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出現的四層和之前的樓層差不多,斑駁荒廢的樓道,破碎的地磚,還有牆上那些莫名的塗鴉,布洛克慢慢的觸摸着,冰冷的觸感讓他實在沒辦法想象身邊的這一切都是突然冒出來的,那個玉佩竟然有這麼強大而神秘的力量!
布洛克在探索着新出現的四層樓,這個公寓裡的其他人就沒那麼悠閒了。這時候三樓的一個房間裡,阿芙蘿正在包紮自己的傷口,在她的右肋出被利刃劃出了一道很深的血口子,從紫黑色的淤血來看傷口處還染上了毒。阿芙蘿拿了一把匕首,將爛肉簡單的清理了一下,這個過程太殘忍了,旁邊坐着的瑪莎都不忍心看。
“嗞……”阿芙蘿倒抽了一口冷氣,原來疼的厲害的時候真是會感覺到冷,她現在就有一種被冰水潑了一身的感覺,那種鑽心的疼從傷口處蔓延到了整個上半身。
“阿芙蘿,你怎麼了?很疼嗎?”聽到阿芙蘿強忍着的呻吟,瑪莎心疼的問道。
深呼吸了幾下,緩了口氣,阿芙蘿說道:“疼也沒辦法啊!”說完,阿芙蘿一閉眼,一咬牙,把小半瓶的傷藥淋在了傷口上,這時候也顧不得浪費不浪費,是不是鋪展均勻了,趕快用紗布摁住傷口,蜷縮着身子,她現在連慘叫的力氣都沒了,只是不停的哆嗦。
過了好一會兒,阿芙蘿才擡起了頭,這時候她滿臉的冷汗,幾縷髮絲沾在臉上,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阿芙蘿把傷口包紮好,靠在牆角,對守在門口的恩斯特說道:“怎麼樣,沒問題吧!”
恩斯特甕聲甕氣的說道:“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自己還能多緩會兒,然後就可以繼續追殺艾倫斯了。想到這個阿芙蘿就有點兒生氣,本來之前計劃的都挺好的,恩斯特把勞倫擋住,自己怎麼也能把艾倫斯給收拾了,誰知道半路來了個攪局的,帶着個鬼臉面具,長的……有點兒像自己,直接就衝自己來了,然後艾倫斯就趁亂跑了。這都什麼事嘛!雖然給了那個攪局的傢伙一個深刻的“教訓”,但阿芙蘿也受傷了,右肋的傷口就是這麼留下的。
阿芙蘿拿出懷錶看了看,已經四點一刻了,不能再等了,她扶着牆站了起來,說道:“走,我們先出去。”
恩斯特猶豫了一下,問道:“我們還要去追殺艾倫斯嗎?”
阿芙蘿堅定的說道:“是的。”
恩斯特說道:“可是,我們現在的狀態不是很好……未必……”恩斯特是個嘴拙的人,他也想不出來怎麼用一種委婉的方式表達他們現在根本打不過艾倫斯和勞倫。
阿芙蘿倒是充滿了自信,說道:“沒關係的,我有辦法。”
阿芙蘿都這麼說了,恩斯特也沒什麼辦法,至少服從。
阿芙蘿帶着恩斯特和瑪莎上了四樓,在登上四樓最後一個臺階後,阿芙蘿驚訝的發現,樓梯在繼續往上延伸,莫名其妙的這裡出現了個五樓。
恩斯特也發現了,他看着阿芙蘿說道:“殿下……”
阿芙蘿只是停頓了一下,馬上說道:“沒事,繼續往前走。”現在達到自己的目的纔是最重要的,至於多出來的樓層,這本來就是個鬼屋,出現一些奇怪的事情也是理所當然的。
阿芙蘿帶着恩斯特和瑪莎來到了四樓中間的一個房間,這是個空蕩蕩的房間,什麼傢俱裝飾都沒有。
進來後阿芙蘿吩咐道:“瑪莎,你站在這兒。”阿芙蘿指了指房間的正中間。
雖然阿芙蘿的命令很奇怪,但她的命令瑪莎不敢反對,只能老老實實的站在那兒。
阿芙蘿繞着瑪莎轉了一圈,在地上扔了幾塊水晶,構成了一個法陣,法陣的中心就是瑪莎。
瑪莎有些不安的問道:“阿芙蘿,你這是要幹什麼啊!”
