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凰雪歪了歪腦袋,小貓一樣溫順地蹭了蹭。
在愛她的、能讓她感受到滿滿的暖的男人身邊,再強悍的女人也會化身小綿羊。帝炫天有足夠的本事讓御凰雪在他的面前變成一隻柔軟的小貓。
“但是造謠的人不能這樣讓她逃過去!”御凰雪撒完嬌了,扭頭看向前面那羣女人,微笑着說:“醃臘肉這種事,得讓造謠的人自己享受享受。”
哭聲更大了,那兩位膽小鬼夫人連連搖頭,指着陸雲雙說:“皇上,皇后娘娘,這都是貴妃的人說出來的呀,與妾等無關!臣妾害怕,都不敢過來看雲雙夫人了。真不是臣妾造謠。”
“臣妾沒有這樣做……”陸雲雙落着淚,委屈地看着帝炫天。
“既然不是雲雙貴妃,那就不能讓雲雙貴妃背黑鍋,挑拔離間的人更應該拔掉舌頭,裝進罈子裡!鰥”
御凰雪看向她身後,進來這麼久,還沒有發現陸雲織的身影。這事八成是這臭丫頭做的!
“雲織呢?”她輕聲問道。
“她出去買繡線了,而且每晚她都出宮,這事不是雲織做的。”雲雙連連搖頭,看了看帝炫天,楚楚可憐地垂下了頭。
“申晉,嚴查。”帝炫天擰擰眉,拉着御凰雪就走。
御凰雪的心跟明鏡似的,帝炫天開始並不想查這事。在他心裡,這就是一羣女人在瞎嚷嚷,上不了檯面,也不值得花力氣。
小金一直在門口等她,乖乖地馱着她回梨花宮。
讓一衆人束手無策的獨角馬,居然喜歡御凰雪,這讓帝炫天頗爲意外。沒放馬鞍的小金,背上有點滑,御凰雪每每滑下去,又被帝炫天給推回原位。
“得給你做個馬鞍。”帝炫天低聲說道。
“你願意嗎?每天帶着我四處走走。”御凰雪拍了拍小金的脖子。
小金甩了甩尾巴,打了聲響鼻。
“嗯,小金願意了。”御凰雪看了一眼帝炫天,脆聲說道:“皇叔,你還不如小金呢。”
“我怎麼了?”帝炫天轉頭看她,無奈地說:“丟下摺子趕過來,你還不滿意?”
“不滿意,你又不讓我騎,我想騎你肩上,可不可以?”御凰雪故意說道。
“你真是寵壞了。”帝炫天搖搖頭,臉色一沉。
御凰雪皺了皺鼻子,衝他做了個鬼臉。
突然帝炫天抓住她的的手腕,往下一拽,“給我過來。”
小金飛快扭頭看向二人,不待帝炫天抱緊她,伸着尖尖角就朝他頂了過去。帝炫天若不是閃得快,胳膊上一定會被它頂出個大窟窿。
御凰雪拍着手笑,跑過去抱住了小金的脖子,衝他帝炫天吐了吐舌尖,調皮地說:“皇叔你別惹我,幫我的人多了去了。”
帝炫天臉色很臭,瞪了一眼小金,揚長而去。
“你回來用晚膳嗎,我給你做呀。”御凰雪大聲說道。
他擺擺手,步子越來越快。
“又不和我吃飯,小心我把你打暈了帶走。哪有那麼多摺子要批,那些老傢伙全是反對我的,十個摺子裡有八個不說正經事,你還批,批批,批什麼批……”御凰雪小聲抱怨着,和小金並肩往前走。
小金的尾巴不時甩起來,趕開飛來的蝴蝶。
御凰雪拍了拍它的脖子,小聲說:“你的家鄉,比這裡更漂亮吧?起碼沒有人浪費大好春
光批摺子。”
小金的眨了眨眼睛,隱隱有淚光浮動,並沒有因爲她的玩笑話而露出開心的樣子。
這傢伙,真的有靈性,它也會想家,也會悲傷,喜悅,痛苦,不安……
“好吧,我們現在就去找送你回家的辦法!”御凰雪脣角一抿,堅定地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送你回去的,我若做不到,你用角頂我。”
御凰雪隱隱記得薄慕傾當年給她畫的那幅畫,不知道這畫現在還有沒有公主府?
公主和誅風他們一直沒回來,不知下落,不知死活……御凰雪的好心情,總能在想到他們幾人時,陡然跌到冰點。
如今她貴爲皇后,盡享榮華,而陪她同甘共苦的誅風他們卻不能一起享受,反而是那些女幹詐的小人,還在她眼前上竄下跳,真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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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一片頹敗之景。
一朝天子一朝臣,帝崇忱倒了,薄慕傾跑了,公主不見了。公主府裡沒有主人,下人們肆意橫行,珠寶玉器,名貴字畫,錦衣布匹,就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他們搬走變賣。
御凰雪走進去的時候,正好遇上幾個僕人,扛着大箱子往外跑。
她是素衣而來,還披着披風,所以這些人撞上了她,也只趕緊繞過去,拼命往前衝。
大院中,橫七豎八地倒着破椅爛凳,名貴的花草零落一地。幾個婢女正追着一隻髒兮兮的狗跑,小太監坐在臺階上賭錢。
“怎麼弄成這樣了。”她擰擰眉,攔住了一個抱着水盆從面前過去的小丫頭,“管家呢?”
