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相約同生共死

162 相約,同生共死 文 / 半壺月

賀錦年的胸口怦怦亂跳,有一種按耐不住激動情緒狂亂得直讓她落淚,她一把掀開沉重的頭盔,讓自已的視野更加廣闊。

不遠處的幾個值夜的士兵見狀,奔上前,壓低聲音問,“攝政王殿下,是否有異常?”

賀錦年飛快地擺了擺手,示意士兵莫要打擾她,一躍跳上帳營的頂端,眸光死死跟隨着那幾只飛隼。

衆人馬上執械護在胸前,眸光帶着警惕環視着四周,有一種兵臨城下之感,可攝政王未曾表示,他們並不敢擅自作主馬上全營示警。

正當大家一籌莫展之際,賀錦年一躍而下,強自鎮定地下令:“即刻招回所有的遊隼,將它們暫囚在籠中,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放出。再調兩組巡邏隊,今夜的巡視範圍外延一里!”

軍中是用活雞誘迴游隼。

半個時辰後,確定所有的遊隼關好後,賀錦年狂奔返回帥帳。

至帥營三丈之距時,她猛地剎住腳步,斂住氣息一步一步地朝着營帳門走去,她沒有勇氣一下就掀開帳簾,而是五指緊緊攥着那厚重的簾布,又開始感到自己手腳冰冷,心臟開始抽蓄。

帥帳門口值夜的士兵立刻察覺到賀錦年的情緒異常,上前行禮,“殿下,您有事請吩咐!”

賀錦年沉了沉氣,眸光還是死死盯在紋絲不動的帳簾之上,啞着聲線,“聽着,你們在這值守,若無緊急軍情,任何人我都不見!”

終於鼓起勇氣掀開,熟悉的第六感覺倏地襲上她的大腦皮層,那是一種唯屬於顧城風才能帶給她的情緒波動,她的心同時提到了咽喉之處,梗着氣管,堵着肺,讓她連呼吸都不敢!

輕輕地、幾乎怕震碎了空氣般將布簾放下——

放輕腳步、一步一步地擡腳、緩緩落足,走到玲瓏琉璃宮燈前,輕輕一吹,便將紗罩內的燈火吹滅。

一室黑暗中,那一陣陣的幻覺仿如令她再一次墜進夢境,賀錦年撫上自已的急劇收縮左胸,脣角輕顫,哽咽道:“城風,是你麼?你來看我……是麼?”音未落盡,淚盈於睫,無聲的哭泣,不過轉瞬之間,眼睫溼得全粘在一起,她的手探出,在空中輕輕捧起一掬的空氣,仿如捉住一隻手般放在自已的胸口上,戰粟着,“方纔遊隼圍着你,不讓你靠近軍營半步,我感覺到你的眸光,你看到我了,卻不能近我一步,你心裡很急,可那些畜牲不認得你這主人……我把它們全關了,明天不給它們肉吃!”

四周沉靜如水,便是輕紗帳也不見得有一絲的波動,賀錦年緩緩閉上雙眸,集中所有的念力去感應,少頃,緩緩伸出雙手,在空中小心翼翼地觸碰着,輕柔、如珍似寶地摩挲,彷彿在撫摸一個人的臉,她笑中帶淚,一點一點地從緊閉的眼角中泌出,“城風,你胖了,瞧,臉上都有些肉,我猜你現在一定氣色很好……城風,你告訴我,如何才能讓我看得到你,我想……讓你抱抱我……”

太想太想他懷抱,想到每逢午夜夢迴,靈魂碎成了渣——

壓抑的氣息從咽喉出逼迫而出,直成嗚咽,哀傷直如潮水淹沒,竟讓她一時忘記眼前的他不過是組魂魄,而象彼時那般猛投入他的懷中。

一個空落,沒有他的懷抱去支撐她的身體,她失去重心撞在了黃銅鏡前,她倏地掩住了脣瓣,阻止失控的哭聲從脣腔裡衝出來。

她緩緩轉身,閉着眼睛,在黑暗中摸索着,“你是不是嫌我不聽話,沒有好好吃、好好睡,所以,不願來見我一面……我不是故意瘦的,我吃不下去……也睡不着,心太累了,累得都快碎成粉沫了……我在你的陵墓旁焚香等了你四十多天,我夜夜狂醉入夢,只想讓你出來與我夢中見面……”賀錦年象個迷途般的孩子將臉緩緩貼向虛空,手作環抱狀如攏着一個人的腰,淚肆意而流,“我每天、每夜、每時、每刻、每分、每妙都在想你,你在我心裡、腦裡、骨血裡、所有的細胞裡,每每想你,我吃也疼,睡也疼,走也疼,哪都疼,城風,我有時候真恨你,怎麼忍心就那樣把我丟下……”

