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珠兒反手就是一劍,但見是她,一劍又硬生生地往回收,御凰雪削尖的筷子頭狠狠地扎進了她的後背。
此時歸寒邪也一刀劈來,錦珠兒來不及躲避,眼看一隻手臂要被砍下來了,她身後的黑衣人突然身形一閃,一劍擊開了歸寒邪裡的短刀。
二人各自後退幾步,互相對視着。
御凰雪有些奇怪,錦珠兒爲什麼會收回劍,她那一劍若能刺到,她不死也殘囡。
“大師兄,大師姐,你們別打了,門主讓你們過去。”幾名紅衣女子匆匆過來,大聲叫道。
錦珠兒捂着受傷的手,看了一眼歸寒邪,慢慢後退。
“大師姐……”幾名女子上前去扶住了錦珠兒,關心地問道:“你又受傷了呀,怎麼有隻筷子,快,回去包紮一下。”
“大師兄,師傅說了,讓你趕緊去見他。”女子們圍着他,連聲催促鯴。
這時終於有人看清了藏心和沐雨。
“這兩個人是誰?”
“不是上回捉回來的那兩個嗎?”
“他們怎麼出來的!”
“來人,犯人跑了。快去告訴師傅,這裡有外人闖入。”
女子們圍過來,一時間刀劍出鞘,滿眼寒光閃閃,殺機瀰漫。
叫喊聲此起彼伏,儘管有大部分人都已經陷入了情海
欲
濤之中,但他們是在陌生的殺手總舵之中,機關和暗哨他們都不知道地方,若真打起來,那也是沒有所有人都能全身而退的把握的。
御凰雪真後悔沒有讓藏心和沐雨換上這裡的衣裳!
正在糾結時,錦珠兒身後的黑衣人突然出手了,劍若游龍,穿行於一團團紅雲之中,劍鋒所及之處,鮮血淌下,在地上如罌粟花一般盛開。
御凰雪突然反應過來。
這真的不是錦珠兒,這個蒙着臉,武功驚人的男子,是她的皇叔啊!
帝炫天看向她,黑眸溫和,向她點點頭,示意她不要出聲。
“怎麼回事?”門主的身形如同一隻大烏鴉,從天而降,落在了他們面前。
“門主,他們是闖入者,她真的不是錦珠兒,這也不是大師兄。他們想跑!”女子們指着幾人,凶神惡煞地大聲說道。
門主手裡的拐仗頓了頓,慢步走向歸寒邪。
“師傅明鑑,我只是發現錦珠兒是假的,所以前來捉她。”歸寒邪不慌不忙地說道。
門主扭頭看向錦珠兒,鮮血正順着她的手指往下淌,地上一灘鮮血。她忍着痛,小聲說道:“師傅,師弟他瘋了,他爲了御凰雪一心要置我於死地。”
“那御凰雪又在哪裡呢?”歸寒邪轉頭看她,冷笑着問。
御凰雪抿緊脣,“錦珠兒”方纔追來,只是想拖住歸寒邪,並非想捉她。現在歸寒邪將她一軍,她要怎麼回答?
