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抱住玉瓶躲閃身體說道：“不給。衣服不能穿，改一下就可以穿，你的財產現在是我的。我不同意你扔。”想到葉舟是自己買了的她頓時有種強烈的責任感。
葉舟哈哈一笑，“你喜歡就都給你。反正都是我偷來的。”一激動啥都說出來了。他居然沒有不好意思。
翠兒怏怏說道：“我早猜到它們來路不正。”
你一個沒心的人都比我聰明？葉舟很不服氣。“吹牛，我不說你肯定不知道。”
自己笨還不承認。翠兒笑道：“不是偷來的你爲什麼看到手中衣服的時候很驚訝，接着就魂不守舍。心裡有鬼，瞞不了我。”
煞有介事啊，葉舟再次撓頭。“算你說對了。都給你。”
翠兒噗嗤一笑，自己才說一句他就招供了。“你怎麼來到我們這裡？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外面世界的人。村裡的那些老頭每次說到外面的世界是都一副了不起的樣子。哼，等我去處再回來一定要比他們更了不起。”她近乎自言自語。席地而坐，取出很多衣服。
葉舟連忙坐到她身邊。“你們這裡很久沒有人來了嗎？村裡也有人出去過嗎？……你在幹嘛？”
譁，嗤嗤……翠兒取出幾件衣服比對一會兒雙手開動一陣猛撕。
“我在幫你做衣服，明天天亮再去隔壁村。”翠兒說話時又撕了幾件衣服。
葉舟傻眼了，“明天天亮去，你今天晚上住哪？”
“就住在這裡，看天色今晚月亮一定又大又圓。正好不用點燈。”幾句話的功夫，翠兒面前的草地上已經鋪滿了碎布。她正在認真比對布料。
“你不回家嗎？”葉舟看着忙碌的翠兒心裡既疑惑又滿足。除了母親還沒有人給自己做過衣服。就算綵衣也只是陪自己買過而已。
砰，心臟受到一擊，蘇飛白的身影浮現腦海。葉舟慌忙道歉：“對不起，你，給我做過衣服。”
“我現在無家可歸。只能露宿山野，你幫忙將剩下的衣服撕掉。乘天還沒黑。我得選好布料。”翠兒將玉瓶拋給葉舟，繼續忙活。
葉舟迷茫道：“你爹不管你嗎？”
“我已經不是他女兒。我們這裡都這樣。你快乾活。”
葉舟仰面朝天，倒在草地上，身邊是忙碌的翠兒，周圍是靜靜的山野。“她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缺心人的世界，無法理解。”
啪，葉舟小腿被踢了一腳。翠兒抱腳哀號。她見葉舟睡在地上偷懶，麻利地踹他一腳。結果把自己的腳弄疼了。“你趕緊幹活，若是天黑，我就隨便給你拼幾件衣服。”她揉了幾下腳踝繼續蹲在地上。拼接衣服。
隨便拼接那可不行。葉舟坐直身體，碰巧接觸到翠兒的目光。他微笑着說聲，“多謝，你給我做一件就好。”
什麼意思？怕我做不好？翠兒嗔怒道：“你現在整個人都是我的，不許違抗我的命令。”
得，你是老大。心頭暖暖的。她想忙就讓她忙吧。反正這些衣服咱都不要了。葉舟留下自己的衣服。從十五歲，到現在。孃親縫製的衣服已經不能穿，綵衣買的衣服也小了。現在穿的都是墨紅苓給自己準備的衣服。
他一陣感傷，對墨紅苓的思念充斥腦海。當然絕不只是她。還有很多人。呼，他長舒一口氣，問道：“你一夜能做幾套衣服。”
“把你的衣服都撕了你才許睡覺。”翠兒沒告訴他準確數字。
那些都不是我的衣服！葉舟看着自己面前一堆衣服頓時沒了脾氣。足足堆半人高。“我撕！”
譁，嗤嗤……撕衣服太簡單，葉舟六十息就撕完所有衣服。“搞定。這麼多布料你要縫到什麼時候？”自己的身前身後，全是布料。碎布已經將他們二人圍得嚴嚴實實。
翠兒聽到葉舟說話，無意間擡頭，頓時大怒：“誰讓你撕這麼碎！”她撿起幾條兩寸寬的碎步哭喪着臉。
葉舟虛仰身體，“你沒告訴我要什麼樣的布料。”他準備閃人，闖禍了。你拼接出來的衣服能穿嗎？沒心的人惹不起。
翠兒雖然抱怨卻已經開始尋找中意的碎布。撕碎有撕碎的好處。這樣更方便拼接。於是心情奇蹟般地轉好。
都說量體裁衣，你看都不看我一眼，是給我做衣服嗎？葉舟見她聚精會神也沒打擾她。繼續想着奇怪的經歷。目光時不時打量忙碌的翠兒。
月亮很圓，很亮。
葉舟彷彿看到了翠兒忙碌的身影倒映在月亮上。小時候自己總是喜歡纏着母親給自己做衣服。現在有個不認識的女孩也在爲自己做衣服。他突然有個想法。取出母親縫製的衣服說道：“這幾件衣服你能不能幫我改一下？”
“撕了。”翠兒頭也沒回。她早已坐在月光下低頭縫衣。針線穿梭快得讓葉舟驚歎。絲毫不比自己提氣發功的頻率低。他特意用通靈眼觀察翠兒縫衣時的身體變動。她的動作完全是本體能力。沒有真力流動。
“不撕行不行，你就改一下。”葉舟抱緊衣服，心頭滿是失落他覺得應該回去一趟。將爹孃藏在玉瓶中豈不更安全！葉舟直拍腦門，“我以前怎麼沒想到。”
想到可以回家，他整個人都激動起來。現在回家只是眨眼之間的事。“我要回家。”他一把抓住翠兒的手，聲音跟着身體顫抖。
翠兒一愣，手指被針紮了一下。她連忙將食指放入口中輕輕吮吸。“你回家也得有像樣的衣服穿。不急，天亮我們再回去。你家在哪，你不去我們隔壁村了嗎？”說完繼續推開葉舟繼續縫衣服。
葉舟起身徘徊，回家，回家。先見父母，再去找小香。想到小香他緩緩坐在草地上。月光還是月光。翠兒低頭忙碌。秋蟲殷勤地叫喊着，和着風聲擾亂葉舟的思緒。
曾經壯志滿懷地離家。轉眼七年過去了。自己沒能參加科舉。回家一定會被父母責罵吧。就算責罵也要回去。告訴他們自己些年的經歷。有了師父，結了婚，認識很多人。還出去神州。父母這關好過。
小香怎麼辦？告訴她所事情，然後任她處置。如果她嫁人了呢？葉舟不忍心想這個問題。卻不能不想。自己可以結婚小香當然可以嫁人。說服自己要有這樣的心理準備。可是心爲什麼這麼疼？如果沒有心是不是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