阿芙蘿一邊忙活着一邊說道:“瑪莎,你知道嗎,你擁有一個特別特殊的血脈。”
瑪莎茫然的說道:“是嗎?我不知道。”
阿芙蘿引導着水晶裡的魔力,構築着法陣,繼續說道:“這種血脈很特別,你活着的時候並不會給你帶來什麼好處,但你死後,這種特殊的血脈有很大機率能讓你化爲厲鬼。”說到這兒,阿芙蘿擡起來頭,看着瑪莎說道:“要知道,不是什麼人死後都能化爲厲鬼的。”
瑪莎感到整個脊背都在發冷,她勉強扯了扯嘴角,說道:“阿芙蘿,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還不明白?”阿芙蘿笑了起來,突然抽出了一把匕首,扎進了瑪莎的心口,說道,“這樣明白了嗎?”
瑪莎捂着心口,不敢置信的看着阿芙蘿。
阿芙蘿用力把匕首捅了進去,說道:“這把匕首是艾倫斯的,上面留有他的氣息,當你化爲厲鬼後,會根據這把匕首上的氣息去追殺艾倫斯的。”
瑪莎越過阿芙蘿,看着恩斯特,她沒想到,她完全沒想到,他居然騙自己!
瑪莎用手死死的抓着阿芙蘿的手腕,似乎要在死前把阿芙蘿的樣子深深的印在靈魂深處,這纔是殺害自己的最終兇手。
阿芙蘿把瑪莎的手指掰開,因爲她太過用力甚至有幾個手指頭直接掰斷了,阿芙蘿笑着說道:“沒用的,你以爲厲鬼是什麼?那是一個殘缺的靈魂,是沒辦法擁有生前的記憶的,你幫了我這麼一個大忙,我會記念着你的好的,再見了,瑪莎。”
瑪莎捂着胸口,死不瞑目的倒在了阿芙蘿佈置的法陣中。
看恩斯特的臉色有些陰鬱,阿芙蘿說道:“怎麼,心疼了?”
恩斯特看着死去的瑪莎,說道:“其實我們不是沒有機會殺掉艾倫斯。”
阿芙蘿輕笑了一聲,說道:“這種天真愚蠢的話你也說得出口。”
恩斯特喃喃的說道:“她是無辜的。”
“無辜?”阿芙蘿嘲諷的說道,“你們這些男人真有意思,你殺過多少無辜的人,遇到一個年輕女孩兒就心軟了,她甚至稱不上漂亮。”
恩斯特沒有說話,是啊,她只是個年輕女孩兒,甚至稱不上漂亮,但自己爲什麼會被她在草地上戲耍奔跑的樣子吸引,介紹她進入了阿芙蘿這個圈子裡。
阿芙蘿似乎沒有注意到恩斯特的失態,她繼續說道:“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句話嗎?進入這個鬧鬼的公寓,我們就不再是人了,我們都是厲鬼!”
阿芙蘿看着窗外,漆黑的玻璃上映襯出她的臉,那是一個帶着鬼臉面具的臉。
不對,那個傢伙追上來了,阿芙蘿冷酷的笑了一聲,說道:“艾倫斯已經解決了,現在輪到你了!”說完,她非但沒有躲避,反而朝着那個戴鬼臉面具的傢伙衝了過去。
與此同時,本來已經插好的門悄無聲息的打開了,外面站着一個帶着鬼臉面具的壯實漢子,而這時候恩斯特還在看着瑪莎的屍體兀自發呆,完全沒有察覺到死亡已經要降臨了。
……
已經探索完五樓,正準備往上走的布洛克突然感覺到一陣強烈的波動,好像一個凶煞的厲鬼出籠了。布洛克現在已經是四階魔法師了,雖然和阿芙蘿只差了一個位階,卻是低階和中階的察覺,這已經有了實質性的差別,所以布洛克的精神力可以籠罩整個公寓,當然,因爲這裡的靈體波動太混亂,導致他的感知也有點兒模糊,但突然冒出來的強大威脅他還是能感受到的。
雖然這時候突然冒出個強大厲鬼來是挺奇怪的,但布洛克顧不上了,他現在已經能感受到,就在七樓的某個房間,有一個隱晦但強大的力量源,那應該就是自己要找的雙魚玉佩。
布洛克顧不得檢查六樓了,直接上了七樓,憑藉自己的感覺打開了一個房間的門。
這個房間空蕩蕩的,只有正中間放着一個桌子,兩把椅子,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手裡把玩着一個玉佩,雕刻有雙魚的玉佩。
這時候布洛克也冷靜了下來,他暗自提高戒備,邁步走了過去。
那個人聽到腳步聲擡起了頭,他帶着一個恐怖的鬼臉面具,看身材和布洛克挺像的。
那個人看着布洛克,微微一笑,這個笑很愉悅,也很真誠,他說道:“我等你很久了,你終於來了。”
布洛克也絲毫不露怯,坐在了他對面,問道:“我們認識嗎?”