她恨死了,恨死自已爲什麼當初不肯聽從他的勸告,執意要獨自去大魏。

把他一個人扔下來,如今,她被報應了——

帥營裡依然靜得賀錦年連自已的心跳都能聽清,賀錦年緊緊咬着牙吞下所有的淚水,她逼着讓自已的心緒平緩下來,深呼吸着,然後,緩緩將掌心移向空中虛無的“心臟”處,那裡並沒有有力的心跳之聲,可賀錦年依然一動不動,半盞茶時後,她開始緩緩感應到靈魂氣息仿如血脈在流動,她眉鋒輕輕顫了一下,嘴角迅速挑出一抹驚喜,左腦處開始收到一些若隱若現的聲波。

“錦兒,我在,我在,別傷心!”

“錦兒,別哭,怎麼能這麼瘦……”

“錦兒,錦兒……我的錦兒,我該拿你怎麼辦……”

在他離開後,在無數的夜裡,她乞求他的靈魂能夠回看她一眼,可沒有!

在夢裡無數次縈繞在她的耳邊,一聲聲溫柔的輕喚“錦兒……錦兒……”睜開眼,卻是冷寂一片。

她想,是不是活着的人過得不好,那九泉之下的人才會感到魂靈不安。

既然他不肯讓她生殉,那她就要讓他走得不安,甚至爲了她留在陽間,他們就這樣,人鬼相愛,哪怕一生躲在陰暗的角落,也要廝守相伴!

她等呀等!

一夜一夜地守着黑暗——

現在,她等到了麼?

她狠狠地咬了下舌尖,痛得倒吸一口冷氣——不是夢!

這一次,他回來了!

今夜,她的願望成真了!

霎時,胸口潮起,憋在心裡的種種思念、殤情、壓抑情緒瞬間上涌,她一嘔,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賀錦年崩潰了,極致的情緒讓她象個孩子般又哭又笑,她全身發抖,淚水將聲音醃漬成破碎,“我要你出來,我要看到你,你出來,你既然來了,就現身……”

顧城風不知道靈魂的疼痛什麼滋味,明明沒有肉體,此時全身仿如被凌遲,一刀接一刀,明明沒有呼吸,卻感覺肺部的那個位置被壓得緊緊的,心念一慟,就是疼。

他苦於無法開口安慰她,無法抱她,無法一下一下地親吻她,無法現身,哪怕是讓她看一眼。

他早已被她那孤獨無助的模樣擊碎了,這是他從不曾見過的脆弱,他霎時意識到,他先前所堅持的,以爲一切瞞着她,對她會更好,顯然,這想法是錯誤的!

幸虧今夜他回來,否則,他永遠也看不到她如此自苦!

賀錦年的哭聲驚動了將營外守夜的侍衛,衆人又不敢擅自闖進,只能在帳外大聲問,“殿下,您有事請吩咐!”

賀錦年倏地轉首,兩眼血紅,目光兇狠,聲音凌厲,“都不許進來,退出三丈外,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半步!”

營帳外,兩個侍衛皆是軍中資歷很深的士兵,他們方纔清楚地聽到攝政王在開口說話在,可他們一直守在這裡,沒見任何人進去過。

他們戒備着,但賀錦年之前就下了令,不得擅自進帳。

只好豎起耳朵聽裡面的動靜,當他們聽到攝政王在喚先帝爺的名諱,兩人脊背涼意叢生,冷汗涔涔,不安地開口詢問攝政王是否有事,被訓斥後,兩人都感到此事有異,交換一眼後,決定不能任其發展,萬一發生什麼事損及攝政王的性命,他們有九個腦袋都擔不起砍。

其中一個馬上離開,去副帥營向百里殺彙報。

帳內,顧城風幾次努力想抱着她,卻控制不住靈魂飄移的力道,每一次都從她的身子穿過,而賀錦年亦重複着他相同的動作,她感應到他的方向後,想投進他的懷抱,卻每一次撞空,兩人反覆措過。

終於,他停了下來,站在原先的地方,讓她去感受他的存在位置,果然,賀錦年流着淚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償試去拭她眼角的淚,淚珠穿透他的手心滴在地毯上,他無法張口,只能頻頻地用念力重複着一句話,“錦兒,你聽話,把身子養好,相信我,我只是暫時離開一陣,我會盡一切的努力回來,我們不會分開!”

“錦兒,別惱我……”

“錦兒,我沒有死!”

“錦兒,我在川西南詔縣的迴音亭中,廣平公主顧靈瞳會將我送到另一個時空,我拿到上古遺族札記上冊後,會馬上回來!”