“你是誰啊?”小侍婢好奇地看着她問道。
“我是公主的朋友,這裡怎麼成了這樣了?”她眉頭緊鎖,小聲問道。
“駙馬造
反了,公主不見了,我們這裡還能咋樣?”小侍婢掀了個白眼,繼續往前走。
“管家在哪裡?”御凰雪大聲問道。
“不知道。”侍婢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放肆的東西。”御凰雪厲斥一聲,驚得四周的人都轉過了頭,好奇地看向她。
藏心上前一步,大喝道:“皇后娘娘在此。”
院中靜了一下,衆人從各個角落滾了過來,向御凰雪磕頭。
“皇后娘娘千歲。”
“給你一個時辰,把這裡打掃乾淨。讓管家來書房見本宮。”御凰雪一臉怒容地往前走,她還記得薄慕傾的書房在哪裡,不需要這些人帶路。
身後一陣嘈雜,奴僕們不敢怠慢,飛奔着去幹活。
不一會兒,管家連滾帶爬地來了,給御凰雪磕了頭,打開了書房,帶着人衝進去打掃灰塵,再回來聽訓。
御凰雪輕拎裙襬,邁進了書房。
書房也沒能逃過,文房四寶都拿走了,好在書還在。這些人不念書,不知書的好,所以這些書逃過了一劫。其實這些書裡有好些都是前代絕版,不比那些金玉便宜。
她在書架前站定,扭頭看向管家,冷冷地說道:“傳本宮令,私賣出去的東西,立刻給本宮贖回來,一件都不許少。私
逃者若能回來自首,饒他狗命,再賞他十兩銀子。若敢不從,即刻誅殺,連座幾族。那些收了公主府東西的當鋪和人,誰敢私留,按同罪論處。”
“奴才馬上就辦。”
管家咚咚地磕頭,地板都要磕破了。
藏心搬來了乾淨桌椅,小歌和小安用自帶來的茶爐煮茶,沐雨依着御凰雪的要求,從書架上拿下她要的書。
所有的字畫都沒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回來。薄慕傾說他是從一本古書裡找到的線索,所以才找到了獨角馬的小島。他比北唐霆他們先一步發現那裡,只是因爲勢單力薄,沒能帶回想要的東西。
如今想想,這事怎麼充滿了疑點呢?他爲什麼沒告訴父王?父王一定會派兵前去小島,不會放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反正,薄慕傾那人,嘴裡沒幾句實話吧?
御凰雪翻開了一本書,這書還是她小時候就見薄慕傾翻過的,上面有他的手跡,翻了幾頁,她居然還發了自己的筆跡。
她那時候極喜歡纏着薄慕傾,他看的書,畫的畫,去的地方,她都喜歡探查一番。回想起來,那時候真是快樂。
丟開手裡的書,再找一本,找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到薄慕傾說的那本古籍。
“誰知道是不是騙你的。”藏心又抱了一撂下來了,不滿地說道:“薄慕傾那人就是個小人,可以背叛任何人,世間就沒第二個人比他更無情無義了。”
“就是。”小元連連點頭附合,末了,羞澀地看了一眼藏心,把手裡的東西塞給了他。
藏心楞了一下,低頭一看,是一塊糖。
“吃,你吃。”小元面頰通紅,靦腆地笑了笑,快步走到一邊去了。
藏心很尷尬,趕緊擡眼看御凰雪。
其實御凰雪早就看到小元的小動作了,所以故意把身子往一邊側了點,不讓他們發現自己已經偷看到了這一幕。
小元丫頭老實,長得雖不是有多漂亮,但也娟秀可人。藏心受了這麼多苦,若有個貼心貼意的姑娘愛着他,照顧他,那是件好事。不過藏心也算出身名門,父兄都是御林軍頭領,就怕他介意小元的奴籍出身。
藏心有些臉紅,飛快地把糖放到一邊,走到一邊坐着。
小元看到他這動作,很失望,嘟了嘟嘴,委屈地低下了頭。
“咳……”沐雨咳了幾聲,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了。
“怎麼了?你咳什麼,讓我給你抓抓喉嚨?”藏心以爲他在笑自己,懊惱地嚷嚷。
“有灰啊……”沐雨一臉古怪地看他,不解地問:“我咳嗽幾聲,你發什麼脾氣?”
