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破舊的廟裡,雨問道:你爲什麼救我?
武尊召喚出游龍劍,看着它幽藍的光芒,道:因爲它。
雨道:那我應該感謝它還是應該感謝你?
武尊道:你都不必感謝,我想告訴你一個故事:一千年前雲嶺山中出來了一羣怪人,他們能夠御風而行,見到動物就抓起來吃掉,不管是豬、是狼、是魚、是虎還是人,只要它餓了就無一倖免。所到之處電閃雷鳴,在落下的雨裡有很多,毛髮和骨頭,人們過着擔驚受怕、朝不保歹的生活,很多有志之士爲了消滅它,刻苦修練,其中有四個人天資卓著修習最深,他們一同進了雲嶺山脈,在山洞中找到了怪人之王,經過一翻戰鬥,他們被怪人之王吃掉了,可是怪人之王也死了,人們刨開他的肚子,沒有找到那四個人的屍體,卻發現了四件兵器;人們就認爲這是那四位勇士所變化,這四件兵器就是現今武林中傳說的四件神器,它們就是以那四位勇士的名字命名,分別叫青鋒、墨噬、游龍和天剛。他們是共同戰鬥的夥伴,他們不能自相殘殺。這個故事就刻在雲浮峰之頂的石碑上,被我無意間發現了,那上面應該還有四位勇士的武功記載,可惜已經被人毀了。
雨道:你爲什麼告訴我這些?
武尊道:你既然擁有神器,就應該除惡揚善、匡扶正義,你難道沒有聽到它的心聲嗎?三個月,你用三個月毀掉了一座城,現在全天下人都想先除你而後快。
雨冷笑道:十年前,滾石崖被八通所滅,兩年前,碧泉谷被你師父所毀,因此死難者不計其數,他們只是爲了變得更加強大,就不管別人的死活,而我是爲了報仇。
武尊道:八通死了,我師父也死了,而你,還活着;殺人者終被誅。
雨道:你師父是死了,但是八通,誰見到他死了?我的仇還沒報,我必需活着。你救我一命,等我報了仇,會找你謝罪。
武尊道:你已經被仇恨扭曲了心志,你難道不知道現在有很多人在找你報仇嗎?就是殺盡所有仇人,你們的親人也回不來了,他們都在經歷着你的痛苦。
宵林道:多謝大俠提醒,從今天起,我再也不去報仇了。雨,我們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把燦兒和石崖接來,快快樂樂地生活,好嗎?這些天我殺了很多人,他們的痛苦表情使我恐懼,我再也不殺人了。
雨道:林兒,你能想開就好,我都聽你的。
武尊道:二位能大徹大悟,也不枉我揹負天下罵名,救你們一回。神器會說話,雨,切記。
雨道:墨噬已經不見了,它砍在了青鋒上,就飛走了。
武尊道:你的意念能夠召喚它,它會回來,向西有個龍泉山,那裡很美,我想,很價得你們留下,既然決定放下仇恨,就不應該再出現在江湖之中,後會有期!
雨和宵林重複着他的話“既然決定放下仇恨,就不應該再出現在江湖之中”。
雨道:好,我們現在就去找石崖和燦兒,然後回滾石崖安家,我們要養一羣孩子……
雨似乎聽到,笑聲灑落四周,滾石崖似乎又恢復了往日的繁華。
從古廟出來,他們繞過迎陽城,逆流而上;三個月前媚花的船就從這裡走過,現在就是找遍每條河道,不管千難萬險,他們也要找到他們。行在岸上可沒有坐在船上舒服,他們走過淺灘掠過湖面,不放過每一條大船。
而媚花呢,本來停在迎陽城上游的一個小鎮上,因爲燦兒不放心雨和宵林。她盼着他們回來;卻看到不斷有武林人士趕向那裡,他們說迎陽城中出現了兩個魔頭,分別是滾石崖的雨和碧泉谷的宵林,年僅二十多歲,就墮入魔道,沒來由的屠殺武林人士。曾經的滾石崖和碧泉谷雖然不復存在了,卻留下了這兩個後人,危害武林。他們要擔負起武林俠士的責任,不能任由邪惡之人胡作非爲。
媚花道:你們不要去,相信我,不要去。
那一羣哈哈笑道:世間英雄出我輩,鏟惡殺魔除我誰?莫用青春守青山,一戰揚名天下聞。哈哈,隨我們一起爲武林除害吧!記住我們的大名——龍泉山八俠客。
寧感慨道:真一羣蠢驢也。
這時一羣人騎馬趕來,爲頭的是千葉枝,他看到自己的女兒非常開心,遠遠就喊道:花兒。
媚花轉身返回船上,沒有回話。千葉枝一行來到船上,道:花兒,你都離家一年多了,可知道爹爹多麼擔心你嗎?現在江湖動盪不安,惡人除之不絕,隨父親一起走吧!