“真正的錦珠兒已經被帝炫天捉住了,你們是怎麼混進來的?來人,取下他們幾人的面巾,一一查實。”歸寒邪指着幾人大聲,冷酷地說道。
“師傅……”錦珠兒轉頭看向門上,焦急地說道:“師傅,師弟的心已經不在這裡了,他是想逃走的。”
門主左右看了看,突然就舉起了手裡的拐仗,重重地打向了錦珠兒,啞聲呵斥道:“既有疑,一個不留。殺錦珠兒者,晉爲大師姐,殺歸寒邪者,晉爲大師兄,有免死牌。”
衆人一怔,隨即一個個雙眼放光,激動地撲向了錦珠兒和歸寒邪。
門主一拐仗快擊中錦珠兒時,突然又轉過方向,打向御凰雪。
帝炫天長劍立刻刺上,擋開了拐仗,一腳踢向了他的心口。
那些女子明顯不是歸寒邪的對手,錦珠兒要弱一點,又捱了幾劍,踉蹌着往後退。
“主子快走。”她咬牙,握緊劍又衝了上去。
帝炫天逼退門主,抱劍刺向圍
攻錦珠兒的女子。長劍所到之處,女子都是穿喉而死,招式乾淨利落。
門主吹了一聲口哨,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想用人
海戰術,把他們困在中間。
“皇叔,可以嗎?”御凰雪躲在二人身後,小聲問道。
“這麼點人,不夠餵飽我的劍。”帝炫天冷傲地笑笑,索性取下頭巾,全力攻向前去。
“哼,不自量力。”歸寒邪冷笑,收回了劍。
話音才落,從天而降一張大網,把帝炫天給網了進去。
“此處機關,出神入化,你有本事自己闖。小鳳凰我們走。”歸寒邪抱住了御凰雪,輕車熟路地往外逃。
“喂,你敢丟下我皇叔。”御凰雪火冒三丈,揮掌就打。
難怪歸寒邪不願意等到子時再動手,原來是因爲他發現了帝炫天,不想讓帝炫天和她見面,所以着急要帶她走。
若是歸寒邪肯沉住氣多等等,等到子時時分,這些人已經完全被她的食物推進了迷
幻世界中,都去各自歡樂了,怎麼會橫
生枝節,引來現在的惡鬥?
“我救他幹什麼?他自己來就自己走。我已經幫你把藏心和沐雨救出來了,他們能不能出去,也看他們自己的本事。”
歸寒邪耍賴了,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怎麼都不肯回去幫忙。
御凰雪氣得破口大罵,“歸寒邪,你要是不回去幫忙,我詛咒你生兒子沒屁
眼。”
歸寒邪張張嘴,恨恨地說:“反正是你給我生,你自然有辦法給我生出有屁
眼的。”
“你要不要臉?你是不要臉的祖宗!你給我回去救人,不然我白天打不過你,我晚上也要捅你七八刀,我拆了你的骨頭!”御凰雪憤怒地大叫。
歸寒邪停下來,無奈地看着她,小聲說:“小鳳凰,這對我是多好的機會啊。我終於可以擺脫這些他們,不再當殺手,不再受人牽制。我能帶你離開,我們去關外。他們狗殺狗,只管對着咬,我們兩個逍遙自在,過好日子去。你相信我,你要過什麼樣的生活我都能給你,銀子不是問題,去哪裡都不是問題,我能給讓你吃香喝辣,要什麼買什麼。你就配合我吧,我們趕緊離開這裡。”
“呸,你若真喜歡我,現在就回去救他們!”御凰雪眼睛紅通通的,大聲說道:“皇叔就是我的命,你要把我的命弄沒了,我恨你一輩子。”
歸寒邪的臉色有些發白,抱着她的手臂開始發抖,一字一頓地問:“你再說一遍,他是你的命嗎?”
“他是我的命,他是我的命,帝炫天是我的命!歸寒邪你這個瘋子,若不是你,我們不會陷入這樣的險境,虧我還想照顧你,你就是個瘋子!活該沒人愛。”御凰雪發瘋一樣的大叫。
歸寒邪看了她一會兒,把她放在了樹枝間,匆匆地說:“坐在這裡別動,我去殺了他,我看他的命沒了,你的命還能不能不在。”
御凰雪一聲尖叫,立刻撲過去抱住了他,連聲央求,“歸寒邪,我求求你,你別犯渾,我不罵你了,我和你走,去關外,你幫我帶他出來。”
歸寒邪垂着眸子,好半天才小聲說:“小鳳凰,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女人,但我真的很喜歡你,我爲了你,什麼都會做。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讓我救誰我就救誰,你讓我殺誰,我就殺誰。從此,你就是我的命……”
御凰雪怔住,眼睜睜看着他像一頭獵豹,飛奔向了火焰深處。
歸寒邪還真是對她動真感情了!