“錦兒,我到了那裡,會等着你出生,護你一世,我會讓你留着長髮,穿着最美的裙子……”

“錦兒,你母親的病,我一定會幫她治好……”

“錦兒,有我在,不會再有人能傷害你……”

那一聲聲飄渺之音中帶着沉痛而小心。

“什麼意思,我……沒明白,你說具體一些!你沒死麼,或是,你也能如我一樣重生?”她情慟智損,又要集中念力去感應他的話,遂,更加無法釐清的腦中的接受到的一系列的信息。

顧城風把和廣平公主的計劃詳細說了一番,從半年前,在挽月小築的地下巖洞中,他發現了顧奕琛手札裡留下的廣平公主的聯絡信息開始,直至他“駕崩”!

“沒有十成的把握,遂不敢把真相告訴於你,一是憂你阻止,二是,若無法事成,希望你就此把我遺忘,你如此美好,自會遇到真心對你之人。我以爲,你的性子向來能拿得起……放得下!”他神魂俱顫,他疼得如珠似寶的人竟把自已折磨得如此憔悴,“今日方知,應一開始將實情告之於你,至少,不會逼你傷心至此!錦兒,對不起,是我太輕量你對我的感情,我總是自輕在你心中的份量!”

如今回憶起,她離開蒼月後,那些日日夜夜的煎熬與痛楚,全是作繭自縛,憑白讓自已過得如此辛苦。

顧城風依然活着的意外欣喜尚未消化,賀錦年聽得顧城風竟意圖逆天,穿越到另一個世界,直驚得魂飛魄散,她斷然搖首,“城風,不要——那太危險!”

賀錦年極力思索着,突然,眸光一亮,急切道:“不如,讓我來試試讓東閣明白,他認錯了人,他是助紂爲虐。待他明白後,讓他爲我們破血咒!”

顧城風早已料定賀錦年的反應,輕輕一嘆,“東閣雖天生異瞳,但他畢竟是凡胎,他擅自修習了上古遺族札記後,他身上的血是壓制不住術法中的魔性,他遲早會被石碑控制。且,百年前,姚迭衣立下血咒之時,就考慮到有一天東閣會被石碑所控,因此,她在血咒中另隱了一道禁術,這道禁術要求能破咒要達到兩個條件,一,破咒之個必需是姚族的後人,二是需修習上古遺族札記。”

“那太危險了!”穿越時空這個理論,在二十一世紀,僅是一個未成形的概念,唯一提出過的穿越時空的理論也只有蟲洞之說,且,從理論上,也只是從現代穿越到過去,是在同一個時空鏈上。

而顧城風所說的穿越是不同的一個時空,倒象是從一個獨立的時空到達另一個時空,兩個時空仿如四維的空間,並不相交錯,她不知道,這兩個完全不同的時空,究竟是不是有存在時空裂縫。

而她穿越到申鑰兒身上,是靈魂穿越。

人的靈魂用科學的角度來說,是一組電波,一組電波會到在一種機緣巧合之下,附身到另一個空間的某個人身上,這在理論上還是能形成,但要把一個完整的人送到另一個世界,在她感覺中,簡直比人類熬游出太陽系還難。

顧城風知道她深陷於不安情緒中,他便將百年前顧靈瞳成功助顧奕琛轉世,以前,上古遺族札記會出現在異世中,定是已有成功攜肉身穿越的先例,最後,他道:“廣平公主尚在人間,她擁有一半的姚迭衣血脈,她修行百年,靈力在六月和姚九落之上,她會助我成功穿越時空,並將我帶回來!”

當賀錦年感應到“顧靈瞳”這個名字時,腦子裡瞬時跳進一組清晰的畫面——

在一個繁華似錦的山谷中,一個容貌姝麗的女子盤膝坐在高臺之上,烏黑的雲鬢仿如被漆上一層柔亮的銀光,依稀可見那裡月明星輝。

那個女子——

賀錦年驟然心跳加劇,血脈賁漲,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淚水如熱蠟般一下子涌出來,她的眼睛被燙得發疼,瞬間,一些從陌生的信息如遠古洪荒般侵入她的大腦:

她是姚迭衣親生的女兒,身上擁有一半的聖血,她一出生便被顧奕琛秘密送至迴音亭,她曾令下誓言,除非助父母重逢,否則她將一生不會踏出谷中半步……

這是一種從不曾有過的血濃於水的感覺,在此之前,她曾誤以爲顧容月是她百年前的骨肉,她心疼過,但沒有這種感覺,而對梧晴雪亦是!