沒想到那個人說道:“當然,我們很熟。”
布洛克說道:“我怎麼沒見過你。”
“怎麼會?”那個人用詭異的語調說道,“我們每天都見面的啊!”
……
丹妮卡現在正在六樓,認真聽着上面的動靜。她現在的安全還是比較有保障的,解決掉自己的複製品,這個公寓其他的鬼也不會來找她了,梅因斯也把她弄出來的那些死屍給收了起來,這裡被阿芙蘿當作了和艾倫斯了結恩怨的地方,她實在沒必要趟這趟渾水。
既然已經安全了,丹妮卡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布洛克的身上,其他人爲什麼要在大晚上來這個鬧鬼的公寓她都比較清楚,唯有布洛克,她一直沒弄明白這個學院的教授,雖然只是助理教授爲什麼要來這兒。
最開始丹妮卡以爲梅因斯搞的那些邪惡獻祭露出了馬腳,被學院發現了,所以派布洛克來這兒查看,結果她發現布洛克並沒有把心思放在尋找惡魔痕跡上,他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以丹妮卡現在二階魔法師的實力,跟蹤一個助理教授是一件很危險的事,但高危險的事情往往能帶來高收益,如果她能把布洛克尋找的東西弄到手,不是件很美好的事嗎?
這並非不可能,雖然丹妮卡和布洛克的實力差距有點兒大,但這個公寓裡可是存在一個和布洛克同樣實力的複製品,並且以殺死布洛克爲唯一目標,自己一定能找到機會的。
在布洛克面前動用精神力探查絕對是找死,所以丹妮卡選擇了一個更原始也更隱蔽的手段,直接用耳朵聽,或者說感受震動。
爲了能追查到布洛克的行蹤,丹妮卡在六樓的每個房間都會貼着牆傾聽,試了幾次後,她終於找到了正對着布洛克所在房間的正下方。
巧的是這個房間正好有個櫃子,丹妮卡爬上了櫃子,把一個杯子扣在天花板上用來收音,認真聽着上面的動靜。
也許是因爲對自己的實力太過自信,布洛克並沒有刻意警戒周圍是否隔牆有耳,他現在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那枚玉佩上,還有拿着那枚玉佩的人。
在下面偷聽的丹妮卡根據兩個人的對話也聽出了點兒什麼,布洛克來這裡是爲了找一個叫“雙魚玉佩”的東西,而那個東西現在就在他的複製品身上。看來布洛克的複製品沒有丹妮卡的複製品那麼軸,沒有真的把自己當成人,他清楚的知道他現在就是個鬼。這其實挺麻煩的,鬼的攻擊手段詭異莫測,往往能給人帶來巨大的恐懼,何況他們本身就實力相當,一個鬼就夠麻煩了,如果遇到的是個聰明的鬼,那就更糟糕了。
聽了一會兒,丹妮卡就聽不到任何聲音了,而是感受到一陣強烈的魔法波動,看來兩人已經動手了。雖然動手了,但並沒有發出什麼聲音,挺有點兒文斗的意思,很有學院派的風格。
聽不到什麼了,丹妮卡就把一直舉着杯子的手放下了,她躺在櫃子頂上,看着天花板。
那個雙魚玉佩現在在布洛克複製品身上,丹妮卡搶是搶不過來的,但他手裡拿的就是真的嗎?他可是個複製品,有沒有可能他手裡的玉佩也是個複製品?
想到這兒,丹妮卡跳了下來,如果七樓布洛克的複製品拿着的雙魚玉佩也是複製品的話,那麼真正的玉佩很可能就在——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