從來沒有嘗過情滋味的冷情殺手,他的愛情像火山噴發一樣,滾燙的融巖能融化一切堅冰。
他撲向了那羣人中間,以必死的心去打,不一會兒就撕開了一條血路。帝炫天此時已經斬斷了罩在他身上的網,護着藏心和沐雨往後退。
歸寒邪的回來,讓他們的壓力陡然減輕,尤其是歸寒邪對機關很熟悉,很快就殺出了重圍。
“歸寒邪,你敢背叛我?你忘了你是什麼人!你想欺師滅祖嗎?”門主抓着拐仗,大步上前來,指着他怒吼。
“我是你撿回來的小雜
種嘛,既然是小雜
種,那當然什麼事都幹得出,欺師滅祖又算什麼,我以後只要我的小鳳凰了,你去死吧。”
歸寒邪咧嘴笑,臉上沾上的鮮血被他抹開,俊美的臉看上去很是詭豔,火光在他眼底燒,簡直就是兩團熊熊的地獄之火,能把眼前這些人都給焚成灰燼。
帝炫天扭頭看了他一眼,輕輕擰眉。
“你也不要看我,她說你是他的命,我遲早殺了你。”歸寒邪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
“少廢話,殺了他們。”門主手中的拐仗重重一頓,大聲說道。
“你當然要殺我,你若不殺我,你就會成一堆臭狗
屎了。”歸寒邪握緊短刀,像利箭一樣彈出,直接撲向了門主。
“我早就想殺了你這老東西了,你對我呼三喝四的,今天我就敲斷你的骨頭,讓你做賴皮狗。”
“歸寒邪,你還沒這本事。”門主拽出了脖子上的綠哨子,用力吹響。
歸寒邪痛苦地彎下腰,縮成一團。
“怎麼樣,滋味如何?”門主惡毒地狂笑,彎腰揪住了他的頭髮。
“滋味好得很哪,老東西。”歸寒邪咬牙冷笑。
帝炫天見狀,一劍刺來,直接挑斷了門主脖子上的繩子,奪過了小哨。
“你拿着也沒用。”門主不急不忙,狂妄地笑道:“你拿着這小哨,越吹他越痛,痛死爲止。還有你的蠱,也只有我能解。若想活着,就乖乖跪下來給我磕頭。”
“你到底是什麼人?”藏心怒聲質問道。
“天底下最會賺銀子的人。”門主看了他一眼,嫌惡地說道:“你這個廢物,浪費了我那麼多藥,今日一起去死吧。”
“你去死!”御凰雪從人羣裡衝出來,將一罈烈酒猛地潑向他。
沐雨眼疾手快,奪了一支火把丟了過去。烈酒燃了起來,把門主變成了一個火球。
“走。”御凰雪一拉歸寒邪,大
步往前跑。
“小鳳凰我抱你。”歸寒邪伸手想抱她,但手臂無力,蠱毒正在他體內肆
虐。
“背上她。”帝炫天背上了歸寒邪,讓輕功不錯的沐雨帶上御凰雪,五人埋頭狂奔。
門主在衆人的幫助下,撲滅了身上的火。
衣服被燒得破爛不堪,頭髮鬍子都燒焦了。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殺了他們!”他氣急敗壞的扯下了頭套,撕開了衣服,第一回在衆人面前露出了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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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寒邪帶着他們出了山谷,根本不敢在林子裡停留,一路疾奔。
“喂,錦珠兒沒出來。”御凰雪突然想到了被她傷到的那名女子,着急地說道。
“她死了。”藏心看了她一眼,低低地說道。
御凰雪楞了一下,傷心地說道:“都是爲了救我。”
“哼,人命和草一樣,有什麼好傷心的。今天不死,明天可能會死,明天不死,後天也會死。”歸寒邪從帝炫天的背上跳下來,冷冷地說道。
“那你怎麼不死?”御凰雪惱火地問道。
“你還活着。”歸寒邪轉頭看她,小聲說道,明顯態度軟了。
“歸寒邪,你這個烏
龜王
八
蛋!”御凰雪撲過去就打。