營。
軍營當中,夜裡已經是萬籟俱寂。明天一早就要出征,將士們大都早早的歇下了,慕容曦吹熄了幾根燭火,藉着微弱的燈光與呂翔談話。
“那位副將是不是姜丞相手下的兵?”
慕容曦知道,呂翔是司徒俊信任的人,因此也沒有必要拐彎抹角的試探,她直接了當的問道,當然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爲了穩定姜丞相和劉侍郎的心,司徒俊分編部隊的時候,當然做了一番調整,每個自己心腹的同時,也都有薑桂成和劉洪波那邊的人被編了進來。
“你有沒有注意,他是不是與薑桂成那邊互通有無?”慕容曦問道,呂翔是個有些粗心的人,有些事情,若不說清楚,說不定他真的不會注意到。
果真,慕容曦一問,呂翔的臉騰的一下紅了,結結巴巴的說道:“這個……這個……屬下沒有注意。”
慕容曦笑笑,“沒關係,剛纔你能聽出那副將勸我們去與姜丞相匯合的事情,已經不錯了。”
呂翔漲紅着臉,還是覺得自己想做了什麼錯事一樣,“我我我……”
“明日我們啓程,千萬要盯住那個副將,”慕容曦囑咐道,“其餘的人並不能接受到什麼核心信息,就算是他們與別人互通有無也沒什麼用,只是這位副將,咱們的計劃他全盤知曉,所以……”
呂翔重重的點頭應道:“太子妃放心,屬下都記住了。”
“很好。”慕容曦滿意的笑着,“我還記得,你最擅長的,是易容術……”
呂翔怔了怔,不明白慕容曦的用意,但還是下意識的點頭說道,“屬下的易容術,是太子殿下親自找了師傅來培訓的。”
“很好。”慕容曦點點頭,湊過去,如此這般的說了一番。
再看京都。
劉洪波有些惱羞成怒,原以爲今日城牆上站着的是慕容曦,誰知道自己重陽城的手下竟然傳來消息,慕容曦帶着人殺去了前線。
劉洪波有些慌張,卻還是不肯相信,他到城牆上一看,果真站着的不是慕容曦而是宇文拓,宇文拓滿臉怒容的看着劉洪波問道:“侍郎大人不在內宮守着,到這裡來幹什麼?”
劉侍郎一看是宇文拓,當然不敢得罪,連忙賠禮道歉,可惜宇文拓卻不依不饒,“什麼意思,你是把我誤認成了太子妃,若是剛纔站在這裡的是太子妃,你也這樣不恭不敬的直接上來說話而不行禮嗎!”
宇文拓的指責聲音很大,劉洪波當然掛不住面子,連忙跪下解釋道:“公主殿下誤會了,太子妃如今是守城將軍,在軍營當中,屬下一時忘了尊卑……”
宇文拓當然不會這樣輕易放過他,她笑着說道:“你衝撞了公主,就是死罪,本公主念在如今國難當頭,饒你一死,自己去慎刑司領罰吧。”
“是是是。”劉洪波嘴上答應着,心裡卻暗想,慎刑司的人,他統統認識,打個照面也不過如此……
“阿玉。”
誰知道宇文拓偏偏不會讓他這麼輕易如願,“你看着劉侍郎去領罰,少了一棍子,剩下的人加倍處罰!”
劉侍郎臉色變得慘白,慎刑司的處罰,要是真的領受了下來,豈不是他這幾日都不能下牀,他連連求饒到,“公主看在這幾日奴才還要守宮的份上……”
“大膽!”宇文拓面色嚴肅,斥罵道:“竟然目無尊上,你是在質疑本公主的能力嗎?”
劉洪波一看不好,自己若是再說太多,肯定受罰的也更多,只好閉了嘴,老老實實的去了慎刑司。
宇文拓嘴角揚起笑意,看着劉洪波跟阿玉一起去了慎刑司之後,悄悄地溜進了劉洪波的營帳。
一隻鴿子撲棱棱的飛來,宇文拓調教這些小動物向來有一手,輕輕的揚起袖子,鴿子便乖巧的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鴿子腿上的紙條,清晰的寫着慕容曦下一步的計劃,宇文拓笑了一笑,從袖中拿出幾顆瓜子仁遞到鴿子嘴裡,又在鴿子耳邊唸了幾句什麼,翻了劉洪波桌上的幾張紙,學了他的筆跡,回覆了這封密信之後,便將鴿子放走了。
劉洪波捱了罰,更是心中不服,躺在牀上哎喲了半天,罵走了好幾個前來伺候的小兵。
“今日重陽城的密報難道沒來嗎?”劉洪波有些不滿的問道,“怎麼什麼事情都跟老子作對!”
小兵自然不知道劉洪波在生什麼氣,有些膽怯的遞給劉洪波一張字條,劉洪波斜了他一眼,接過字條,上面卻寫的只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什麼太子妃的馬今日半路踩上了一根木刺,呂將軍爲太子妃準備了一輛馬車……
“一羣廢物!”劉洪波怒氣沖天的將紙條扔在了地上,卻因爲牽動了屁股上的傷口,又哎呦哎呦的喊了起來,見到旁邊的小兵,劉洪波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將那小兵連罵帶卷的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