媚花道:不,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千葉枝道:什麼事,你說給爹爹聽,爹爹派人幫你辦了,現在還有什麼事我不能辦的,哈哈……
媚花道: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辦,不用外人管。
千葉枝一拍桌子道:什麼話,我是你爹爹,怎麼就算外人了。這個女子是誰?她是不是雨的女人?怎麼會在你的船上?她懷裡的孩子是誰的?
燦兒被他逼的退到了船邊,媚花攔在了燦兒的前面道:你要幹什麼?她是我請來的丫頭,這孩子是靈兒姐和寧大哥所生。
千葉枝看向寧靈夫婦道:是嗎?
靈兒道:是的,是我的孩子,來!寶寶,讓媽媽抱抱。
千葉枝怒道:請丫頭也要看人的,連這個惡女人都用,傳將出去,叫爹爹的臉放在哪裡?現在雨、宵林和李燦,因作惡多端,凡武林之人見而誅之,來人,把這個女人帶走。
媚花舉劍道:我看誰敢上來,要想殺她就先殺了我。
千葉枝道:一個丫頭用得着你拿命護着嗎?
說着他舉手打了媚花一巴掌,又點中了她的穴道。之後道:你們好生看着她,不能有什麼閃失。
寧靈夫婦道:是,盟主。
千葉枝命人把李燦綁在馬背上,揚長而去。
二個時辰後,媚花的穴道解了,她看着哭泣不止的石崖,也一起哭了起來,她道:我對不起你,答應你們的事卻做不到,別哭了,小寶貝,我帶你去找你的媽媽。
可是當她趕到迎陽城,城中已經空無一人,一塊石頭上,燦兒的胸口上留着四把劍,她已經死了,空蕩蕩的城內,只剩下了一具具的屍體。
雨和宵林順着河流找到了千里之外的河的源頭,仍然沒有找到媚花的那艘船,這也使他們發現,就是在山裡面的人羣聚集之處,仍然貼有他們的畫像,上面還清楚的寫着他們的姓名和出身。
那個是我嗎?雨問道。
宵林把他們對比一下道:畫的真像,你看,背後的刀柄上還有“劈天”兩字。
爲了避開人羣,他們買了一艘小船,隨流而下。這樣行在水中,被發現的機率就大大減少,尋找起來也更爲方便。就這樣找下去,一直找到了迎陽城外他們終於看到了媚花的大船。雨驚道:他們爲什麼在這裡?
宵林道:可能是他們回來找我們!船開來了,我們靠過去。
當他們上了船,看到燦兒躺在甲板上,石崖不停的哭着。雨抱起她,發覺她已經全身冰涼,胸口上有四處致命劍傷。雨要瘋了,他忍着心中的悲慟道:爲什麼會這樣?這是怎麼回事?媚花,這倒底怎麼回事?是誰殺的她?快說呀!是誰殺的她?