藏心有作賊心虛的意思,瞪了他一眼,乾脆面對牆坐着。
“古里古怪,我怎麼得罪他了?”沐雨抓了抓腦袋,低頭翻書。
“你沒得罪他,是糖得罪他了。”御凰雪輕輕地說道。
藏心跳了起來,大步走了出去。
“什麼糖,咦,這裡哪來的糖?我吃了啊。”沐雨一轉頭,看到了桌上放的一碟糖,眼睛一亮,抓起來就往嘴裡塞。
“這不是給你吃的,是外面的那個吃的
。”御凰雪用書敲了敲他。
沐雨往外看了看,只看到了獨角馬,於是又抓了一塊往嘴裡塞,連聲感嘆。
“馬都吃這麼好,我小時候可吃不上這個,連吃頓飽飯都難。”
“沐雨大哥,你給藏心大哥留一點。”小元急了,趕緊過來搶糖碟子。
沐雨一手落空,失落地說道:“原來是給那匹犟馬,我就不能吃了?”
“你都吃了好幾塊了,給藏心大哥留一點嘛。”小元紅着臉,瞪了一眼他,又向御凰雪央求,“娘娘你說說沐雨大哥,他總是把好東西全都吃光了,藏心大哥都吃不上。”
撲……沐雨真想一口老血噴到藏心臉上去!
撲哧哧,突然細細的悉索聲響了起來,一抹藍色的東西從天而降,正落在了糖盤子裡。
小元定晴一看,嚇得一聲尖叫,手一鬆,糖盤子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御凰雪飛快地站起來,只見碎片之中卷着一團藍色,是小藍王后!
“過來。”她驚喜交加,連忙向小藍王后招手,蹲到它的面前,把手指遞給它。
小藍王后慢慢遊滑過來,爬上了她的手腕盤卷好。
“你怎麼回來的?”御凰雪好奇地問道。
譁……
屋頂上傳來了細細的響動。
沐雨神色一凜,身形撲向窗外,和藏心一起躍上屋頂。有人正往前飛奔,他們拔腿就追。
御凰雪仰頭看了會兒,突然覺得背後發涼。猛地扭頭看,只見歸寒邪坐在她方纔坐的椅子上,正抓着她的筆玩。
“滾出去。”她小臉一寒,不客氣地驅趕他。
歸寒邪擡眸,委委屈屈地掃她一眼。
“小鳳凰我是特地回來給你送小藍蛇的,你溫柔一點。”
“滾。”御凰雪冷若冰霜地指向門外。
“小鳳凰我錯了還不成嗎?我給你賠不是,我再也不騙你了。”歸寒邪跳起來,大步走到她面前,低下頭,和她平視,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對我笑笑好不好?我這幾天想你,想得快死掉了。”
“怎麼還不死?”御凰雪冷笑。
“還沒見到你,沒娶到你呢,我捨不得死。”歸寒邪的臉往前湊,想親她。
御凰雪立刻用拳頭抵住他的額頭,扭頭看那兩個丫頭,已經被點了穴,只能眼巴巴地瞪着這邊。
“他們兩個不知羞,怎麼盯着不放呢?”歸寒邪也往那邊看了看,脣角一揚。
“歸寒邪,你再不滾,帝炫天來了揍死你……”御凰雪眯了眯眼睛,突然放下了拳,盯着他說:“你若是想讓我對你笑也行,你告訴我,下蠱的女人是誰?”
歸寒邪的神色僵了僵,很尷尬地說道:“不知道。”
“……”御凰雪的小臉立刻又垮下來了。
“我是騙你的,我想你主動來找我,所以騙你說是我讓人下蠱。其實我不會下蠱……”歸寒邪說到一半,飛快地擡手,擋開了咬過來的小藍,連聲告饒,“我幫你找出來還不成嗎?小鳳凰,我一定幫你找出來。我現在不是殺手了,我可以自己做自己的事。”
“呵,說到這個,你不是要定時服解藥,不服就要死的嗎?”御凰雪冷笑道:“你到底騙了我多少事?”
“那我出來的時候,在師傅那裡偷到了解藥……”他神色很不自然,含糊地解釋了幾句,話鋒一轉,笑哈哈地說道:“你是不是關心我呀?其實我一點也不痛!”
“唷,我關心你什麼時候痛死。”御凰雪沒好氣地摔了一下書,坐下去繼續看,“你愛留就留,反正等下他們回來了,把你抓起來剁碎了喂牛。”
“牛不吃我。”歸寒邪湊過來,趴在桌子上看她。
“喂瘋牛,瘋牛吃瘋子。”御凰雪不客氣地說道。
歸寒邪不笑了,一臉受傷的神色,突然往前一俯,在她的臉上偷香了一個,黑眸微眯,露出了滿臉快活的神色。
“怎麼辦,我這瘋子就喜歡你,一定要娶到你。小鳳凰,只要我不死,我就要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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