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織是天生的美人胚子,比陸雲雙漂亮。這一哭一鬧,梨花帶雨,楚楚可憐,把這想美人想了好些日子的帝麟的火給勾上來了。
“本王怎麼捨得殺你呢?”他摟着陸雲織的腰,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陸雲織怯怯地眨眼,揪着他的衣服說:“王爺,我和姐姐不是一起的,王爺高擡貴手。砦”
“怎麼不是一起啊?”帝麟故意逗他。
“姐姐是帝炫天的人,我不是啊,我得罪了御凰雪,他們要殺我,我才逃出來的。”陸雲織連忙撇清和陸雲雙的關係,“姐姐也不幫我,由着她們來欺負我。其實我是幫姐姐的忙,纔會得罪了御凰雪啊……王爺,我真的好可憐……”
她往帝麟身上靠,嗚嗚咽咽地哭。
帝麟聞着她身上的香味兒,想暫避山中的念頭都被他給拋開了,直接抱起來就往房裡走。
“好好說給本王聽聽,本王給你作主。”他大笑着,反腳踢上門。
侍衛們面面相覷,如雷擊中鰥。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一顆跳躍不停的春
心,也算是帝麟的本事。
屋子裡尖叫聲響了好一會兒,漸漸成了帝麟滿意的笑聲,陸雲織嬌滴滴的討饒聲……
楓葉在空中亂卷,侍衛們凍得打哆嗦,但誰也不敢擅自離開,只能在寒風裡枯守着,等着屋子裡的人辦完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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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很晚了,星光慘淡地映在路上。
在夜色中央有一個小鎮子,溫暖的燭火從鎮子裡往四周透。狗吠聲偶爾想起,路上有野貓,嗖地一下,從這邊牆頭跳去那邊的牆頭。
一輛小馬車駛進了鎮子,停在了一家小酒館前面。
陸雲雙從馬車裡探出頭,往四周看了看,小聲問:“去問問有沒有饅頭,多買點帶上,再要點茶水。”
車伕跳下車,快步奔進了酒館裡。
“娘,曉哥哥的手爛了。”帝之翔拉了拉她的袖子,小聲哭道:“快給他請大夫吧。”
“知道了。”陸雲雙扭頭看了一眼,心煩意亂地說道。
“娘娘,沒有了。”車伕跑回來,小聲說道。
“那去前面找。”陸雲雙揉了揉眉心,疲憊不堪地說道。
“娘……那邊就是醫館,我們去醫館吧。”帝之翔又搖她的袖子。
陸雲雙心裡冒火,直接拂開他的手,小聲訓斥道:“知道了,事得一件一件辦,你這些兄弟們都餓着呢。”
帝之翔縮回去,怯怯地看着她。
其餘的孩子都坐過來,擔憂地看着帝曉。他的手背已經腫成了饅頭,皮都撐成了透明的顏色,好像隨時會裂開。
“弟弟,你再忍忍,我們去看大夫。”一個大孩子把他扶起來,看着陸雲雙說:“娘,先看大夫吧,我們不餓,弟弟很疼。”
陸雲雙擰了擰眉,掃了一眼孩子們,久久不肯點頭。這一耽擱,又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上路,到時候她又要去哪裡找帝炫天?說不定過兩天,這孩子的手自己就好了呢?
車伕往裡面看了一眼,也勸她,“娘娘,還是先去找大夫吧,不然皇上那裡也不好交待啊。”
陸雲雙這才點頭,有氣無力地說道:“去吧。”
車伕把馬車趕到了對面的小醫館前,敲開了門。
大夫揉着眼睛出來,看了看車伕揹着的帝曉,愕然說道:“怎麼臉紅成這樣?”
他探了探帝曉的額頭,又驚呼,“怎麼燙成這樣?快放下,我來給孩子好好看看。”
車伕依着他的吩咐,把孩子放到了小榻上。
大夫給帝曉把了脈,眉頭緊皺着,扒拉開帝曉的眼皮看,擔憂地說道:“病得不輕,有幾天了?”