當他知道了發生的一切,他什麼都沒說,把燦兒放在了他們買的小船上,點了火。
媚花散一把花,爲燦兒歌曰:輕風依然,人面不再,獨有一腔仇怨;江湖兒女,命運難測,一把煙塵逐流水;自今而後,棄舟不來,河山藍天遙遠。
待舟沉入水中,雨道:我要報仇,我不能放過他們。
媚花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全武林都在追殺你,你的傷還沒有好,不如先躲一陣子再說。
宵林道:是呀。
雨道:現在我才知道親人被殺的痛苦,雖然我不想把這種痛苦帶給別人,但是我要對得起燦兒,對得起石崖,他還這麼小就沒有了媽媽。
靈兒把石崖交給雨道: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把石崖帶大,他已經失去了媽媽,你難道還想讓他失去爸爸嗎?你要是死了,他就和你一樣,成爲了一個沒有見過爹媽的孤兒。
媚花道: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她……
宵林道:媚花姐,別難過,這不能怪你。
雨輕輕擦去石崖臉上的淚,然後道:林兒,走,我帶你回滾石崖。
媚花攔住他道:此去滾石崖千里迢迢,又要經過聖王門,不是我反對你回去,而是此行太過兇險,而且你們還帶着孩子;現在江湖中人到處都在找尋你們的下落,恐怕你們難以安全的到達那裡。
雨道:我就是要去聖王門,找千葉枝算總帳。
媚花道:實話告訴你,我不是怕我父親被你殺死,而是你現在還沒有殺他的實力。我不想他死在別人的手裡,不管他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他還是我的父親,也許他也有自己的難處;可是我也不想別人死在他的手中,更不希望朋友被他殺死,現在他已經練成了絕世神功,我勸你還是等到能打敗他的時候再去找他報仇。
雨道:謝謝你,我必須去。
媚花取出一塊金牌,道:如果你真的要去,就帶上這個,它能免除你們不必要的麻煩,如果沒有遇到父親,聖王門幫衆將與你秋毫無犯。
就這樣他們下了船,踏上了通往聖王門的不歸路,至少在媚花看來那是條不歸路。
可是當他們來到聖王門,千葉枝並不在山莊中,莊中弟子看到那塊金牌,很不明白,千門主的唯一金牌怎麼會在這兩個被門主通緝的人手裡?他們是應該聽命於金牌以禮相待,還是應該無視它的存在而抓人呢?莊中的老管家雖然在這裡呆了幾十年,是看着千葉枝成長的,但是在這件事情上他也不敢擅自做主,只好放飛信鴿,尋求回信。
雨道:千葉枝可在莊中?
老管家道:不在,你手中的就是他的隨身金牌,你應該知道他在哪裡。
雨道:那就打繞了。
他們離開了聖王門,看着懷中還在吃奶的孩子,雨決定先回滾石崖,等把孩子養大再回來報仇。宵林很開心,因爲雨終於暫時放下了仇恨。
滾石崖依然是兩年前的破落景象,他們除掉院中的雜草,收拾了全部房間,這個老院子被遺棄了十幾年,又換髮了生機。在一個寬大的房間裡,雨立起了父母、師父和燦兒的牌位,他自此就在這裡跪拜習武。宵林這才發覺,原來雨把仇恨放在了伸手可及的地方,隨時都有可能出去報仇,但是雨道:燦兒,對不起,沒能給你報仇,不過,你放心,早晚我會殺了千葉枝,拿他的人頭回來祭你。現在石崖學會了走路,林兒可會給他玩了,石崖把她當成媽媽,現在林兒也就是他的媽媽,看他那可愛的樣子,你要是也在身邊他就兩個媽媽了。
有一天雨又到燦兒的牌位前,道:燦兒,對不起,現在還沒有給你報仇,因爲林兒懷了身孕,都是我不好,這下又離不開家了。
又有一天,雨道:燦兒,告訴你個好消息,林兒生了一個女孩子,給她取名宵碧泉,她說這個名好聽,還能用來記念她曾經的家。現在石崖都六歲了,我幫他打通了全身的經脈和穴道,你的仇就讓他去報吧!你就在耐心等幾年,千葉枝這個大魔頭,早晚都會死在我們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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