唯獨對這個女子,幾乎無需看她一眼,借憑一些幻像,她便確定,這個女子與她血脈相連。

不知是不是因爲他在她的身上種下牽情的原因,此時的顧城風亦能清清楚楚感應到賀錦年的心潮波動,他輕輕地做着拍打她後背的動作,身悄然退開一步,讓她的手心稍離他“心臟”之位,他的聲音輕鬆而開滌,“錦兒,百年前,顧靈瞳尚未成年,就能順利地把顧奕琛送到那個時空,如今,修行了百年,她既然敢答應爲我施術,她必定有十足的把握!”

並沒有十成的把握,顧靈瞳一開始就直言,只有五成,他怕她強烈的第六感會感應到真實的答案,此刻,他只能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

賀錦年隱隱查覺到從顧城風身上透出來的是毫無商榷的餘地,若眼前是一個人,她尚有辦法阻止,可他是一組魂魄,來無影去無蹤,而他的肉身又在千里之外,她縱然是騎上雪箭,徹夜奔馳,到了那裡也未必能追得上。賀錦年覺得自己彷彿被困在了死衚衕中,思忖片刻,只得退而求其次,低聲乞求,“城風,那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你這一次不能就這樣把我拋下,我從那個世界來,而且,我知道上古遺族札記放在哪裡!”

一股徹然的心酸從胸間直襲上顧城風的咽喉,若有形,此刻,他必是滿口腥鹹,可他不能答應,此時唯有狠下心,讓她斷了這個念頭,心思浮動間,他緩緩垂下手,復又沉壓化爲輕嘆,“你得留在這裡,助我打贏這場戰爭!”

賀錦年面色遽然轉白,更顯透明,她上前一步,“不,城風,這世界除了你,一切對我都沒有任何意義,你囑託的江山,於百姓而言,只要大陸統一,只要百姓安居樂業,誰統一了誰並不重要!而我……只想和你呆在一直,既使成爲孤魂野鬼,我也心甘情願!”

顧城風雙手復圈住她的身體,心裡就像壓着一片沉重烏雲,只覺得連靈魂亦透不過氣來,“錦兒,顧靈瞳曾言,一旦秦邵臻贏了這場戰爭,積累了足夠的戾氣,他的神識就有可能恢復。他已具人形,再加上恢復石碑的靈力,這天下,將無人能壓制得住他。”

她感應到顧城風輕輕拍着她的後背,或許因爲兩人的情緒共鳴久了,愈發交融,她甚至能感覺到那飄渺之聲中帶了輕輕的嘆息,“石碑承了千年聖血的血祭,他早已噬血成魔,掌管天下蒼生後,他必讓天下墮入魔道,修習靈力,屆時,很可能脫出三界之外,無人能壓制!”

“而我的精魄百年前被石碑所奪,魂魄不全,在三界,是無法轉世。是百年前,顧靈瞳逆天將顧奕琛的魂魄送至你那個時空,他轉世成爲孔邵寰,而我,是第二次魂魄不全的轉世,若有第三次,必被天譴,屆時,魂飛魄散。因此,這一次,我必需要從秦邵臻身上奪回精魄,所以,這一場戰爭不能輸。”

“爲什麼這麼重要的事,你從不曾對我說過,哪怕是支言片語!”賀錦年剎時有一種被洪水吞沒的恐懼,帶着排山倒海的力量擊潰了她的理智,“城風,你留下遺詔,把我綁在攝政王之位上,如果我不接下,恐擔身後污名的是你,所以,我接下了你的聖旨。可我早已抱了必死之心,只待功成,便隨你而去!”

如果她連接旨的勇氣也沒有,或是她無法打贏這一場戰爭,在史上留下詬病的將是顧城風,世人會遺笑他無節制地專寵一個男chong,不僅致身體過早地破敗而亡,還白白葬送了一個國家。

“是我的錯,所以,錦兒,振作起來,你能打贏這一場戰爭!”秦邵臻並不擅長指揮戰爭,所有的指揮戰略幾乎是由肖宴臣來決定,而肖宴臣有幾斤幾兩,賀錦年和顧城風都清楚。

顧城風一把將她的臉攬進懷中,下頜抵在她的發頂,雖然所有的動作皆是虛幻,但愛人就在眼前,比起千里之外的思念,已經讓他幸福得謂嘆出聲,桃花眸滿足地眯着,朦朧中深匿對堪憂前路的擔心,可當他掃到地上那一灘鮮紅的血跡時,一切又化作力量,“而你亦要信我,不出半年,我必帶着上古遺族札記回來找你!”讓人穿越時空的術法極損耗心脈,廣平施術後,最少要休息一陣,方能再一次施術將他帶回。

“錦兒,你別咬脣…。等我十年,如果我不回,你再來尋找我,而我,會一直徘徊在奈河橋上等你…。”若他真的不能回,十年後,足夠她放下這份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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