“三天了。”帝之翔抹着眼淚說:“大夫你快把曉哥哥治好。”
“夫人,小公子到底是被什麼咬了?毒性好大啊。”大夫託着帝曉的手看,不解地看向陸雲雙。
“可能是蜈蚣,也可能是毒蜘蛛。”陸雲雙吱吱唔唔地說道。
“可是,娘,明明是你的梳子打到了曉哥哥,他的手才腫的啊。”帝之翔立刻說道。
“胡說!”陸雲雙生氣地瞪了他一眼。
“我沒有胡說啊。”帝之翔辯解道:“我看到的,打到了曉哥哥,他的手就腫了。”
“把他帶出去,別打擾大夫給曉兒看病。”陸雲雙揮揮手,讓車伕把帝之翔抱出去。
孩子們圍在一邊,不知道相信誰的。但看到帝曉的手成了這樣,都有些害怕,有膽小的孩子已經開始大哭了。
“別哭了,像男孩子嗎?”陸雲雙越加心煩,怒斥了一聲。
孩子們退了幾步,膽怯地看着她。
“你們去馬車休息,我在這裡看着曉兒
。讓王新去買饅頭給你們吃。”陸雲雙放緩了語氣,揮了揮手。
“是。”孩子們不敢置疑她,魚貫退出醫館。
大夫讓藥僮拿來刀,針,開水,草藥,開始給帝曉放出毒液。
小刀劃上去,帝曉痛得一聲尖叫。
“忍忍。”陸雲雙也於心不忍,緊緊地抱着他,親吻他的額頭,小聲說:“很快就好了。”
帝曉不停地顫抖,含糊不清地叫着:娘。
陸雲雙的眼淚奪眶而出,抱着他輕晃,喃喃地說:“曉兒,娘對不住你,是娘沒照顧好你。”
“娘,我好痛。”帝曉睜了睜眼睛,嚅動乾涸的嘴脣,虛弱地說道。
“快好了,大夫正在給你治病。”陸雲雙哭着說道。
“娘,我會讓之翔不要說梳子的事,不是孃的梳子,是蜈蚣,是蜘蛛……”帝曉的腦袋往她懷裡蹭,氣若游絲。
“乖曉兒。”陸雲雙哭出了聲,哽咽道:“不是娘不給你治,娘是怕錯過了你爹,就再也見不着了……娘心裡很苦……”
“娘去找爹爹吧,我留在這裡,就不會拖累娘了。”帝曉眨了眨眼睛,卻沒力氣再睜開。
“大夫,他怎麼樣了……”陸雲雙拉住大夫的手,焦急地問道。
“情況不妙啊,夫人,這毒太厲害了,也不知道這梳子到底是什麼樣的毒蟲啊?”大夫抹着汗看陸雲雙。
他誤會了帝曉的話,以爲梳子是種蟲子,聞所未聞,所以手足無措。
陸雲雙抿了抿脣,呆呆地看着他。
不,她不能說,若傳出去,被帝炫天知道了,他是不會放過她的,而她的計劃也就完了。
抹在梳子上的毒藥是她找大巫女要的,她要尋機換下御凰的梳子,只要御凰雪她拿去梳頭,她就成功了,以後陪在帝炫天身邊的人只會是她。若一心蠱真的治不好,她就跟着帝炫天去死,反正沒有帝炫天,她一天也不想活。
“我不知道。”她張張嘴,乾巴巴地吐出一句話。
“娘,你撒謊,你撒謊!”帝之翔在外面尖叫起來,像小老虎一樣衝進來,揮着小拳頭打她,“娘你爲什麼要撒謊,你快告訴大夫,曉哥哥是怎麼了!”
陸雲雙推開他,惱怒地說道:“你這孩子真不懂事,哪來的梳子?”
帝之翔垂下雙手,滿臉傷心的眼淚,絕望地說道:“你不是我娘,也不是曉哥哥的娘!你對我們好,只是因爲爹爹,如果沒有爹爹,你是不會對我們好的,對不對?”
“胡說八道,你出去。”陸雲雙把帝曉放下,拎着帝之翔往外丟,哭着說:“我照顧你們長大,你們就是我兒子,都得聽我的,要是不聽我的話,就不是我兒子。”
“那你救曉哥哥呀!”帝之翔大哭道,兩條腿在空中亂蹬亂踢。
“大夫正在救他,你不要鬧了。你再敢鬧,我就不要你了,把你趕走。”陸雲雙尖叫一聲,把他往地上重重一丟。
帝之翔摔了個四腳朝天,一臉恐懼地看着她,連哭也忘了。
“弟弟快起來。”幾位哥哥上前去,把帝之翔抱了起來。
“你不是我娘,不是。”帝之翔回過神來,推開哥哥們,衝過去用力推了陸雲雙一把,尖叫道:“你要是不救曉哥哥,我就去找到爹,告訴他你害死曉哥哥,我還要告訴申將軍,劉將軍,曉弟弟的爹也會從地下爬出來,他們都會恨你,討厭你。”
陸雲雙如雷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